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五師弟來了,那可是舊人啊。」韓連挽了挽衣袖,道:「賈先生,既然我的五師弟來訪,那我們就先不在這呆著了,回去看看他也好。」

賈詡點了點頭,又看了楚晴一眼,便要走,那黑衣手下又道:「老大,那二公子還說了,只見您一人,其他人一概不見。否則他那要事就沒法和您說。」

「有這等事?」賈詡有些興趣,用微妙的眼神掃了掃韓連和簡常,道:「好吧,那你們先留在這繼續查看查看,我先回去會會那司馬二公子。」「好吧。」韓連雖然心裡有疑惑,卻也不好在此刻說出。簡常更是一門心思在如何勸說楚晴只殺陳到不傷楚晴上面,哪裡顧得上這些,於是賈詡便先行離去,留下其他人繼續查看。

「你倒是說呀,你的仇人乃是陳到,不是楚昭!你怎麼就那麼笨啊?」簡常見楚晴不聽自己的,有些苦惱的拍打著籠子的鐵門。

貂蟬回頭道:「她的思想已經定型了,你想改變她的思想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就比如你,你喜歡楚昭卻討厭陳到。現在我想讓你改過來喜歡陳到而討厭楚昭,你覺得你做的到嗎?」

「你開什麼玩笑啊?」簡常道:「我是男的啊,我為什麼要喜歡陳到那種虛偽的人?」貂蟬也不再看他,道:「何為虛偽?每個人看法不同而已。我也是個虛偽的人,不過你們似乎也沒好到哪去。你們要求我做的,我已經都完成了,接下來怎麼做?我們什麼時候去復仇?」

「哎哎,不必著急。」韓連走到鐵籠旁,仔細觀察著楚晴的細微表情,卻看不出什麼。他不信邪,道:「楚晴啊,你倒是說說看,楚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仇人。」楚晴的腦袋微微一抬,正視著韓連,眼中清澈,透出一股平和之氣。韓連居然覺得自己反倒被她給看透了一樣,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她可是你姐姐啊,你怎麼說她是仇人呢?」

「她奪走了我所愛。」簡簡單單的回答,卻已是貂蟬對她控制的最明了答案。韓連不禁點了點頭,看著簡常有些尷尬的臉色,又道:「那你打算怎麼對付她······」簡常連忙捂住他的嘴道:「行了!你行了!我不想聽這些,這些東西一點用沒有!你要問,問陳到行不行?」

「好好好。」韓連看著楚晴欲言又止,連忙改口道:「我們就不談你的仇人了,那你倒是說說,你對陳到怎麼看?」

「愛人,但也是仇人。」楚晴的聲音不覺變得沙啞了許多,那沒有一絲音調的嗓音,透露出幾絲悲涼的氣息。貂蟬聽了,眼睛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面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她含著淚水,默默道:「姑娘,我和你無冤無仇,是不得已而利用你的。但是我這一次出手了,便再也沒有停手的機會。對於我改變了你,我只想說聲抱歉,因為你是我第一個操縱的······女子······」

「很好!」簡常也不顧楚晴說的其他話,只要楚晴說了「仇人」二字,他就無比的興奮,得意道:「非常好!楚晴那你就得牢牢記住了,這陳到乃是你的仇人,你一定要殺了他!至於另一個······算了沒有另一個,反正你只要殺了陳到,那你就功德圓滿了!」

「不······不行。」楚晴的聲音深沉了許多,繼續道:「我最大的仇人乃是楚昭。若不是她,我又怎會落入這般田地?若不能殺她,我又如何可以復仇?」簡常一聽,著急的不斷拍手道:「你搞錯了,這關小昭姑娘什麼事?你對付她做什麼?真正拋棄你的可是陳到!你得給我搞清楚!」

「搞什麼清楚?」楚晴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難道不清楚嗎?要我殺了陳到,你就可以得到楚昭?告訴你,事實我比你更清楚,若非楚昭的出現和多事,我不會像今日這般被你們折磨。要殺,我必先殺楚昭,再談陳到。」

「怎麼搞的?」簡常怒視貂蟬道:「你的操縱是怎麼回事?你是這麼命令她的嗎?」貂蟬臉上掛著笑容,也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道:「這是她自己精神的改變,我也操縱不了。不過你放心吧,我不論她做什麼其他的事情,一定讓她殺了陳到!」

「做其他的事情?」簡常氣憤著要一把揪住籠子裡的貂蟬,罵道:「胡扯!我告訴你,她要是敢傷害小昭姑娘,我跟你沒完!我······我殺了你!啊不······我弄死呂玲綺!你聽見沒有!」韓連連忙將他拉住道:「行了你給我冷靜點!我們行動又不會讓楚晴一人前往,你著急什麼。咋們只要殺了陳到便立刻撤退,不會給他傷害楚昭的機會的。」

「我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的沒有追求。」貂蟬背對二人,嘆道:「只是殺了人就走?那我倒是覺得壓力小了,我相信現在的楚晴,殺人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不是殺人······」韓連一拍腦門道:「不能著急殺了陳到,對對對!你要讓楚晴從陳到口中得到《救國策》的信息,並且將《救國策》拿到手。在那之後,她要殺誰便殺誰!」看著簡常又瞪著自己,他只好改口道:「好吧,楚昭不能殺,其他的想殺誰就殺誰。」

「那由不得你們。」楚晴緩步走到籠門邊,一偏頭邪魅的甩了甩頭髮,道:「我想殺誰便殺誰。」

「什麼意思?」韓連有些不解,對貂蟬道:「你讓她這麼滿嘴胡話?」貂蟬心裡也不知道確切原因,當然她不會讓韓連等人知道,便強笑道:「我覺得也許······是我太久沒有用這招了,有些生疏了吧。我和你們講啊,這『木偶傀儡術』其實並非和它的名稱相同,至少並非木偶。被我操縱的人內心的情感還是存在的,這點和傀儡相似而非木偶。倘若被操縱者強行要說什麼,我也······不太好強行改變······」說著有些吃力的動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晴忽然高聲笑道:「知道嗎?簡常啊,韓連啊,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什麼,知道嗎?你們想要做的事情永遠也做不到!簡常你不是想要楚昭嗎?告訴你,我會殺了她,你永遠也得不到。」

「你······你敢!」簡常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指著楚晴的鼻子罵道:「你沒有這個機會!你也沒有這個資格!你根本就不能和她相比!」

「呵呵!你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楚晴扒著籠子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邊搖邊道:「我想陳到也是這麼想的吧?哈哈哈哈,不錯,他是個負我的人,我當然會讓他付出代價!」聲音狠辣無比,驚得韓連和簡常都後退了兩步。楚晴繼續道:「不過這代價不會是生命的代價!既然他只想要楚昭而不要我,那我為何不要讓他永遠的失去楚昭呢?只不過啊,簡常你也要後悔了,不過你後悔,我會很開心的。」

