「幹什麼幹什麼?」于吉緩步走到他們身後道:「孫策你又不能運功,想出去送死嗎?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孫策道:「他們來的不多,我光靠我的刀法槍法,足夠擋住他們了,我們······」

于吉打斷道:「馬姑娘,那你倒是向他證明一下,你需不需要他保護?」馬雲祿聽了,立刻朝天上一踢腿道:「我可是西涼馬家人,殺敵或許會差點,但是自保無虞。」

「是嗎?」孫策便將柴刀遞過去道:「我這也沒什麼稱手的兵器,就給你這個吧。」馬雲祿愕然接過道:「你······你還真打算拿這個迎敵啊?」孫策道:「怎麼了?不行嗎?只要運用得當,拿根木棍都能退敵。不過······我記得我是帶了好用的兵刃的,等等我找找看。」便回身走到一處破房間翻找起來。

馬雲祿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于吉突然道:「他呀,自從離開了家人,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妻子,所以見到單獨的女子就想保護她們。這也是我之前告訴你不要露出你柔弱一面的原因。」

馬雲祿有些擔憂道:「老伯,我們再怎麼說只有三個人,他們卻有將近百人,而且也都不是庸手。您······您有多大的把握能夠擊敗他們?」

「傻丫頭。」于吉一臉驚愕道:「你還想著擊敗他們?你都說了他們有將近百人,就算是孫策那小子並未中毒受傷,那也是做不到的啊。唯一的辦法就是我用幻術困住他們,但是那樣時間有限,不知效果如何了。」

馬雲祿並不關注他是不是真的會幻術,而是驚訝道:「如果您的幻術擋不住他們,那······那這裡的百姓們豈不是也會遭殃?」于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全力以赴,盡全力攔住他們。」

鞠破軍帶領八十多人趁著黑夜全部來到了這村莊之中。眼看著這村莊一片寂靜,好似全村都睡著了一般。他身邊一人道:「老大,依我看那個丫頭肯定是死在河裡了,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你沒找找看,如何能夠這麼確定?」鞠破軍瞪了他一眼道:「這黑河下游的石板灘並未發現她,她要麼就是死在了河裡,要麼就是被人撿了去。眼下我們沒法證明她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河裡,所以乾脆就當她是被人撿了去,如果她是真被人撿了去,那她肯定是躲在這裡。告訴你們,此女和那趙雲關係相當之密切,我若是不能親眼看到她死,我決不罷休!反正這裡比起山上那鎮子,已經小了不少了,大家抓緊時間,一間一間的給我搜,一定要給我抓到她!」

那些黑衣人領命,便各自行動起來,落下房屋便踢開房門、裡面的百姓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便被打倒或是踢倒在地,更倒霉的更是直接中了一刀或是一劍生死不知。整個村子頓時陷入了一片嘈雜。

馬雲祿看到這幅場景,驚道:「這······這都是因為我!」便要衝出去,于吉一把將她扯了回來,對孫策道:「你給我看好她,千萬別讓她出去送死!」說著便施展輕功騰空而出。

馬雲祿回身一看,只見孫策提著一桿黑黝黝的鐵鋼槍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正拿著手中的破布擦拭上面的灰塵。馬雲祿急道:「孫將軍,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不出去幫忙?在這裡擦這個不是浪費時間嗎?」

「你沒聽見老東西的話嗎?」孫策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那老東西讓咋們老實呆著,那我們就得老實呆著,別出去拖後腿了。」馬雲祿不太理解,道:「可是······」孫策卻一點都不著急,道:「唉,老東西的幻術逼真的很,你放心,那些什麼黑風軍團的傢伙破不了。一旦他們中了老東西的幻術,他們便做不成壞事。咋們稍安勿躁吧,如果真的需要我們出手,我也不會吝惜我這條賤命。」

馬雲祿一聽,只好點了點頭,比劃比劃了手中的柴刀,回身坐到了孫策的身邊,緊張的看著外面的情況。

于吉飛身躍上附近一處瓦片屋屋頂,正好看見鞠破軍一人站立對面屋頂,高抬額頭揚長而立。鞠破軍一看于吉突然現身,心道:「這是什麼人?他身手如此敏捷,莫非是此地的高手?」借著月光一看于吉的容貌,見他面容蒼老,頓時心下一寬,笑道:「你這老頭,不老老實實的在屋裡躲著,出來送死嗎?」

于吉見他如此有恃無恐,心道:「就看能不能成功了。若是控制不住你們,那我只有殺了你才行。」也爽朗的笑道:「黑風部隊的首領,讓你見笑了。老夫只不過是閒雲野鶴,平時你再怎麼燒殺搶掠,我也懶得管你,但是今日我暫居於此,你卻前來騷擾,實在是讓人不悅。」

「哦?」鞠破軍道:「莫非你有什麼本領不成?閒雲野鶴?我可不信你這鬼話!我有仇人在此,不管你是不是真住這裡的,我們不騷擾你便是,但是誰也別想阻止我復仇!」

「復仇?」于吉搖頭道:「你這不是復仇,只不過是在濫殺無辜而已。你看看你的一幫手下,有那個人是真的在攻擊你的仇人的?傷害的不都是無辜百姓?收手吧,我並不想出手。」

「糟老頭你少廢話!」鞠破軍見不到馬雲祿的屍首,本就焦急萬分,根本不想和于吉多費口舌,拔出鐮刀指著他道:「你若是想要活命,就滾回你自己的屋子!我答應不叨擾你的破屋便是,但是你也不要再這裡危言聳聽!」

「我從不危言聳聽。」于吉一邊笑著,一邊從懷中掏出兩個鬼神符,突然一運功,便高喝一聲,一股綠氣從他身旁飛速泄出。

鞠破軍眉頭一皺,喃喃道:「什麼玩意兒?又想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不等於吉有所行動,一掏腰間飛鏢朝著于吉擲去。

于吉不為所動,突然將雙臂伸展,將鬼神符高舉空中。他的雙眼似乎也都散發出翠綠的光芒,閃耀的鞠破軍睜不開眼睛。鞠破軍清楚的看見自己的飛鏢消失在了那股綠光中,隨即便被閃的閉上了雙眼。他一邊捂著眼睛,同時罵道:「休想用妖術騙我!」在懷裡一摸,對著于吉又丟出一大把小飛鏢,並將手中鐮刀也甩了過去。

他剛一睜眼,于吉竟已消失不見,站在他位置上的人赫然變為了鞠義。鞠破軍頓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顫聲道:「爹!您······您沒死······」一不留神滑了一跤,直滾下了屋頂,摔在下面的地板上。

這一摔倒把他摔清醒了不少,他猛烈的用雙手扇自己耳光,罵道:「好你個鞠破軍!好你個鞠破軍!什麼眼力見啊?那分明是妖術,你又如何能夠相信?」施展輕功重新躍上屋頂,只見於吉和鞠義都消失不見,一張巨大的弓正拉滿了弦對準自己。

「又要玩什麼花招?」鞠破軍破口大罵,隨手將飛刀擲出,直奔那弓的弓弦而去。不料那弓不僅巨大,弓弦也堅硬無比,他那飛刀根本傷不了它分毫,剛剛觸碰便軟軟的飛轉出去。

眼看著那巨弓正不斷地調整方向,似乎是在瞄準著自己。鞠破軍只覺自己臉上儘是冷汗,嬉笑道:「開什麼玩笑?」立刻扯著嗓門道:「來人哪!快來人,給我殺了這個糟老頭!」周圍他已看不到一個黑風部隊的手下,眼看那巨箭已離弦而出,嚇得他哪裡還有時間喊叫,朝下一滾又滾下了屋頂。

