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人真是奇怪,茶樓後花園的草並不見得就比那江南田野間叢生的雜草差嘛,可是如今她被這並不算差的青草圍著,心中卻再也不見了當日的喜悅,取而代之的只有說不盡的落寞。\

人家不是常說好事多磨麼?大約是我這「好事」好的有些過分了吧,磨難自然就更多了一些。\

凡是能當面說出口的事情,自然就不是那麼在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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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突然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悸動,她感到無法再這樣靜靜的忍受著這隱藏的疼痛了。她不顧周圍人詫異目光,捏起衣裙,轉身就向茶樓的後花園跑去。

晚風輕撫著滿園的花枝,這花朵皆是規規矩矩的生長,各有各的花圃,雖則高低不同,形狀各異的卻不在一同生長。那草可就不同了,花園的蔓草生的很是恣意,幾乎爬滿了花園的各個角落,而蓬草又長長的叢生著,夕陽的餘暉籠罩其上,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憂愁。

她望著這滿園的雜草,才想起來,其實年幼時,她是很喜歡這草的。但凡是草她都覺得是有情趣的。她曾經在鄉間的田野里拔了不知名的長草來,挽來扭去的做了圈形的架子,再用它來當作筆架,她將它放在書案上,讓一隻全新的毛筆倚靠著它。當她看到那白色的筆尖在花草中若隱若現時,她是滿心歡喜的。

可如今呢?

她見了這草,只覺得是滿目瘡痍。

人真是奇怪,茶樓後花園的草並不見得就比那江南田野間叢生的雜草差嘛,可是如今她被這並不算差的青草圍著,心中卻再也不見了當日的喜悅,取而代之的只有說不盡的落寞。

她一手捂著胸口,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苦痛在她心裡碰撞著。她不知道該怎麼釋放它。她沒有辦法讓那些本該和自己親近的人了解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受。他們雖然和自己離得很近,心卻似乎靠的很遠。她完全沒辦法理解他們的想法,無論如何都想不透。

她正這樣暗自神傷著,突然花園一側的牆頭上翻身越進來一個人。

她著實嚇了一跳,待定睛去看時,此人竟是霍焰。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總是那樣剛毅威武的霍大人居然會趁人不備,翻身跳過人家的牆頭。

她又激動又好笑的迎了過去,上下打量著他,說道:「霍大人好身手啊,想不到日暮時分,還不忘拿人家的牆頭來歷練一番。」

霍焰被逗的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還會不知道我為何要跳牆頭?」

雪鳶佯裝無知的說道:「唔,還真是想不明白,需得大人提點一二。」

霍焰伸手颳了她的鼻子,說道:「調皮鬼,真會捉弄人。你身邊左一個鐵齒銅牙的看護,右一個聊的天南海北的師兄,我若是明目張胆的跑來見你,還不是要得一通冷嘲熱諷。」

雪鳶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這幾日,真是委屈你了。」

霍焰望了回天,又嘆了口氣,說道:「唔,人家不是常說好事多磨麼?大約是我這「好事」好的有些過分了吧,磨難自然就更多了一些。」

雪鳶不由得紅了臉,問道:「哦?當真有那麼好嘛?」

霍焰變得嚴肅了一些,與她道:「倘若沒有那麼好,我又何苦委屈著自己的自尊,彎腰低頭,忍氣吞聲的被一個婦人數落,又何苦不顧尊嚴的翻過人家的牆頭,做了這雞鳴狗盜之徒?」

雪鳶聽了他這番話,心裡就更難受了,雖則她知道這連日來霍焰因為她受了不少委屈,但是此番從對方嘴裡說出來,就更覺得對不住人家了。

她握起他的雙手,感受到那久違的溫暖,眼圈裡含了一包淚,想要說什麼卻又止住了,她知曉此時自己會哽咽難言,總覺得這樣會很難為情。

霍焰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傻瓜,我不過是隨口抱怨一番,抒發一番心事,凡是能當面說出口的事情,自然就不是那麼在意的了。所以你看,現如今,對這番「磨難」我並沒有多在意嘛。」

雪鳶有些哽咽的問道:「真,真的麼?」

霍焰堅定的點了點頭,又對她莞爾一笑。

雪鳶最喜歡他這樣的笑容,他的面龐總是那麼堅毅,可那堅毅面龐之上徐徐綻放的溫柔的笑卻總是飽含著溫情。

霍焰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她:「想不想看傀儡戲?」

雪鳶聽到他這麼問,猛然回過神來,問他:「傀儡戲,這時候會有麼?」

霍焰點了點頭道:「有的,天一暖和了,城東河邊那裡,就有藝人擺攤,傀儡戲很受歡迎的。」

雪鳶笑了笑說道:「真的麼?是受孩子們的歡迎吧?」

霍焰摸了摸頭,回道:「是這樣嗎?我記得有個姑娘也很喜歡這傀儡戲,一見到那木人雕刻成的小傀儡,就邁不動腿了呢。」

雪鳶雙臂環抱,好笑的說道:「哼,您是在暗諷我還是個孩子麼?我來告訴你吧,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您是眼光不濟,看錯我了。」

霍焰學了她的樣子,亦是雙臂環抱的調侃道:「你如何知道我暗諷的人是你呢?我剛剛只是說有個姑娘,似乎並沒有提到你。」

雪鳶「奧」了一聲,佯裝惱怒的轉身就要離去。

霍焰見她要走,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拉近自己的胸口,說道:「真的不去麼?我翻牆進來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呢。」

雪鳶聽到「決心」二字,猛地抬起頭,望見那無比真摯的目光,心中又開始小鹿亂撞了。

少頃,她才低聲說道:「當然要去了。」

「當然要去了。」只是這短短几個字,卻讓霍焰心裡無比歡快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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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は淺顕の考え方:雑草,あしもとでゆれた,夕日の光,こころまでとど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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