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戲台遙望(2)

前言:對付自己「情敵」的策略,往往就是「一趕」,「二防」,「三謀害」。古往今來的「禦敵大計」總繞不開這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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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義甫眼見趙大人一把握住自己的雙手,又是講了這番熱情洋溢的話,從而對自己心中那番「朋友」的定義更加是深信不疑。

於是此刻,他也就不含糊了,滿腔熱忱的說道:「哎呦,我說趙大人哎,你說你給自己師妹捧場,怎麼不和在下說一聲呢?我這還是從別人那聽來的,說是趙大人的師妹今日在這玉娘茶樓首日登台。這幸虧是我消息靈通,來得及時,未曾錯過此等盛況。」

趙挽成心裡暗想著:跟你說,跟你說不就壞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

但是他嘴上還是違心的說道:「周兄實在是客氣了。我這不是眼見周兄連日來甚是操勞,實在不忍心再叨擾周兄嘛。」

周義甫佯裝不樂意的說道:「哎,趙大人怎麼如此客套。咱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理應互相幫襯,談什麼叨擾不叨擾的。」

趙挽成料定他此番是定要在這捧場助興了。他哪能輕易讓他如願,必得想個法子把他打發走,打發不走,拖也得把他拖走。

這周義甫嘴裡問著:「哎,哪位是趙大人的師妹啊?」

趙挽成聽聞此言,立馬抖了抖,額上的青筋也跟著跳了兩跳,他最怕的就是這周義甫打聽自己的師妹。

此刻,他想著打發他未必能打發的走,還是直接放大招吧,直接拖走!

於是乎,趙挽成一把抓住周義甫的胳膊,一面不由分說的往茶樓門口處拉他,一面嘴裡與他說道:「哎,周兄,今日這茶樓實在無趣的很,你我二人還是找個僻靜處吃酒去吧。」

這周義甫本就是「文弱書生」型的身材,哪裡經的住趙挽成這通死命的「拖拽」。他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趙挽成走,心裡卻一點不情願,臉上還是佯裝歡笑,說道:「趙兄,大家都看的正起興,咱們這是要往哪去啊?你看這叫好聲連連的,必是一場好戲,我跟你說我平日裡對戲文也很有些研究......」

他說道「研究」上時,台下的叫好聲又是響成一片,好不熱鬧。他也跟著喜形於色,嘴裡叫著:「好。」其實從進了這茶樓,他還什麼沒瞧見呢。可見這個「好」字完全是隨著眾人喊出來的。

可是真待他往那戲台上一望,可不得了!

以前人家說什麼「一瞥永恆」,「一見傾心」,如今他都嫌這些個陳詞濫調不足以表達他這一瞥後的心情。

他乃是個「一瞥雷劈」的震動,周身都跟著顫了兩顫,再然後這眼珠子就再也離不開那台上的佳人了。

先前初次見那「青年才俊」時,他心裡本就有所激動,只是和現下的觸動比起來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趙挽成此時也注意到他此時的異樣,心中嗚呼哀哉了一回,料想這鱉孫,到底是瞧見了自己的師妹。如今再想把他拖走怕也是不能夠了,看來日後只能採取「防守」措施。

對付自己「情敵」的策略,往往就是「一趕」,「二防」,「三謀害」。古往今來的「禦敵大計」總繞不開這三招。

如今這周義甫已經似丟了魂魄一番,掙脫了趙挽成的「鷹爪」,飄飄然的就走到了戲台近前,又被身後的人往一旁推了推,他也全然不在意。他滿眼都是這佳人,滿心都是見到她的喜悅。

只是此時他還並未猜到台上這佳人就是前些日子去尋他幫忙的「青年才俊」。

雪鳶在台上深情款款的唱著,他在台下則是如痴如醉的瞧著,唯恐漏下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場戲演下來,真的可以說是博得了滿堂彩,一半因為趙挽成請來的「援助」,一半也因為雪鳶和成玉的天分和道行。

高師傅在底下看到這熱烈的場景,也不由得一手捋著鬍子,點頭微笑。

還是那句老話,但凡人不抱太大希望的時候,沒準最後還真就有意外驚喜。

雪鳶和成玉謝了幕,又去後台卸了妝,換了平時的衣服,這才雙雙從後台走了出來。

雪鳶拽了成玉的衣袖,欲和他一起去二樓尋個較為僻靜的雅座先喝杯茶潤潤喉嚨,再點些好菜,算是慶功。

趙挽成眼尖,瞅見她師妹往那樓梯口走去,連忙追上去,叫住她。

雪鳶回頭剜了他一眼道:「哼,讓你請些人來捧場,可沒說讓你找人來起鬨啊。你看你找的那些人不等人家在台上唱完一句,就喧譁上了,這叫捧場嘛?」

趙挽成撓了撓頭,自覺理虧的說道:「哎呦,鳶兒,你看,你看我這不是沒經驗麼。一時疏忽了,下次,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雪鳶看他誠心道歉,也就不和他認真計較了,莞爾一笑,算是原諒他了。

