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祿?」馬超回頭看著並肩走來的趙雲和馬雲祿,有些不敢置信,趕忙棄了槍趕了過去。馬岱也推開旁邊的士兵衝上前去。陳到苦笑的搖了搖頭,緩步向前而行。

「雲祿?真的是你嗎?」馬超停在馬雲祿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忍不住落淚道:「你······你果然還活著······」馬雲祿看著馬超的面容,明顯透露著疲憊和蒼老的氣息,不禁落淚道:「哥哥······這些年,你承受的太多了······」馬超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只搖頭道:「承受的再多,我依舊沒有做好任何一件事······我對不起所有人······好在你還在······」回憶起所有家人的離世,他便泣不成聲。旁邊馬岱回憶著在鄴城與馬雲祿分別,好不容易扮作客商逃回了潼關,本以為家人們卻都已被害,如今看著馬雲祿平安無事,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趙雲在一旁也輕輕拍了拍馬超,馬超抬頭一看他,便鬆開馬雲祿,瞪著他道:「雲祿是你救回來的?」趙雲看了看身後楚晴、陳長擎、呂玲綺和鄧泰,又指了指陳到道:「確切來說,是我們一起救回來的。」

馬超回頭看了看陳到,點頭道:「剛才是我無禮了,我道歉,感謝你們救回我妹妹。」又對趙雲道:「當初在河東,是我的話說的太重了。十年了,妹妹沒有接受任何人,你也沒有放棄妹妹。今日你們既仍能相知相守。我又有什麼理由再分開你們呢?今日······我便把我最愛的妹妹交給你了。」說著,牽著馬雲祿一隻手遞給趙雲。

趙雲緊緊握住馬雲祿的手,對馬超點頭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了。」馬超這才起身,喃喃道:「妹妹在劉備這邊,我雖不至於歸降,卻也不至於在全力攻城了。」馬雲祿不解道:「大哥,你······你為什麼不投降呢?我們一家重聚不是更好?」

「傻妹妹,我還沒到投降的時候呢。」馬超捋了捋馬雲祿蓬亂的頭髮,道:「現在我是張魯的手下,豈會這般容易屈服?劉備若真想降服我,得用更好的手段。今日看來,區區一個張飛,還不足以征服我。」陳到心道:「這麼說來,此事還需軍師重新謀劃一番。」便拱手道:「既然如此,便請馬將軍在此拭目以待。我們今日便回城商議,看看如何能夠讓將軍真心投誠。」

「那我倒是真的頗為好奇。」馬超道:「我的時間不多,你們可得抓緊才是。」於是陳到、楚晴、趙雲等人便重新返回葭萌關之內。

「玲綺,你穿成當初鄴城之行的樣子,為的就是引那韓連之子過來對嗎?」楚晴雖然猜到了呂玲綺的想法,但還是覺得讓呂玲綺說出她的想法更為妥當。呂玲綺點頭道:「是的,我這也是在賭,穿成這樣更有可能吸引到那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現身並且不會對你動手的?」呂玲綺看著陳長擎答道:「鄴城那晚,我看著那人看我的眼神,和長擎看我的幾次頗為相似,雖說沒有長擎的那般深情,但在其他方面也相差不多。所以我敢賭。」

「啊?」陳長擎道:「他······他有沒有非禮你?這個混蛋,下次遇見,我······我非得殺了他不可!」呂玲綺笑道:「你又打不過他,何必再去招惹他?我對他沒什麼興趣,這不就夠了嗎?」陳長擎氣哼哼道:「不夠不夠!這種人必須遭遇最嚴厲的懲處才行!爹!」

陳到正和趙雲、鄧泰商量事情,聽陳長擎喊自己,頗為奇怪道:「怎麼了?」陳長擎便把晚上尋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很不高興道:「我要學你最高深的武功,將來再遇到韓連之子,非得打爆他不可!」

「韓連之子?」陳到醒悟過來:「韓征說得對,韓連之子和曹彰一併被賈詡特訓,這麼說來······」有了想法,便對陳長擎道:「長擎,你之前聽說練武很苦,不都不答應嗎?怎麼現在轉變的這麼快?」楚晴笑嘻嘻的拉著呂玲綺道:「這不是感受到了威脅了嗎?威脅往往都是動力啊。」

「原來如此。」陳到道:「韓連真是我命中災星,他殺我那麼多親人朋友,他兒子還來和我兒子搶老婆,簡直······」呂玲綺連忙道:「叔叔不要生氣,我可是一點都看不起那韓堅的。」陳到道:「韓連的兒子,其行徑能有多好?更何況現在還跟著韓連一起作惡,我相信玲綺。」

次日,陳到和趙雲將馬超的意思對劉備和諸葛亮說了,諸葛亮果真想出辦法,花重金買通張魯身旁人士,詆毀馬超,使張魯起疑心,不給馬超返回漢中。馬超無法再進退兩難之計,果真只能向劉備投降。

劉備得了馬超,自然命孟達、霍峻重新鎮守葭萌關,自己命黃忠、魏延破綿竹,直取成都,並命馬超親率先鋒,向成都進發。

陳到見取益州一事已基本確定,便放心留在涪城查看盧忠的情況,楚晴、傅彤、鄧泰等人也一併留下。只見盧忠依舊昏迷不醒,眾人都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都沒有了主意。

這時,一馬超帳下投奔的士兵悄悄來道:「我軍知道一個號稱『再世華佗』的神醫,此人包治百病,若能將他請來,說不定能夠醫治這位將軍。」

「『再世華佗』?」陳到頗為奇怪:「華佗神醫不是六年前就被曹操所害了嗎?難道還能再活過來?」楚晴道:「也許不是指他就是華佗神醫,應該是此人醫術和華佗神醫一樣高明的意思。」傅彤道:「若真有此人,那當需快快請來才是。」

等那幾個西涼兵將那所謂「再世華佗」請回來後,陳到等人一看,全都驚得瞠目結舌,沒想到那人居然是陳傑。

「陳······陳前輩,您這是······」陳到頗為不解,若是陳傑真想行醫救人,以他自己「西涼藥王」的名頭即可,何必要以這「再世華佗」的意思。陳傑笑道:「叔至,你們有所不知,我本想找華佗切磋醫學技藝,怎奈他去世的早,我便沒有機會再和他比試切磋。我聽聞了他一生的行醫救人事跡,頗為感觸。我在藥王山那麼多年,都只顧著研究醫藥,真正救了的人不及華佗一年行醫所救。現在他不在了,總該有人去繼承他的事業。我早不求什麼名利,用我自己的名號遠不能和華佗相比,所以弄這個『再世華佗』,能夠吸引到更多求醫之人,我便滿足了。」陳到等人聽了,對華佗和陳傑心裡更升一番敬意。

陳傑查看了一番盧忠的情況,點頭道:「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本來應該受傷不重,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心裡有氣,阻塞了心脈暢行,只需我用功力相助,再服些藥物調理,很快便可清醒過來。」傅彤、鄧泰一聽,都頗為高興。陳到卻有些擔心道:「陳前輩,您武功盡失,還以內功相助行良的話,會不會······」

