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是隱隱的聽到了那聲手雷的爆炸的,但他並沒有著急趕過去。

既然有一顆手雷炸響了,那證明自己拿手雷當地雷用的這招還是管用的。

那個入口處不還有別的手雷和刺刀呢嗎?

再說,日軍就是通過那入口處摸到這裡也得有一段時間。

山洞裡的地形談不上錯綜複雜,但沒有照明的情況下日軍想摸到雷鳴現在的位置那也是有難度的。

雷鳴那也是通過火摺子上火苗的指引才找到這裡來的。

日軍會在這個山洞中弄出亮光前進嗎?

雷鳴覺得日軍還沒有這個膽量。

他和日軍做了一個換位思考,有火光,那就必遭槍擊,那想進到山體裡面來那也只有摸索著前進。

所以,雷鳴依舊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此時他剛剛把通向山洞入口方向的一小段山洞堵上了!

是的,他在山洞寬敞的地方摳了些土石將一段兩米多長也就能容一個人爬過的地方堵上了。

他是害怕日軍從出口處再挖進來,可不想兩頭作戰。

他在裡面好堵,如果入口處日軍進來卻不好挖。

因為他是從洞穴寬敞處取土,可日軍想要從那只能容一個人鑽過的地方就得把土石弄出去,這可就費勁了。

因為日軍只能把土往後倒開,那裡太狹窄,日軍就是想摳出一把土來那也得往身後遞!

見暫時解決了後顧之憂,雷鳴這才往回趕。

也就走了幾十米,他便又回到了那個通風口處,開始用刺刀往那個通風口處掘進。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

他的打算是,如果日軍今天強攻,那他就和日軍在山洞裡周旋,然後再想法弄一套日軍的衣服。

這樣自己就可以假扮成日軍在今天天黑以後乘著夜色從自己挖開的通風口處遁逃。

反正自己今晚一定要逃出去。

如果總在這山洞裡呆著,自己就算不被日軍打死也會餓死。

至於說援軍,雷鳴是不想的。

這事還得是立足於自立更生,有外援當然好,可沒有外援自己就不活了?就不和日軍鬥了?

如果武更他們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當然好,可是自己卻必須從最壞處著想!

既然日軍已經觸響第一顆手雷了,那麼也快進來了。

哎呀,自己現在可是一天一宿沒吃飯了,都餓了,那塊馬肉乾還沒有來得及吃呢,再挺挺吧!

雷鳴,忍著肚口飢火抓緊幹活。

他並不知道,此時山洞外的日軍卻是已經把剩下的那兩桶毒氣搬來了。

有幾名日軍士兵還帶上了防毒面具,胳膊上還帶著防疫給水的袖箍。

他們是日軍的防化兵。

其實日軍的防化兵那都只是一個名稱,中國人能給他們用什麼毒氣?

就算是過了七八年後,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軍民為了擠走據點裡的日偽軍所使用的毒氣那也只是發臭了的阿貓阿狗的屍體罷了。

所以,日軍的防化兵倒不如叫毒氣兵,那就是個放毒氣的!

可是,日本人偏偏就有這種臭講究。

一個侵略的喪失人性的民族偏又愛起些貌似高雅的名字。

比如,戰死不叫戰死,偏就叫玉隕。

象玉石樣碎掉隕落,聽起來是好聽的,可是死了之後就不會發臭?就不會長蛆?

而此時他們毒氣部隊的人也是如此。

胳膊上套著那防疫給水的袖箍,可那防毒面具上如同象鼻子一樣的管子卻是給原本美好和諧的中國山野平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息。

那幾名日軍防化兵一聽大隊長讓他們往山洞裡面放毒氣,他們卻也有招。

他們用工兵鍬將那洞口又挖大了些,恰恰能把那個毒氣桶塞進去一點。

然後除了這幾名防化兵,所有日軍官兵都退後。

後面的日軍將那桶拔了出來,一名防化兵就將桶蓋用力掀開,這時後面的那名日軍就將毒氣桶往前用力一推。

旁邊又有士兵忙用工兵鍬戳土將那毒氣桶與洞口間的間隙堵上。

日軍在這個施放毒氣的操作過程端的是快捷無比,縱是有少許毒氣散逸出來那也無所謂了

至此,日軍就算把這桶毒氣施放完了,他們卻是把毒氣硬生生的憋進了山體之中!