此時的鞠破軍已然心驚膽戰,也不管那巨箭射到了哪去,不顧一切的朝前跑出。迎面撞上一人,把他又撞倒在地。他定睛一看,竟是袁紹,不由得大罵道:「狗賊!殺害我爹的兇手,今日你跑不掉了!」拔劍便砍,那袁紹嚇得尖聲大叫,也不抵擋拔腿就跑。鞠破軍也不顧這袁紹為何如此懦弱,一邊獰笑著要報仇,一邊緊追上去。

馬雲祿和孫策在屋裡向外窺探,看著黑風部隊一干人都被于吉的幻術所控制,不是胡言亂語就是和鞠破軍一樣東砍西殺起來。馬雲祿呆呆的看著,道:「想不到於老前輩的幻術竟然······竟然如此的高超。」

她本以為孫策會一臉輕鬆的告訴自己于吉的幻術就是多麼多麼的厲害,沒想到身邊的孫策也是瞪大了眼睛,一邊吃著懷裡一筐米糕一邊道:「是啊······可真厲害啊,以前我可沒怎麼見過。」

「沒怎麼見過?」馬雲祿疑惑道:「那你怎麼知道於老前輩是會幻術的?」孫策嘴巴一歪,同時眉毛一揚,做出無奈的神色,道:「其實······我離開就是用的幻術,當然,只是對我權弟做的。他年紀尚輕,不太能接受我離開將位置交給他的事實。所以老頭子便做了個幻術,讓權弟以為我已死,從而心安理得的接受領導的位置。」

「你最大的那個弟弟嗎?他那麼好人啊?」馬雲祿笑道:「我還以為你的那些弟弟都對你的位置覬覦許久呢。」孫策嘆道:「至少現在他們肯定都沒這想法。畢竟他們年紀都很小,權弟已是最大的了,也不過十八歲。我最擔心的不是他怎麼看待這個位置,而是他的能力。在我遇刺之前,陳登那廝趁我西征劉勛、黃祖,他偷偷派遣間諜使者,將印綬發給了嚴白虎餘黨,圖謀讓他們成為我的後患。我剛剛打敗劉勛和黃祖,有些疲乏,便命權弟率兵進攻陳登。沒想到曹操對陳登的援軍尚未到達,權弟便連敗兩陣,大敗虧輸,再也無力進攻。本來我是有北進中原擊破曹操之意的,但是因為我已沒有了機會,這個任務便交到了權弟的頭上。權弟這個人並不適合打仗,若要開拓疆土,我擔心他做不到。但是因為他能自立並且團結手下人,是個合適的守土之人,我才放心他來繼任我。否則,我可能會考慮其他兄弟。」

「這麼說來,你們江東的軍隊是不會再北上咯?唉,真是便宜了曹操那傢伙。他沒有了後顧之憂,便可以盡心盡力的和袁紹決戰了。孫將軍,你說荊州劉表會不會對曹操動兵?」

「他?」孫策冷笑一聲,那笑聲之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之意。馬雲祿道:「怎麼?他不敢嗎?我看他是有些實力的啊。」孫策一邊笑一邊搖頭道:「他不過是個虛偽小人而已。打著儒學領袖的名頭,說是不爭不搶、不戰不鬥,卻也沒有少害人。我爹被他所殺只是一個小例子而已,多的更是數不勝數。他可沒膽子和曹操對抗,本來還有張繡在,現在張繡也降曹了,他就更不會出兵了。估計也就是在家裡窩著,看著曹操和袁紹拚鬥的好戲而已。」

馬雲祿還想在說什麼,孫策本來正悠閒的坐著,忽然也「騰」的站起身,將一筐米糕丟在身後的桌上,抓起地上的鐵鋼槍就衝上前去。馬雲祿一看,竟是一癲狂的黑風部隊士兵咿咿呀呀的衝進了他們的房門柵欄。

馬雲祿連忙提醒道:「孫將軍,切勿運功啊。」孫策也不回答,一槍敲在那人的肩膀,再一槍直穿那人的小腹。那人「喲喲」的嚎叫了幾聲,便倒在地上無力的翻了一下,便僵直不動。

馬雲祿雖然感慨孫策槍法高超,卻也覺得這些黑風部隊的士兵受到了幻境的影響,武功削弱了不少,便趕出來道:「怎麼回事?這些士兵還會在幻境之中殺人嗎?」孫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有。」和馬雲祿一起朝著于吉看去,只見他依舊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勢,維持著幻境存在。孫策道;「我看他支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出去看看才是。若是幻境沒了,我們可擋不住他們。」兩人便各自拿著鐵鋼槍和柴刀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更加混亂,大部分人家都被黑風軍團的混亂行跡給驚醒。那些黑風軍團的人也不顧周圍的情況,按照幻想的情景到處砍殺起來,這裡的百姓還是被殺傷了不少。

「這可不行。」馬雲祿道:「孫將軍,這一切還能不能阻止了?若是這樣下去,你讓於老前輩把幻術停了,把我交出去算了。」孫策看了她一眼,道:「我和你說的全都白說了嗎?愛惜你的生命,你怎麼又因為你愛人的錯誤行為要尋短見?」

馬雲祿見他回錯了意,立刻解釋道:「我不是要尋短見,就算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誤會,這次我也不能退縮。這裡多少無辜的人,孫將軍你不是也說了嗎,他們才是更應該同情的,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遭到屠殺。」

「但是幻術這麼停止,老東西估計也活不了了。我不顧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顧他的命,他將來還要繼續去治病救人的。馬姑娘,要不你離開這裡,那時再停止幻術,說不定這黑風部隊就不會再為難百姓了。」他一邊說,一邊又打倒幾名靠近的黑風部隊士兵。

馬雲祿大感有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便抽身離開。孫策囑咐道:「喂,你要馬······」便又被兩名發狂的黑風部隊士兵纏住。他看準兩人混亂不堪的招式的破綻,一槍一個又將他們各自刺死。他正要趕去相助馬雲祿,忽然胸口一痛,大罵道:「混蛋!這時候來!」雙腿一軟不由得跪倒在地,他不服的用鐵鋼槍插著土地想要一步一步的挪出去。之前遇刺時的傷口又同時法做起來,毒性瞬一爆發,他頓時支撐不住,鬆開鐵鋼槍癱倒在地,身子不斷的扭動,心道:「我就不信了這次······我動不了了······」不屈的想要爬出去,但是他身子不聽使喚的地方越來越多,最後除了雙臂,全身都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好不容易爬到了柵欄門前,他再也頂不住,終於昏暈過去。

馬雲祿趕到周圍房屋尋找有沒有馬匹,好不容易發現一戶人家背後拴著一匹皮毛劣質的老馬。可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將韁繩解了並丟了一錠銀子在地上,牽著馬便順著喊聲尋找鞠軍。