「放心吧。」陳傑道:「華佗的『萃萍功』你知道吧?我的『蛤蟆功』內力全失,這意味著我喪失了內功的進攻性。但如今我已經改變了之前的能力,我的內功只能用來救人,卻沒什麼傷害能力。」「那就好。」陳到這才放心道:「那便多謝前輩了。」陳傑笑道:「哪裡哪裡,這治病救人乃是我的志向,何必說謝?」

就這樣,陳傑帶著陳到給盧忠醫了一晚,盧忠的臉色便好轉了許多。陳傑道:「這樣就很不錯了,按照我給的藥方,估摸著再過兩天,他就該甦醒過來了。」說罷,他就打算離去。

「陳前輩,您這是要去哪啊?」陳到道:「怎麼剛來就要走啊?蜀中剛剛安定,不如多留下來幾天?」陳傑搖頭道:「這裡既然安定,那我就更沒有必要留在此處了。」楚晴道:「前輩,您是要前往有戰亂的地方?那樣才會有受傷生病的人來向你求醫對嗎?」

「說得對。」陳傑點頭道:「人生不過只有這麼點歲月,甚至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死了。還是應該抓緊時間,能夠多救點人是一點啊。」陳到點頭道:「陳前輩您說的是,可如今天下相對平定,不知您現在還要去哪?」陳傑道:「若無戰事,便自己根據局勢估計。現在來看最有可能發生戰事的地方,並非蜀中,而是荊州。」

「荊州?」陳到和楚晴對視一眼,都有些意想不到。陳傑道:「很顯然,荊州乃孫劉共同打下的地方。因為劉備沒有其他地方躋身,所以將荊州借給劉備。眼下劉備拿下了益州,孫權必然會像劉備索要荊州。劉備如何會還?一旦不還必然惹怒孫權,這樣一來,說不定兩家就會發生一些爭鬥。只要有了爭鬥,就有可能會有流血事件。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得前往荊州。」

陳到和楚晴一聽,都覺得陳傑之言很有道理,陳到想到荊州又將有戰亂,忽然有了這麼個念頭,對陳傑道:「陳前輩,您說得對,但您年紀大了,一人前往荊州還是有些危險的。」陳傑爽朗一笑,道:「不必擔心,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再說了,身居戰亂之地本就九死一生。若是真死在那裡,說明我應歸宿於此。你們告訴其他人,不必太為我難過。」

楚晴道:「陳傑前輩,荊州若是戰亂,肯定危險,不如讓我們陪著您一起前往吧。關將軍本來就在那鎮守,若是真和江東起了衝突,我們也可以順便相助,勸說關將軍儘量避免開戰。」陳到也同樣點頭。陳傑聽了,也不拒絕,只微笑道:「你們有此心思自是最好。可我追求時機,越早越好,明日便將出發,你們也跟著一起嗎?」

陳到和楚晴連聲同意,便先去將此事對劉備、諸葛亮彙報,劉備自然是同意,同時也開始和諸葛亮謀劃反饋江東的事宜。陳到便將盧忠交給傅彤和傅彣,最後去和陳長擎、呂玲綺說。

「不不不。」陳長擎道:「爹娘若是都去的話,那我和玲綺也得去。」呂玲綺道:「對啊,我們已經來到西川,恐怕以後都很難有機會再回去看看荊州大地了,實在是······」陳長擎連忙打斷道:「呆在西川太過輕鬆無忌了,沒什麼意思,體會不到亂世的艱辛。玲綺應該是這個意思,人唯有在困難艱險之中,才能夠成長。」

陳到和楚晴倒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楚晴道:「你們都跟著去的話,桐桐怎麼辦?」陳長擎嘻嘻一笑道:「桐桐都四歲了,有什麼話她自己會說的。我們將她交給傅彣嬸嬸就行了。」楚晴同意道:「說的也是,將桐桐給你們照顧,我可不放心。還是交給阿彣和阿泰好些。」陳長擎和呂玲綺心裡雖然都頗為不服,但這時也不好爭論什麼,只是心裡暗暗高興。

陳到便將陳桐交給鄧泰和傅彣照顧,次日和楚晴、陳長擎、呂玲綺一起隨陳傑出發荊州。

建安二十年,夏。孫權討還荊州未果,命呂蒙進攻長沙、零陵、桂陽。關羽則率兵親臨,趕走孫權所派官吏,兩軍在陸口、益陽一帶針鋒相對。

陳到、楚晴、陳長擎和呂玲綺隨陳傑來到荊州已有半年有餘,每日都隨陳傑治病救人。比較令人驚奇的是,呂玲綺竟對藥學很有興趣,陳傑也樂得教她。自詹順死後,陳傑幾乎沒有再將自己一身醫藥知識教給過任何人。現在難得有機會可以傳授,他自然也會儘量傳授給呂玲綺。

陳長擎則一直纏著陳到要陳到教他更多厲害的武功。陳到知他學武更多是為了鬥氣,想著未來再遇到韓堅可以打贏他。他也對陳長擎實話實話:「長擎,學武切忌心浮氣躁。要有明確的目標能夠驅使你前進,否則你無論如何也是堅持不下來的。反正我覺得你這個什麼打敗韓堅之類的,根本算不上能夠一直驅使你前進的目標。」

陳長擎很不服氣:「爹,我為什麼要打敗韓堅?那不都是為了玲綺嗎?只要能更好保護玲綺,再大的苦難我也承受得住。」陳到拗不過他,只好道:「那行,我就儘量教你,你要是學不會······那可能就是你心浮氣躁撐不住。」便從頭開始教導陳長擎「熔天拳」和「獅蠻功」。陳長擎進度比當年陳到開始學的時候還慢。陳到對此也是頗為無奈,陳長擎學不動陳到的招式,便又去找楚晴想學她的鞭法。楚晴勉強教了幾天,便受不了他的愚鈍,只好又把他扔給有耐心的陳到。陳到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對他訓練,過了半年有餘,陳長擎方才掌握了「熔天拳」中的五拳和「獅蠻功」第一層的「蠻氣拔山」。

「不必灰心。」陳到還是安慰陳長擎道:「學武不單單是要勤學苦練,天賦也有一定地位。短時間內學不好,也許是天賦不足,但是只要持之以恆,便一定能夠學會。」陳長擎只是沉默不語,但也開始犧牲休息時間,開始偷偷在晚上練拳。陳到、楚晴雖然發現,但並未說什麼,只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看起來,大戰在即了。」陳傑聽說孫權已遣呂蒙率兩萬軍準備攻取長沙,不禁唉聲嘆氣:「全天下又有一場浩劫要來了。」陳到知道此言非虛,倘若孫劉兩家真因為荊州而自相戰鬥起來,那麼非但都討不著好,還只能讓曹操獲利,於是道:「這樣吧,我這就去南郡,和關將軍訴說此事,勸說他決不能和東吳開戰。」

「關將軍心高氣傲,恐怕即便江東找他談判,估計他也不會理睬。」楚晴道:「若是沒有主公的意思,關將軍很難主動去和江東接洽。」陳到思索道:「在這個時候,關將軍應該會更加考慮顧全大局,現在這個時候,切不可意氣用事啊,我相信關將軍。」