「你這個瘋子!」簡常不顧楚晴可怖的神情,又要撲過去,韓連連忙拉住他道:「你別······你別太激動了。」簡常作勢要把籠門打開,罵道:「你就聽這瘋婆子在這鬼叫?難道你就不想收拾她?」韓連心裡也不太明白,但還是安慰道:「你都知道這是個瘋婆子了,還和她計較什麼啊?」楚晴一聽,笑眯眯的看著韓連道:「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你要的不過是《救國策》而已,你究竟殺不殺陳到,那對你並不重要。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韓連公子,我告訴你,我最多就是幫你殺陳到,絕不可能讓你得到《救國策》!」

「好傢夥!」韓連臉色氣的直發白,對貂蟬道:「你敢保證這些話不是你要說的?」貂蟬一臉無辜道:「我也不太好控制啊,這······這姑娘心中的黑暗面著實不低啊。究竟要不要利用她,你們······你們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無需考慮。」韓連哼了一聲,對楚晴道:「有本事你就按你說的做,你要是敢做出來,我就敢殺了你兒子!」簡常也附和道:「對!我殺了你兒子!」楚晴面色如故,道:「那你們也可以試試,你們敢動長擎一下,我保證你們想要的什麼都得不到!」

「那就走著瞧!」韓連也知道光說沒用,對貂蟬道:「我看你這技術有些生疏了,給我控制好,別將來真的動手的時候,她光對著陳到東叫西叫,卻不動手,什麼用也沒有。」便轉身離開,簡常瞪了楚晴一眼,也跟著離去。楚晴看著二人的背影,哼哼的笑了起來。貂蟬這才轉身,笑容滿面的說道:「她這麼說雖然有她自己的本意,難道真的於我無關嗎?天真!」

賈詡終於回到自己的府邸,司馬懿一看他回來,連忙迎接道:「賈先生,您終於來了。」賈詡立刻還禮道:「哎,我是主,你是客。仲達,你這樣多禮,我可受不住。坐吧。」便示意他坐下。司馬懿看了看周圍沒別人,便開門見山的說道:「賈先生,此次我來是想向您求助,幫我一起前往官渡幫曹操一把。」

「哦?」賈詡道:「幫曹操一把?看來你是很看好他了?說說你的原因吧。袁紹的實力可比曹操強大不少,你要幫曹操,是不是有些著急了?」說著慢條斯理的喝起茶來。

司馬懿道:「袁紹的實力確實更強,但是兩軍在官渡一帶相持了這麼久,他已經將自已的優勢消耗的差不多了。賈先生您看,自去年六月起,袁紹挑選精兵十萬,戰馬萬匹,準備南下渡河攻打曹操,曹操僅僅帶著兩三萬人便將袁軍擋住。年底的時候,劉備起兵重新占領了徐州、下邳一帶呼應袁紹。結果在曹操親自攻打劉備保證後方的情況下,袁紹竟未能把握住機會,反倒按兵不動。結果劉備戰敗,還把關羽送給了曹操拿去用。結果關羽和張遼倒是在白馬之戰大顯神威,一戰斬殺了顏良。其次的延津之戰,關羽和徐晃又依靠百人出奇制勝,大敗文丑的五千騎兵,同時將文丑一併斬殺。袁軍的銳氣盡失。從此來看,袁紹再怎麼人多,估計他也把握不好。但是他畢竟人多,比起曹操還是有著很多優勢。我想,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要是能夠給袁紹致命一擊,曹操一統中原的趨勢就該穩定了。」

「你倒是很有想法啊。」賈詡笑道:「你我同樣是謀臣,你比我考慮的要熟遠不少。不過你為何要幫助曹操?我記得董承的衣帶詔案子你們司馬家可沒少受到曹操的關照啊?袁紹乃是四世三公,對你們潁川名門應當是更加關照才是的。你又為何不去幫他,反倒要幫助曹操呢?」

司馬懿道:「這世道啊,亂了這麼久了,誰又不想快點統一好過上太平的日子呢?賈先生,選擇一個能發揮我們才幹的明主並非易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操比袁紹更適合當我們的主子。至少他手下的這幫謀士都被用的很好,袁紹手下的審配、許攸、田豐等等,他用好了嗎?最忠心的田豐是何等下場?所以不論曹操如何待我司馬家,我得為天下人著想,選擇一個最佳的君主。」

「說得好。」賈詡點了點頭道:「我之所以讓張繡投降他而不是袁紹也是這個道理,看來你我倒是不謀而合了。不過袁紹屯兵十萬於官渡,你想怎樣對付他?」司馬懿笑道:「袁紹兵雖多,但是其用兵自有其弊端。他以五倍之軍攻擊曹操卻依舊無法獲勝,自然就證明了他的弱點。等我親自前往官渡一看,定能找到他致命之處。」

「行。」賈詡答應道:「不過你既然這麼自信能夠找到袁紹的命門,那還來找我做什麼?你是要讓我同去嗎?這你不必擔心,曹操已經派人通知我,讓我儘快趕赴官渡為他出謀劃策。只是你的身份特殊,恐怕你我是不能夠同行了。」司馬懿笑道:「我又豈敢要求賈先生您和我同行?我只想請您給我幾個高手給我點保護,不然這路途恐怕會不太安定。」

「什麼意思?」賈詡不太明白,道:「你是擔心路上有人會對你不利?我想袁紹他不知道你的想法吧,又怎會對你動手?」司馬懿道:「不是袁紹。只是之前我爹曾找過路凱幫、天河寨的一些武林高手相助,我不齒他們,又不能親手殺了他們,便想借陳到之手動手。沒想到陳到那廝竟心慈手軟放過了他們,現在他們每日每夜都盯著我的行蹤不放,還時不時地給我寫些恐嚇的信件。我雖然不怕他們,卻也不想在半路被一些不明不白的人給辦了。有些可笑啊,我爹讓我投師伍澤,本就是希望我能夠交際於武林,未來一定有用。沒想到這麼多年,我沒交到什麼朋友,倒是樹敵了不少。我知道賈先生武功出眾,想必也有些得力的手下,所以這才前來求助,還請賈先生相助才是。」

「原來如此。」賈詡想了想道:「這又有何難?你那個師兄還惦記著你呢,要不我叫他和你同行?順便你們也可以互相照料一番。」

司馬懿一聽,臉色驟然一變,道:「賈先生,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我司馬懿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做事情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人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和他有什麼多的交集,還請賈先生不要再拿他來噁心我了。」

「哦?」賈詡道:「我還沒想過你們之間的關係竟是如此的水火不容?剛才韓公子好像還挺思念你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司馬懿矢口否認道:「絕無誤會可言!賈先生,我一共有四位師兄,有三位都是被韓連所殺。韓連顯然有著殺師兄弟的嗜好,我可不想再成為他的刀下冤魂。」

「那倒是挺有意思了。」賈詡似乎很感興趣,道:「仲達,那不如這樣好了。韓連是我的盟友,你既然不想要他,那我自然不會派他去。那麼我那侄兒簡常武功高強,就是腦子有時候不大會轉彎,派他與你同行如何?」司馬懿也知道他,答應道:「那邊是極好,多謝賈先生了。不過賈先生我還是得提醒你,韓連和你是盟友不假,但是你可得好好思慮一下你們之間的共同利益究竟是什麼,因為除非至親或是可信之人,即便是盟友,也有咬自己人的時候。」說著,他對賈詡一拱手,便轉身離去。

