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不覺得這二人十分相配麼?

「阿衡!」

那身影也看到了衡玉,滿面歡喜地快步上前將衡玉撲抱住:「可算是見著你了!」

衡玉也抱了抱她,笑著問:「事情都辦完了?」

此番裴無雙「尾隨」其母竇夫人赴京,是因其外祖竇家的表兄大婚,竇氏祖居渭南縣,距京師尚有百里遠,因此裴無雙起初才未能隨衡玉一同直接入京。

「都辦完了,前兩日父親使人送信來,說是我和母親極不容易回京一趟,不必著急回去,若表兄的親事辦完了,可回族中住上一段時日。」裴無雙直起身來,拉著衡玉的手,道:「昨日我才隨母親進的京,回了伯府剛見罷大伯父大伯母他們,一經安頓下來,今日一大早便緊忙過來尋你了!」

她口中的大伯父,是如今的裴氏家主永寧伯裴煊。

衡玉聞言笑了道:「不必急著回營洲,這下可是正合你心意了。」

裴刺史倒是一如既往的謹慎且愛護妻女。

此番蕭牧赴京,北地局面難料,竇夫人與無雙留在京城族中,遠比回北地要安穩得多。

說不定此前無雙之所以得以暗中跟隨竇夫人離開營洲,裴刺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的。

「你是不知前些時日我聽聞了定北侯之事,日日擔心的飯都吃不下了!」說到此處,裴無雙壓低了聲音:「我那時要進京來,還被母親鎖在了屋子裡,一邊擔心他,一邊擔心你,一日少說也要哭上七八十來回——」

「我說怎瞧著清減了這些。不過你擔心你應當擔心之人便罷了,為何要擔心我?」

「你的性子我豈會不知,想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我能不擔心嗎?且擔心一個也是擔心,擔心兩個也是一樣,順帶著就把你捎上了唄,如此還能顯得我是個極講情義之人,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裴無雙笑眯眯地道。

衡玉深以為然地點頭:「正是此理了。」

裴無雙「嘿」地笑了一聲,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你這是要出門去?」

「須得入宮授課。」衡玉道:「故而怕是招待不了你了。」

「啊……!我倒險些將這個給忘了!此事我在渭南時也聽聞了!」裴無雙略顯激動,與有榮焉般道:「我們阿衡如今可是郡主的老師了呢!」

說著,便催促道:「此等事可耽擱不得,你且快些去罷,左右咱們不急於這一時說話。」

衡玉點頭,笑著道:「不過既是來了便進去吃杯茶再走,顧姐姐也在,不必拘束。」

說著,便交待了門人引路招待。

裴無雙應下來,臨了又悄悄塞給衡玉一封書信,與之小聲耳語:「……若有機會,便替我轉交給他。伯府的人跟得緊,大伯父又一貫規矩嚴苛,我不敢自己去尋他。」

「倒難得你也有害怕的人。」衡玉接過書信收好,取笑了她一句。

而後門人將裴無雙請進吉家,衡玉則上了馬車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一場雨後,嘉儀郡主的書堂外的那幾株白芍一夜之間開了大半,花香幽幽隨風遞入書堂中,融進了書墨氣中。