「那好吧。」楚晴道:「不論能不能有效果,我們都得去找關將軍說一說此事。」於是對陳傑道:「陳前輩,那我和叔至哥哥就去一趟江陵軍府和關將軍訴說此事。這段時間便由長擎和玲綺來陪你好了。」陳傑笑道:「你們是去做好事,那自然去的越久越好。放心吧,玲綺和長擎兩個孩兒我很喜歡,我會照顧好他們的。」陳到和楚晴便又交代了呂玲綺一番,這才出發。

荊州,南郡關羽軍府。

「你就是那個什麼吳下阿蒙對嗎?」關羽看著前來談判的呂蒙和賈華,頗為不屑道:「叔至以前和我稍稍提過這個名號,他說你有些本事。」「怎麼敢當?」呂蒙道:「我禁不起他的誇獎。不過我早年的確沒什麼文化,確實被人稱為吳下阿蒙。」

關羽摸了摸自己的長須,道:「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零陵、長沙、桂陽的江東官吏都是我趕回去的。江東想要來談這事,但我不談,至少不是和你談。」

呂蒙道:「我們江東子弟兵,每一個人都代表著江東的意思,和誰談都是一樣的。」「哦?」關羽起身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和打過呂布,還是誅殺了顏良、文丑?有這般事跡,倒是說給我聽聽。」呂蒙強忍心中怨氣,陪笑道:「關將軍你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做了,還怎麼讓我來干?」關羽悠閒的坐回位置上,揪著自己一抹長須,道:「大概類似的事跡也行。但是別和我說什麼打擊山越之流,山越各族都不過宵小之輩,殺了他們又有什麼了不起的。至於赤壁之戰的什麼,你可別把周郎的功勞安在自己的頭上。」

賈華一聽,指著關羽喝道:「你······」呂蒙攔住他道:「關將軍瞧不上我們,那這意思也就基本確定了。我還是建議關將軍任何事情都以大局為重,名氣、地位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若是關將軍一意孤行,呂蒙也只能盡全力相對抗。不過若是關將軍回心轉意,那我和我家都督便在陸口相迎。告辭了!」對關羽一抱拳,這才帶著賈華離開。

賈華頗為不解道:「將軍,來之前您就說了此人必當羞辱我們,為何還要來此?」呂蒙坦然掃了掃四周道:「關羽打遍天下無敵手,瞧不上我等是自然。但我們若是不來談判,定然讓關羽起疑,一旦讓他這等人對我們起疑,便諸多不便。所以即使讓他羞辱幾句,也好過讓他疑神疑鬼。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想開戰,可若劉備依舊如此欺人太甚,我們也絕不怕戰。」

「說得對。」賈華點頭道:「關羽雖是成名人物,現在如此小瞧我們,其實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這樣一來,他對我們的防備肯定不足,我們趁其不備突然襲擊,很有可能便能將他一舉拿下。」

「關羽雖然傲慢,但的確還是很有本事的。」呂蒙道:「切記不可小看了他。荊州的爭奪勢必是一場焦灼而持久的戰鬥,我們可以耗下去。我在《救國策》上學會最多的便是忍,唯有忍耐力更強者,才能等到對手的弱點浮現,到那時才是獲勝的時候。」

兩人正走著,賈華時不時的回頭看著,呂蒙道:「你做什麼呢?快點走吧,等過江之後好向主公和大都督稟報。」

「不是不是。」賈華頗為疑惑道:「有幾個人一直遠遠地跟著我們。」呂蒙一聽,回頭看了看,果真看到幾個穿著草衣的人,一看到他回頭,便立馬拉住草帽將臉遮住,不禁奇道:「什麼人啊,跟著我們有什麼意圖?」

「恐怕是不懷好意的。」賈華道:「將軍,莫非是關羽派來追殺我們的?」呂蒙邊走邊回頭道:「不可能,關羽想殺我們,我們離不開他的府邸。再說了,他那麼瞧不起我們,又怎會費這麼大勁叫人暗殺我們?走快點吧,到了渡口上了船,便沒事了。」兩人便快步跑動起來。

後面跟著的那些人一看,也全都加速追趕。呂蒙聽著後面的腳步聲快了起來,忍不住罵道:「怎麼如此明目張胆?快走!」拉著賈華一閃身跑到旁邊的民居房屋夾縫之間,不料那旁邊屋頂「嗖嗖」飛出兩把飛刀,同時朝著兩人劈來。呂蒙一把推開賈華,一劍左右連出,便將兩把飛刀一起擋開。

兩人還未站穩,兩側房屋的窗戶紙便同時被破開,從中各自彈出一條鐵索分別朝兩人捲去。呂蒙抽劍一斬,剁開卷向自己的鐵索,可賈華卻被另一條繩索死死纏住左腿,一時間動彈不得。呂蒙見此,忙揮劍幫他斬斷繩索。便在這時,一人從夾縫口一閃而過,呂蒙剛好一眨眼,還未看清那人的長相,便聽到賈華驚叫一聲。

呂蒙定睛一看,只見面前夾縫之間同時飛出四枚飛鏢,各自調轉方向盤旋而至。更令人驚奇的是另有四枚飛鏢被遠遠甩出,到達極限距離之後又轉向朝著兩人後背襲來。

「是你!」呂蒙雖沒看清那人的面孔,但是看著這飛鏢的軌跡,便已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忙全力向前一擊,卻只打到兩枚飛鏢,另外兩枚又從高處划過。賈華手忙腳亂揮劍去砍,卻只碰到了一枚,另外三枚與之前兩枚在空中交錯,再次朝著呂蒙和賈華掃去。

呂蒙奮起全力以全速又連砍三劍,劍劍命中飛鏢,砍完之後他便連聲喘息,一時間抬不起劍來。賈華幾乎連那兩枚飛鏢的的蹤跡都看不清,只得靠感覺亂打,好不容易打中一枚,另一枚卻不偏不倚插進了呂蒙的肩膀。

「將軍!」賈華聽著飛鏢刺破皮肉的聲音就知道不妙,忙回頭一看。呂蒙卻硬氣的一聲不吭,勉力再將佩劍拿起朝著夾縫口一指道:「馮蘭劍!出來!」

「看來你記憶力不錯,原來還記得我啊。」馮蘭劍緩步出現在夾縫口嘔,伸手一指呂蒙道:「你該知道我為什麼來與你為難對吧?」呂蒙奮力抖了抖肩道:「也許是你還記仇吧?當初永冥寨里我們把你整的那麼慘,你到現在還耿耿於懷也說不定。」

「放你娘的屁!」馮蘭劍怒罵道:「這些年你可沒少針對我們永冥寨的人,你們江東人馬次次捉拿我們永冥寨的兄弟,蠶食我們剩餘的生意,就是不想給我們留活路對吧?在你作威作福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日之禍?」說著從懷中一摸,又抓出一枚飛鏢朝著呂蒙甩去。

呂蒙剛想要揮劍,忽然肩膀一麻,一時間根本拿不起佩劍,不禁驚道:「你······你用毒藥?」馮蘭劍奸笑道:「我的暗器平常並不塗毒藥,但對付你這樣的小賊,非要毒的你痛不欲生才行!」一揚手,便招呼著十幾個手下圍了過來,同時又將飛鏢朝著呂蒙飛去。

