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興起了趕客的心,可白僳卻沒急著離開。

現在王慕纓已經找到了,他可以分出點思緒想其他的東西。

比如這處血肉醫院,比如兩名失蹤的人類,再比如……142天這個離譜的數字。

從肉山少女的話來講不難猜出,她身後帶著的兩團就是新病人,那麼問題就來了,兩名人類失蹤明明才失蹤兩天。

視線從遠處的人與靈異身上移開,白僳將人類姑娘打橫抱起,同時看向右側的門。

「時間……流速不一樣?」他說道,遠處的人與靈異有所動作,「得關門才能實現。」

唉,動腦子好煩。

白僳把懷中的人類姑娘掂了掂,覺得她暫時脫水也是因為在閉合的門內待了一段時間。

所以遠處的女性也不是人咯?但聞著也不像好吃的樣子。

下達了趕客指令的女性有些煩躁,門一旦打開,他們這間醫院的時間流速便會和外面同步……她好餓,好久沒有這麼餓了。

所以為什麼會找錯「病人」?

女性抬眸看向門旁的男性青年,黑色碎發有部分捋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深邃的黑眸里流露出感興趣的光。

他垂下的手臂上還有未完全收回的枝芽,像是枝芽,將手臂比作枝幹的話,那些白色的附著物與門上黏著的那些都給她不好的感覺。

女性的直覺,一向很準。

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那個被他抱著的女生也是。

得趕快把人趕走。

女性朝肉山又揮了揮手,上面那顆少女頭顱立馬點頭,親昵地喊著「老師」便奔了出去。

白僳:?

他不過是想了會血肉醫院的小秘密,怎麼對面就重回了要攻擊的架勢?

不想打架因為打了也沒有能入口的食物的白僳向門邊一退,接著又一個後撤,人已經退到了門邊。

肉山完全沒有恐懼,少女輕快地奔來,目標並不是白僳,而是用孔武有力的臂膀攥住了門,在艱難的嘎吱聲中與白絮作著抗爭,試圖把門關上。

白絮雖然柔軟堅韌,但在徹底的暴力作用下還失去了其主人的操控,是有那麼點脆弱。

不想被門板砸臉的白僳朝後一躍,只聽砰的一聲,掐牽連著門的白絮被扯斷,門在他面前應聲合上。

很快,門的輪廓開始淡去,整扇門憑空消失在了那。

這條醫院走廊的今天只剩下了半抱著人類姑娘的白僳。

黑髮青年看了會空無一物的牆壁,慢慢把王慕纓放到地上。

其實他對於血肉醫院著急離開一點意見都沒有,他本來就是去找個人。

被趕客也好,差點被門板砸到也罷,問題都不大。

只是……白僳摸摸鼻尖,血肉醫院把「他」的「部分」帶走了,這真的沒問題嗎?

平日裡吃東西不擦嘴的時候,那點體積大小不會有什麼影響,但門後面被凹折帶走的那一片……現在只能希望那空間夠折騰點了。

用安向文那人類沒事發給他看的學習網絡用語的網站的話,怎麼說來著?

祈禱nia——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醫院竟然是和幽靈地鐵……好吧還有七巧遊戲廳類似的靈異嗎?

沒有固定位置,借個現實場所便能出現。

漫無目的地想了會,直至被一些聲響動靜吵到,白僳才回神。

他現在單膝跪在地上,人類姑娘就躺在他懷中。

住院部六樓的走廊盡頭……他得用什麼樣的理由藉口才能把人類姑娘送回去還不會被人起疑?

救人不難不複雜,怎麼圓他大晚上……哦現在是六點五十九分,帶著個昏迷不醒、疑似多日未進食的人類待在醫院六樓沒有監控的地方。

特別的,他應該是個在病房裡休息的病號。

頭腦風暴了半天,白僳覺得長了人類的腦子好像也沒什麼用。

要不……他把人丟在這等人發現?他上樓那會有監控照到嗎?跟著那靈異小男孩走應該被影響了吧……?

那他是不是可以,變一下形態,先回病房?

等等,那這樣衣服怎麼辦?

白僳沉默片刻,頭疼地把腦袋抵在手背上。

裝暈得了,被發現就說不知道,反正他確實也沒有——

耳畔一直接收到的聲響忽然放大,尖細的嬉笑聲猛然拉近,那就是小孩子的聲音,玩笑著、哭鬧著,幾種情緒交替,飛快移動到了白僳的附近。

他朝左側長廊朝向樓梯口的位置望去,一張小臉突兀地出現在那。

青紫色的小臉,嬰兒的臉蛋本來說不上可愛也不會如此猙獰醜陋,眼睛的位置只有兩團凹陷的眼窩,眼角流下血淚。

應該是剛哭過,畢竟那嗚咽的啼哭聲剛從對方口中停止。

青紫色的嬰兒與白僳遙遙相望,不多時,它的目光下滑,落到了披散著長發的人類姑娘身上。

女性,鮮活的人類女性。

對鬼嬰而言只要是個人類女性就可以,人類男性也不是不行,但那是次級選擇。

它需要血肉……它需要血肉來恢復。

該死的人類,該死的人類為什麼要阻止它!那些拋棄了它們的人全部應該付出代價!

嬰兒快速扭曲爬行,小小的血手印布滿了它沿經的地面。

抱著人類女性的黑髮青年似乎是嚇到了,沒有躲沒有喊,只是半跪在那,看著它一點點接近。

對,這才對,這才是人類面對它應有的反應。

鬼嬰滿意地仰天大笑,幾米長的走廊讓它爬過僅需數秒,就算被那小道士重創了它也依舊能藐視大部分人類。

快到了……快到了!只要他能夠到達,到達那個地方,到達人類女性的肚子——

鬼嬰的小手竭力向前伸出,只差一個指節就能碰到黑髮姑娘的身體了,可它再也前進不了。

怎麼回事?

它好像旋轉半空中了?

滿心都是人類悽慘死狀的鬼嬰動了動酸澀的頭顱,青紫色的小臉順著力道上揚,它看到了被它忽視的青年拎住了它。

黑髮青年手很穩,掐住鬼嬰的後頸把它提到眼前,離人類姑娘越發遠了。

「靈異?」沒有一絲光亮的黑瞳盯住了鬼嬰,「你的獵物,是我的目標。」

被扼住命運的後頸的鬼嬰發出了幾聲乾癟的哭嚎音,它想說話,可手的主人沒有給它機會。

因為,人類追擊的聲音也靠近了。

白僳的聽力一向很好,他能聽到人類交談間提到「鬼嬰往這跑了」、「快追」之類的話語。

鬼嬰,那麼就是他手中的青紫色嬰兒咯?

白僳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接著,氣質剛剛冷寂下去的黑髮青年把鬼嬰提得更高。

在它驚恐的啼哭聲中,一張嘴,把鬼嬰吃了下去。

然後,白僳面部皺起,難受地躺到了地上。

草,真的好難吃。

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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