賈詡對著司馬懿喊道:「那行,明早我便命常兒去司馬府隨二公子同行。」心裡卻在思索著司馬懿的話:「這共同的利益說有就有的,何時會消失?我倒是也挺好奇韓連這個盟友什麼時候會咬人!」

此時雨已漸漸停了,司馬懿走出房門,張春華便打著傘跟到了他身邊,低聲道:「如何?」司馬懿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只是道:「收了傘吧。」率先走了出去,張春華收了傘,也緊緊跟在他身後。兩人剛剛走到大門前,一個身影也竄了出來,和司馬懿擦肩而過。

司馬懿和張春華都沒有怎麼在意,那個身影卻停了下來,朗聲道:「喲,五師弟,別來無恙啊。」司馬懿聽了那第一個字的聲音、語氣便知道那是韓連,他強忍著一副臭臉,轉身強笑道:「三師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韓連故作驚訝道:「怎麼?五師弟,你連我什麼時候來了這裡都不記得了嗎?看來你還是太專注於你們家族的事情了,怎麼我這個客人來此你也不迎接迎接呢?」

司馬懿不想和他多費口舌,道:「小弟豈敢這麼做。三師哥你是西涼韓家人,身份敏感,豈能招搖的出現在許都?三師哥,小弟我還是奉勸你一句,這裡是曹操的地盤,你就算躲在賈先生府里,也應該低調些,否則被抓去做了人質,那可就不太好受了。」

「哎,我的身份除了賈先生外,也就師弟你知曉了,只要我們都不說,曹操又如何會知道?」韓連笑道:「師弟,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和曹操說這些的對吧?」

「哼哼。」司馬懿冷哼一聲,道:「三師哥,你覺得我是一個喜歡偽裝的人嗎?」

韓連一怔,不解道:「什麼意思?五師弟你以前可是非常真實的,怎麼喜歡說起偽裝了?」司馬懿笑道:「那就是了,不僅僅是我,大師哥、二師哥和四師哥也都是真實淳樸的,但是他們下場都不怎麼好。三師哥,你覺得如果我有點腦子,還會繼續淳樸下去?抑或是學習你,偽裝偽裝?」

韓連臉色一變,道:「五師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是在偽裝自己嗎?」

「明人不打誑語。」張春華在一旁插嘴道:「韓連,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早已心知肚明,就不要再來騷擾我們了。我們有家族的事情要處理,也懶得管你,只要你別再外面繼續惹事就行。」

「什麼惹事嘛。」韓連走到張春華身旁道:「弟妹啊,你怎麼也這麼不會說話了?想當年你快意江湖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的。什麼家族的事情?你可開始顧及這些了嗎?」

張春華冷冷道:「我已經嫁進了司馬家,一切當然要為司馬家著想。韓連,你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容易引來禍端,便離我們司馬家遠點吧。曹操現在重視各地名門的情況,我們可受不起這勾結西涼的罪名。」

韓連只得看向司馬懿:「五師弟,你真的就要這麼對我?」司馬懿仰天長笑,道:「韓連,我在朝堂偽裝自己,在別人府上偽裝自己,在街道之中同樣偽裝自己。唯有在家裡不偽裝自己,但是在你面前,我裝不下去。我真的發現,發自內心的厭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韓連,你走吧,我每每看見你,就會想起慘死的師父、大師哥、二師哥和四師哥。你這個師門叛徒!還敢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花言巧語?」說著他一步衝到韓連面前將他頂的退後了一步。韓連甚至比他還高出大半個頭,想用力將他頂回去,卻沒想到司馬懿用力非常,死死的壓著他的第一步讓他前進不得。

韓連只好低著頭看著司馬懿的雙目,看著司馬懿眼中仇恨的光芒道:「行啊,司馬懿,那我們走著瞧好了!」司馬懿這才退後開來道:「這才是真正的你,你既是強者,就不要像以前那樣裝作天真無邪的弱者一般!要斗,你我便光明正大的斗!若你真的能贏,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瞧不起你!春華,我們走!」便拉著張春華離開。

韓連看著二人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喃喃道:「真的是要變天了啊!司馬懿,你以為你自己不是一直都在偽裝嗎?搞的你自己不是裝作天真無邪的樣子?難道你還是成長了?可笑!」也走了回去。

陳長擎被其他手下帶離,徑直丟進了破廟內通道另一邊的一處僻靜的屋子內。陳長擎倒是不屈服,不停地敲著大門大罵外面讓他們不要傷害楚晴。韓佐守在門外聽著這孩童幼稚的喊話,只覺好笑不已,他當然不會開門說什麼,但是沒想到陳長擎居然能如此孜孜不倦的大喊大罵,弄到最後他都煩了,只好也敲門隔著門道:「小東西!你若是想要你娘平安無事,就給我乖乖呆著!少在這裡廢話!」

陳長擎自己也覺得乏了,更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便轉身靠著門坐在了地上。他剛一坐下,便看見一女孩正坐在屋內的正桌上似乎在寫著什麼。呂玲綺看他也看著自己,便停下筆,微笑的看著他道:「你總算喊完了,剛才差點把我的耳朵都喊聾了。」

陳長擎很是吃驚,道:「我······我說了那麼久,你······你一直都聽著啊?」呂玲綺點了點頭,陳長擎這下有些不好意思道:「真對不起啊,打擾到你了。你······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我都沒看到你在這裡。」

「唉,本來我是想說說的。但是聽了你的喊話,你娘也是被他們抓來了嗎?我就很同情你,況且我比你大,總該體諒體諒你嘛。」陳長擎「咦」了一聲,有些不服氣道:「憑······憑什麼你就比我大?」呂玲綺聽他說的一點沒有底氣,心知他估計也猜的七七八八,便跳下桌來,一步步走到陳長擎身前,一掌推在那木門上,笑道:「現在你確定了吧?」

陳長擎看著身材高挑,整整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呂玲綺,竟不由得一吞口水,卻兀自不承認道:「喂······說不定你是長得快啊,我······我本來就矮小······」

「唉,這就沒辦法了。」呂玲綺退開兩步,道:「我叫呂玲綺,今年七歲,你呢?」陳長擎聽了這話,只好認栽道:「陳長擎,今年······四歲······」

「嘻嘻,你果然比我小。」呂玲綺摸了摸陳長擎的腦袋,道:「叫聲姐姐給我聽。」陳長擎卻不願意別人摸自己頭,「哼」了一聲搖頭道:「我才不要嘞!」呂玲綺也不生氣,也「哼」了一聲道:「那我就不教你了。」說著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教我什麼?」陳長擎很是好奇,他看著這屋子並不小,空間很足,但是卻只有這麼一張大桌子,自己估計也只能圍著這張桌子轉了。於是他也湊到那桌邊,看著呂玲綺站在那凳子上,奇怪道:「姐姐,你幹嘛要站著?」

呂玲綺聽他叫自己「姐姐」,開心的笑道:「弟弟啊,我雖然比你大,但也不夠高啊,只有站著才能好好寫字。」

「寫字?」陳長擎眨了眨眼睛道:「寫字做什麼?」呂玲綺不回答,而是專心的蘸了蘸墨,把剛才未完成的「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給完成,她立刻露出滿意的笑容,將一列宣紙提起來端詳了起來,道:「完工!」

