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官!」破掉對方法術後,風四叔拿著月光鏡朝四周照了一圈,將對方周圍的環境都映照出來,「能不能認出這是哪裡?」

林警官緊緊盯著眼前浮現出來的畫面,腦中將香江一個個地標一一排除,最終定位在中銀大廈。

「認出來了!」

「那就趕緊帶弟兄去抓人!等等!」風四叔取下胸前的玉佩遞給他,「恭恭敬敬貼身戴好!它能保護你不出現意外!不要弄丟了,辦完案子還給我。」

林警官此時已經從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變成了堅定的有神論者,聞言雙手接過玉佩,恭恭敬敬戴在了胸口,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了。

此時王琢已經為冤魂們化煞解怨完畢,正在持咒給他們解渴、果腹、止痛。

和林警官目光相交,林警官道:「苗道長,加油。」語氣卻不是調侃了,而是十分真誠。

王琢對他點點頭,目送他下樓,有玉佩保護,沒有鬼魂再敢近他的身。

這邊鬥法勝利的風四叔加入超度的行列,速度登時快了一倍。

直到四個三米多高的陰差出現,風四叔吃下早已準備好的灶心土,和他們鬼話連篇討價還價後,陰差帶著這些孤魂野鬼下界轉生去了。

「咳咳……」風四叔忽然吐出一口血,臉色有些蒼白。

王琢急忙扶住他:「師父你怎麼樣?」

風四叔道:「我被他們下咒傷到心脈,接下來恐怕無力再戰。而且……」他看向法壇上為數不多的法器,「美智子並沒有死,多半往這邊過來了,接下去要靠你了。」

王琢道:「有上清寶鏡壓陣,我不怕。」

風四叔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寶鏡這麼多年留在警署?就是借警署的正氣給它填補龍氣,方才為了打敗那兩個術士,寶鏡的龍氣已經消耗乾淨了。」

王琢這下傻了眼,法壇上能用的傢伙已經不多,唯一銅鈴、一金錢劍爾。

銅鈴拿來驅鬼趕屍還可以,和人鬥法基本上就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難道靠一把紅繩固定的金錢劍和對方斗?

風四叔道:「你不要喪氣,從來邪不能勝正。美智子雖然法術厲害,但她法力比你有所不及,你有神咒護體自可立於不敗之地。你所需要的,僅僅是一著出其不意的殺招。」

「殺招?」

「不錯。」

在風四叔的目光引導下,王琢看向了法壇上的金錢劍。

…………

公寓大樓下,一襲黑衣的美智子對藤田剛使了一個眼色,藤田剛走入大樓,坐電梯直接往天台方向去了。

美智子背上伸出四條麻繩,像一隻蜘蛛一樣,順著大樓的牆面往上爬去。

王琢正在練習法術,忽然天台的的樓梯口鐵門響起了敲門聲。

風四叔道:「這麼禮貌,一定是日本人!他們來了!」

一個穿著風騷亮片西裝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上還打著時下最流行的高光亮粉。

明明長相氣質都威猛之極,偏偏畫著女妝,看上去怪異極了。

「就是你們兩個臭道士得罪了美智子小姐。」藤田剛擠出一絲笑容,從腰間抽出一把武士刀,「我不是靈界眾人,你們的法術對我沒用。接下來我會一刀一刀把你們砍成碎塊。」

砰!

藤田剛瞪大雙眼,額頭多了一個血洞,仰面倒下。

王琢舉著點三八:「拿把刀就敢來砍差佬,你們日本人一直這麼勇敢的嗎?」

這時王琢的靈覺感到一股殺意從後腦方向傳來,連忙拉著風四叔就地一撲。

一條繫著苦無的細麻繩從他上方划過,叮一下插進了地板。

風四叔這一撲摔在地上,胸口絞痛,又是一口血湧出來,看來已經傷得很重。

「師父,你先到樓下養傷,這裡交給我來對付!」

「你小心。」

王琢掩護風四叔跑向樓梯,又有兩條麻繩從他們視覺死角鑽出。

不過王琢靈覺極高,在被麻繩抓住之前反應過來一手抓住一條。

白光一閃,在他手心的麻繩嗤嗤冒起了濃煙,好像活的蟲蛇遇到火焰一樣,劇烈掙扎扭曲起來。

「你身上有金光咒加持,她的魔法傷不到你。千萬小心利器!」風四叔下樓前最後囑咐道。

「嗯!」王琢重重點頭,將鐵門關上,轉身看向天台邊,他的靈覺已經告訴他,殺意傳來的地方。

美智子站在圍牆邊緣上,冷聲道:「沒想到小小警署藏龍臥虎,竟然有兩個高手。」

王琢道:「不如投降吧。坐上幾年牢,出來還可以找個老爺爺結婚,開個小賣部過日子。」

第一次和人鬥法,王琢心裡也沒底。主要是電影里表現,對方各種法術層出不窮,比靠法寶鬥法的風四叔套路還要多得多。

自己雖然學了不少咒語,但因為沒有受籙,很多調遣鬼神的咒語壓根用不了。

如今用的最熟的,只有這套調動自身體內神明護身的金光咒。

美智子目光掃過藤田剛的屍體,殺意愈發強烈,不再廢話,結印施法。

一層層黑色幕布憑空出現,屏蔽四方,形成陣幕,將王琢圍在中間。

美智子手指一搓,變出一朵菊花,輕輕一吹,花瓣飛落陣幕中,變作數十條毒蛇向王琢咬去。

被數十條毒蛇咬在身上,王琢下意識感到一陣驚恐,但隨之而來的疼痛感並未出現,讓他察覺到一絲怪異。

他伸手扯下身上一條蛇,看這條蛇亮著毒牙栩栩如生,但是看它咬的地方,卻沒有一點傷口。

大變活物?

