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高天逸確認鬼嬰的具體宿主確實花了點時間。

畢竟他們不能太打草驚蛇,不然又把鬼嬰給激到別的地方。

當然也不排除鬼嬰故意放水想耍他們玩,從前兩天不分晝夜隨機響起的啼哭聲可以看出,鬼嬰就是小孩子心性。

因為死的時候就不大,未出生的、剛出生的,思想還有些幼稚。

但再幼稚對方也是靈異,必須要消滅掉。

然後小高道長就開始掀地磚畫法陣,法陣的原理用最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他給這間房間的陰氣下了毒,只要把鬼嬰的實力消耗了,它要汲取周圍的陰氣就會中招。

具體怎麼「下毒」,那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涉及到了靈力和陰氣之間的轉化,得給他三四面白板才能講清楚。

寸頭警員越聽越不對勁,他狠狠地揉搓高中生的腦袋:「小鬼,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幾名隊員使用能力也會受到影響?」

高中生努力掙扎:「所以我有做二手準備!」

高天逸離開夏成蔭大手的桎梏,從自己的道袍下刷地掏出好幾個小瓷瓶。

「我們千鶴觀聯合你們科研部門研發的,理解為遊戲里的紅藥藍藥就可以了!」

夏成蔭面容扭曲地問:「局裡那改一個測量儀器改了三年還沒改完,成天開發一些有用沒用道具的科研部門?」

高中生總覺得成年人的語氣不大對,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成吧,那科研部門的東西也吃不死人,頂多是效果會打折扣,吃的時候要做點心理準備。

再者……真的同靈異戰鬥起來,哪裡有時間。

夏成蔭收起小瓷瓶,覺得自己那天還是多帶點彈夾,子彈有些時候可比他的拳頭更快。

之後便是把婦產科這棟樓的人全部驅散,換上他們自己的人,大部分都是男性,零星幾名女性隊員扮做護士。

男護士實在是太怪了,還是女護士比較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他們觀察了目標人物季忻忻兩天,發現她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人時常從噩夢中驚醒,派人上去問對方卻避而不談。

像極了夏成蔭過去遇到過的那種,見了靈異還不配合調查的麻煩的傢伙。

雖說干嚷嚷著見鬼的人也令他們困擾,但那類人至少能給他們漲任務進度。

反正觀察了兩天確認了鬼嬰就藏在她肚子裡,特殊部門緊趕慢趕完成了房間布置,把季忻忻退到房間中去做檢查。

表面的檢查,實際是消滅鬼嬰計劃的開端。

計劃一開始其實挺順利的。

外援的未成年小道長被一道方形屏障護在牆角,隊伍里唯一的女性和他站在一塊兒。

高天逸盤膝坐下,手指掐著特殊的手勢,腳邊擺著桃木劍等法器。

高中生看了看前方「平靜」的病床,鬼嬰被推入這間房間後也毫無動作。

它到底想幹什麼……或者說表演什麼?

高天逸強壓下心中的不安。

不管鬼嬰等會要做什麼,他們要做的都是把靈異抓住,並儘可能保證被附身的孕婦存活。

……

在年輕小道長的世界裡,認知里所有的鬼怪在某一天全都變得兇殘起來。

那時候他還小,不怎麼記事,就記得自己已生白髮的師傅對著斷成兩截的香,嘴裡念叨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之後養他的道觀便被徵召了,其實過去就有合作,但沒這麼明面上。

再然後,他發現對鬼怪精怪的稱呼有了統一的變化,無論東西南北、國內國外,乾脆全都稱為靈異了。

思緒飄得有點遠,但高中生手上動作沒斷,幾個手勢變幻激活了法陣。

在瓷磚覆蓋下,淺淺的紅光亮起。

鬼嬰的啼哭聲也在同一時間迴蕩在這間封閉的房間裡,它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試圖影響周遭的人類。

細密的哭聲漸漸入耳,不管怎麼捂住耳朵那股哭聲都猶在,貼上的黃符紙是有效,但作為女性效果卻大打折扣。

「陳姐,你沒事吧?」

艱難地從令人心神震盪的哭聲中抽離,短髮女性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朝身旁的高中生說:「沒……沒事,距離近了點,影響是比之前大一點……」

「我,應該沒有問題。」

視線迷濛地看向房間正中央,陳梓看到了被鬼嬰寄宿著的女性發出了無聲的哀嚎。

人類女性是無意識的,她神志不清地張著嘴,整個人違反身體限制,向上頂起。

本來只有六個月大的肚子現在卻鼓如十月懷胎,並且還在脹大。

肌膚已經鼓成薄膜,從近乎透明的皮膜間能看到尖銳的指甲凸出又收回,忽而又一張有著明顯輪廓的嬰兒臉貼近,仿佛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突破口。

「十月懷胎……大小有這麼大嗎?」有男性隊友忍不住開口,「不,裡面好像不止有一個!」

鬼嬰本來就是怨念的集合體,現在在人類的肚子中鬧出更大的動靜也不奇怪。

像是懷了多胞胎,不斷有孩童的胳膊、腳掌等部位浮起,最後人類的肚子脹到無法想像的地步,或許在鬼嬰找上季忻忻的那一刻,她某些人類的特質就被改變了。

「啪。

如同針戳破氣球,鮮血向外飛濺,在血沫的掩映下一抹青紫色急速朝著在場的一名人類撲去。

男性隊員一個俯身躲過……過。

「啊!」

一聲尖叫,男性隊員的脖頸被臍帶纏繞,柔軟且充滿腥氣的臍帶如索命繩索,無情地收緊。

「小心!」站在一旁的夏成蔭手起刀落,順帶把匕首丟給那名隊員,「不要大意。」

男性隊員連咳好幾聲,窒息帶來的暈眩讓他看不清楚前方,只能憑著感知,朝移動的青紫色塊開了槍。

接連數槍,不止一個人在射擊,特質子彈穿梭於封閉房間內,限制了鬼嬰移動,在把鬼嬰逼到某處角落後,子彈陷入了綿軟的肉體中。

鬼嬰動作一頓,接著它不以為然地咧嘴一笑,空洞的眼窩一彎,準備汲取周圍的陰氣來治……治傷?

灌入鬼嬰小小身體中的卻不再是它能夠調動的力量,它反倒被逼得吐出一口血,眼睛也流下了血淚。

「媽媽!媽媽!」

鬼嬰發出悽厲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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