呂蒙奮力想揮劍而起,怎奈右臂一併酸麻,根本使不上勁。賈華一看,忙趕到呂蒙跟前用力一劍揮落,才打飛了飛鏢。呂蒙只得拖著半個酸麻的身體以左臂扯著賈華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強行拉著賈華邊打邊退。

「你們逃不掉的!」馮蘭劍施展輕功飛身躍起,一腳踩踏在夾縫的兩邊,一下躍出夾縫而來。呂蒙雖然上半身有一半動彈不得,但下身倒還算得上暫時無妨,跑的甚至比賈華還快半步。那些個永冥寨士兵心裡早就因為呂蒙近些年對永冥寨的暗中打擊而恨透了他,拼了命要趕上去殺了呂蒙。

呂蒙聽著身後風聲一緊,知是馮蘭劍再次出手,連忙將長劍換到左手,回身一揮,倒是勉強擋住這一鏢。不過他這左手出擊毫無章法,凌亂的一揮,自己腳步倒失了節奏,被腳下石頭一絆,翻身摔倒。

「將軍!」賈華吃了一驚,忙回身相救,呂蒙一個翻身便要爬起來。兩人架在一起還沒跑出兩步,後面的永冥寨將士就全都圍了過來,又把他倆圍住。

「中了我的毒藥,還能吭哧吭哧跑這麼遠,也是不容易哈。」馮蘭劍眼看著圍住了他們,便放鬆的一步步走上前道:「不過你應該清楚一件事,以跑的越快,毒性發作的就會越強。你這般垂死掙扎沒有任何意義,你既然與我們永冥寨為敵,就該知道這次會付出的代價。」

呂蒙冷笑道:「一個不知死活的破爛幫派而已,給你說的好像真有多強一樣!」馮蘭劍見他還敢如此嘴硬,大怒道:「那你現在便死吧!」招呼著手下人朝著他倆一擁而上。

呂蒙和賈華剛想要拚死迎擊,忽然只聽細微的「倏」聲響起,便有一永冥寨將士大叫一聲,隨即翻倒在地。馮蘭劍老早看見他是被兩片樹葉擊中了後頸,轉頭一看,只見陳傑、呂玲綺和陳長擎站在道路另一側,不禁吃了一驚:「陳······是你?」

陳傑和呂玲綺、陳長擎兩人在城內到處閒逛查看有沒有需要醫藥的百姓,忽然聽見了喊叫聲。陳長擎聽出了兵刃的聲音,本不想去,但陳傑聽了,更堅定要來,呂玲綺和陳長擎只得陪同。三人正好看見呂蒙和賈華被馮蘭劍等人圍攻,陳傑抓起樹葉便要阻攔,呂玲綺深知陳傑幾乎沒有內功,怎能做到嚇人,便搶先抓起樹葉按照龐道等荊襄一派高手所授一擊打了過去,正好偷襲到一個永冥寨將士,並將他打倒。

馮蘭劍本來甚是吃驚,忽然想起來陳傑已經武功盡廢,又不那麼擔心,便大搖大擺走上前道:「怎麼?陳傑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敢在此多管閒事不成?」陳傑還未說話,呂玲綺便先道:「能不能管這閒事,難道你心裡不明白嗎?」馮蘭劍心中一凜:「莫非······他的功夫又恢復了?抑或是他根本就沒有武功盡失?」又猶豫起來。

陳傑和呂玲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猛然向前踏出一腳,只聽一聲低沉的「咚咚」聲從他跺腳的位置傳來,直震得眾人心神一顫。馮蘭劍更是向後退出一步,心道:「這可真是不好,要是他沒有武功盡失,真打起來,我可遠不是他對手。」哪知道這都只是陳傑裝出來的招式,真打起來一點內功都沒有,根本傷不到任何人。陳傑一邊往前緩步走出兩步,一邊伸出右手在空中空抓一下,驟然運出一股強大力道在掌中凝結,好似全新的外加招式一般。馮蘭劍心頭一震,當真以為這是什麼新的拳術掌法,便暗自後退。其他的永冥寨將士偷偷看了他兩眼,也都各自退開。他們哪知道,這只不過是陳傑治病救人的內功而已,真發出來對人體有益無害,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能力。

呂蒙自然是認得陳傑,見他出手相救,已經鬆了口氣,這氣道一松,再也忍不住肩膀的毒性,靠在賈華身上動彈不得。馮蘭劍看著呂蒙一副昏倒的樣子,心道:「中了我的毒,短時間內不解,這傢伙必死無疑,何必再冒險和陳傑計較?」於是笑嘻嘻的對陳傑拱手道:「『西涼藥王』,今日既然是你來,我便賣你一個面子,不再和這小子計較。」便率先回身逃跑。他這麼一走,其他永冥寨將士更是不敢停留,拔腿就走。

陳長擎本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沒想到馮蘭劍他們真的被陳傑嚇走,他這才鬆了口氣,喜道:「陳前輩,您這招可真是厲害啊。」賈華扛著呂蒙走上前兩步,對陳傑拱手道:「多謝相救,敢問前輩大名?」

陳傑擺了擺手道:「不必多問,眼下之急是趕快離開這裡。我武功早就盡失,真打起來絕非他的敵手······」

「什麼?」馮蘭劍剛跑出兩步,忽然想起來:「這陳傑乃是『西涼藥王』,有什麼毒是他解不了的?莫非呂蒙這廝又要逃得一命了?不行,絕對不行!」但他又不敢回來和陳傑打,只能悄悄躲在一角偷看,陳傑這句話卻正好被他聽到。

陳長擎一看馮蘭劍一臉兇惡的又趕回來,有心在呂玲綺面前展示自己所學功夫,便一步踏上最前,一拳「石破天驚」朝著馮蘭劍打去。他雖天賦不高,學得也慢,但勝在每一招都練得精熟,這一拳劈過去,樣式卻也絲毫不比陳到當年的要差。

馮蘭劍本來沒把這個青年放在眼裡,抽身要拿暗器,直接被這一擊強行撞中,一個踉蹌翻倒在地。陳長擎一看,不禁哈哈大笑道:「玲綺你看,這傢伙根本不是我······」正說著,呂玲綺猛地扯著他喊道:「他又來了!」陳長擎忙回頭一看,只見馮蘭劍倒地身子一轉,翻身彈了起來,又朝著他們趕來,眼裡凶光比起剛才更盛。他忙集聚氣力,又一擊「石破天驚」朝著馮蘭劍劈去。

「來來去去就這麼一招,還和陳到那廝的這麼像!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馮蘭劍心裡暗罵,身子向上一彈,又在旁邊房屋上一借力,便躲過了陳長擎這一拳,這閃躲兩下,已然拉近了距離。

陳傑知道不妙,連忙將賈華和呂蒙朝身後一推道:「快走!」對著馮蘭劍的方向奮力一蓄力,猛地推了出去。馮蘭劍剛剛帶著手下人又衝出來,便一起中了陳傑這一擊,竟全都抵禦不住,一起被打倒在地。

