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宇道:「閣主多慮了,珞安她本來就是這個性子,並非在刻意針對誰。」

他這麼一說,閣主就算有話想說也沒法再說出口了。

不管江珞安到底是怎麼樣,他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糾纏下去的話,反而顯得他氣量小了。

因此,就算現在他的心中還有氣,也只能暫時把這股氣給壓下去。

「算了,我們來說正事吧。」閣主在凳子上面坐直了身體,「二位如此大費周折地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江珞安說道:「前些日子城中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幾天前我們又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跟蹤了,也不知道這兩起事件裡面有沒有一些聯繫。」

她把這兩件事情的緣由都大致說了一遍,閣主一邊聽著一邊輕輕的點著頭。

等到她說完了,閣主這才說道:「江姑娘這麼一說,我倒想起前不久確實接了這麼一個事情。」

說完之後,閣主示意身邊的人把當初簽訂的那張協議拿出來。

那人下去之後不到片刻又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隻信封。

閣主打開信封,瞧了瞧裡面寫的東西,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把信封和信紙一起遞給江珞安,「事情的原委都在這封信裡面寫清楚了。」

江珞安一眼就在這封信上面看到了蔣家主那個徒弟的名字。

協議是這個徒弟和嵐山閣簽訂的。協議上面寫著要讓他們去路上埋伏一個人,順便把那個人帶到他的面前去,生死不論。

而上面寫著的那個人就是江珞安。

江珞安心裏面有些疑惑,這個徒弟在嵐山閣動手之前就已經被他們解決了。那按照一般協議的規則來說,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這張協議就成了一張廢紙,不再做數了。

那為什麼嵐山閣還會繼續派人過來,那個佛手蓮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那條路上等著他們的?

江珞安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希望閣主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

誰能料到閣主聽了之後,輕輕的靠在了身後的靠椅之上。

「江姑娘此言差矣。雖然說那個人已經死了,但這協議卻是白紙黑字簽訂下來了的。我們已經拿了他的銀子,自然要把這件事情做了。至於當初嵐山閣裡面是誰與他簽訂了協議,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與外面的人簽訂這種協議,雖然不必告知閣主,但是要刺殺的人是蘇辰宇身邊的人,閣主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至於他現在裝作什麼情況都不清楚的樣子,分明就是在他們兩個人面前演戲。

蘇辰宇明白這樣對他們很不利。如果閣主硬說規矩就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隨時可以拿著這份早已經不做數的協議,把責任推到自己的手下身上。

以後要是還有嵐山閣的人刺殺江珞安,閣主也只需說不知道還有誰簽訂過這樣的協議,不得已只能完成了。

本就是不夠合理的規定,江珞安和蘇辰宇自然不會願意。

「閣主,您這樣做事恐怕不太好吧。」江珞安語氣也變得急促了起來,「為何不我們兩方各退一步,皆大歡喜呢?」

閣主也是不甘示弱,「江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這裡是我嵐山閣,規矩自然是我們自己來定,總不至於讓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吧。」

屋子裡面的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蘇辰宇和江珞安被閣主請進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些人,都在他們身邊站著,此時也已經屏住了呼吸,等待著自己主上發令。

但實際上,在那個守門人和閣主一起出來之前,他就已經命令一些人暗中埋伏在了嵐山閣門外,等待著他的命令。

他們這邊帶的人不少,閣主肯定不會讓他們全部都進來的。與其讓閣主派人看守著,倒不如先行讓他的那些手下藏起來。

眼見著現在的形勢變得十分緊張,蘇辰宇點燃了一張從指尖滑下來的符咒。

正在門口默默蹲守的一隊碧落庭的人立刻感應到了蘇辰宇傳遞給他們的消息。

雖然嵐山閣的大門一直有人看守著,江珞安和蘇辰宇待著的院子外面也圍了不少嵐山閣的人,但面對突如其來的這麼多人,他們也手足無措了起來。

在反應過來之前,院子裡面的那些人已經被闖進來的人通通撂倒了。

按照蘇辰宇的指示,他們沒有傷及到這些人的性命,只是讓他們喪失了抵抗能力而已。

解決完院子裡的那些人後,他們也沒有再繼續闖進屋子裡面,而是在門口乖乖等候。

閣主在聽到院子裡面傳來的動靜的時候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但他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出去看。

等到外面的動靜平靜下來之後,還是沒有人推門進來,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雖然裡面還有更多的嵐山閣的弟子,但面對著來勢洶洶的碧落庭的人,就算閣主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看了一眼蘇辰宇,「碧落庭庭主真的是好本事,不知道何時竟然在我門外埋伏了這麼一群人,真是讓我感到驚喜萬分。」

