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落霞谷與鳳陽城風土人情不同,花無憂看很多東西都新鮮,卻硬撐著沒表現出來,只是賊眼偷瞄。
有一件更新鮮的事,簡直令他心花怒放,一兵器行內那個粉衣姑娘長得真是貌驚天人,勝過所有走馬看的花。
花無憂剛才跟風情揚在酒館內小酌了幾杯,有些心猿意馬。
「風老弟,這家兵器行生意新鮮,只收不賣,咱們進去瞧瞧如何?」
風情揚見他停在這家兵器行門口不停朝里張望,也看出點門路,便道:
「憂憂遠來是客,請便,你那把神器蟬翼刀,正好讓行家看看貨色,說不定能賣出好價錢。」
「嘿嘿,風老弟想的周全。」
呼啦啦進去十幾個人,門外也留有多人看守。
興源兵器行近日生意已大不如從前,鳳陽城一帶都快無寶了,鐵匠們也有起同情心的,總不能專找一家坑吧。
店裡本來有兩個來客獻寶,看風情揚他們一夥似乎來者不善,都嚇跑了,外面的人也不敢進來。
風情揚也嫌人多呱噪,擺了擺手,把護奴請了出去,只剩下他和花無憂,老殘又不知去哪兒了。
雲妃絲毫不覺,正端坐在櫃檯里旁若無人的對鏡貼花黃。
今天起的晚,先描了描眉,還要秀一秀紅唇。
張黑臉正要陪笑打招呼,看到來人是風家那個小子,不禁心頭一顫,難道他是來找後帳的?
風情揚也是一驚,怎麼自家的仇人越來越多,都低頭不見抬頭見了。可在鳳陽城誰怕誰,小爺又身負絕世神功,任你千軍萬馬來,小爺一夫當關。
張黑臉畢竟已在人間呆了一段時間,知道些人情世故,乾脆厚著臉皮裝作不認識,拱手道:
「二位貴客裡面請,敢問可有稀世奇兵?先坐下喝杯茶也好。」
花無憂看都沒看那掌柜的一眼,直勾勾盯著櫃檯里的妙人。
「是他要來尋寶,小爺我就是隨便看看。」風情揚大大咧咧坐在了店鋪靠窗的客桌旁,這是專門招待來客稍事休息的地方。
張黑臉想得周全,一切都是緣。這世道多變,說不定誰是神仙。
「張誠上茶。」張黑臉吩咐道。
店裡如今只剩一名夥計,張誠正在朝後院搬運兵器,還是帳房老李前來端茶倒水。
張黑臉忽而又反應過來:
「尋寶?這位少爺,實在不好意思,小店是只收不賣。」
「小爺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掌柜的也坐下來聊聊。」風情揚也吩咐道。
張黑臉不敢怠慢,小心坐在對面。
看到風情揚這個惡少,他就想起了水坑裡的惡龍,還有那條大黑狗,柴房裡暗無天日的兩天兩夜,像九幽地獄一般生無可戀……
種種教訓讓他知道這位風少爺可是鳳陽城裡的活閻王,稍不順心興許就能把店鋪給拆了,這個地方可是光復三界的根基。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位浪蕩公子哥就是那兩位上仙的其中一位。一定是因為在輪迴前喝多了孟婆湯水,不知道他麼的是誰了。
「敢問,掌柜的最近生意可好?」風情揚笑問道。
「還好,全憑父老鄉親照顧。」張黑臉回道。
「你這生意做的好生奇怪啊,兵器只收不賣,怎麼,你是想造反不成?」
「啊~,風少爺你千萬別誤會,在下只是個生意人,就是喜歡收藏神兵利器,怎敢有別的心思……」
「哈哈,咱倆也算是老熟人了,剛才你為何裝作不認識小爺?」
「風少爺勿怪,都是在下眼神不好,剛才人多沒看清楚,風少爺快用茶。」
「這茶小爺瞧不上眼,換些好茶來。」
……
風情揚一是有心耍樂,二來也想「成人之美」:
花無憂,只要不動我風府的姑娘。
花無憂本來只三分酒意,此刻在佳人面前已是醉眼朦朧。
「倉朗朗」抽出蟬翼刀放在櫃檯上,說道:
「這位姑娘,麻煩看看在下這把寶刀。」
「誰是姑娘,老娘比你老祖宗都老。」雲妃頭也不抬冷冷道。
她手裡拿著一朵早春的紅梅,鮮艷欲滴。
花無憂一怔,嬉笑道:
「姑娘好有德行,在下聽著舒服。這可是蟬翼刀,是在下從落霞峰頂偶得,勞煩姑娘給看看貨色。」
張黑臉想走過去,被風情揚給攔住了。
雲秀小心將紅花插在髮髻上,又晃頭挑眉仔細打量,終於莞爾一笑抬起頭來。
拿起蟬翼刀看了幾眼,又哐當丟在櫃檯上,說道:
「是把好刀,可落到你這種人手裡,哼,就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花無憂絲毫不怒,又笑道:
「在下是不才,可姑娘你這等天人姿色,卻淪落在此冷冰冰的兵器鋪子,更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在下家裡都是暖房子,不如……」
「小登徒子,混蛋!」雲妃鳳目圓睜。
她最痛恨好色之徒,就像當年對「不安分的」帝君也曾下過「毒手」。
她縱身一躍燕雀般跳出櫃檯,更顯英姿颯爽。
花無憂不禁嘖嘖:
「姑娘好矯健的身手,在下也有些手段,一塊耍耍如何?」
張黑臉知道快出事了,連忙走了過來,擠眉弄眼不停咳嗽。可他也不敢大聲言語,因為雲妃生起氣來誰的面子都不給,好幾次在天庭都讓他下不來台。
風情揚事不關己穩穩坐著,有熱鬧瞧總是好的。
果然,雲妃絲毫不理會掌柜的好心提醒,冷笑道:
「就憑你?也好,老娘最近手正癢的難受。」
話音剛落,她便先下手為強,一掌打在對方左肩。
花無憂是故意不躲的,想嘗嘗玉手襲身的滋味,沒想到來勢如疾風,一個趔趄退後五六步,左肩痛如切膚。
蟬翼刀就在幾步遠的櫃檯上,他卻視而不見不拿,還存有憐香惜玉之心,強笑道:
「嘿嘿,姑娘果然好功夫,來來來,在下還想嘗嘗姑娘的手法。」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張黑臉終於忍不住開口。
在雲妃這裡他沒有話語權,酒不醉人被人醉的花無憂才不管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