「哇。」陳長擎剛讚嘆一聲,便被呂玲綺抓住便走。賈華也拚死扛著半昏迷的呂蒙跟著他倆奔逃。馮蘭劍他們被陳傑一擊打倒,很快便站了起來。馮蘭劍深呼吸一下,感受著自己根本沒受一點傷,不禁心頭火起:「陳傑你這老賊,還真一點內力都沒有啊!你竟敢捉弄我!」抓起飛鏢朝著陳傑便飛。

陳傑閃身一躲,輕巧的避開了馮蘭劍一鏢。馮蘭劍更是不服:「全無內力之人都能躲我絕學,那我還混什麼?」飛身又甩兩鏢,從不同方位朝著陳傑攻去。陳傑被身後賈華一拉,向後退開了許多。賈華已將呂蒙交給了陳長擎和呂玲綺道:「帶我們將軍快走!」反身去拉陳傑道:「前輩,我們贏不了他們,快走!」拉著陳傑走出去兩步,便和陳長擎、呂玲綺和呂蒙的反方向走出。

馮蘭劍帶人追了出來,看了看兩個方向,他也不猶豫,道:「分頭追,一個也不要放過!」帶著手下四散追擊出去。

陳到和楚晴好不容易趕到江陵軍府去見關羽,關羽一聽他倆來到,立刻迎接,並笑眯眯道:「叔至,你這般來此,是為私事還是公事?」

陳到道:「關將軍,我又哪有什麼私事敢來求你?我只是想來說說在這荊州一事,切不可和江東因此決裂。」

「我知道。」關羽點頭道:「剛才呂蒙那小子還想代表江東來和我談判,他算是什麼東西?還想來和我談,直接被我轟了回去。江東覬覦荊州已經很久了,耍弄什麼招式都不新鮮。」

陳到心知此事不好辦,只得順著關羽的意思道:「關將軍,呂蒙自是沒有資格和你談。但荊州這事,我們必須得和江東商量出格結果,否則這般劍拔弩張的拖下去,對兩家都沒有任何好處。」關羽道:「你說得對,據說魯肅身子欠佳,若是他不能來談,那也容易,我親自去陸口和魯肅談便是。」

陳到和楚晴一聽,都鬆了口氣。陳到道:「關將軍勢必要小心些,能和江東會談自然是好,但也要小心他們加害。不如我們陪同你一起前往。」關羽一聽,大笑道:「區區江東小兒有什麼可怕的?若是周瑜還在,我還覺得江東真有英雄,現在來看,最多耍弄些小人手段,還真想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拿下關某不成?叔至不必擔心,我只帶周倉前去應對,便足以應對江東鼠輩。」

陳到和楚晴剛剛放鬆了沒兩下,聽見關羽又這麼說,又擔憂起來。楚晴道:「關將軍,我們確實不必擔心江東,但還需有所防備才是。我們一同前往並不露面,江東人馬就算想耍弄什麼小人手段,也無從得手。」

「也好。」關羽點頭道:「我現在便派人去和江東聯繫,早日出發為好。曹操日漸虎視東川,我們還是得早做準備,荊州一事越早解決就越好。」

陳到和楚晴剛剛退出來,楚晴嘆道:「關將軍表面上誰也看不上,但心裡對大局很是清楚,他這般拉不下面子,暫時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時候一長,難免會出亂子。」陳到也道:「是啊,我們還在這裡,能多幫幫關將軍多給給建議便盡力吧。關將軍說得對,曹操盯著漢中不放,估計短時間內我們便要趕回去了。」

楚晴道:「聽關將軍所說,他剛剛把呂蒙給轟了回去,不知呂蒙會不會因此而記恨,而在會談的時候使陰招。」陳到搖搖頭道:「這個不好說,呂蒙心裡有什麼事,他不一定會說出來,我們還得防著他。」

另一邊,陳長擎和呂玲綺好不容易才一起架著呂蒙回到了他們的住處。呂蒙已經有些分不清方向,等他倆費力的將他扔在牆邊靠著,他才迷迷糊糊道:「我們······我們回江東了嗎?」

陳長擎沒好氣道:「什麼江東不江東啊?你好好看看,是誰救的你。」呂蒙勉強睜眼看了看他倆,便呻吟道:「怎······怎麼回事······」呂玲綺剛低頭喝了口茶,看著呂蒙額頭上直冒冷汗,有些奇怪道:「你這是······情況不一般啊。」呂蒙提左手指了指自己右肩道;「飛鏢······喂······喂有毒藥。」

「有這等事?」呂玲綺走近過來,伸手便要解他衣衫。呂蒙連忙挪了挪,道:「你做什麼?」呂玲綺道:「我學醫的,現在除了我誰還能救你?」呂蒙不信道:「一年輕女子還學醫?你騙誰呢?即便你真懂什麼醫術,我是男的你是女的,這般醫治也不適合。」

「你是要守禮法,還是要命?」呂玲綺不由分說一把扯開呂蒙半身盔甲,呂蒙身子虛的很,根本無法抵擋,只能任由她解開自己的袍子。呂玲綺仔細看了看,只見他半條手臂都已變得黑紫,嚇得陳長擎直道:「這······都這樣了,沒救了沒救了!玲綺你別管他了。」

「說什麼呢?」呂玲綺瞪了陳長擎一眼,道:「陳前輩第一天給我上課,便教導我要醫者仁心,不論任何人、任何情況,都要傾我所能前去醫治。」陳長擎捂著鼻子湊近看了看道:「都這樣了,還管他做什麼?救不了了吧?」呂蒙也道:「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弄得事情,當需自己解決。」正要起身,又被呂玲綺緊緊按住道:「他不管你,你連你自己也不管嗎?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被你自己輕視?」

「他自己都不想活,玲綺你管他幹嘛?」陳長擎指著一旁的鎧甲道:「再說了,這一看就是江東的將士,救他不是害我們自己嗎?」呂蒙一聽,奮力想要掙扎:「你是什麼東西,怎敢瞧不起我們江東將士?」

呂玲綺只是小心翼翼夾出那飛鏢,呂蒙便「唔」的悶哼一聲,緊緊靠在牆邊不住地喘息。呂玲綺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揚,道:「疼的話便喊出來,這樣硬受著滋味可不好。」呂蒙乾脆連眼睛也閉上,咬牙一句話不說。呂玲綺見此,只是低頭給他傷口滴藥,看得陳長擎頗為不爽,一直道:「你這傢伙果真是不知好歹,我家玲綺費心給你醫治,好像是你吃虧了一般。」

呂蒙聽他一直喋喋不休,猛然一睜眼道:「少在這裡咋咋呼呼!我可沒求著你們救我!」陳長擎一聽,更是怒道:「難道是我們求著救你不成?玲綺你別管他了,讓他死的痛快便是!」呂蒙感受著呂玲綺滴的藥物,心知她的救治確是有效,便不再阻攔,他聽了呂玲綺剛才「醫者仁心」的話語,根本不擔心呂玲綺會放下自己不管,對陳長擎挑釁道:「醫者和你這種小孩子就是不一樣,絕不會真放下病人不管。」陳長擎見說不動呂玲綺,只得在一旁抱頭生氣。