蘇辰宇像是沒聽懂他話語中的嘲諷一般,反而說道:「多謝閣主的誇獎,不過雕蟲小技而已,比不上閣主八面玲瓏。」

兩個人互相諷刺完了之後,終於可以坐在一起談這正事了。

這閣主的態度幾乎是一下子就軟化了下來,江珞安心裏面總感覺有些不妙。

畢竟是他們先帶了人埋伏在這周圍。江珞安換了個角度想了想,要是她被人這麼埋伏了一遭,不當場發火就已經很不錯了,這閣主也不像是那麼一個心胸寬廣的人啊。

江珞安暗中傳音給了蘇辰宇,讓他小心提防著一些,以免這個閣主暗中做什麼手腳。

兩邊談的事還是和江珞安遭到埋伏的一事有關。佛手蓮的身份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嵐山閣的人。就算閣主再怎麼和他撇清關係,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一開始的時候,閣主堅持要按照他們以前的規定來辦,但是現在終於軟化了一些。

見到江珞安和蘇辰宇兩人的注意力現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閣主眼珠子轉了半圈,眼角望向了正站在一邊不遠處的領隊。

這個領隊是剛才跟著蘇辰宇一起進來的。進來之後他就站在蘇辰宇旁邊一言不發,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動靜。

但閣主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在碧落庭裡面的地位一定不低。

現在蘇辰宇的人就圍在院子外面,自己手下的人就算聽到消息趕過來的話,也要一定時間。而如果直接挑蘇辰宇動手,閣主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江珞安的話,萬一把蘇辰宇惹毛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這個看起來像是蘇辰宇心腹手下的人,拿來威脅他最好。

江珞安一直在交談的過程中緊盯著閣主的動作,所以在他偷偷觀察領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蘇辰宇經過了江珞安的提醒,也一直分出一份心神來,此時也觀察到了。

他準備一會兒就出手攔住閣主的動作,卻見江珞安在閣主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手。

甚至害怕蘇辰宇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江珞安還直接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蘇辰宇的手背上,裝成親親愛愛的模樣,實際上是為了防止他有所動作。

果不其然,話還沒有再說幾句,閣主就直接對著領隊動手了。

閣主打不過蘇辰宇,但偷襲一個領隊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卸掉了這個領隊身上的武器,把刀架到領隊脖子上之後,閣主的神情放鬆了下來。

他身後跟著人立刻上前去接替他挾持住領隊,閣主悠悠然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下。

「蘇庭主,現在我們的位置可換了一下。」閣主得意洋洋的看著蘇辰宇和江珞安,開始自顧自地談起了條件。

蘇辰宇和江珞安兩個人臉上是表現出來對領隊的擔憂,但實際上動作還是不慌不忙的。

蘇辰宇還想看看,他到底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閣主的要求也不高。他提出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以後也不會派人去追殺江珞安了,他們兩方繼續和往常一樣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話了之後,閣主還加了一句,「蘇庭主,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這樣的條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蘇辰宇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閣主還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別傷他就好。」

閣主挑了挑眉毛,他剛才只是覺得這個人在蘇辰宇心目中應該有點地位才動手的,現在看起來自己是抓了一個重要人物。

雖然剛才站到那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但似乎可以用他向蘇辰宇索要更多的好處。

閣主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他看了看就算被刀架在脖子上面,氣息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紊亂的領隊,突然說道:「我看這個人不錯,不知道蘇庭主舍不捨得把這人給我,或者你手下的其他人也可以。」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輕佻,但蘇辰宇和江珞安都知道,閣主實際上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是真的想要來蘇辰宇這裡撬他的牆角。

蘇辰宇看都沒有看那個領隊一眼,「你們有誰想要跟著閣主走的嗎,現在可以站出來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原先在屋子裡面站著的人都跪成了一排,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屬下誓死效忠碧落庭。」其中也包括了那個領隊。

聽到他們說完之後,蘇辰宇輕輕勾了勾唇角,看向了閣主。

「真是不好意思,他們似乎都不太願意跟你回去。」

閣主說了這麼一遭,突然感覺是自己自討沒趣了。

不過要說剛才說的那一番話還帶著一點玩笑的心思和話,他現在倒是真的很想把蘇辰宇的這些手下全部納入自己的麾下了。

不過想要讓他們脫離碧落庭來自己這裡確實不切實際,不過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或許,如果能找個辦法讓碧落庭直接歸嵐山閣管轄,就算那些人還是效忠於他們的碧落庭,不也是能夠間接地為嵐山閣做事嗎?

想到這裡,閣主說道:「不說這件事了,我這裡有一個好點子。」

蘇辰宇點頭,「願聞其詳。」

閣主把他心中所想說了一遍。大致上就是讓碧落庭的嵐山閣合作,兩邊的人手可以一起行動,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閣主的意思是碧落庭遍布的地方雖然足夠廣泛,但在這城中勢力還是不夠強大,如果與他們聯手的話就能夠一起把隊伍做大。

他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仔細合計的話,還是蘇辰宇這邊更加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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