「什麼完工?」陳長擎一頭霧水道:「這不就寫了一句嗎?」呂玲綺對他連眨了眨眼睛,逗得陳長擎險些有些站立不住,她這才道:「我寫這《離騷》寫了一月有餘,今天終於將它完成了。你還別說,這詩的意味還真不容易懂。」

「我覺得挺沒意思的啊。」陳長擎拿起筆也學著呂玲綺的樣子蘸了蘸墨,在另一張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上「陳長擎」三個字,楚晴也就教會了他這三個字,再多的他也不會寫了。呂玲綺一看,得意道:「看你寫得這樣子,看來還需多磨練磨練啊。」陳長擎卻一把將筆丟下,道:「沒意思,姐姐你天天干這個,不覺得無聊嗎?」

「有什麼無聊的啊?」呂玲綺將這張宣紙掛了起來,答道:「這可是我娘告訴我的,說這樣可以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陳長擎瞪大了眼睛,左思右想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只好懵懂的搖了搖頭道:「算了算了,這些高深的東西我不懂。哎對了,你說你娘說的,你爹娘都在哪裡啊?怎麼不來救你出去?」

「救不出去咯。」呂玲綺嘆了口氣道:「我爹在戰鬥中犧牲了,我和我娘也被他們劫持到了這裡,已經快兩年了吧?我從來都沒啥自由,只能在這裡找點事情做。否則啊,非得無聊死。」

「啊?你爹犧牲了?」陳長擎愁眉苦臉的跳下那椅子,嘆道:「我爹雖然沒有犧牲,但是卻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娘又不告訴我啊,哎我這爹啊,有還不是和沒有一樣。」

「哦?」呂玲綺來了興趣,走到他身旁幾乎是貼著他的臉問道:「你對你爹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陳長擎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呂玲綺,忽然覺得有些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來,連忙退開著搖了搖頭。

呂玲綺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嘆息道:「那就得怪你爹······也不能怪你爹!都是這個亂世害的,幹嘛老是打仗打得沒完沒了啊?我娘就終日在怨恨這些,這個世道就不是讓人活的。哎,也許你爹他有什麼苦衷呢,你就別怨恨他了。」

「我才不會怨恨他呢。」陳長擎道:「我娘一直都教導我,要感恩爹爹,說是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我的命是他給的,不論他做過什麼,都得感恩他。」呂玲綺笑道:「你娘真好,要是我爹是背叛了我娘,我娘是不會放過他的。」

「哇,你娘這麼厲害啊。」陳長擎感嘆了一聲,忽然大門被人推開,簡常走進來看著兩人聊得倒挺投機,倒是奇怪道:「喲,看來你們兩個小東西關係還不錯啊。」

「哼,壞蛋!你要幹什麼?」陳長擎對他敵意不淺,一閃身攔在了呂玲綺身前。呂玲綺倒是有些驚訝,不知為何,這個比自己還小三歲的小弟弟居然給了自己好幾年都不曾有過的溫暖安全之感。簡常看著陳長擎那氣鼓鼓的樣子,不覺好笑,但是看著他那動作卻又有一絲感動:「當年我和小昭姑娘,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嗎?」對兩人笑眯眯的說道:「放心,我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來問問,明天你們想吃什麼?」

「哦?你是要請我們吃飯?」陳長擎不太相信,簡常思慮了一瞬,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吧。你們的娘親和我們合作,作為報償,我們總得給你們些優待吧?說吧,你們想吃什麼好吃的?」

「白饅頭!」陳長擎搶先高舉雙手喊道。簡常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道:「你······你確定?」陳長擎剛剛道:「我確······」立刻被呂玲綺捂住嘴道:「你別聽他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便嘰里呱啦說了一通,簡常點了點頭道:「行,你也沒白在許都呆啊,貴的菜全被你記住了。」

呂玲綺笑道:「那是當然,這些好吃的東西我都熟記於心呢。」陳長擎卻一頭霧水,問道:「你說的那些都是什麼啊?那麼長一串,什麼雞胗?什麼奇湯?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啊?」呂玲綺拍了拍他道:「放心吧,絕對是最好吃的東西。」陳長擎不服道:「不可能,白饅頭就是這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你開什麼玩笑啊?」呂玲綺本來還以為他在耍弄自己,忽然明白道:「我說弟弟啊,你一天吃多少飯啊?」陳長擎嘻嘻笑道:「我娘說了要節約,早一頓晚一頓就夠了。」

「那就是了。」呂玲綺用可憐的神色看著陳長擎道:「弟弟啊,這些年可把你餓壞了吧?你放心,在這裡有姐姐我帶著你,想吃啥好的都行。」

「那太謝謝姐姐了。」陳長擎一把抱住呂玲綺便不鬆手,閉著眼睛很享受的說道:「我想吃白饅頭。」

簡常看著呂玲綺想要掙脫卻不好意思的尷尬表情,笑道:「行了,小東西不必注意太多言行舉止。不過我既然幫了你們,你們也得幫我一把才行。」

「幫你什麼?」陳長擎鬆開呂玲綺,卻牢牢的牽住她的手,呂玲綺雖然覺得不太舒服,卻起不來掙脫之心。簡常看著他倆,心裡萬分想笑,終究還是忍住道:「你們要是見到你們的娘親啊,記住告訴她,將來出任務的時候,要放過你娘的姐姐。」他指著陳長擎說道。

「我娘的姐姐?」陳長擎奇怪道:「我娘還有別的親人啊?」簡常道:「那是當然,誰都有親人的好不。所以你得記住,告訴你娘,千萬不要傷害她的姐姐。只要你娘的姐姐沒事,她也會來看你的。」

「哦?這個容易,我記住了!」簡常見他答應,這才離開了房間。呂玲綺心裡很是懷疑,道:「他跟我們說這些,我覺得是不是有些私心啊?」陳長擎笑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娘有姐姐,我也有你這個姐姐。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不會的話,我娘又幹嘛要傷害她姐姐?你放心,我就算不說,我娘也不會那麼做的。她那麼溫柔善良一個人,怎麼會傷害其他人呢?」

「希望如此吧。」呂玲綺見陳長擎抓著自己的左臂,還靠在自己肩膀上,苦笑道:「弟弟啊,雖然我是你姐,但是你也不必這樣纏著我吧?」陳長擎還撒嬌一聲道:「姐姐是我除了娘之外唯一的親人,我當然要守在姐姐身邊啦。」搞的呂玲綺一陣無語,心裡卻更加可憐他:「哎,弟弟終究還是缺乏了親情了些。也好,我們都是孤獨的人,娘又不在我們身邊,一起走下去······應該比獨自一人好得多吧。」

次日,許昌郊外。

司馬懿、張春華和簡常帶著二十多名司馬家的家丁悄悄離開了許昌,直奔官渡戰場而去。

簡常還很是不解,道:「二公子,你都叫上了我同行,幹嘛還走的這麼低調?難道你還怕我對付不了路凱幫、天河寨那些沒用的傢伙?」司馬懿道:「關注著我的,不單單有那些沒用的賊寇,朝臣也有不少人關注著我們。我們此次在官渡的關鍵時刻貿然前往,究竟是何居心?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那我們再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也是,還是小心為好。」簡常縱馬跟上道:「不過我覺得那些路凱幫、天河寨的傢伙應該還是會出手的。他們雖然沒什麼威脅,但是也很麻煩,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最好快點把他們給收拾了。」