呂玲綺滴了幾滴藥水,這才將藥物收好一些,拍手道:「好了!接下來,毒血便會聚集在傷口處,只要將它們吸出來,便沒有大礙了。」

「什麼?」呂蒙吃驚道:「這可絕對不行,你已經醫治的很不錯了,就這樣好了。」呂玲綺不答應道:「這可不行,在這裡停下無異於是前功盡棄,要是不立刻將毒血吸出來,毒素重新散開,你可就沒救了。」

「那也不行!」呂蒙很是堅決道:「你一個女子給我吸出毒血?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絕對不行!堅決不行!」

「哎哎哎,你臭美什麼呢?哪個女子會替你吸啊?」陳長擎這時又走過來,道:「當然是我來,我也想感受感受,醫者仁心救人性命的滋味。」呂玲綺嘻嘻一笑,道:「長擎,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陳長擎無語道:「什麼叫見死不救啊,我只是不想讓他玷污了你好嗎?」便湊到呂蒙身旁。

呂蒙很是警惕道:「我看你不是來救人······唔······」又強忍著一句話不說。陳長擎張嘴便在他肩頭傷口吸去,呂玲綺趕忙拿了木盆道:「全部吐這裡。」陳長擎也不看呂蒙,吸了一口吐一口,吸了一口吐一口。過了好半天,呂蒙整個右臂都從黑紫色變回了正常的紅潤樣子,陳長擎這才「呸呸」的對著木盆亂吐口水,道:「好了好了,你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呂蒙試著揮了揮手臂,確實感覺到除了傷口應有的疼痛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大礙,也對兩人點頭道:「想不到你們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能力,著實是佩服。你們救我性命,我呂蒙自當銘記在心,將來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呂玲綺本來沒想著他會這樣,倒有些驚訝。陳長擎卻吃驚的指著他道:「你說什麼?你······你叫呂蒙?」呂蒙點頭道:「不錯,莫非你也聽說過我?」

「啊······」陳長擎一拍腦門道:「我爹倒是時不時的說起過你,對你的所作所為······很是遺憾吶。」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爹認識我?你你爹是誰?」呂蒙頗為驚訝,他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熟人會出現在荊襄一帶,並且還有行醫的能力。正在這時,陳到和楚晴推門而入,正好和呂蒙打了個照面。陳到奇道:「你······你怎麼在這?」

呂蒙這才明白過來,點頭道:「行啊,你兒子居然都這麼大了,當真可喜可賀。」楚晴警惕的將呂玲綺和陳長擎拉開,道:「你突然出現在此,有什麼目的?即便被關將軍拒絕,也不該來為難我們的孩子。」

「我可沒有這般惡毒的想法。」呂蒙舉了舉雙手,道:「我在返回途中,遭遇了馮蘭劍襲擊,是你們的孩子救了我。對了,還有那陳傑前輩。」

「陳傑前輩?」陳到頓時有些緊張,正要出去尋找,正好看著陳傑和賈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賈華一看到他,不禁愣在原地。呂蒙正好披上衣服提著鎧甲走了出來,對陳傑拱手道:「前輩醫術高超,連徒弟也是這般厲害,呂蒙今日死裡逃生,全靠前輩相救。」陳傑擺了擺手道:「這麼說來,你的傷勢都解了,那便是最好。我什麼人都救,也不怎麼喜歡對別人的行為胡亂指點,只是希望任何被我所救的人都能夠多行善事,少行惡事。」

「那是自然。」呂蒙對著陳到和楚晴點了點頭道:「你們孩兒救我一事,我自當銘記在心。今後若有戰事,我自當對你們手下留情。」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陳傑搖頭道:「戰爭自始至終都是禍事,即便少殺人,也改變不了此乃惡事的事實。想要行善,便是使戰爭越少越好。」

「前輩教訓的是。」呂蒙虔誠的對陳傑一低頭,這才跟著賈華一併離去。陳到看著看著,追上去喊道:「呂蒙!關將軍已答應前往陸口與江東軍談判,切勿壞事。」呂蒙並不回應,和賈華快步離去。

「真是個沒禮貌的傢伙。」陳長擎哼了一聲,道:「爹,你們以前怎麼會認識這種傢伙。」陳到不想再多談呂蒙,只是有些驚訝道:「他被馮蘭劍追殺,居然都能夠遇見你們,這緣分倒是真的不淺。」

楚晴道:「重要的是這次他回去了,應當會記住此事,未來何談便不會向之前我們考慮的那般有變數。呂蒙如今在江東大軍里有很高的地位,只要他不主張開戰,這一戰應當打不起來。」陳傑點頭道:「這便是道理,只希望這次,我們救人是正確的。」

陸口,孫劉兩軍和談處。

陳到和楚晴各自扮成船夫,為關羽和周倉划船靠近陸口的渡口。在那之前,魯肅已經下令將江東水軍後撤,解開了兩岸劍拔弩張的勢頭。關羽這才答應前往陸口,而只帶著周倉一起前往。陳到和楚晴擔心會有變化,便主動裝成船夫一同前往。

此時陸口渡口岸上,已經站了千餘的江東士兵。他們各自持槍提劍,分列道路兩旁。關羽遠遠地看著,不屑道:「魯肅這傢伙怎麼也不學好?當真以為這般雕蟲小技就能夠嚇到我?」周倉在一旁提著大刀,跟著道:「君侯,他們可沒有膽子光明正大的對付我們,也只能用這些沒有作用的手段。」

「呵呵,江東鼠輩,我倒要看看,除了在家門口嚇唬人之外,還能不能拿出什麼別的花樣。」關羽說著,對後面陳到和楚晴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們去去就回。可別讓江東鼠輩耍把戲,把我們船捅漏了。」便和周倉一起下船,大踏步走到岸上。

呂蒙正帶著一併江東將領在岸上等候,那些個將領看到關羽只身前來,連做做樣子的護衛也都不帶,心裡明白關羽根本瞧不上他們,全都咬牙切齒的很不得衝上去。關羽將他們的神色動作都看在眼裡,卻也只是輕輕掃視眾人,根本就不用正眼瞧他們,抬著頭直走到呂蒙跟前。

「關將軍請,大都督已經等候多時了。」呂蒙倒是依舊客氣,一邊伸手攔著身後幾員將領,一邊做出「請」的手勢。

關羽朗聲道:「有勞呂將軍。」緩步朝前走去。周倉在他身後扛著大刀,跟著掃了兩翼東吳將領,便大踏步趕上。

陳到和楚晴遠遠地看著這幅場景,楚晴直拍胸口道:「這可真是嚇死人了,我看著關將軍一直昂首挺胸,根本就不看東吳的將領。即便東吳將領再沒本事,在他們的地盤上這樣······實在是有些······有些······」陳到接口道:「有些狂妄了。」

楚晴「嗯」的點頭道:「叔至哥哥,這勸得動嗎?」陳到苦笑道:「這如何勸得動?關將軍的性子你應該也挺了解的,他看得起的人自然就以禮相待,他看不起的,誰說也沒用。只是如今之危局,一旦東吳軍起了殺心,我們根本救不來關將軍的。」

