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浮屍疑案(3)

前言:「我怎麼照著這鏡子,感覺自己的臉有些髒呢,奇怪,明明早起很仔細的洗乾淨了啊。」

「傻瓜,那是鏡子上有塵土,是鏡子髒。」

「奧,是這樣啊。人們照了鏡子,發現鏡子裡自己的臉很髒,就很快明白那是鏡子的問題,然後一笑了之。可為什麼人們被人中傷,被人汙衊的時候,卻不能也簡單的找到癥結所在---那是造謠者的問題,與我何干?反而卻一個人自怨自艾,悲苦交加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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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渡這邊審問了戲班的梅三姐關於上元燈節那晚的種種。

梅三姐回他:「昨晚吃過晚飯,我與徐夫人相約賞燈看煙火,在城東河邊的時候巧遇了霍大人一干人,徐夫人將手裡提的一個燈籠送給了霍大人,寒暄了幾句,就與我繼續沿著河岸向前走。後來我們看了河邊的雜耍表演,就此分別,打算各自打道回府。沒成想,她竟遭此毒手呢......」說道這眼圈還就紅了。

成渡問道:「這說不通啊,這大晚上的,你二人還不結伴回去,怎麼在河岸邊就分手了呢?」

梅三姐不慌不忙的回道:「因那徐夫人的住處離那河岸不算遠,而且當時燈火通明的,河岸上,街道里都是人,未曾想到她會遇到什麼危險。如若我早知道,早知道會是這樣......」

說道「這樣」兩字上,她又哽咽難言了。

成渡乜斜著雙眼,問道:「你剛剛提到的燈籠,是個什麼樣的?這徐夫人又為什麼要送燈籠給這霍大人。」

梅三姐頗為鎮定的回道:「就是個普通的燈籠。至於徐夫人為什麼送燈籠,小人並不知情。許是她想送,就送了吧。」

成渡斜了一眼身邊的姜總旗,姜總旗會意。

姜總旗接過話茬道:「據知情者說那燈籠上寫了兩句詩,你還能記起來麼?」

梅三姐眼睛看著地面,小聲回道:「倒是記不大清楚了。」

姜總旗和成渡聽了這話,明顯的面有不悅之色,雙方交換了下眼色。

姜總旗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梅三姐的肩膀上,又使勁向下按去,陰著一雙眸子,正視著梅三姐的雙眼,與她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的,記性不會如此之差吧,不過才昨晚上的事,這就一問三不知了?怎麼著?是不是得把上刑的衙役請出來,伺候伺候你啊,幫你長長記性啊?」

梅三姐面露難色,呼吸也略顯急促,不過語氣倒還鎮定:「我記得,記得是寫的: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姜總旗繼續說道:「嗯,不錯。詩是好詩,可是依下官看這樣的詩可不是隨便能送給什麼人的,你說呢?」說著還用利爪一般的手,將梅三姐的肩膀狠命的一扭。

梅三姐會意,勉強說道:「大人說的是。」

於是如此這般,這一場審問下來霍焰與徐夫人的苟且之情基本上是坐實了,人證就定了是這梅三姐。

既然有人證可以證實這霍焰和死者的關係「微妙」,自然就可以把他定為一號嫌疑犯。

於是成渡帶了姜總旗,胡小旗一干人等直接去尋這霍焰,意欲拿他入獄審問。

霍焰因腰牌不甚遺失又在街面上聽了幾耳朵街頭巷尾的傳言,因此現下是陰著一張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想來想去,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於是就想向今早在河岸驗屍的周義甫和錢尋小衙役問個清楚。

這霍焰正要往北鎮撫司走,恰巧鄭言和趙挽成來尋他。

鄭言先憂心忡忡的說道:「大人,我今日在街面上聽了些謠言,說是有人慾將那城東浮屍案與大人您聯繫在一起。」

趙挽成也接著說道:「那地界是成渡管轄,只怕他要滋事。」

霍焰安慰他們道:「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把無的說成有的。」

趙挽成說道:「這成渡等人向來慣於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我勸大人還是小心些為妙。」

於是這霍焰一路往衙門走,後面跟著鄭言和趙挽成。

此三人剛走到衙門的門口,就遇著成渡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往這沖。

那成渡口中大喝著:「來啊,給我把這大膽狂徒拿下,押入獄中,嚴加審問。」

成渡手下一干人等立刻抽刀,意欲奔向霍焰等人。

趙挽成一面抽刀,一面大喝一聲:「我看哪個敢動?!」

這兩幫人正要交手,千戶大人雷守明攜著吳重幕恰巧就走了過來。

吳重幕厲聲呵斥道:「你們這是要造反?」

大家連忙住了手,再去看那雷大人,明顯發覺雷大人臉上的不悅之色。因此,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雷守明沉著聲音說道:「這是要幹什麼?內訌?敵人還沒打過來,你們先把自己的臉面丟光了!」雷大人說完這句就不再多言。