不可能!那都是把戲人提前藏好的!

只有一個解釋!幻覺!

想到此王琢渾身一抖,滿身毒蛇掉落地面,變成了一朵朵金黃色的花瓣。

美智子眉頭一皺,九菊一派無往不利的幻術無效,她就只能選擇用念力和體術和對方硬碰硬了。

原來這種幻術會控制住受術者的五感,讓對方真的以為自己被毒蛇咬死,實則是自己把自己嚇死。

但是王琢身上有金光咒加持,幻術無法讓他產生痛覺。

加之他靈覺靈敏,第一時間就因為這個破綻破掉了幻術。

美智子再次結印,王琢卻不給她機會,抬手對著她就是一槍。

這槍打中美智子肩膀,衝擊力讓她手臂一震,結好的法印也被衝散了。

砰!又是一槍,這一槍打中了美智子的額頭,讓她整個人向後仰去,若不是背上的幾條麻繩固定住她,人已經摔下幾十層樓了。

每開一槍,王琢就沖近數米,直到第四槍打中美智子,王琢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

王琢知道,這個美智子把自己練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尋常武器可殺不死她,必須用道術才能將她消滅。

手槍只剩最後一發子彈了,他不準備繼續浪費。

而是左手掏出一把銅錢劍,右手掐劍訣抵在眉心。

按照師父所傳茅山飛劍的劍訣,把從宮中引來的法力塗到銅錢劍上。

天上星光灑落,銅錢劍忽然亮起了白光,王琢大喜,這是從太白星借來的庚金劍氣,專屬殺伐,最是暴烈。

乘著美智子還沒從槍傷中緩過來。

「疾!」王琢左手托著金錢劍,右手劍訣朝美智子一指,金錢劍化作一道白光刺入美智子胸口,刺了個對穿。

飛劍穿胸,其中蘊含的庚金劍氣在美智子體內翻攪破壞,美智子發出悽厲的慘叫。

那邊飛劍掉了個頭,似乎仍有餘力,又從後方刺入美智子的後腦,美智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只是這次只是刺入半截,上面的劍氣就耗盡了。

承受不住反作用力,劍上的紅線繃斷,銅錢散落一地。

美智子的屍體癱軟在地,王琢鬆了一口氣,似乎、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難對付。

也是,電影里被三個豬隊友拖累的師父都能幹掉她,沒道理自己掌握了茅山秘技干不掉她。

「卿本靚女奈何入魔,如果有機會投胎,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王琢伸手合上美智子死不瞑目的雙眼,心想該下樓打個電話給總部,叫人來收屍。

當他轉身時,卻發現天台門被人打開,林警官帶著一幫夥計衝上來,每人手上拿的不是槍,而是一個燃燒瓶,後面還有兩個夥計一人一邊攙著風四叔。

王琢對林警官擠了擠眼睛:「看來林Sir也學會怎麼對付妖怪了。」

林警官尷尬地笑了笑:「你一個人都搞定了?」

「當然了。」王琢忽然覺得胸口震了一下,接著看到所有人都驚恐地望著自己。

「你們幹什麼這麼看我?」

他順著大家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胸口,一支尖銳的苦無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王琢扭頭看向身後,美智子確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一陣天旋地轉,王琢仰面而倒。

「阿偉!」

林警官和風四叔一左一右扶住王琢的身體。

林警官大吼:「救護車啊!救護車!」

風四叔緊緊握住王琢的手:「阿偉,沒事的。穩住呼吸,傷口堵著呢,只要等到救護車來……」

話沒說完,那支苦無猛地從王琢體內抽離,連結著尾部的那條細麻繩仿佛臨死的狂歡一般,在原地扭曲彈跳幾下後靜止不動了。

風叔咬牙切齒地看著兇器,這些陰險的日本人,竟然和毒蛇一樣,死了還能咬人。

破裂的大動脈失去堵塞,鮮血如泉涌一般,風四叔手忙腳亂地去按,卻怎麼都按不住。

「師父……我……是不是……不行了……」王琢口裡湧出血沫。

風四叔緊緊握住他的手:「沒事的阿偉,不要說話,等救護車。」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我……不後悔……」

王琢的瞳孔逐漸擴散,只留下無數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數日後,風叔帶著阿蓮參加警署烈士、道壇先鋒苗偉的葬禮。

「敬禮!!!」

警署全體成員向苗偉的墓碑敬禮。

馬長官和風叔並排走到碑前,將手中的鮮花放下。

馬長官張張嘴,卻被風叔打斷:「不必說了,我下午的船回東平洲。」

馬長官一嘆,推著輪椅轉身離去。

風叔愣愣地看著墓碑上的苗偉的遺容,也不知過了多久,阿蓮搖了搖他的手臂:「叔叔,我們該走了。」

風叔點點頭:「走吧。」

來到碼頭,兩人正準備登船。

「Uncle!!!」

林警官拖著一個行李箱跑來。

面對風叔詢問的眼神,林警官難為情地笑了笑:「我申請了調令,和你一起去東平洲。」

風叔道:「你確定?你現在可是高級督察,願意放下一切去鄉下?」

林警官道:「這次的案子,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我在想如果Uncle沒了傳人,以後還有誰可以對付那些妖魔鬼怪。更何況,阿偉是我的好兄弟,就當為了繼承他的意志,我也應該這麼做。Uncle,不,師父,請你收我為徒。或許我的天賦可能沒有阿偉好,但我會努力的。」

阿蓮道:「叔叔,你就答應他吧。」

風叔搖了搖頭:「女生外向,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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