鞠破軍追著一老婦人跑出去好遠,直至一處小胡同,他等到那老婦人筋疲力盡之後他才想起要施展輕功一劍砍在了她背後。那老婦人尖叫一聲便癱軟在地動彈不得,鞠破軍卻還未分清,獰笑的將她揪起道:「怎麼樣?袁紹?你當日殺害我爹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會有今日?」那老婦人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只是不住的求饒。鞠破軍聽著眼前這「袁紹」竟尖聲尖語的說自己是什麼「大老爺」,心裡噁心,一劍直刺她胸口,聽著她呻吟的聲音不斷減弱,直至她的身子溫度逐漸冷了下去。鞠破軍也不顧他到底是不是袁紹,原地揮劍轉了圈來,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紹啊袁紹!你也有今天,總算是報仇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今日死的是袁紹,那趙雲那廝還會遠嗎?哈哈哈哈哈哈······」不住地暢快大笑起來。

馬雲祿聞聲趕到哪一處小胡同,只見鞠破軍朝著天空不斷的胡亂揮劍,同時大踏步到處亂走,心裡奇怪,不知他是不是瘋了。但她轉眼便看見了地上倒著的老婦人的屍體,驚叫道:「你如何能夠如此?真是殘忍至極!」

「哦?什麼東西?咦,一條蛇?怎麼還會說話?」鞠破軍在環境中完全看不出她是馬雲祿,而是以為她是一條蟒蛇,他毫不理睬,又自顧自的跳了起來,笑道:「怎了?一條蛇也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反正我已殺了袁紹,你就在我旁邊嗷嗷叫吧,嗷嗷叫啊嗷嗷叫!」

馬雲祿氣憤非常,提起手中柴刀朝著朝著鞠破軍一劈。鞠破軍倒也不瞎,揮劍一格躲了過去,馬雲祿一擊不中,只覺手腕難受不已,暗暗道:「這破柴刀也就能拿來看看柴了,又鈍,打起來還傷手。孫將軍搞什麼啊,給我這麼破爛的東西?」怒視著鞠破軍又要動手。

鞠破軍卻一臉詭異的盯著她,指著她道:「你這條怪蛇,倒是挺大隻的啊,幹嘛想咬我?你的牙倒是又長又大,不過對我來說並······」「住嘴!」馬雲祿再也忍不住,罵道:「你這混帳東西!我告訴你,我才是你要殺的人,你這般欺負無辜的百姓,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你說你是什麼?」鞠破軍瞪著她,道:「不就是一條蛇嗎?我殺你幹嘛?就因為你惹了我?不不不,我才沒那麼無聊。」馬雲祿猛地一揮柴刀道:「你還是重新擦擦眼睛吧,我是趙雲的······同伴,你難道不想殺我嗎?在這裡殺無辜百姓,對你可真沒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趙雲?」鞠破軍奮力的晃了晃她的腦袋,又揉了揉眼睛道:「你是趙雲的同伴?你······」猛然看清了她,「哇」的叫了一聲道:「是你!」一劍朝著她劈來,馬雲祿早就盯著他的眼睛,一看他眼神有異,立刻將柴刀朝著他丟去,同時飛身躍上那匹老馬,飛馬變要走。

「你跑不掉的!」鞠破軍怒喝一聲,對著馬雲祿的後背丟出一鏢,馬雲祿手中沒有兵刃,只能回身用手臂抵擋。那飛鏢倒也不太尖銳,只是在她左臂上劃了輕微一道,馬雲祿忍著疼,抓緊馬的韁繩,奮力衝出小巷跑上大道。鞠破軍還不願放過,盡全力追出兩步,也跟出了小巷。但是那老馬就算疲老,終究還是追趕不上,鞠破軍再丟出幾把飛鏢,但是也已追擊不到。他這才停下了腳步,指著馬雲祿的背影喊道:「死丫頭!你跑不了的!老子就是追到天邊也要殺了你報仇!」

許昌,驚雷雨夜。一處偏僻的破廟之旁,無光無影,似無人煙之像。

韓連披著茅草雨衣,推開廟門,裡面卻是一陣燈火通明。韓連身後的韓佐、韓佑都嚇了一跳,韓佑道:「公子,我們到底······」韓連也不回頭,一把按住他的嘴,道:「少說話。」便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怎麼?今日幹嘛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見面?咋們商議事情,就算是在賈叔叔的府上也不必擔心什麼。韓老哥,我看你是過分小心了。」簡常坐在佛像跟前,翹著二郎腿,一臉睡意的說道。

韓連微微一笑,道:「簡公子,在這裡我們可是要商議你最想做的事情。同時,也只有在這裡,我們才能好好商議你這最想做的事情。」

「哦?」簡常雙腿一蹬,立刻跳躍到了韓連身前,道:「韓老哥你是又有了什麼對付陳到的辦法了嗎?」

韓連還未說話,賈詡便從後面走了出來,看著韓連笑道:「你的壞心思啊,不中用。上次在徐州,你們都說動了呂布,結果還是沒能成事,結果還差點把自己害死在了下邳。眼下陳到一直跟著劉備,曹操上次好不容易生擒了關羽,也利用關羽擊殺了顏良、文丑,但是關羽已經跑了,劉備也重新投奔了劉表。眼下陳到跟著劉備在荊州,想要對付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簡常也疑問的看著韓連,道:「是啊,陳到那廝膽小的很,他要是打定主意躲在荊州死也不出來。我們可不能操之過急南下去對付他啊,那裡畢竟是他的地盤,我們去那裡為免風險太大。」

「我可不會幹那種蠢事。」韓連道:「他們要是打定主意就窩在荊州了,那我們自然沒有辦法。不過若他真的那樣做,他也不是陳到了。劉備暫居荊州也不會一直呆在那裡,他一定會尋求機會北上進攻。他雖然已經背離了袁紹,但是也會和袁紹配合來對付曹操。現在他和汝南黃巾軍的叛徒首領劉辟聯合,肯定會在一年之內偷襲曹操的後方。賈先生,我們在那個時候請願跟隨反擊劉備的軍隊,一同將陳到擊殺,豈不是妙哉?」

「好!」簡常喜道:「只要能夠親手殺了陳到,跟隨誰我都願意!」賈詡卻道:「陳到、楚昭並非等閒之輩,你想要親手殺他,那代價可不小。常兒,此等危險之事,還是少做為好。」簡常一聽,生氣道:「賈叔叔,孩兒平生只有一個願望,那便是殺了陳到、娶小昭姑娘為妻。但是陳到這廝實在是討厭,我必須先殺了他!」賈詡冷然道:「你最好仔細想一想,你這個願望的兩個部分如何能夠同時做到。」

「有什麼不能的?」簡常愕然道:「我就是要小昭姑娘看出陳到那廝究竟有多虛偽,再殺了他,這有什麼問題嗎?」賈詡一聽他根本就不明白,苦笑道:「怪不得楚昭看不上你,你居然連這等關係都不明白。」簡常還是不理解,道:「什麼意思嘛?」

倒是韓連替簡常說話道:「簡公子,我倒是覺得你說的有理。只要陳到還在,楚昭便會受到他的蒙蔽,從而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只有殺了陳到,楚昭才有可能知道他的虛偽,這樣你才能夠得······手嘛······」

「對啊。」簡常得意道:「還是韓老哥理解我。」賈詡卻不想和他們辯別,道:「不管你們怎麼說,正面和陳到、楚昭,還有關羽、張飛那些莽漢對打,我是不同意的。最好有其他的方法,否則對付陳到的事情,最近還是不要討論了。」

