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風這天早晨早早起來之後,帶著劉一鳴、秦天在街閒逛,說他是閒逛,其實是在搜集情報。這幾天鬼子在城裡的動靜非常大,北平的地下黨組織為了安全起見,關閉了一些交通通道,這就使得常凌風得到的情報極為有限。常凌風也是迫不得已出面搜集情報。

雖然時間還不到七點,但是大街已經人來人往,大部分人都是為了生計而奔波。路邊賣早點的小攤兒在天不亮之前就開始了叫賣,以此來招攬來來往往的路人們。秦天是北平城裡的老人,對這裡極為熟悉,這也是常凌風帶著他出來的原因。

三人正往前走著,街的人群一陣騷動,繼而響起了汽車喇叭的鳴叫聲、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

常凌風叫住一個從前面匆匆跑來的青年學生問道:「同學,前面出什麼事情了?」

那個學生氣喘吁吁地說道:「鬼子的汽車撞了人,不僅不抓緊時間給受傷者治療,還在那裡耍橫,周圍的人看不慣了去跟他們理論,結果鬼子大打出手,好幾個人都受了傷!這些天殺的小鬼子!」

常凌風道了聲謝,自從日寇的鐵蹄踏破了北京城的大門之後,類似這樣欺負人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著,北平城裡的老百姓怨聲載道,但又無可奈何。

這還是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張貼告示下令不准欺壓北平城裡老百姓呢,不然的話,這些日本人更是肆無忌憚。

劉一鳴最見不得老百姓被鬼子欺負,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秦天輕輕的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因小失大,不要盲目衝動。

三人逆著人流繼續往前走去,只是拐過了一個街角就看到有三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的中間。讓常凌風他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那名被汽車撞傷的傷者是一名仈jiu歲的小姑娘,此刻已經被抬到了路邊,和她的母親抱在一起哭泣。而一名司機模樣的鬼子正低著頭站在兩個穿著和服的男女面前,仿佛正在挨訓。

常凌風一看當前的情形和剛才那個青年學生的完全不一樣,日本人並不像他說的那樣蠻橫無理。正在他們感覺到匪夷所思的時候,鬼子司機結結實實挨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打人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日本女人,看去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

別看這個女人年紀不大,但是這記耳光打的非常的狠,把鬼子司機打的原地轉了三圈兒,然後一屁股又坐在了地。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們都紛紛叫好起來,沒想到日本人打日本人還這麼狠。

常凌風眸子中精光一閃,輕聲對劉一鳴和秦天說道:「這個日本女人手有功夫,而且功夫還不錯,一會兒你們兩個多加點兒小心!」

劉一鳴、秦天看著這一對兒日本男女,女人的身材雖然十分瘦弱,但是從剛才這一巴掌來看,打的身材壯碩的鬼子司機如此狼狽,足以說明她身的功夫的確不錯。而站在他一旁的那個穿灰色和服的日本男子,太陽穴鼓鼓的,更不是一般人。

常凌風他們看到的這一對兒日本男女,正是昨天晚剛剛到達北平的忍者橋本有田和北海理惠。兩人一大早就來處理同伴水源被殺的事情,在現場勘查完畢之後,乘車回去向自己的師傅彙報。沒想到在路的時候前面的頭車撞到了一個中國小女孩。特務機關的司機顯然是平時囂張慣了,下來不由分說又罵又打。

北海理惠雖然是個日本人,但平時最看不慣有人欺負弱小,而且這次很明顯是司機的錯誤,北海理惠直接教訓了那個鬼子司機。

鬼子司機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他並不知道北海理惠、橋本有田等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因為北平特務機關對於這批忍者到來的消息採取了保密措施,像鬼子司機這個層次的人是絕對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的。

北海理惠看到鬼子司機似乎還有些不服氣,再次抬起手來。橋本有田一把抓住了小師妹的手腕道:「理惠,你已經教訓過他了,師傅那裡還等著我們回去彙報,我看就這樣算了吧!」

橋本有田雖然是大師兄,但是和北海理惠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商量和或者是請示一般,好像北海理惠不是他的小師妹,而是他的大師姐。

北海理惠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板著俏臉說道:「看在大師兄的份,先饒了你,以後再欺負孩子,我把你的牙全部打掉!」

鬼子司機這次吃了一個啞巴虧,心裡雖然非常窩火,但是也不敢跟北海理惠在爭辯,這個女人簡直是太狠了!

