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松花江漲水了!」當水裡的人渾身濕漉漉的爬到了汽艇上時猴子說道。

猴子這話顯得沒頭沒腦了一些,所有人便都是愣。

那老闞頭就更是奇了怪了。

自己從小生活在松花江邊,這松花江什麼時候漲水自己能不知道嗎?

那只有哈爾濱地區以及松花江上游連下大雨那松花江才會漲水呢。

現在可是半個多月沒有下雨了,那水位都往下掉了,那咋還能漲呢?

難道自己這個老漁民還趕不上自己這個「倒插門的孫女婿」?

「別看是在水裡,我是嚇了一身冷汗!」這時猴子才說道。

所有人這才尋思過來,猴子這是在開玩笑呢!

他那意思是說他們這些人都被日軍的巡邏艇給嚇冒汗了,那汗水也是水,他一出汗就把松花江的水位弄漲了。

可是這汗水都能把松花江的水位都給弄漲了,這也太誇張了吧!這比傳說中的洗了個澡就堵了下水道還厲害呢!

「紀律!」周讓不滿的說了一句。

於是所有人剛起來的笑聲就被憋了回去。

周讓自然是了解自己的這幾個小弟的。

要說人品她是絕對放心的,那兄弟有難哪個都是兩脅插刀的往上沖。

可是,他們就是平時再能打架鬥狠,畢竟還不能算得上戰士,還不大懂得部隊紀律的重要性。

這個時候哪是耍嘴皮子的時候啊!

於是,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開燈靠岸嗎?」丁保盛問道。

「靠岸吧。」趙一荻說道。

趙一荻那就是南滿游擊隊的,她自然是在松花江上執行過任務的。

並且,她和老跑船的老闞頭事先也都根據汽艇的速度推算了行進距離了,她感覺現在應當差不多到依蘭境內了。

現在可是大半夜的,雖然說南岸遠處也有幾處燈光,但黑燈瞎火的誰又能搞清具體的位置。

可是就在丁保盛剛要起動汽艇的時候,周讓突然說道:「停!」

周讓這一聲「停」里那自然就代表有情況了。

可是到底有什麼情況,卻已經不用她說了。

因為這時汽艇上的人們都看到了他們正對著的南岸突然出現了手電筒的光柱!

平常老百姓哪有大半夜用手電筒的,就是有,他們也絕不敢用!

因為這事一旦讓日偽軍知道了他們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你說你是大半夜用手電筒照魚玩呢,還是給抗日游擊隊報信,你解釋的清嗎?

百姓既已排除,那麼,對面那拿著手電筒的人是哪伙的還用問嗎?

另外,他們也只是看到了一道手電筒的光柱,但是誰又能推斷出那手電筒後究竟有多少個人?

十個八個?幾十個?還是上百個?

「咋辦?」丁保盛問周讓。

而這時周讓卻已是把目光轉向了上游。

而這時她驚訝的發現原本都已經跑遠了的那兩道日軍巡邏艇上的光柱竟然在往迴轉了!

哎呀我去,我覺得這回有點太順利過頭了嘛!周讓想。

她目測,他們這艘汽艇距離南岸的那束燈光在一百多米。

那束光後如果真的是日偽軍,那麼現在汽艇已經熄了火了,對方未必就能發現江中的他們。

但是,要命的卻是從上游又拐回來的那兩艘日軍的巡邏艇。

手電筒照不到一百多米遠,可是人家那汽艇上可是探照燈,就是人家那探照燈照射距離不夠,可是汽艇卻會動!

所以現在還有別的選擇了嗎?沒有!

於是周讓已是給丁保盛下令道:「會犄了拐彎的開嗎,就象『之』字,之乎者也的『之』字!」

「會!」丁保盛回答道。

「開船,調頭往北岸跑,做『之』字形運動,所有人全都趴下來,如果南岸向咱們射擊,誰也不許還擊!」周讓下達命令了。

於是,就在下一刻,他們這隻小汽艇便「突突突」的響起來。

而丁保盛一打舵,小汽艇便調頭就往北岸駛去。

而他們也用汽艇突然啟動的聲音告訴了對岸這裡還有一艘未曾亮燈的汽艇呢!

而同樣,這汽艇啟動的聲音也直接證實了南岸上手電筒光柱後面的人正是敵人!

汽艇一發出聲音,南岸那手電筒的光柱便向他們這面照了過來。

但是,照過來也沒用,光柱是手電筒的而不是探照燈的!

那手電筒才能照出多遠,手電筒後面的日偽軍也只是能看到光柱之下那滔滔江水罷了!

大半夜的,一隻不敢開燈熄了馬達的小汽艇突然開動,那日偽軍自然也就意識到了這代表什麼了。

更何況他們正是在得知緝查隊有隻汽艇深夜未歸的消息後才出來搜尋的!

於是,片刻之後,槍聲就響了起來。

而就在槍聲響起的剎那,趴在汽艇上用手死死扳住船舷的人們也確定了一件事情,他們沖向南岸而改調沖往北岸沖是正確的。

雖然對方的槍火明滅不定,但那伙敵人至少也得有三十多人。

這三十多人絕不是他們現在汽艇上的這些人所能對抗的,跑,那就對了!

而周讓命令汽艇做「之」字形運動那也是明智之舉。

夜色中對岸的敵人雖然看不清他們汽艇在哪裡,但是他們卻可以聽聲音,所以那大多數子彈還是打飛了!

不過有子彈打飛的,自然也有子彈打到汽艇上的,人有沒有傷到不知道,但他們所有人卻都聽到了那子彈穿透了汽艇的那層薄鐵皮的聲音。

不怕船漏,這是汽艇不是機帆船,汽艇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就是多出幾個槍眼那船也可以堅持到北岸。

但可是千萬不要把子彈打到汽艇的油箱上才好!

可是,這快速行進的汽艇不斷的左搖右擺那也真是要了命啊,周讓他們的頭都被甩暈了,那身體隨著汽艇的高速拐彎擺動不斷的晃來晃去。

「要掉下去了!」有女聲高喊道,那是何玉英!

而這時開汽艇的丁守盛覺得跑得差不多了,終於不再「之」字機動了,汽艇以一條直線直向黑沉沉的北岸衝去。

雖然現在還沒有衝出南岸的有效射程,但後面怎麼打槍那也只是瞎矇罷了。

南岸的危機剛解除,可上游的威脅又到了。

因為,上游下來的那兩艘日軍的巡邏艇已是在快速靠近中!

此時雙方那真的是在爭分奪秒。

日軍的巡邏艇那是順水而下大有一泄千里之勢,周讓他們這隻小艇那是激流橫渡直撲對岸,那就看哪方先到達目的地了。

隱隱的見那黑沉沉的北岸到了,丁保盛果斷的打開了汽艇上的探照燈。

他開的很及時,此時他們這支汽艇距離河岸也只有幾十米了!

松花江南岸便是哈爾濱,為了防止發大水時洪水進入市區,南岸多多少都是有防洪堤的,而北岸則是平緩的灘涂。

丁保盛瞥了一眼上游已是迫近了的日軍汽艇,然後迴轉目光挑了一處淺灘直接就讓那小艇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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