「賈先生。」韓連見他似乎要走,連忙叫住他道:「陳到本身並沒有什麼價值,只是《救國策》和他有關。我們必須抓到他,才能問出《救國策》的下落。賈先生,這種事情的重要性你是清楚的,可不能因為一點可能性的犧牲就放棄啊。」

「嗯。」賈詡點了點頭道:「看來韓公子你是真的在和常兒鬧著玩啊?我還以為你也這麼不識大局呢。」簡常一聽,剛剛道:「賈叔叔,我沒······」韓連就搶先道:「那是當然。賈先生,這《濟世策》自然是無價之寶,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志在天下之人,其價值最多是我們全部任務的一半。這《救國策》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我們真的從陳到手中得到了《救國策》,那掃平天下,又會有什麼難處?」

「那是那是!到時候我們就不用再寄居曹操的籬下了,可以跟隨我們韓遂將軍取一統天下了。」簡常聽韓連說過這類話,,便重複著傻呵呵的笑了起來。韓連臉色一變,心裡埋怨簡常竟如此愚蠢,賈詡乃是多麼精明之人,又豈會僅僅因為《救國策》而拋棄曹操這麼一棵大樹而去投奔韓遂?

賈詡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道:「這件事情,還是等拿到《救國策》之後再討論吧。我不管我的主子是誰,只要不對付我,並且能夠讓我發揮我的才幹,我便對他忠心。不過韓公子,就算陳到手中有《救國策》,難道我們就要拚命的在軍隊之中和他硬碰硬嗎?我覺得這絕非良策。」

韓連心知他不過是在安撫自己,但也不好再透露出什麼別的情感,立刻露出一張笑臉道:「賈先生,你忘記了我和簡公子從下邳逃出來的時候帶了誰回來嗎?想要擊敗對手,可以控制對手的心神,讓對手為己所用。而據我所知,唯一會此等招數之人,便是她了。」

「哦!」賈詡點頭道:「我說你為何要我們來此商議,此人不就被你們關在這裡嗎?」立刻轉身道:「打開地道門。」他身後的暗衛答應一聲,便將佛像後的暗道打開。簡常看著那黑暗的地道口,喃喃道:「韓老哥,你是說她?」韓連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道:「正是。」

幾人便走下了暗道。剛剛到最底層,便可以看見牆壁上掛著的火把,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在寬闊的走道上晃悠。她一看見賈詡、韓連等人,臉色便「刷」的變得慘白,尖叫道:「娘!」快步向後跑去。

「有點意思!」簡常邊說邊追了上去。那小女孩哪裡跑得過他,剛跑出兩步便被追到身後。眼看簡常就要將她揪住,走到的盡頭拐彎處突然射出一條長菱朝著韓連的面門打去。

韓連右掌推出,打中長菱同時自己向後躲開。那女孩難得逃過,猛地撲到從拐彎處走出的女子懷中,嬌聲道:「娘!」

韓連、賈詡和簡常看著眼前這美艷女子,齊聲道:「好久不見,貂蟬姑娘。」

貂蟬冷哼一聲,道:「你們關了我快兩年了,也不必說這些虛偽的話。你們本就很少親自來看我們娘倆,今兒還是第一次一起來。我看是沒什麼好事的,說吧,你們想利用我幹什麼壞事?」

「什麼壞事啊?」韓連笑道:「貂蟬姑娘,在你眼裡我們難道只是做壞事的嗎?」貂蟬不想理他,只是對賈詡道:「賈先生,我可是和你說說實話。你旁邊這倆人啊都不靠譜,當年說了一大堆的諂媚之話,騙我丈夫去攻擊劉備。結果敗局將至的時候,他們非但不幫我丈夫,還把我們娘倆給劫持到了這裡。你最好小心點,別到時候也被他們倆給賣了。」

「這你就放心好了。」賈詡朗然道:「常兒是我的侄兒,為人憨厚,對我忠心耿耿,是不會做出任何不軌之舉的。韓公子也是識相之人,乃是我最得力的盟友、幫手,你也不必懷疑他。」說著還攬住韓連和簡常。韓連和簡常措手不及,只好尷尬的對貂蟬笑了起來。

貂蟬可不吃他們這一套,冷哼一聲,道:「別假惺惺了。我反正就一句話,不論你們要我幹什麼,都休想!」

「喂!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簡常見她不配合,立刻指著她罵道:「現在我們對你好言好語是敬重你,可別逼我們動手。」貂蟬輕蔑的看著他道:「對女子下手,也只有你們這種沒本事對付人的人做得出來吧。」「你······」簡常想繼續大罵,卻無可奈何,只好求助的望著賈詡和韓連。

賈詡也看向韓連,想看他到底有何辦法。韓連只得清了清嗓子,道:「貂蟬姑娘,我們這次請你相助,也不是完全為了自己。這次咋們的目標可是你的殺夫仇人,難道這你也打算袖手旁觀嗎?」

「什麼?」貂蟬本來根本不正眼瞧他,聽他這麼說,立刻瞪著他道:「你說誰?曹操嗎?不過我看你們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力嘛。」

「誰說我們要殺曹操了?」韓連道:「殺他百害而無一利,我們才不幹這種蠢事。再說了,你的殺夫仇人另有其人,就算要找曹操報仇,也不該找現在這個時候。」貂蟬一聽,又轉用嘲弄的語氣說道:「你們果然還是膽小鬼啊,只敢欺負無名小輩和女人。你們不會是說宋憲、魏續吧?那兩個沒用的東西還用你們動手?我聽說早在白馬之戰的時候,他倆就都被顏良殺了,你們現在想要殺他,為免也太晚了吧?」

「此等無名小卒,我們還看不上。」賈詡見韓連這麼慢條斯理,自己也耐不住性子了,便直接開口道:「我們要對付的人乃是陳到,想必你也知道他。」

「什麼?」貂蟬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什麼到?我壓根不知道這麼個人,你們要對付這個無名無名的小卒,還要來求我,為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他哪裡是無名小卒了?」簡常心下氣憤,不由得叫出聲道:「此人陰險奸詐,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呂布就是著了他的道!否則也不會被宋憲、魏續所擒,轉而被曹操殺死的。」

「什麼?他打傷了我夫?」貂蟬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轉而用憤怒的神色瞪著簡常,似乎要挖出他的五臟六腑一般。韓連連忙道:「的確如此,貂蟬姑娘你可不要忘了。你丈夫被絞死的時候那副模樣,他本來是可以從白門樓逃出去的,但是沒想到受到了陳到的偷襲,所以才會失去抵抗能力。貂蟬姑娘,這個仇,你可不能忘記啊。」

「呂······呂布······」貂蟬又想起了呂布被絞死的畫面,那時自己和韓連、簡常都站在城下看著。在她心中,呂布時何等勇猛無敵,結果在那絞死他的弓面前,卻似乎使不出一絲力,那蒼白無力的面龐,昭示著他在被擒之前遭遇了多麼艱難的戰鬥。想到這,淚水便嘩嘩的流出,並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怎麼樣?」賈詡對韓連的話很是滿意,繼續道:「貂蟬姑娘,這陳到絕非無名小卒,但他的本領不低,否則他也傷不了呂布。他手中握有重要機密,所以我們才要對付他。但是他現在躲在劉備那裡,我們想要對付他並不容易,這才尋求你的幫助,想必你的······你的······」他不知貂蟬會什麼高超技術,連忙對韓連使眼色。