而此時的雷鳴又哪知道入口外的日軍在玩這貓膩都把毒氣灌到山體里來了,他卻是依舊在用刺刀向那個排放口掘進著。

那三米來厚的洞壁已是被他用刺刀戳再用手扒摳到一半了。

眼見快摳穿了,他這才把上半身從那也就比自己腦袋寬了一些的逃生通道中收了回來。

這還真不能把這個逃生洞摳得太往外,外面那可是山坡。

萬一那要是有日軍路過湊巧一腳就給踩塌了,那自己豈不是弄巧成拙?

雷鳴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抹了一把頭上那由於飢餓所出的虛汗,這才終於把自己一直沒捨得吃的那塊馬肉乾掏了出來。

他用手撕掉了一半把另一半重新揣了起來,然後才開始吃這一天一夜以來自己唯一的一頓飯。

此時的他自然不知道,在這黑暗的山腹之中有那微綠的毒氣正向著自己的位置緩緩飄來。

那毒氣今天飄的比昨天的慢,那是因為昨天那可是過堂風。

所謂過堂風無非就是空氣對流產生的。

日軍怕那毒氣飄出來熏到自己的人已是把那頭堵住了,空氣流通的慢,那毒氣自然過來的也慢了。

吃那也就半個拳頭大的馬肉乾又能用多一會兒,雷鳴很快吃完了。

吃飽就別想了,感覺自己飢火已經消去一些,雷鳴便覺得自己應當去看看山洞的入口了。

自己也應當把那個入口處狹窄的那段在裡面堵上,讓鬼子徹底斷了進來的念想,雷鳴想。

可那樣也不行吧,那樣鬼子會不會想到這山洞還有透氣的地方。

畢竟一個人把山洞的兩頭都堵上有可能把自己憋死,這是有違常識的。

雷鳴這樣邊想著邊摸索著向山洞的入口處走去。

於是,就在他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的時候,他和那片緩緩飄過來的毒氣相遇了。

日軍使用的這種毒氣是無味的。

可是那東西雖然不象辣椒麵那樣的辛辣,但雷鳴也只吸進去了一口他就覺出不對了!

昨天白天就和這東西打過交道了,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人難以忘懷啊!

哎呀,不好,小鬼子又放毒氣了!

雷鳴意識到這點時便跳了起來,轉身就往回跑!

他跑得是如此之快,如風一般的穿過黑暗的山洞向右一拐就跑到了通風口那裡。

而這時他就又愣了一下。

毒氣,過堂風,那毒氣不還得奔這裡來啊!

此時的雷鳴又怎麼可能知道日軍在外面已經把那入口那頭堵上了!

要不,我往別的地方跑,讓這毒氣從這裡走過堂風出去?

而就在他這麼一尋思的功夫,那毒氣就飄到了。

雷鳴扭身就想再往山洞裡跑,可他剛邁出去一步,就又停住了!

他一向的冷靜和理智再次發揮了作用。

不對,沒有過堂風啊!

這個念頭在雷鳴的腦海中只是一閃,他便猜到了日軍很可能把那頭堵上了。

於是,他不跑了,屏著氣一撤步,剛想把自己的腦袋插進那個自己挖到一半的逃生通道里,他卻是第三次停住了!

他飛快的的摘掉了身上背著的兩把盒子炮卻是把上衣脫了下來。

他先是將上衣和盒子炮往那個逃生通道里一扔,然後這才終於把自己的上半身插到了那個通道里。

於是,黑暗之中,他象一個根插入到了山體里的棍子了!

可是他的手卻依然在忙,他開始撕衣服,他要用衣服條條把自己身體和洞壁間的空隙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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