趙挽成看到雪鳶沖自己一笑,心裡也就放下心來了,與她說道:「怎麼樣,鳶兒,不管怎麼說,你們的首次登台還算是圓滿的,這也算是得了個滿堂彩,就此揚名了。咱們今日慶賀一番......」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周義甫不知怎的就「飄」過來了,他先是微微顫著手,怔怔的瞅著雪鳶這張讓他感到似曾相識的臉,少頃,他突然一把上前抓住這雙玉手道:「哎呀,我真是糊塗啊,原來兄台竟是女兒身啊。虧我還是個做仵作的,竟連這個事都沒瞧分明。」

雪鳶此時已經完全被他驚住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攻勢」,竟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這回事,就只是任由他這麼握著。

趙挽成見此情景,頓時惱了,先是一把扯下周義甫握著自己師妹的手,再是厲色道:「嗨,嗨,你有話說話,上什麼手啊?再者說了,你說的那是人話麼?依你的意思,你這個做仵作的是不是還得把我師妹解剖了才能瞧的更分明啊?!」

雪鳶一聽此言,立馬惱怒的推了這趙挽成一把,說道:「師兄!你這是說什麼呢?」

周義甫也甚感羞赧,趕忙用袖子拭了拭額頭滲出的冷汗,然後作揖道歉道:「哎呦,在下失言了,讓各位見笑了,慚愧的很,慚愧的很。」

雪鳶此時紅著臉,寬慰他道:「周兄,你別介意,我師兄就這個性子。其實,其實先前是我的不對,未曾向周兄自報家門。小女魏雪鳶,是趙大人的師妹,因剛來京城時得到過霍大人的救助,心懷感念。前段日子知曉他蒙受了不白之冤,被下了牢獄,心裡念及以往的恩情,實在不忍袖手旁觀,這才去勞煩了周兄。」

周義甫得了雪鳶的寬慰,稍稍鎮定了些,做恍然大悟狀回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雪鳶看他那副尷尬的神色,料想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話了,於是就開口說道:「正好今日既然遇到了,就請周兄一道上樓用晚膳吧。也算是為當日的幫助之情聊表謝意。」

周義甫很有些感動的回道:「姑娘真是太客氣了.......」

然後他就挺不客氣的隨了雪鳶等人上了二樓,尋了處雅座入座。

待這四人坐下後,雪鳶意識到沒有簡單見到霍大人,於是問她師兄道:「哎?霍大人怎麼沒一道來?」

趙挽成回道:「奧,霍大人說今日家中有事,早早回去了。」

雪鳶「哦」了一聲,就無話了,其實她心裡很有些遺憾失落。

她滿心期盼著能得到霍大人的讚揚,而如今他竟不告而別,莫不是嫌棄自己功夫不到家麼?然後她就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當日扮成男子和她師兄夜遊教坊司妓院的一幕,那日鳳雨釵在那台上嚶嚶的唱,霍大人在台下可是聽得如痴如醉呢,待那鳳雨釵一唱完,下了台,霍大人就趕忙握住了鳳姑娘那雙玉手,深情款款的樣子。

現下,自己很賣力的在台上唱完了,他非但沒有任何表示,連面都未曾露。哎,可見自己在他心裡和那鳳姑娘根本是沒法子比的。

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在茶樓的後花園裡,自己與他肩並肩欣賞著眼前的雪景,自己向他以雪表明心跡。她心想:難怪他當日並未回應自己的一番婉約告白,只說是天色已晚,就此分別了。原來人家心裡根本沒裝著自己,又不便直言傷了自己的自尊心。

想到這,她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也變得落寞起來,完全不似剛才的神采飛揚。

於是這頓飯,吃的最開心的是這周義甫,他時不時的定定的望著對面而坐的雪鳶。而趙挽成則是在一旁拚命的給他夾菜,並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向他介紹各道菜的妙處,做法要領,以及京城裡哪個飯店的師傅能將這道菜做的出神入化。

雪鳶淡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對旁邊師兄的嘮叨聲也是充耳不聞,她的思緒早就向窗外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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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51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其實別人的心思你未必猜得透,你所自認為人家不理你的那些個理由未必就是人家的真實想法。只是自己固執的以為是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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