韓連連忙藉口道:「你的『木偶傀儡術』正是我們所需要的。」貂蟬聽了,忽然哈哈的仰天笑了起來,道:「好啊!呂布······呂布······原來害你之人另有其人啊,好······天賜良機,我又豈能不為你報仇?他在哪裡?我們何時去找他報仇?」

「你不必著急。」韓連擺手道:「他遠在荊州,又豈是很快能夠趕到的?」貂蟬卻不答應,張牙舞爪的吼叫道:「他就是躲在天邊,我也要殺了他!不,我要讓他飽受折磨!讓他知道被死亡操縱的感受!」

簡常看著這麼嬌艷動人的姑娘忽然這麼瘋狂的猙獰大叫,心道:「怎麼這麼可怕?」賈詡和韓連倒是面色如故,韓連道:「我有另一個辦法,你去操縱他最親近的人,依靠他最親近的人去刺殺他。這不就一舉兩得了嗎?」他看賈詡和韓連臉色而不太對,連忙改口道:「不是刺殺他,你們放心。只是刺傷他讓他失去戰鬥能力,到時候我們想要生擒他那豈不是易如反掌?只要我們抓住了他,想要做什麼豈不是非常容易?」

簡常立刻拍手叫好道:「說的太對了!韓老哥,此計大妙啊,我們這就施行吧。」連賈詡也微笑的點了點頭。不料貂蟬卻道:「你們若是要我使用『木偶傀儡術』,那我便只用此招對那什麼陳到,其他無辜之人我絕不傷害。」

「你胡說些什麼呢?」韓連道:「那些人都是陳到身邊最親近的人,你傷害了他們,就是在傷害陳到。他們都是陳到的幫凶,又如何能夠是無辜的?」貂蟬冷冷地看著他道:「每個人都有親情,這是你們這些冷血之人無法理解的。那些真情真意之人,就算他們是我的仇人的朋友,我也只殺我仇人,不會動他們分毫的。你就死心吧!」

賈詡還想嘗試,道:「貂蟬姑娘······」直接被貂蟬打斷道:「多說無益!倘若你們決定了要對付陳到,那我便直接跟隨你們前往荊州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但是要我操控其他人,抱歉此事我不做。還有,如果你們自己肯犧牲一下的話,我可以考慮操縱操縱你們中的一個去試試!」

「給臉不要臉!」簡常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貂蟬向下摔倒的同時將左臂的長菱甩了出去,擋住了簡常第二掌。賈詡嘆了口氣道:「貂蟬姑娘,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得罪了!」也朝著貂蟬發掌。貂蟬冷冷道:「不必多言!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幫你們做那樣的事情!」甩動兩條長菱逼得賈詡和簡常一時間都近不了身。兩人有強力的殺傷技能也不敢用出來,生怕傷了她的性命。

正在為難,韓連的笑聲忽然想起。貂蟬順勢望去,忽然尖叫道:「不要!」原來他趁虛抓住了呂玲綺,並且拿著短刀抵住了她的喉嚨。貂蟬想要衝上去搶奪,卻被賈詡和簡常攔住。韓連笑道:「貂蟬,我勸你最好還是配合。這對你又沒有什麼損失,到底還是為你的夫君報仇啊。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證你們母女平安,並且還你們自由,如何?」

貂蟬心道:「若是真的如你所願,那我們母女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得逞?」一邊落淚一邊狂笑起來,道:「好啊!既然此事對我百利而無一害,那我還顧那麼多人情幹嘛?什麼時候動手,我隨時恭候!哈哈哈哈哈哈」笑著轉身走進了拐角後的房內。

簡常被她的笑聲驚得汗毛直立,低聲對賈詡道:「賈叔叔,這······這女人真是喜怒無常,好可怕啊。」賈詡低沉的說道:「你以為利用呂布殺死董卓的人能是個簡單的人?可不要太過天真了,不然那就是傻!」

「對啊。」韓連一邊將哭鬧著的呂玲綺交給韓佐道:「好生養著,千萬別怠慢了。」一邊對賈詡道:「賈先生,這貂蟬的『木偶傀儡術』此前她曾對呂布用過。本來確實是想操縱他殺了董卓的,只是沒想到呂布對她的真情居然打動了她,於是她便沒再用此招對呂布。呂布也因為她殺了董卓,不過她的確是會這招不假,一旦被她操縱,便會失去自我。不過想要發揮全部的實力,需要被操縱者內心有著足夠的黑暗面。根據我的了解,這『木偶傀儡術』就是能夠充分激發出人心的黑暗,再使被操縱者如木偶傀儡一般為她所用的。」

「這麼說來,你是要找一個陳到身邊的心中暗藏黑暗的人咯?」簡常在一旁總結道。韓連笑道:「沒有那麼麻煩,陳到遠在荊州,去荊州抓一個人來豈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你們還記不記得楚昭有一個妹妹叫做楚晴?她為了成全陳到和楚昭,離開了他們,至今還下落不明?我知道她對陳到是有真情的,如此離開他們孤獨的呆著,卻得不到愛人和姐姐的幫助,我相信她心中的黑暗、慾望與仇恨一旦被激發出來,那必定是萬丈深淵。」

「可是我探查到陳到找了她許久都沒有找到,我們又怎麼找得到她呢?」簡常有些不解。賈詡卻兩眼放光道:「韓公子,你這麼說,顯然是有了線索不是?」韓連笑著道:「不錯,我約各位今日在此商議,便是如此。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許昌城城西,一處偏僻清苦之地。

狂風暴雨的來臨讓住在這的百姓們措手不及,他們並沒有什麼有效的防護手段,只能躲在屋內看著狂風不住地刮飛屋頂或者別的什麼家具。對他們來說,只要家人沒被颳走,那麼家就還在,生存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楚晴聽著雨點不住的落在地上的聲音,她的內心就如刀扎一般的難受。雨點落地越多,她便感到更大的無助和孤獨感。她有多少次曾後悔當初那麼堅定的離開陳到、楚昭,她自己也數不清了。她也曾無數次埋怨自己,若是自己厚著臉皮繼續跟著陳到,也許現在跟著陳到的還是自己。

「唉······」雙手環膝坐在滿是灰塵的爐灶旁,她也只能用嘆息來表達自己的後悔痛惜之情了。畢竟她再怎麼傾訴,能夠聽見的除了老天之外,也就只有自己和自己那個不懂事的義子了。

「娘。」陳長擎幼稚的嬉笑聲又響了起來,他看著外面的大雨,倒是覺得萬分有趣,笑道:「娘,您聽這雨聲,多麼的動聽啊?」

楚晴撫摸著他的腦袋,落下兩滴清淚,嘆道:「長擎孩兒,這雨聲······是你娘親的淚水,知道嗎?你娘的淚水,好聽嗎?」陳長擎眨了眨一雙大眼睛,道:「娘,那您為什麼要哭呢?長擎很聽話的,長擎不希望您傷心。」

「不······不傷心······」楚晴看著他,嘆道:「叔至哥哥,你會不會也思念晴兒呢?」她為何會這樣取名,還不都是因為陳到。她希望陳到能視陳長擎為他們倆的兒子,便稱他為「長久的晴兒」,這才簡稱為「長晴」,因為「擎」與「晴」諧音,便改為了「擎」。然而回憶起這件事,她又想起了這些年來的奔波。自從離開下邳,她一直找不到行進的方向。只能如無頭蒼蠅一般拚命的往北趕,希望離陳到越遠,自己越能夠將他忘卻。怎奈情是一次劫難,走的越遠,思念之情就越深。