「準備是必須要準備的。」司馬懿面無表情,道:「不過現在為時過早,這裡畢竟還在許昌遠郊,不適合他們動手。當然再走一些之後,估計他們就會有所行動了。簡公子,到時候還需要你出手。」「沒問題。」簡常一拍馬,率先跑了出去。

張春華一直跟在司馬懿旁邊,這時候道:「你有沒有感到似乎有人在看著我們?」司馬懿掃了掃周圍,道:「只能說,他們對我的痛恨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春華,這次你可得小心點,龐盤山、嚴遜德他們這次估計會拿出拿出他們那些『沒用的真本事』了。」

一行人向西行了幾日,司馬懿便和簡常安排了一番,在附近的客棧里出重金買通了店老闆。眾人停在那客棧一臉幾日都沒有任何行動,還傳出了司馬懿病倒的消息。

龐盤山、嚴遜德、羅濤、甄世生、竇平平和餘慶鋒早就帶了二百來人緊緊跟蹤著他們,眼看著司馬懿除了許昌,早就有些急性子的想去和司馬懿拚命。嚴遜德比較理智的勸阻了他們,他一早就關注到了簡常,甚至切勿小看了他,但是追擊了這麼久簡常依舊在司馬懿身邊寸步不離,他們沒有任何動手的機會,不由得急躁了起來。

這一日,羅濤、甄世生派人從司馬府的家丁以及一些店小二那邊得到了司馬懿確實病倒的消息,便來勸說動手。羅濤道:「那司馬小賊已經一連三日沒有了任何動靜了,估計是病的不輕!咋們可得把握住這次的機會,若是等他養好了,那就不好對付了。」

嚴遜德還是有些擔憂道:「但是那個簡常終究還是不好對付啊。」甄世生不服道:「他再怎麼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哪裡扛得住我們百人圍攻?這裡就這麼一個破爛客棧,沒人管得到這裡,若是讓他逃出去,咋們也就不好動手了。別猶豫了!」

六人這才商議好,今晚出擊定要將司馬懿擊殺在這客棧內。

簡常和張春華在客棧內倒是有些坐立不安,看著司馬懿依舊自若的喝著茶,張春華不禁道:「你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裡耗著?我們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行進了,要是不能按時趕到官渡,你的計劃不久都泡湯了嗎?」她親眼看著司馬懿遠在許昌,卻心系官渡的遠遠地謀劃,心裡也為他而著急。司馬懿卻淡然道:「不過三日,還影響不了大局。只要我們明日開始加速啟程,晚不了多少的。」

「可是如果他們今晚還沒有行動一直跟你耗著,那吃虧的可是我們啊。」張春華不理解他是怎麼做到如此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簡常也想了半天道:「二公子,既然你這麼篤定他們就躲在周圍窺探,乾脆就讓我衝出去把他們都解決了算了,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司馬懿道:「我們人少,他們人多,如果在空曠的大道里作戰,我們的劣勢就會被無限放大。只有在這密閉的空間之內,我們才能給他們致命一擊。簡公子,我早就想收拾掉他們了,他們知道我們司馬家太多的秘密,絕不能留!上次是那陳到心慈手軟,這次,決不允許再有什麼么蛾子!」

「沒問題!」簡常獰笑道:「我記得他們圍攻過小昭姑娘,就這一項罪名,就夠他們死個十次八次了!我絕不會手軟的!」

等到夜幕逐漸降臨,張春華還有些不安的對司馬懿道:「他們好歹也是為司馬家有過貢獻的人,就這麼殺了他們不太好吧?」

「正因為他們對司馬家有過一些微薄的貢獻,我們才不能放過他們。他們知道我們曾經的舉動,或許是些無關緊要的行為,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稍加利用,那可是滅門之禍!春華,要做大事,切勿心慈手軟。」

「好······好吧······」張春華自己以前見慣了殺人,現在卻完全見不得,但為了保司馬懿周全,她還是留在了他身邊。

龐盤山等二百來人趁著夜色,順著陰風潛入了客棧之中。客棧老闆也識趣的帶著手下的店小二躲了起來,裡面一片寂靜,除了細微的腳步聲外,沒有一絲聲音。

嚴遜德多了個心眼,自己和龐盤山、竇平平率一半人守在客棧外,以便於接應,也不給裡面人逃出的機會。

羅濤、甄世生和餘慶鋒搜遍了一樓的房間,裡面竟然都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剛打算下令去搜查二樓,簡常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們想要干偷雞摸狗的事情,動靜總該小些吧?」

「你······」這一百來人擁擠在大廳和過道內,完全就是動彈不得,眼看著幾道燭光緩緩亮起,簡常站在二樓走道的中央,正冷冷地掃視著他們。

那不少弓箭手哆哆嗦嗦的舉起弓對著簡常,卻都射不出來。簡常嘆道:「陳到那個沒出息的已經放過了你們,你們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啊?還要追出來送死?說實話啊,你們要是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老巢里呆著,二公子也不會殺了你們的。」

龐盤山、嚴遜德和竇平平在外面躲著,忽然看見裡面有了一絲亮光,都以為發現了什麼,便都鉚足了勁準備往裡沖。不料裡面驟然傳來幾聲慘叫,轉而慘叫聲來回多了起來,三人清楚的聽見了不少熟人的聲音,心裡同時一寒,腿腳竟然邁不開來。

「咋······咋辦?」竇平平面無血色的看著二人,似乎是想求助。龐盤山吞了口口水,道:「我們······再等等看?」還是嚴遜德當機立斷,道:「不!現在就跌進去相助,拿下司馬小賊!」剛要衝進去,便有一具屍首被丟了出來,正好撞在龐盤山身上。三日一看,竟是甄世生,頓時嚇得再也沒有衝進去的勇氣,全部撒腿就跑。其餘的一百來人一看,更不敢再此地多做停留,一溜煙的跟著跑了,恐懼的叫聲響徹整片原野。

張春華看著這一地屍首,竟驚恐的捂著嘴說不出一個字。簡常看著司馬懿冷峻的面孔,道:「二公子,你的招式可真是高明啊,居然都沒怎麼用得上我。不過也好了,省的我跟這些沒用的東西費勁。」

「哼。」司馬懿不屑的掃了掃下面的屍首,道:「說起這個,我倒是和韓連學得,沒想到居然有此大妙。走吧,我們已經耽擱了三天了,得加速前往官渡。」

「哎。」張春華拉住了他道:「這裡這麼多屍首,不清理一下嗎?」司馬懿道:「怎麼清理?咋們就二十來人,難道還要為這百人收屍?」「可是······可是這樣留著,店老闆他們會有麻煩的。」張春華追問道。

「他要是有眼力見,自然會拿著錢跑掉。」司馬懿緩步走下樓梯,道:「我們給他的錢夠他這輩子花了,他不必再費力的經營就能有足夠的錢多好?」看著張春華紅著眼睛不住地搖頭,他只好安慰道:「春華,我並不想這樣做,但我不得不這樣做。這個世道,人命是不值錢的。至少在現在來說,不如我們的時間重要。」也不管張春華回答不回答,對簡常道:「簡公子,依我看還有三個人逃了。你還得繼續關照關照才是啊。」