「現在只能希望那呂蒙能夠勸住了。」楚晴嘆道:「即便魯肅有令,那些個軍士若是自作主張的話,關將軍也是萬分危急······」正說著,只聽後面的水面發出「嘟嘟嘟」的聲音。

「什麼人?」陳到一拉楚晴閃躲開來,卻不見任何動靜。不過兩人都清楚的看見水面有所波動,現在才剛剛恢復平靜。楚晴奇道:「關將軍剛才和我們說,小心江東水軍鑿我們的船,莫非還給說中了?」

「呂蒙難道還干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不成?」陳到不信,卻還是拔劍在手,趕到船艙各處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異動。

「不對。」楚晴也在船邊四周看了看,走到船艙口道:「叔至哥哥,船下有人,但我想這並非是呂蒙或者江東的意思。」陳到跟著走出來道:「怎麼說?」楚晴側身站對船邊,揚手抽出九節金鞭,道:「只是推測,叔至哥哥,江東的大將都知道殺關將軍弊大於利,大部分人不會對關將軍下手。所以我們換個思路,殺關將軍,對孫劉兩家都沒有好處。所以,這船下之人,不是想害孫,便是想害劉,甚至兩家都害。根據我們前些日子見到的事情,叔至哥哥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陳到恍然大悟,猛抽白毦劍在手,直指水面,喝道:「馮蘭劍!你給我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從水裡忽然「潑潑」彈出一張大網,直接將陳到結結實實網住並撞倒在地。

「哈哈哈哈!」馮蘭劍這時才從水裡彈出,踩在船板上道:「這次要能弄死關羽,江東必遭大難,呂蒙那廝也勢必將付出代價!」陳到奮力揮劍想要將漁網斬斷,卻只能刮出一片火星,根本就傷不到那漁網。

「此乃精鋼所制,本來想用來對付關羽,現在就先讓你嘗試嘗試!」馮蘭劍獰笑道:「你休想出來!」朝著楚晴一飛飛鏢,楚晴拔出神錘鞭一擋,便輕巧的擋開了飛鏢。馮蘭劍正想連擊,陳到忽然大叫一聲,乾脆就套著漁網朝著馮蘭劍直接撞過去。馮蘭劍沒想到他會這麼凶,新的暗器還沒拿出來便被陳到撞中,翻身又摔下水裡。

此時船尾各處又響起幾聲吶喊,果真有更多永冥寨的士兵從船下衝出來。楚晴貼在船邊一鞭一個,全給打下河裡。陳到被套在漁網裡面,起來一個就揚肘一打,那漁網尖銳無比,永冥寨士兵的那些兵刃攻擊根本傷不透漁網。陳到自己打人也難免被漁網割傷,但他全不停手,見一個打一個,不多時,兩人便把二十多個永冥寨士兵一起打落。

眼看著船尾各處又沒了動靜,陳到罵道:「估摸著是又想鑿船了。」拖著一身漁網又往船艙里看,楚晴則抓著船槳往水裡一陣亂捅,卻什麼也碰不到。陳到又從船艙里一步步艱難的挪出來道:「他們現在不動手,估計是等著等我們離開的時候再來。」揮劍在漁網上奮力颳了起來,楚晴卻指著前往道:「叔至哥哥!他們······他們回來了。」

「這麼快?」陳到僅僅劃開了漁網上的鏈條一點點,便湊過去抬頭一看,只見關羽一手持刀,一手扯著魯肅正往渡口趕來,周倉在船這邊持劍相迎。呂蒙等一眾江東將領連同士兵全都圍在關羽和魯肅身側和兩翼,卻都不敢有多餘的行動。

「看這樣子,談的並不怎麼樣。」陳到有些無奈道:「不管那麼多了,不論如何都得保關將軍平安上船。」楚晴猶疑道:「這馮蘭劍他們在下面,上船也不一定安全。」陳到嘆道:「我們別無選擇,再和江東人馬耗下去,沒準就會有哪個不理智的亂出手,到那時候就真玩完了。」掙扎地和楚晴一起來到船頭。

關羽依舊扯著魯肅不放,等到來到周倉身邊,這才對魯肅一拱手道:「此次多謝子敬了。」又對逼上前的呂蒙道:「聽說你奪了零陵,想要回你們大都督,這城池······」

呂蒙喝道:「只要放了大都督,什麼都好談。零陵頃刻之間便可還給你。」關羽哈哈一笑,道:「好,呂子明,你可要說到做到。」便鬆開魯肅,和周倉一併上船。魯肅也對關羽拱手道:「君侯一路小心。」呂蒙也跟著道:「君侯,這零陵城······你叫人去取回來吧,我這就去命人將我江東官吏撤回來。」

「嗯······」關羽先是捋了捋鬍鬚沉思了起來,隨即道:「零陵我拿回去了,這桂陽和長沙自歸於你們,還有······江夏,一併還給你們。我們······兩家罷手吧。」魯肅和呂蒙一聽,忙一同答謝。關羽只微微一笑,便輕聲讓陳到起航。陳到沒有辦法,只得划船離開岸邊,然後輕聲道:「關將軍······這船下有人,恐怕要鑿船。」

關羽等到離岸遠了,這才看著陳到這副模樣,不覺失笑道:「怎麼?叔至你是撈魚不成,反而把自己撈上來了?」陳到卻一點笑不出來,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關羽卻滿不在乎道:「鑿!讓他們鑿就是了,叔至不必管他們,只管最快速度將船劃回去便是。」陳到和楚晴不解其意,但也沒別的辦法,只得一起划槳,迅速將船劃回北岸。

一路上倒也是平安無事,陳到顧不得刮開漁網,和楚晴一起警惕的盯著船隻四周防止有人突襲或者鑿船。周倉看著兩人首尾難顧的樣子,實在忍不住道:「放心吧,不會有人來鑿船的。」

「為什麼?」陳到很是不解:「剛才他們只是被我們打退了一次,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收手的。」

「其實這船,設計的時候就是為了防止鑿船。」關羽坐在船頭,摸著自己的長須緩緩道:「船底一共有三層,還包括一層鐵板,不論是江東敵兵還是那什麼永冥寨的賊子,都休想傷到船隻。」陳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關將軍你剛才和我們說小心鑿船,是故意這麼說的?」關羽點頭道:「不錯,我一直瞧不上江東兒郎們,不過這次看來,他們也不全是鼠輩。」

楚晴在一旁一邊幫陳到割開漁網,一邊很高興道:「關將軍,你能夠真的和江東何談,避免了戰事,實在是好事啊。」關羽道:「談不上什麼好事,這是大哥和軍師商量好的。孫劉兩家不能開戰,唯一的辦法便是平分掉荊州,長沙、桂陽和江夏乃是大哥和軍師算好歸還的,我此次來不過是做做樣子。魯肅心裡明白這一點,但他也知道,他肯定有不懂事的手下,會找機會偷偷對我下手,於是主動和我拉近距離,給我半要挾他脫身的機會。」