好不容易來到了許昌這個相對平靜的地方,但是帶著陳長擎,楚晴的生活比常人更加艱難。她只能住在這種窮苦的地方,靠著並不出眾的針線活和做飯做菜混些錢財。這裡的窮人們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也都可憐她,雖然他們也很窮苦,卻也經常給予她幫助,這讓楚晴感恩萬分。但是這些許幫助卻遠遠不能讓她脫離苦海,楚晴著眼未來,不知這漫長的痛苦歲月還要持續多久。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就算是不為自己,為了陳長擎,她也會拼下去。

「沙、沙。」大雨聲中,腳步聲忽然想起。楚晴似乎感到了一絲不對,外面的傾盆大雨雖然遮蔽住了她的大部分視線,她卻依舊看到了幾個人影。

連陳長擎也指著外面道:「娘,外面似乎有人啊?他們被雨淋到可能會感冒啊,我們要不要叫他們進來避雨啊?」楚晴聽著他們詢問的聲音,臉色突然一變,猛然起身將破爛的木門關上,趴在門前不住地喘息。

陳長擎不解其意,道:「娘,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們不管他們了嗎?」楚晴轉過身子靠在門上,用驚恐的神色望著陳長擎,低聲道:「千萬······千萬不要出聲,他們······他們是歹人······」

「歹人?」陳長擎還不是很明白歹人是什麼人,但是也聽從了母親的話,靠在牆邊躲著一聲不吭。楚晴不敢再將房門打開,便從門邊的縫隙往外瞧去。她剛剛開眼,便看到一陣血色揚起,緊接著傳來刀落下的聲音和自己鄰居的慘叫聲。

「啊!」楚晴驚呼一聲,轉過身來捂著心口,只覺自己的心臟第一次跳的這麼快。陳長擎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奇怪道:「娘,您到底怎麼了?」楚晴的臉色已然僵硬,再也做不出欺騙他的表情,只得道:「長擎,娘今日也不瞞你了。這群歹人是要來害我們的,我認得他們,現在他們找不到我們,已經開始傷害隔壁的伯伯他們了。」

「啊?壞人!」陳長擎盡力罵道,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可憐巴巴的說道:「娘,我們能不能找爹爹來幫忙啊?您不是說我爹爹他有多厲害嗎?只要我們有危險,他就會出來的。」

「傻孩子。」楚晴又止不住淚水,撫摸著陳長擎的腦袋道:「這些話你怎麼能信呢?你爹他確實很厲害,但是他不會來的。」

「為什麼啊?」陳長擎不相信,道:「別人家的爹爹都對他們多好啊?為什麼就我爹爹他不要我呢?您說我們沒有危險他不現身,現在怎麼他還不來啊?娘,他是不是拋下我們了?嗚嗚嗚······」也哭了出來。

楚晴連忙安慰道:「長擎不哭啊,這······這其實不能怪你爹,都是······都是娘的不是······」自從獨自帶著陳長擎之後,楚晴也感受到了母親的責任。雖然她的淚水多了,卻也不想之前的那般調皮任性,低頭看著自己滿是繭子的雙手,她又強行止住眼淚道:「楚晴,你要堅強。若是你放棄了,長擎便也沒了。」想到這,她奮力站起身來,對陳長擎道:「孩兒,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離開這裡!」

「好!我們離開這裡!」陳長擎也答應道,兩人剛剛收拾了幾件衣服和一點盤纏,門外便傳來簡常的聲音:「請問楚晴姑娘是在這裡嗎?」

楚晴吃了一驚,捂住陳長擎的嘴不許他出聲,同時指著旁邊被她堵住的土洞,示意從那裡出去。陳長擎一看那裡已經滲出了不少水,伸手一推便將土洞挖開,冒著雨鑽了出去。楚晴看著簡常詢問的額聲音尖利了起來,用堅定的眼神掃了大門一眼,也跟著鑽了出去。

簡常一連問了三次,卻依舊沒人回話,便對身後拿刀的手下努努嘴。那幾人便一起出腳,立刻將這破爛門給踢了開來。簡常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土洞,飛身便跳了進去,摸了摸那裡的泥土,道:「新的!剛剛跑的!給我追!」摘下頭頂草帽也鑽出了洞外。

楚晴和陳長擎剛剛出來簡常便跟著露出了頭,一看他倆,立刻喜道:「果然是你······」陳長擎見他出現就一把將泥巴丟在了他臉上,直接就認定了他是壞人。楚晴卻深知他的厲害,抱住陳長擎冒著雨就跑。簡常直覺自己鼻子嘴裡全是泥巴,心裡冒火不已,強行一拳將泥巴旁的泥土鑽開,伸手將臉上的泥巴一抹,看著楚晴奔逃的背影,冷哼道:「你跑不掉的!」奮力爬出了房屋追了出去。

楚晴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著急著加速。陳長擎在她懷裡看得比她更清楚,不住的尖叫:「好快的速度!娘快跑啊!」楚晴心裡也是暗暗叫苦,自己不過是有心無力而已,自己終究只是個不會武功的女流之輩,又怎能和簡常這種武林高手相比?她左腳一滑,險些摔倒,扶住旁邊的石牆才沒有摔倒。陳長擎卻尖叫道:「來了!」

楚晴本來已近絕望,聽著陳長擎的喊聲,不知為何又有了力氣,一推這堵牆向前跑出兩步。倒是簡常發力過猛,一拳打在了那牆壁上。楚晴眼看直線逃跑肯定躲不過,便繞著這幾堵牆躲避了起來。

簡常繞著這幾堵牆轉了好幾圈,都快把自己繞暈了也沒發現楚晴。但是陳長擎的聲音倒是不停地傳來,這讓他確定了楚晴便在附近的想法。他剛走到幾堵牆之間,右邊「砰」的砸來一個木樁,他已被雨淋得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再加上雨聲太大他聽不見腳步聲,沒有防備直接被撞倒在地。

楚晴鬆了口氣,拔腿就跑,陳長擎在她懷裡不住地嬉笑道:「我們得手了!壞人中招了!」

楚晴自己卻恐懼不已,自己已經快被累暈了,不知到底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只見面前忽然亮起一道閃電,照亮了她的前方。楚晴一看,腿腳便再也邁不開來。陳長擎還在奇怪:「娘,怎麼不跑了?」楚晴卻一個踉蹌跪倒在泥地之中,用痛恨的目光看著緩緩上前的韓連和賈詡,道:「為何······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肯放過我?」

賈詡微微笑道:「楚姑娘,你儘管放心,我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你的。」楚晴根本不信,道:「少在此花言巧語,今日落到你們手上,我不求活命。只求你們不要利用我去對付叔至哥哥。」

「看來你也不傻。」韓連笑道:「我們怎麼可能不用呢?你的價值你也清楚吧?楚晴,你要怪就怪這世道黑暗好了,人其實沒必要都做壞人的,但是這個世道黑暗,若是我們不壞,如何獲得了命?認了吧,這是個黑暗的時代,這是個黑暗的世界。」