少女講史的聲音清晰有力,娓娓侃侃,不急不慢。

太子立在窗外不遠處聽了片刻,和往常一般未讓宮人通傳打攪書堂內的師生二人。

見他轉身緩步離去,宮人女使無聲福身行禮恭送。

太子眼中含笑離開了書堂,迎面遇到了帶著女使前來的太子妃。

「殿下。」太子妃有些意外,卻不算驚訝。

殿下時常來此旁聽吉二娘子授課,她自是知曉的。

「又來給嘉儀送吃食?」太子看了一眼她身側女使手中托盤,笑著與她道:「讓女使來送且罷了,怎還親自過來了?」

太子妃笑盈盈地道:「左右也無事忙,只當走一走了。」

「我倒也難得有這片刻清閒——」太子笑著提議道:「不如咱們同去園中走走可好?」

太子妃笑著點頭,交待了女使單獨將吃食送進去。

園中花團錦簇,清風溫溫涼涼,春夏交替之際正是最宜人的時節。

「瀅瀅,我瞧你近來氣色頗好,倒不知是哪位醫官的功勞?」二人閒談間,太子笑著問。

「倒不是哪位醫官。」太子妃並不避諱隱瞞,如實道:「是吉二娘子特意尋來的方子。」

「哦?竟還有此事?」

「是,吉二娘子不單見識淵博,更是心思玲瓏細膩,越是相處,臣妾越是覺得難得。」太子妃話至此處,略頓了頓,輕聲道:「臣妾有一提議,不知是否可取——」

她說著,微微轉頭看了眼身側女使。

女使會意,遂於一側駐足。

太子身邊的內侍見狀便也垂首慢下腳步。

「那便說說看。」又往前走了數步,太子才笑著接話。

「臣妾與殿下之間,這些年來事無大小,無不是明言的……」太子妃略低了些聲音,邊慢步走著邊說道:「殿下待吉二娘子的欣賞,臣妾一直都看在眼中。」

太子笑了笑:「是,吉娘子有別於尋常女子,早在其入東宮為儀兒授課之前,吾便已存下了這份欣賞之意。」

太子妃壓下心中那一絲不由人的複雜之感,含笑道:「既如此,殿下何不將吉娘子納入東宮給個位份呢?」

太子腳下一頓,看向她。

「吉娘子見識廣博,見解不凡……不單得儀兒仰慕,得殿下欣賞,便連臣妾都是真心喜歡的,若是能……」

「瀅瀅——」太子打斷了她的話,眼中有一絲無奈笑意,搖了搖頭,道:「這想法可斷不可取,吉娘子絕不適宜入東宮。」

太子妃怔住:「莫非……殿下也在意那些不實傳言嗎?」

什麼名聲有損,什麼童養婿——

「我若在意,豈會讓嘉儀拜師?」太子繼續往前走著,道:「正如你方才所言,吉娘子見識廣博……將廣博之人束困深宮,豈非等同斷其雙翼?」

太子妃若有所思。

「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太子微微彎身面向她,與她低聲說道:「吾還想做吉娘子與蕭節使的媒人呢。」

太子妃:「?」

「瀅瀅,你不覺得這二人十分相配麼?」

太子妃:「??」

怎麼說呢,挺突然的這感覺。

迎上夫君那雙渴望得到認同的眼神,太子妃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道:「可臣妾都還從未見過蕭節使……」

焉知相配不相配?

太子略一沉吟,道:「那回頭我找個機會讓你見一見,你待見了定然便知吾之心情了。」

太子妃:「……」

殿下就這麼想要同她分享欲替人做媒的心情嗎?

「此前我也只是覺得這二人之間興許能有些不一樣的火花,莫名便覺得有些相配……」太子負手而行,興致勃勃地道:「直到此番吉娘子說服河東王妃改口作證……吾方才覺得,這媒人必然是當定了。」

太子妃回過神來:「殿下是說……吉娘子此前前往河東王府勸說河東王妃,是因與蕭節使之間……生有情愫在?」

衡玉那日出宮,是嘉儀作陪,更是借了她這個太子妃的名號,是以此中詳細她也是清楚的。

殿下本就欲助蕭節使脫困,因此她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太子:「不然呢?他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總不能是兄弟之義?」

太子妃不禁失笑:「臣妾倒真未往這上頭想過,只當是有些交集罷了……隱約記著,他們二人似是差了些年歲的?」

太子神態怡然:「所以說麼,蕭節使這把年紀還孤身一人,只等著吉娘子來救一把,這還不是天定的姻緣?」

太子妃聽得有些愕然。

殿下這模樣已不止是上心了,這得是上頭了吧?

她忍不住笑著提醒道:「怕別是殿下一人胡思亂想,到頭來根本沒這回事,這不請自來的媒人做不成,再落得個傷心收場。」

「你若不信,那咱們打賭可好?」對於此事,太子有一些逢人便想打賭的勝負欲在身上。

太子妃再次失笑:「難得見殿下如此,那臣妾便奔著輸去賭一賭。」

太子聞言也笑了,伸手挽住了她一隻手。

「瀅瀅,我知你心思用意——」他握著那隻握了許多年的手,語氣帶著寬慰:「我們已經有儀兒了,其餘的,本就不必強求。」

太子妃聞言眼眶微熱,心中窩了團又澀又暖的熱流:「……可儀兒到底是個女郎。」

「女郎又如何?」太子笑著看向前方花木:「我們儀兒,不輸男子。往後的路且還長著,我們且走且看便是。」

太子妃將淚意忍回,未敢深想什麼,只點頭道:「是,日子還長。」

放眼前方美景宜人,身側之人緊握著的手打消了她的疑慮失落與不安。

「對了,儀兒昨晚還央著我來求你應允她一件事……」太子妃平復了心情,轉而笑著說起家常:「她想要出宮一趟,去外頭走走。」

「此等事求我應允作甚。」太子笑了道:「她如今也是有老師的人了,讓她找她老師去,只要老師肯答應,吾便無異議。」

太子妃笑了點頭:「還有一件事——」

------題外話------

晚了兩分鐘,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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