「他能有此心,實在是難得。」陳到剛從漁網中脫身出來,便嘆道:「東吳有此等良臣,不知對我們是好還是不好。」

「看他今日的樣子,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關羽滿不在乎道:「周瑜、魯肅接連離世,江東又還能有什麼英雄?叔至不必擔心,回去告訴大哥,儘管去奪漢中、攻長安,荊州有關某在,絕不會給江東一點機會。」

陳到有些擔心道;「將軍,魯肅如今還在,切不可掉以輕心。再說了,呂蒙能夠在頃刻之間拿下長沙三郡,未來若是讓他執掌江東水軍,也必是個勁敵。」

「區區吳下阿蒙,何必擔心。」關羽冷笑一聲道:「他也算是識相,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倒是行事有禮,也講誠信。未來若是他執掌江東水軍,只要他老老實實聽話,孫劉兩家便可相安無事。」陳到見他如此,也不好再勸,眼看著船已到達北岸,關平正率兵迎接,四人便就此上岸。

「叔至哥哥,你真的擔心呂蒙嗎?」楚晴懷疑道:「他的本事你是最熟悉的,你當真認為他能夠勝過關將軍?」陳到搖頭道:「至少他是在不斷進步的,不能因為過去的恩怨,就過分小看了他。當然······我最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手上還有著《救國策》,若真能讓他學到什麼出人意料的戰術,恐怕······」他自己沒怎麼看過《救國策》,也說不出什麼。

「確是如此。」楚晴道:「但現在主公即將進軍漢中,我們也沒辦法再幫著關將軍了,先回成都再說吧。」陳到點了點頭,兩人便回到住處叫了陳長擎和呂玲綺,陳傑見戰事已平,便決意前往關中一帶,以防那裡再起戰事。陳到和楚晴勸不動他,只好在江陵與陳傑分別,返回成都。

呂蒙等將領好不容易扶著重病的魯肅回到營帳之中,魯肅不住地咳嗽,卻忍不住提醒呂蒙如何去收回三郡。呂蒙正點頭聽著,忽然旁邊幾個將士全都震驚的拔出劍來,他回身一看,只見大帳的屏風後赫然走出一披著黑色風衣的人來,竟是聶登。

「喂!」呂蒙頓時嚇得汗毛驚立,拔劍擋在魯肅的跟前道:「你······你怎麼進來的?」聶登陰仄仄的一笑道:「此等防範,尚且不如神錘幫總壇,想要進來又有什麼難度?」呂蒙一招手,立刻叫進來幾十個守衛,各自拿著長槍對著聶登。

聶登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伸手拉下的披頭的風衣,道:「咳咳······二十年過去了,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還這麼害怕於我嗎?」呂蒙這才注意到聶登已經滿頭花白,臉上也儘是老斑,怎麼看都已經是年過七旬了老者。

魯肅看著眾人都這麼緊張,的確是不解道:「敢問這位老先生,你是······」呂蒙忙道:「此人乃是臭名昭著的永冥寨寨主聶登,此人殺人不眨眼,大都督可得小心。」聶登沙啞著嗓音格格的乾笑了兩聲,道:「不勞將軍抬舉,不過平心而論,近些年來啊不,可以說是十年來,都只有你派人傷我手下,卻沒有我傷你的人的機會吧。」

「那又如何?」呂蒙不敢有稍微放鬆:「這些年殺人殺的少了,就想化黑為白了?」「不不不。」聶登道:「我此次前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求個情,讓將軍放過我永冥寨。我們已經很久不做以前的事情了,為何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呢?」

「什麼意思?」魯肅倒有些不解道:「子明,這是怎麼回事。」呂蒙只得先收劍道:「大都督,您有所不知,我二十年前便見識過他們永冥寨的所作所為,如今決不能放他們繼續胡作非為,便派過一些弟兄去小小的打擊他們。」

「所以我們寨中兄弟,許多人剛剛出寨不久便音信全無,還有些在附近縣城裡做生意的,不是人莫名沒了消息,便是生意被人毀了。你這恐怕不是什麼小小的打擊,你是要斷我們活路······咳咳······」聶登搖頭道:「這般不厚道的事情要是做得多了,也不能夠怪我不留情面不是?」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呂蒙又拔劍在手道:「你是想我停止繼續打擊你們是嗎?我之前被馮蘭劍襲擊,險些丟了性命,這可讓我很是擔憂,這些事情,不做也是可行。」聶登點頭道:「我的一些弟兄確實行事莽撞了些,但確實是白打壓的受不了了才會出此下策。呂將軍你已是大將,自不會和他們這些不懂事的斤斤計較對吧?」呂蒙道:「這自是可以,你們永冥寨遭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收手便收手吧。」

「多謝了。」聶登竟然就此罷手,並未出擊,只是對著呂蒙和魯肅一拱手,轉身發掌相擊,便在大帳後撞出一個裂縫直鑽了出去,翻身施展輕功便高高躍起,離開了江東水軍駐地。

一眾江東將士們見了此景,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被聶登輕鬆打開的裂縫,連魯肅也忍不住點頭。呂蒙卻有些感嘆道:「這若是以前見過的聶登,絕不會這般輕易收手,真打起來,我們這些人恐怕討不著好。想不到當初如此雄心壯志殘酷兇狠的聶登也會有今日這般下場,連動手的意願都已消失殆盡,真是可悲。但這為了自己的手下人能夠放下身段主動來求,也是可敬。」

「子明······」呂蒙正想著,一聽魯肅的話語,連忙招呼護衛們退出去,他自己和其他將軍扶住魯肅道:「大都督,沒事了,我以後不再派人去永冥寨,此賊也不會再來。」

「我不在乎這些江湖人士······」魯肅嘆道:「江東若想在未來進一步發展,定然少不了和關羽對抗。今日······今日之局,你們太過魯莽了,你們可知道關羽若死在這裡,會有什麼後果嗎?」

有不少部將一起跪下道:「大都督贖罪,確是我們莽撞了。」魯肅擺了擺手道:「罷了,今後也許我便沒機會再指導你們了。切記,任何時候行事咳咳······都不得莽撞。就以今日之事來說,曹操攻漢中消息傳來,孫劉兩家一咳咳······急搶奪漢中,一不願放此良機攻取合肥,自然需要最快時間達成和解。關羽他再好面子,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面子咳咳······棄全局利益於不顧。他對割地一事一拖再拖,我們就必須一忍再忍,一定能夠等到他答應。今後和他相對,也勢必記住此······咳咳道理,他一定會繼續提防我們,不論他做什麼,你們一定要忍。只有忍,才能夠找到他的破綻,如果操之過急,那麼露出破綻的便是我們自己咳咳······」

呂蒙見他又說了這麼一大段話,連忙給他端了一杯茶道:「大都督,您注意休息,這些我們都會銘記於心······」

「還不夠······咳咳······」魯肅推開呂蒙的茶杯道:「我看好你們,但你們畢竟還都年輕。年輕有時候可以失誤,但現在你們已經失誤不起了。子明······」伸手握住呂蒙的手道:「答應我······一定······一定······還江東之繁榮······我們之前所遭受的屈辱,將來一併能夠拿回來······」

「我保證······」呂蒙含淚點頭道:「我一定對關羽忍讓到底······直到他放鬆警惕。荊州一定會屬於我們江東!不論關羽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們都會隱忍。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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