「好說好說。」簡常答應一聲,看著這一地屍體,他自己也有些後怕,即便他見過更多的慘狀,心裡卻也覺得不是滋味。

張春華有些陌生的看著司馬懿的背影,喃喃道:「司馬懿,你這樣做,和韓連真的有什麼差距嗎?也許······你和他一樣,從始至終都是善於偽裝之人,而非現在才變的嗎?」

官渡,曹操南岸大營。

賈詡剛剛來到曹營,便看著曹操愁眉苦臉的樣子。原來兩軍已經僵持不下了三個月,前線缺兵少糧士卒疲老。後方也好不穩定,聽聞劉備已奉袁紹之命又趕往荊州準備襲擊後方。賈詡明白曹操的心思,便拿出荀彧給曹操想要退兵的回信,道:「主公,以我所見,此等關鍵時刻,必當堅守下去。唯有耗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我們處境艱難,難道袁紹就不是如此嗎?現在這場仗,一旦有一點點細節沒有決定好,那都是致命的錯誤。」

「嗯。」曹操顯然是心情沉重說不出太多話,拆開了荀彧的信,只見寫道:「袁紹將主力集結於官渡,想要與公決勝負。公以至弱當至強,若不能制,必為所乘,這是決定天下大勢的關鍵所在。當年楚、漢在滎陽、成皋之間,劉邦、項羽沒有人肯先退一步,以為先退則勢屈。現在公以一當十,扼守要衝而使袁紹不能前進,已經半年了。情勢已然明朗,絕無迴旋的餘地,不久就會發生重大的轉變。這正是出奇制勝的時機,千萬不可坐失。」

「奶奶的!」曹操大罵一聲。賈詡眼睛一瞪,看著左右不知到底適合意思。只見曹操一甩將那信件甩開,道:「既然已經耗到這份兒上了,再支撐些時日便撐下去吧!」賈詡一看果然有效果,立刻拱手道:「主公既然堅定信念,那麼大捷在望了呀。」

「沒用!」曹操道:「袁本初肯定也想著跟我們打持久戰,他的糧草比我們好運。先生,您還有沒有良策?我看我軍士兵想要運糧,比袁軍要困難疲累數倍,拼消耗,我們實在是處於下風啊。」

「這不難。」賈詡心裡早有答案,道:「現在糧食乃是我們的命根子,主公,補給線必須得守好。我們的運輸距離太遠了,必須得縮短,我建議以十路縱隊為一部,縮短我們的運糧距離。並且復陣護衛,加強方位的能力。」

「好。」曹操立刻答應,又道:「不過光加強我軍的運糧恐怕還不太夠。」賈詡一聽,嘆道:「主公,依我說,打仗不能總是想著對方出錯,但是我們可以逼他出錯。袁軍同我軍相同,糧食同樣是他們的命門,我們既不和他們正面大戰,打他們的糧車又沒什麼損失對吧?」

曹操點了點頭道:「此計甚好。」便命人去傳史渙,令他點起精兵,專打袁紹的糧車。賈詡在一旁想著:「我的能力畢竟有限。司馬仲達啊司馬仲達,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能不能找到袁紹的命根子就靠你們了。」

簡常眼看著他們已經迫近了官渡,有些緊張的對司馬懿道:「二公子,我估計不遠處就會有士兵打仗。我們是不是得準備一番。」

司馬懿道:「簡公子,你多慮了,戰場又不是每天不分晝夜的拼殺,他們也是要休息的。我們就這麼點人,若是去參戰,豈不是送死?我們得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簡常指著周圍道:「我們已經趕到了官渡,還有什麼其他該去的地方嗎?」司馬懿雙眼勾成了兩片月牙,笑道:「自然失去袁紹的命,根子啦。」

「袁紹的命,根子?」簡常喃喃道:「是他的兒子嗎?我聽說他因為自己的兒子有點小病,便錯過了出擊曹操的最佳時機。」司馬懿還未回話,不遠處便跑來一騎馬,在他們面前停下,那人對著司馬懿和張春華拱手道:「二哥、二嫂,我已探得袁軍要處。袁紹近日裡派了淳于瓊率萬人將糧食囤積於袁營以北的烏巢。」

司馬懿和張春華齊聲道:「叔達,辛苦了。」簡常卻是一頭霧水,道:「這位是······」司馬懿道:「這位是我三弟司馬孚。簡公子,若是要做到最快速的找到袁紹的命門,我總不能來了這裡之後再費力的親自去查看吧?」

簡常看了看司馬孚,驚嘆道:「我早就聽說司馬先生的八位公子各個都是才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司馬懿笑道:「簡公子你過獎了。咋倆啊可是爹最不待見的,像大哥、四弟他們,比我們有出息多了。叔達,此地離烏巢多遠?」

司馬孚道:「烏巢位於袁營以北四十里地,我們要去那裡更遠。」司馬懿道:「不管了,得儘快趕去才是。所有人,全速前進,目標烏巢!」

等他們趕了許久了路,已經來到了大半夜,座下的馬實在是支持不住,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來。司馬懿心裡焦急,但是毫無辦法,眼看著烏巢已經不遠,忽然前方叢林一聲巨響,緊接著前方無數飛鳥向天空竄出。

「前面有情況!」簡常一馬當先衝到最前,拔刀在手警惕著周圍深邃的樹林。

司馬懿停步看了看周圍,道:「不是前面,這裡就有情況。」

「哦?」簡常一聽,立刻高聲喊叫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在這躲著有什麼意思?何不現身相見?」

「哼哼哼哼哼哼。」連續幾聲陰森的笑聲在樹林之中迴蕩。張春華不由得拔劍勒馬來到司馬懿身邊。此前因為她怨恨司馬懿太過殘忍,一連幾日都不搭理他。司馬懿心裡也明白,嘆道:「春華到底還是有著女子的慈心,和此前鬼火盟的她完全不同。不過我愛的不就是這樣的春華嗎?」也不和她生氣。到了此時,她還是主動靠近自己,司馬懿只是在心裡暗笑,手上卻也提起了寶劍巡視周圍,擔心有誰發動突襲。

「哼哼哼哼。」數名黑衣人從周圍滑著繩索從參天大樹中落下,當先一人笑道:「我要是真想攻襲你們,你們不是早就沒命了嗎?」那人一揭開面罩,竟是鞠破軍。原來他們耗到了于吉幻境消失,卻還是抓不到于吉,結果讓于吉帶著暈倒的孫策一併逃走。鞠破軍只得召集主要手下改為追擊馬雲祿,追擊了馬雲祿許久卻一直追趕不上,估摸著她已經來到了許昌一帶,要是再追過去反而對自己不利,只好又返回了青州一帶。眼看著袁紹、曹操戰鬥進行到了關鍵時候,他又想著要為鞠義復仇,便也來到官渡,想要尋找機會插袁紹一刀。