「不要再為你們自己的惡念找藉口了。」楚晴瞪著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的怒斥道:「叔至哥哥本就與你們無冤無仇,卻屢次被你們所害。他也從未整日想著如何殺你們,可你們呢?每次都想著如何殺了叔至哥哥,只不過是因為他阻止了你們的陰謀而已。小人便是小人,無論你們有著怎樣的嘴臉,都是小人!」

「到底是婦道人家,也就懂這些表面東西。」賈詡一把將她揪起,道:「楚晴,本來我們也抓不到你,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就別怪我們了。」他話音剛落,陳長擎忽然發瘋似地朝著他撲來,對著他又捶又打。韓連連忙將他也揪起來道:「這小子是哪裡來的?」

「你們這群壞人,快點放了我娘!」陳長擎不屈不撓,雖然打不到,卻還是奮力對著韓連又踢又打。

「什麼?你娘?」簡常剛剛趕到,一聽便被嚇到,立刻湊到陳長擎跟前道:「你娘是誰?你爹又是誰?」陳長擎掙扎半天,卻還是毫無掙扎之力,不由得哭道:「嗚嗚,爹你到底在哪啊?你快來救救娘啊!」

「閉嘴!」簡常按住陳長擎的嘴,怒道:「你爹是誰?不會是陳到那廝吧?」陳長擎哪裡知道陳到是誰,只是哭泣卻不回答他。簡常一看問不出,又對楚晴道:「說!這野種是不是陳到的兒子?他姓陳對不對?」

楚晴見他意極為不善,知道不能讓他知道,只是搖頭。簡常根本不信,指著楚晴的眼睛道:「臭丫頭!你今日若不說出這野種的爹是誰,我要要了你這對招子!快說!」楚晴心道:「這簡常已性如癲狂,若是我說了,他恐怕連長擎都不會放過。不行,我不能說!」想到這,她雖滿面悲痛,仍舊不住地搖頭否認。

簡常見她不認,更加憤怒道:「你們果真是狗男女!」作勢要動手,陳長擎在後面卻大放悲聲哭了起來:「我姓陳,我確實姓陳·····我叫陳長擎······你放過我娘吧······」

簡常緩緩將手垂下,不怒反喜,原地「呵呵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陳長擎道:「果然······你果然是個野種啊哈哈哈哈······陳到!你個混蛋,果真對小昭姑娘不忠,現在我有證據了,等著吧,你的末日馬上就到了!」

又一聲驚雷打在了上空,亮麗可怖的閃電接連划過這片樹林。楚晴的心已如死灰,也許被雷劈死是最好的歸宿吧,未來對她來說是萬分痛苦絕望的,甚至超過死亡萬倍。

貂蟬正在房內琢磨著該怎樣做,忽然聽見又響起了開門聲,她心裡奇怪:「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人了吧?」整理好服飾便走了出去,正好看見賈詡、韓連和簡常押著楚晴走了進來。楚晴眼睜睜的看著陳長擎被他們帶去其他地方,不住地對賈詡道:「姓賈的,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她分毫!」她深知簡常厭惡自己,韓連更是奸詐殘忍,向他們祈求肯定沒有任何結果。她雖知道賈詡是殺害典韋的兇手,眼下卻也只能向他求助。賈詡只是笑道:「楚姑娘你放心好了,我們找的是陳到,迫不得已才會利用你,至於你們的孩子,我們不會動的。」

「哼,那可不見得!」簡常惡狠狠的盯著楚晴道:「反正只是個野種,我們殺了便是殺了,哼哼,小昭姑娘知道了也許還會高興呢。」楚晴一聽,著急相辯道:「長擎他不是野種!姐姐也很喜愛他的,你······你不許再說他壞話。」

簡常根本不信,嘚瑟道:「你說小昭姑娘知道你和陳到偷偷有了這個野種?少說這等鬼話了!小昭姑娘只不過是不知道陳到的險噁心理!若是他知道陳到背著她乾了這等事情,我就不相信她不會認清這個現實!」

兩人正在爭論,貂蟬便先走出來,她一看楚晴滿面疲憊之樣,身上沾滿了泥土,且眼睛紅腫,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皺眉道:「你們果真是我所想的那樣。鬥不過那陳到,便去欺負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有意思嗎?」

「可憐的小姑娘?」簡常立刻反駁道:「不不不,她從來不是什麼可憐的小姑娘。她非常的陰險,非常的有心機。她和陳到一起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你可以說她沒什麼本事,但千萬不要說她有什麼可憐的地方。她就算受到再多的懲罰,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那又怎麼樣?你覺得你這個藉口找的很好嗎?」貂蟬不以為意,道:「就算你們不是欺負可憐的姑娘,欺負我們這些沒什麼本事的姑娘,難道是光彩的事情?賈詡,你不是個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的人,你真的要我這樣做嗎?」

賈詡做出一副玩味十足的表情,道:「貂蟬姑娘,那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有些事情我不喜歡做,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做。以前我是什麼人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在鬼火盟里,待遇再慘的女子我也都見過,就算是被你操縱,也沒有你們說得那麼慘。」

「哼哼。」貂蟬冷笑了兩聲作為回應,便變臉對楚晴道:「姑娘,我只恨陳到,並不想對你做什麼。但是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這樣做,一旦我開始了復仇,那便沒得停止。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說著眼圈微微有些泛紅,露出不忍的表情。

「你恨叔至哥哥······」楚晴重複了一遍,嘆道:「那我們便是敵人。就算有別的理由,你我也終究是敵人。」轉頭對賈詡道:「你不是如此,你們就不會傷害孩子?」賈詡點頭道:「那是當然,你們的孩子都絕對安全。」楚晴也點了點頭,醞釀了一口氣道:「好,不過你們記住了。不論你們對我做什麼、讓我做什麼,我都絕不會屈服!」瞪了賈詡、簡常和韓連一眼,便被押了進去。

韓連遞給了貂蟬一沓紙道:「這是我們能夠調查到的一切,你依此而動吧。」貂蟬接過,有些驚訝道:「現在?」韓連點頭道:「不然呢,越早不是越好嗎?越早殺了陳到,你們母子就能越早團聚並得到自由。難道你想一拖再拖下去?」

「當然好!我早就想見識見識我仇人的嘴臉了!」貂蟬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轉身也走了回去。

「楚晴,晴兒,『江南戰神』楚勛的女兒,姐姐是楚昭,愛人是陳到。」楚晴被貂蟬說的只覺天旋地轉,奇怪道:「你說這些究竟有什麼意思呢?本來就一句話你說這麼多遍做什麼?我都聽著呢。」

貂蟬掃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傳遞著什麼。楚晴看著外面賈詡、韓連和簡常虎視眈眈的樣子,也猜到了貂蟬似乎想說明什麼,但是終究無法理解她的意思。貂蟬又反覆的念了數遍,看著外面那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這才微笑著坐在了楚晴的跟前道:「晴兒,我們年歲差不多,本來都是該在家和丈夫快活的生活的,但是為何都會落到這般田地呢?」

楚晴壓根不想回答,直接對賈詡道:「喂,我說賈詡,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子有意思嗎?我不煩你們還不煩嗎?」簡常正對賈詡竊竊私語覺得貂蟬就是在戲耍他們,賈詡卻作勢「噓」道:「少說話,先看著。」也不答話。

楚晴見賈詡不理睬自己,只好重新看著貂蟬道:「漂亮的姐姐,你長這麼漂亮,幹嘛討厭我叔至哥哥啊?你應該討厭他們!是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裡的!討厭叔至哥哥幹嘛?」