吳重幕接著說道:「好了,大家都散了,都是誤會。」

雷大人往衙門裡走,走過霍焰和成渡身邊時,對他們說:「你們兩個隨我進去,我有話說。」

這兩人乖乖的跟在雷大人身後,進了雷大人辦公的處所。

雷大人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與他二人講了一大通團結協作的道理。

臨了,雷大人還和顏悅色的與這成渡道:「前些日子遇到你舅父陸公公,我們飯席間還提到你。成百戶一向盡忠職守,謹言慎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舅父聽我這麼說,也很歡愉。我想著,以成百戶的資質是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百戶這個位置的。來年要是副千戶有缺,我一定不忘舉薦賢能之士。」

成渡聽著雷大人如此說,心中已明了是讓自己安分守己,不要再折騰。這成渡也是個「識時務」的。他知曉這雷大人來頭不小,他的老岳父在南鎮撫司的鎮撫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多年了,且他岳父的叔伯弟兄也都在朝廷身居高位。

成渡連忙彎了腰,作揖道:「承蒙大人惦記,小的定會再接再厲,不負大人所託。」

於是這件事,表面看上去,已經被雷大人壓下去了,定案就是這徐夫人失足落水而死。這事本來可以這麼風平浪靜下去,只要沒人再來翻案......

話說雪鳶在街邊聽了關於城東浮屍案的傳聞,心中甚是忿忿不平,只因這些謠言對霍大人多有詆毀。

這霍焰因受了誣陷,心裡總有些不痛快,再加上街頭巷尾那一通議論,讓他覺得很有些抬不起頭。因此當日忙完衙門的事,就徑直回了家,未曾再與這趙挽成去玉娘茶樓用晚膳。

雪鳶因為惦記著霍大人,見只他師兄來了,霍大人卻不見蹤影,她便打定主意要上門去看望霍大人。

她想著如若自己直言要去霍大人家尋他,她師兄必定要跟著去,她師兄又是個愛呱噪的,到時候自己難得能和霍大人說上幾句有意義的話。因此,她想了個法子,擺脫掉她二師兄。

她對她師兄說道:「前些日子我受了風寒大病了一場,許是這幾日裹得有些嚴實了,有些上火,嗓子總有些不舒服,想吃點梨膏糖,潤潤喉嚨。」

趙挽成愛憐的說道:「你這傢伙越發嬌氣了,不是傷寒就是上火的,看來是冷也不成,熱也不成。好吧,我去南街幫你買些回來,外面冷,你就別跟著去了,小心再凍著。」

雪鳶微笑的與他點了點頭,目送他出了與娘茶樓。之後她從後廚那裡打包了些元宵,就徑直往霍府走去。

因白日裡降了些小雪,街面上到處是銀裝素裹的情境,再加上時不時吹來的凜冽寒風,雪鳶不由得將衣領豎起來遮住臉,總覺得這樣還能有口熱乎氣。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麼冷,只要想到霍大人那雙溫暖的大手還有剛毅面龐上徐徐綻放的溫柔的笑,心裡就會感到暖暖的。

雪鳶敲了門,半晌,霍焰才來應門,而且一副並不怎麼歡迎她的樣子。

雪鳶知道他是受了誣陷心裡不痛快,因此並不與他計較,依舊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

雪鳶進了屋,與霍焰說道:「霍大人,我帶了元宵給你,有五仁的,有芝麻的,有豆沙的,八寶的,好幾種口味呢。你最喜歡哪種?」

霍焰無精打采的回道:「都還好。」說完就沉默著給水壺底下添著柴火。

雪鳶見他這副形容,想來是為了人們那通不負責任的議論所苦。她就琢磨著該怎麼勸慰他。

她眼睛瞟來瞟去,突然瞥見桌上擺的鏡子,心下有了主意。

她走過去拿起鏡子照了照,看到鏡面上有不少塵土,於是對霍大人說道:「我怎麼照著這鏡子,感覺自己的臉有些髒呢,奇怪,明明早起很仔細的洗乾淨了啊。」

霍焰覷了她一眼道:「傻瓜,那是鏡子上有塵土,是鏡子髒。」

雪鳶接著說道:「奧,是這樣啊。人們照了鏡子,發現鏡子裡自己的臉很髒,就很快明白那是鏡子的問題,然後一笑了之。可為什麼人們被人中傷,被人汙衊的時候,卻不能也簡單的找到癥結所在---那是造謠者的問題,與我何干?反而卻一個人自怨自艾,悲苦交加起來了。」

霍焰聽了這話,先是心頭一驚,接下去就不由得覺得好笑起來,再然後就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雪鳶看到他的笑臉,也會心一笑。

房子外面突然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霍焰與雪鳶出去查看,原來是廚房屋檐下的冰柱凍得不結實,掉下來一根,摔得粉碎,周圍一片晶瑩的冰渣。

那一瞬間,霍焰感到自己的心也被什麼暖了一下似的,有些冰冷的東西被融化在這溫情里。

是啊,自己這番苦惱當真是很傻。想到這,霍焰低頭望著雪鳶天真的笑臉,那一向剛毅的面龐上又綻放出了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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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escribechaper37withthelyric――「Whentimesarehard,Andfriendsarefew,Andyouneedsomeone,Tohelpyouthrough,Justcallmyname,AndI'llcomerunningtoyourside......」

「人生總有艱難時,真心朋友寥寥無幾,那時你需要有個人,陪你度過那煎熬時刻,就呼喚我的名字,我會去到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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