簡常倒是一眼就認出他來,驚奇道:「是你!你是······是那個什麼鞠義的兒子!」

「哦?你認識我?」鞠破軍也仔細看了看簡常,「喔」的叫了一聲,道:「是你!好傢夥,今日總算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帶著繩索一起落地,拔出鐮刀指著簡常。

簡常笑道:「怎麼?當初在元金族被鞠義罵過了之後,你還是不改改你的性子嗎?還來惹事?」鞠破軍又被提起鞠義,臉立刻漲得通紅,道:「你還敢提我爹?看我不殺了你!」掄刀向前。簡常一刀猛甩鞠破軍的右眼。

鞠破軍一邊擋開,一邊對著簡常連甩暗器,怎奈一擊結束,他的右臂便麻痹不已,痛的連鐮刀都拿不穩住,只得向後退避。簡常也不追擊,笑道:「你要打我,那就得上來打,躲避可是沒用的。」鞠破軍作勢又要再用暗器,簡常突然厲喝一聲,向四周爆發出一股強勁之氣,那些企圖靠近的黑風部隊士兵和鞠破軍一起被擊退出去,直摔倒在地。

「又是什麼怪招!」鞠破軍剛要起身,簡常已飛身來到他身前一拳補在他胸口又將他打倒在地。其他黑風部隊士兵剛要上前,簡常一揮刀,架在了鞠破軍的脖子上道:「小子!我知道你的手下成百上千,若是和你拚命,我自然能夠輕鬆殺了你,但是我們也會損失不小。我可不想和你們在這裡兩敗俱傷,所以你!給我滾,並且發誓不要再來惹事,聽見沒有!」

「當然可以。」鞠破軍攤開雙手不敢做出任何反抗,道:「只要你不要再提我爹,我和你就不再有任何恩怨。」簡常有些奇怪道:「你爹怎麼又不能提了?哦!我是知道了,你一定還是記恨他罵你那次對吧?」

「誰會記恨這點破事!」鞠破軍又不由得破口大罵道:「我爹死了!被袁紹這廝無辜殺害!混蛋!混帳東西!我······我一定要報仇!」掙扎地快要撞上了簡常的刀尖,搞的簡常也有些難辦,只好重新按住他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後不提了還不行?」

「且慢。」司馬懿突然下馬走了過來,對鞠破軍道:「你說你爹是鞠義?」鞠破軍看了看他,道:「不錯!我爹為袁紹南征北戰,戰功赫赫,為擊敗公孫瓚立下了汗馬功勞。誰知道袁紹竟然忌憚我爹的影響力,居然殘忍將他殺害!我鞠破軍此生此世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誓要報此仇!」

「好!你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在這裡的小破樹林裡浪費時間了,去找袁紹報仇吧。」

「找袁紹報仇幹嘛?」鞠破軍道:「我就幾百人而已,找袁紹的十萬大軍報仇?你是要我死嗎?」掙扎地想要起來,又被簡常給按了下去。

司馬懿道:「袁紹不過有十萬人,但是有樣東西卻勝似十萬大軍,只要你能夠做到,擊敗袁紹又有何難?」

「什麼?十萬大軍?哪來的?」鞠破軍兩眼放出復仇的光芒,司馬懿看得清清楚楚,對簡常道:「先放他起來。」簡常收退鋼刀,將他扯了起來,道:「二公子,你有什麼計劃?」司馬懿一笑,對鞠破軍道:「袁紹此次和曹操的戰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兩邊都容不下半點差錯,而兩邊最容不得錯的地方便是糧草。鞠義之子,我已探得袁紹將大批糧草都安在不遠處的烏巢,你若是能夠成功襲擊烏巢毀掉袁紹的糧草。那他的十萬大軍又如何能夠作數?」

「是麼?」鞠破軍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轉而道:「那守衛烏巢的軍隊有多少?」司馬懿起身踱步,道:「袁紹也不是完全的無能之輩,糧草的重要性他當然清楚……所以守衛烏巢的士兵,有一萬人。」

「一萬人?」鞠破軍的眼睛瞪得和燈籠一般大,道:「對於我們這麼幾百人來說,對付一萬人還是十萬人有很大的差別嗎?難道不都是羊入虎口?你怎麼那麼奸詐,總是想讓我們去送死?」

「這又豈是送死啊。」司馬懿輕蔑的看了看周圍的黑衣人,道:「有這種想法的人又豈會只是我們?難道曹操也想不到?若是曹操和烏巢的守軍開戰,你們發動偷襲,難道你還嫌人不夠?」

「這個······」鞠破軍想起來小時候鞠義是如何教導自己,讓自己拜馮蘭劍為師,如何有了今日的成就。又想到鞠義如何無辜被袁紹所殺,他便心痛不已,喝道:「好!此次是難得的機會,一旦事成,袁紹便再無翻身的機會!我乾了!」

簡常這才將他放開,鞠破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用自以為看透一切的語氣道:「我想如果你們沒遇到我的話,你們自己也會去的吧?如今遇上了我,馬上把這麻煩事交到了我的頭上?」

「你說的對,也不對。」司馬懿笑道:「反正我們的目的相同,還計較這些做什麼?鞠義之子,我勸你抓緊時間,若是錯過了曹操出擊烏巢的時間,恐怕你會後悔一輩子。」

「你也如此!」鞠破軍狠狠地瞪了司馬懿一眼,便招呼一眾黑風軍隊的手下迅速趕往烏巢。簡常看著他們瞬間消失,嘆道:「這幫人的能力倒是不弱。我們鬼火盟啊,那些比較高級的殺手倒是比他們強,但是低等級的,還沒這種水平呢。」張春華心裡一驚,她早看著簡常有些眼熟,原來這便是簡難敵的兒子,張春華暗暗道:「怪不得他的刀法如此眼熟。」

簡常又對司馬懿道:「二公子,他們既然去了,那我們還跟不跟著?」司馬懿拍著簡常的肩膀道:「簡公子,此事你還真的就打算交給這個不成器的鞠義之子?你覺得他足夠靠譜?」

簡常正色道:「不論他靠不靠譜,我們都還得去啊。畢竟多了我們就多了份力量。」司馬懿點了點頭道:「是啊,不過也許我們只需要看著,倒不用親自去防火了。」一行人也朝著烏巢趕去。

當晚,由於袁紹的手下謀士許攸投奔了曹操,曹操得知了烏巢屯糧的秘密,賈詡立刻建議當機立斷。曹操便下令命荀攸、賈詡和曹洪鎮守營寨,曹仁、李典、夏侯惇、夏侯淵率領左右軍隊堅守全營抵擋未知的進攻。他自己披掛率領張遼、徐晃和許褚率五千精銳化妝成袁軍,趁夜色直奔烏巢。

袁紹顯然沒有料到曹操竟會得到自己的機密信息,烏巢的些許防備根本不足以抵禦曹軍。等淳于瓊發現之時,曹軍已經沖入烏巢腹地四處防火。

淳于瓊也算是反應靈敏,一面派全軍出擊抵擋曹操,一面派人向袁紹求救。守衛烏巢的全軍數量眾多,集結起來戰力也是相當強悍,和曹軍就在烏巢展開激烈對攻。

張遼和徐晃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良將,何曾懼怕過此等局面,各自沉穩的率軍強攻以步步進逼。曹操心裡焦急,估摸著袁紹的袁軍肯定不遠,命自己的護衛許褚也上陣拼殺。