貂蟬忽然用力的抓住楚晴的手腕,顫聲道:「他們······固然是可惡!但是他們並非殺人兇手!我的丈夫也不是被他們所殺。而你和我一樣,為何流落到此,都是陳到所為,你說!是也不是?」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叔至哥哥什麼時候招惹過你了?」楚晴假裝不知道,也開始迴避起她的眼神。貂蟬手指一用力,掐的楚晴「哎喲」叫了起來。她逼著楚晴重新看著自己的眼睛,道:「我是貂蟬!呂布是我的丈夫!呂布時被他所害才丟了性命,否則我們尚有逃脫活命的機會。你倒是說說看,我不恨陳到,我恨誰?」

「但······但那都是呂布先攻擊我們······叔至哥哥這才反擊的。」楚晴看著貂蟬的眼睛突然由紅變紫,心下恐懼,但是又跑不脫,只得辯解。貂蟬卻不管那麼多,右手繼續抓著楚晴的左手,自己的左手一指上方,喝道:「我恨陳到乃是理所當然!那你呢?你比我更應該恨他,但你卻在這裡自欺欺人!」

「什麼啊?」楚晴見她離自己這麼近,感到非常不適,想將她推開,卻說什麼也推不動。貂蟬也不給她說的機會,鉗制住她的手臂幾乎是臉貼臉的說道:「因為你愛,所以你不承認你的恨!你為何會落到這般田地?不適因為他拋棄了你嗎?你愛他,可他對你又如何呢?」

「不是他拋棄我。」楚晴死命的掙扎,解釋道:「是我主動離開的,我······我覺得是我太自私了。姐姐······姐姐默默地為叔至哥哥做了那麼多,卻不求一絲回報,我卻總是在叔至哥哥身邊幫倒忙,我······我問心不如姐姐,為了讓我姐姐心安理得的呆在叔至哥哥身邊,我······我只能離開。」

「胡說八道!」貂蟬斥道:「愛情本就是自私的,你還談什麼你太自私了?不要想著再用愚蠢來掩蓋你內心的痛恨了。也許你對陳到的恨不夠深對吧,那你姐姐呢?是她的存在趕走了你,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過這樣子痛苦的生活不是嗎?你······一定痛恨她沒錯吧?」

「不可能!」楚晴反駁道:「姐姐對我最好了,在白門樓她還捨命救過我······」貂蟬一聽「白門樓」三字,又想起了呂布的慘死,表情也痛苦了幾分,她含淚點了點頭,眼中的光芒似乎又朝著紅色發展。楚晴倒是關注到了這變化,道:「你······你的眼睛。」

貂蟬的眼神瞬間又銳利了起來,扯著嗓門道:「你······這是虛偽······她救你,不過是為了得到陳到而已。自從她那樣做了之後,陳到便疏遠了你,再也沒有見過你,沒錯吧!」楚晴剛想否認,忽然想起確實如此,楚昭昏迷的時候,陳到確實終日陪著她,一直沒來找過自己。但她還是想解釋,貂蟬卻不給這個機會,狂笑道:「那就是了!你上當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楚昭的陰謀,她讓你失去了一切,而真正的受益者只有她一人。她暗中守護了陳到許久,卻能得到他永久的保護。而你呢,跟了陳到幾年,落得了現在這般境遇。怎麼說也有一年多快兩年了吧?他們有沒有來找過你?」

看著楚晴臉色滿是憂傷,貂蟬得意道:「看來我說的確實沒錯!也許陳到還真的想來找你呢,但是楚昭不允許啊,沒辦法,看來你這樣的苦日子要過一輩子咯······」

楚晴只覺貂蟬的言語讓自己異常的難受,對賈詡喊道:「賈詡!我不想和她說了,你把籠子打開,放她出去吧!」貂蟬一把掐住她的喉嚨道:「這是事實,你必須面對!你必須面對!」楚晴看著她深紫色的瞳孔,不由自主的跟著說道:「我必須面對······我······我必須面對。」

「哦?」貂蟬見她似乎已經中招,又立刻變為令人驚懼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倒是說說,她憑什麼?她憑什麼?憑什麼她可以自私的對付你,而你卻要苦苦承受這悲慘的結果?」

「憑什麼······憑什麼······」楚晴的眼神也變得尖利了起來,聲音驟然增大:「憑什麼······你倒是說說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失去這一切,而她卻能夠得到一切?」拳頭也握緊開來,伸到了貂蟬眼前,顫抖的似乎何時就要出手打她一般。

「這就對了。」貂蟬倒是不懼,反而露出滿意的笑容,終於放開楚晴退後開來,伸出雙手似乎在操縱著什麼絲線一般。楚晴本來半靠在後面的牆體,這時也直立起來,眼中無神的望著前方,對著貂蟬手臂的控制,漫無目的的在籠中行走起來。

「這是在做什麼?」簡常一臉嫌惡的看著,不禁問賈詡和韓連。兩人也完全沒見過這種東西,賈詡道:「這就是『木偶傀儡術』?為何這楚晴這麼容易便會聽話?」韓連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道:「這『木偶傀儡術』想要操縱人並不難,但是難就難在操縱之後讓那人去做什麼。只有在操縱他之前將那人心中的黑暗面強行激發出來,再施以控制,那人就徹底變成了帶有恐怖復仇意志的木偶傀儡了。」

「聽起來還真是恐怖······」簡常有些驚恐的對賈詡道:「賈叔叔,若是她控制了我們,那該怎麼辦?」賈詡也不清楚,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怕什麼?她奪取對面的心神是需要時間的,我們武功不比她差,哪裡會怕她這些?」韓連也道:「不錯,我們不必擔心她敢這麼對付我們。她要是敢,我們做掉呂玲綺便是。只是我擔心,這木偶傀儡原本的感情是否還在?」

「那得看她自己的精神力量了。」貂蟬一邊控制著楚晴蹦蹦跳跳並作出各種表情,一邊說道:「若是她的精神力量足夠強大,在特定的時刻是會作出原本的情感行為的。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我相信你們應該也不想遇到才是。」

「就這臭丫頭,能有什麼精神力量?」簡常呵呵笑道:「那我們就不必擔心著傀儡在面對陳到的時候會反水了。很好!貂蟬姑娘,呂玲綺我會好生照料的。」

貂蟬又哼了一聲表示回應,便對重新坐下的楚晴道:「你說你的仇人是誰?」楚晴微微抬起頭,嘴角一揚道:「我知道,她叫楚昭。」貂蟬的雙手又變了變,繼續問道:「那你若是遇到了她,你會怎樣對付她?」楚晴想也不想,伸手做出一副砍刀落下的動作,如和聲念經般的說道:「殺!」

「非常好非常好!」韓連不禁鼓起掌來。簡常心裡一驚,連忙道:「喂喂喂!小昭姑娘可不能殺了啊,你的目標是陳到,記住啊,殺陳到就行了!千萬不要傷害小昭姑娘。」

「好,我記住了。」貂蟬又換了換動作,楚晴便喃喃道:「陳到······陳到······」聲音忽然變得顫抖了起來。同時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在做出手刀的動作時,她那手臂也在不住地抖動。

賈詡剛要發話,忽然自己的手下來報:「老大,司馬家二公子來訪。說有要事要與您商議,現在已經到了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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