北海理惠走到那名受傷的小姑娘面前,小姑娘和她的母親看到是日本人走了過來,娘倆早已經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臉都是淚痕。

北海理惠輕輕地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小姑娘的傷勢,發現只是普通的擦傷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於是便對小姑娘和她的母親說了一句什麼。因為他說的是日語,娘倆根本就沒有聽懂。

北海理惠也是剛剛發現,彼此之間語言不通,不禁啞然失笑。她回過頭,對著剛才那名鬼子司機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

那名鬼子司機以為剛才又惹怒了這位說打人就打人的姑奶奶,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沒想到北海理惠不是要打他,而是要讓他做翻譯,特務機關的鬼子漢語都不是太差。

北海理惠讓鬼子司機對受傷的小姑娘和她的母親說一些抱歉的話,又讓鬼子司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些錢給母女兩人。北海理惠並不知道中國的貨幣和日本的貨幣到底有什麼區別,只覺得鬼子司機掏出來的錢不夠多,於是翻遍了鬼子司機所有的口袋,將他身所有的錢都扔給了母女兩人。

鬼子司機十分無奈,據說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不僅挨了一個重重的嘴巴,還把自己身的錢全部都掏乾淨了。

母女兩個人哪裡敢要日本人的錢,母親抱起小女孩急急忙忙就要走。北海理惠追她們將錢硬生生的塞進了那位母親的手裡,並且對她笑了一笑。

這些情景常凌風他們都看在了眼裡,看來這個日本小姑娘還不壞。劉一鳴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這個日本娘們兒只不過是收買人心而已。鬼子沒有一個好東西,當然了,除了美空醫生和晴子護士。

北海理惠和橋本有田重新登汽車,汽車從常凌風他們身前駛過,常凌風無意中和北海理惠隔著車窗對視一眼。

兩人只是匆匆的相互一瞥,隨即汽車飛快的開走了,橋本有田看到北海理惠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理惠,是不是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不開心?」

北海理惠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看見了一個人,從他的眼眸當中看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橋本有田笑了笑說:「理惠,也許是你太敏感了吧,不要忘了這裡不是我們島國,而是中國,這裡天天都在打仗,人們的眼睛裡有殺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北海理惠點頭,神色凝重地道:「也許大師兄所說的是對的。這裡的人民對我們充滿了仇恨,我從他們的眼神當中就可以看出來。就拿剛才那對兒母女來說,雖然他們表面看的很怕我們,但是心裡一定恨透了我們!」

「理惠,你還是太善良了!」橋本有田開導道,「這就是戰爭,戰爭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我們這次來到支那,眼前面對的也是戰爭!」

北海理惠道:「你說察哈爾獨立團的特戰隊真的有傳說當中的那麼厲害嗎?他們能夠斗得過我們這些忍者嗎?」

橋本有田搖了搖頭說道:「在國內我們得到的資料很少,相關的情況恐怕要到了察哈爾才能有所了解,如果不是水源出事情的話,依著師傅的個性,現在我們已經在去往察哈爾的路了!但你既然這樣問了,我想即便那個特戰隊不如我們忍者,但絕對也十分的棘手,否則駐蒙兵團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從國內把我們徵召過來。」

北海理惠撅起嘴巴說道:「也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在國內好好的修行忍術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跑到中國來趟這趟渾水?」

橋本有田道:「眼下國內的重心全部都在中國,一些在國內根本不入流的武士也都來到中國尋找機會,有些還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隨著熱兵器時代的來臨,忍術越來越不備國內的高層所重視,我們將忍術發揚光大的希望也就越來越渺茫!」

「難道非要在戰爭之中才能夠將我們的忍術發揚光大嗎?」北海理惠顯然不認同他大師兄這種說法。

「你的年紀還小,這就是潮流,這就是大勢。凡事必須要順應時代潮流才能夠一帆風順,否則就是逆水行舟。」橋本有田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小師妹說道。

「反正我覺得你們太過於功利了,已經偏離了我們忍術的正道!」北海理惠繼續反駁說道。

「這樣的話你可千萬不要讓師傅聽見,小心他責罰你!」橋本有田十分溺愛自己的小師妹。

「好啦,知道了大師兄,這種話我也就是跟你說說而已,在師傅那裡是斷然不敢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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