許褚很是猶豫道:「主公,倘若我走了,您就太危險了。賊兵的騎兵已經趕到附近,還請分兵抵抗啊。」曹操大罵道:「你守著我沒有用,若是他們戰敗了,你就是下一個典韋!給我上!賊兵趕到你們的背後,再殺他們!其他時候都給我拚命地放火!」自己也拔劍想要親自上陣。許褚一看攔不住他,掄起大刀大喝道:「弟兄們,今日必須給我拿下烏巢!」率領曹操的衛隊一起加入戰鬥,瞬間衝垮了一隊烏巢衛兵。

淳于瓊正穩坐後方糧草區,看著曹軍如此拚命,對著四下得意道:「現在這麼拚命,真的就有用嗎?你們看看啊,我就盼望著時間能夠快點過完。到時候啊,咋們袁軍到來,我要親自生擒曹操······嗯,你說曹操親自上陣了?快!快去看看。」

他正要親自前去查看,忽然「嗖嗖」聲起,淳于瓊揮劍一擋,只見地上落下了幾把飛鏢。淳于瓊一揮手,便有數名護衛擋在了他身前,淳于瓊冷哼一聲道:「看來這曹操還是挺精明的,一面派兵在正面出兵,一面在背後偷襲於我,妙啊!妙啊!」

「你再怎麼抬舉曹操,也於我無關,你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你嗎?」鞠破軍又滑著繩索落到淳于瓊的營寨旁。淳于瓊看了看他,忽然有些奇怪道:「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你是和我交戰過的曹軍嗎?」

「狗屁曹軍!」鞠破軍一看見這些袁軍就心裡冒氣,大罵道:「老子乃是鞠義之子!對你們來說,我們比什麼曹軍要可怕萬倍!給我動手!」埋伏在周圍的黑風部隊士兵一起動手,各自甩出繩索勾住袁軍,並落下和他們大戰,多餘的黑風部隊手下便四處放起火來。

淳于瓊看著鞠破軍,搖了搖頭道:「知道嗎,鞠破軍!這是你做過的最錯誤的事情!」鞠破軍冷笑道:「什麼對錯我心裡有數!淳于瓊,你也曾與我爹並肩作戰,在他臨死之時你竟絲毫沒有求過情!就因此我也不會留你!」毫無保留的將暗器四散發出。

淳于瓊飛身提起一張桌子,自己躲在了桌子後,擋住了無數暗器。鞠破軍正要揮鐮刀出擊,簡常忽然從屋頂跳下,對著淳于瓊一拳打去。淳于瓊兩面受敵,舉著桌子擋向簡常,同時揮刀擋住了鞠破軍。

鞠破軍正要趁他不備再用暗器,簡常那一拳卻一口氣打穿了淳于瓊拿著的大木桌,直劈中淳于瓊的後心。淳于瓊「嗯」了一聲,直接向鞠破軍倒來,鞠破軍反應不及,一腳踢中他的下巴,將他踢翻過去。

「動作不夠快啊。」簡常挑釁似的看了鞠破軍一眼,便直接施展輕功離開。鞠破軍看著倒在地上掙扎的淳于瓊,恨恨一刀劈落要了他的性命,道:「給我使勁的燒!什麼都不許留下!」

淳于瓊一死,袁軍頓時失去了組織,打亂起來。袁紹的援軍還未趕到,曹操便激勵士卒拚死力戰,在援軍趕來之前大破援軍,將烏巢的糧草盡數燒光。袁紹不僅派出蔣奇派輕騎兵營救烏巢,同時派遣張郃、高覽派重兵猛攻曹營,卻被曹仁、李典、夏侯惇和夏侯淵死死擋住,就是無法攻破。曹洪一帶中軍人馬包圍,張郃、高覽便抵擋不住,一聽說烏巢已丟,內心惶恐,乾脆也投降了曹軍。張遼、徐晃攻破烏巢之後,假裝淳于瓊的敗軍接近了蔣奇之後,將他偷襲殺死,一併打退了營救烏巢的援軍。

此一戰袁紹大敗虧輸,烏巢丟了,張郃、高覽又投降了曹操,以至於袁軍軍心動搖,內部分裂,大軍崩潰。袁紹無法,只好帶領親信部隊偷偷逃回了冀州,卻還留下了上萬人在官渡。

簡常重新回到山頂和司馬懿一同從上而下俯視著下方烏巢的一片火海。簡常贊道:「賈叔叔所料不錯啊,說只要我跟著二公子一同行動,一定能夠擊破袁紹。此次烏巢一破,袁紹是不是就必敗了?」

司馬懿笑了笑道:「說這等話,還是早了些。官渡這一仗固然重要,但是還不至於給袁紹判了死刑。袁紹畢竟有著龐大的家族背景,實力也比曹操雄厚。官渡雖然士氣大損,又損失了十萬大軍,但是四州畢竟都還握在手中。但是曹操畢竟已經拿到了主動權,接下來能不能一點點蠶食掉袁紹,那就得看他怎麼做了。」

簡常嘆道:「老實說,我對政場、戰場這些破事沒有一點兒興趣。但是韓老哥和賈叔叔卻非常重視,我不得不才來此。二公子,此事結束之後,咋們也不用再管曹操和袁紹的爭鬥了吧?」

司馬懿心道:「我的年紀到了,勢必會被徵辟去做官。眼下東漢政權已經完全被曹氏控制,曹氏乃是閹宦之後,想讓我屈節在曹操手下?我才不幹這等事情。再說了,現在不是鋒芒畢露的時候,我的能力也還不夠,還是躲好了多學習更多有用的東西再說吧。」對簡常道:「知道嗎?我有時候寧願在戰場上跟對手光明正大的比個高下,也不願再朝堂上和那些老油條勾心鬥角。」

「那可不是。」簡常道:「我也有所耳聞,真不明白那些老狐狸啊,干這些破事有意思嗎?」司馬懿笑道:「現在罵他們啊,將來估計會笑自己了。也許我們還是太過年輕,等我們老了,或許就理解他們了。走吧,這一片火海可說不上壯觀。」便轉身離開。簡常留在原地,看著下面死傷一片,喃喃道:「此事既已了結,陳到啊陳到,你等著瞧吧,我這就來找你取你性命!」

曹操眼看就要取得官渡大捷,便想著要解決掉留在軍營里的數萬袁軍。正巧曹仁來報,劉備協同黃巾軍劉辟準備偷襲許昌南部,前去抵禦的蔡陽已經被殺。曹操眼看張郃、高覽新降,又愛惜兩人的才幹,便想給他們立功的機會,於是命他倆和曹仁一起先行離去阻止劉備,自己繼續攻打、剿滅袁紹留在官渡的殘部。

賈詡一聽,便也找了藉口向曹操請辭,說要相助曹仁一把。曹操欣然答應,賈詡便火速派人回許昌通知韓連,韓連立刻派人再通知了簡常,自己帶著貂蟬和楚晴一併南下,和賈詡、曹仁會合。

劉備率關羽、張飛已到達穰山。曹仁的軍隊也駐紮在了汝南,便要繼續行進,穰山之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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