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月台頓時熱鬧了起來,成群結隊的鬼子士兵到處搜索,不時傳來呵斥之聲,原本在車站幫工等一些工人都遭到了盤查。

陳瀚文對鬼子伍長說道:「你們真是神機妙算呀,當真令人佩服。我都懷疑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鬼子伍長一征,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陳瀚文道:「我的意思不是剛才已經說過了嘛,你肯定是算出了我們搬運裝車的人手不夠,寺內壽一司令官閣下怪罪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因此提前準備好人手,就守在我們的卡車旁邊耐心的等候,看到橫山君抬著藥箱子過來,一聲令下,便帶領手下過來幫忙,果真是好本事啊!」

鬼子伍長這才聽明白陳瀚文說的是什麼意思,黑著臉說道:「這位長官,我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在這裡聽你說笑話,更不是提前料到要給你們幫忙什麼的,這純屬是碰巧。我們車站警衛隊剛剛接到北平特務機關的電話,有反抗分子的要犯從陸軍醫院逃了出來,命令我們對車站嚴加搜查,絕對不能放走了逃犯!」

陳瀚文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在陸軍醫院的時候也碰到過特務機關的人,他們到處在抓人,那是一點兒也不錯的,你真是忠於職守啊!」

鬼子伍長看陳瀚文氣度不凡,倒也不好咄咄逼人道:「長官過獎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橫山插話說道:「都是自己人,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他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把軍票,塞到了那個鬼子伍長的手中,笑嘻嘻的說道:「我們是陸軍醫院的,這位醫生是方便軍司令部門診部的,寺內壽一司令官閣下急需一些藥品,特地派我們過來取,我們這就走!」

鬼子伍長目光落在那一疊厚厚的軍票之,嘿嘿的乾笑了幾聲,對身後的鬼子士兵說道:「這兩位長官打著司令官閣下的旗號,你們說我們應該應不應該放行?」

一個鬼子士兵回答說道:「若是真的是給司令官閣下送去的藥物,我們更應該檢查一下了,以防有人在裡面做手腳。」

「你……」橫山指著那兩個鬼子說不出話來,他們雖是士兵,但卻是這裡的地頭蛇,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真的不能把他們得罪死了。

陳瀚文走前去說道:「剛才我的同事給你的這筆錢是不是不夠啊?如果數目不夠的話,大可再補給你們一點。」

鬼子伍長,心想這個年輕的醫生好厲害,自己心中所想竟然被他猜中了,他臉變色,道:「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奉命檢查進出的任何車輛就是為了你這點錢嗎?」

橫山暗罵這個鬼子伍長卑鄙無恥,拿了錢還不肯放行。

鬼子伍長又道:「你們要是心裡沒鬼的話,就讓我們去車搜一搜,耽誤不了你們多少的時間。」

陳瀚文知道這些鬼子找不到那三個人,肯定會四處搜查,斷然不會罷休的。

陳瀚文笑了笑之後說:「既然你們執意要搜查這輛卡車,我也不好攔著你們。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要是搜不著的話,耽誤了司令官閣下的治療,可不要怪我在你們的司面前告狀!」

橫山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卡車被這幾個警衛士兵搜查,自己倒騰的那點貨品很容易露餡兒,但事到如今,不讓他們檢查也不行。

鬼子伍長卑微一躊躇,點了點頭,扭頭對身後的士兵朗聲說道:「大家認真搜查,切不可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同時,也不要弄壞了司令官閣下的藥品,都聽到沒有?」

幾名鬼子士兵齊聲答應。

鬼子伍長心想,若是真有人藏在這車廂之中,斷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便為此耽誤了司令官閣下的藥品也是有情可原,相信司也不會怪罪他的。當即一揮手,命令手下的士兵開始搜查。

陳瀚文和橫山站在卡車之外,看著這些鬼子士兵們車搜查。陳瀚文心中並不覺得忐忑,橫山臉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片刻之後,鬼子伍長帶著士兵從車廂跳了下來,拍了拍手說道:「兩位長官,請把你們的提貨單拿出來吧!」

橫山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從陸軍醫院夾帶私貨,卡車的物品當然跟提貨單對不,只要兩相對帳,一定能看出破綻來。

橫山悄悄的對陳瀚文說:「我車裝了幾盒盤尼西林,若是被他們查到,麻煩可就大了!」

在戰爭年代盤尼西林是被日軍嚴格控制的藥物,除了官方的渠道之外,只有在黑市才能夠買到。雖然不乏有人鋌而走險,走私販賣盤尼西林,但是一旦被抓到的話,下場非常的慘,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陳瀚文也不禁暗暗擔心起來,要是一般的藥品也就罷了,橫山這傢伙膽子實在太大了,連盤尼西林這種嚴格控制的藥品也敢倒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盤尼西林在當時而言絕對是療傷聖藥,其價值堪比黃金,甚至比黃金還要貴,而且常常是有價無市。

鬼子伍長道:「兩位長官,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他常年在車站,貨物和提貨單能不能夠對得,一眼便知。

「這……」橫山就是支支吾吾起來。都是在平時的時候,剛才給的這些軍票,足以打發這些大頭兵們了,但是現在車站警衛隊打的是抓捕逃犯的名義,事情可大可小,他當然不想出這個霉頭。

陳瀚文有心幫助橫山這個小忙,將來沒準有一天會用到橫山,於是笑著說道:「都是正常的貨物,藥品有什麼不能給你們看的,來,橫山君,把提貨單給他們看一看。」

橫山驚訝的望著陳瀚文,這豈不是自討沒趣嗎?

「趕緊拿出來呀,司令官閣下還急等著用藥呢!」陳瀚文看橫山動作慢吞吞的催促道。

鬼子伍長接過提貨單用眼睛掃了一眼,說道:「無論是藥品的種類還是數量,好像都有一些對不號吧,兩位長官做何解釋啊?」

橫山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陳瀚文道:「哪裡不對了?」

鬼子伍長帶著二人來到了車廂後部,指著面的箱子說道:「各位長官請看,那幾箱都是多出來的,根本沒有顯示在提貨單之,請問這幾箱藥品是從哪裡來的?」

陳瀚文道:「你們那幾箱藥品啊,這是陸軍醫院調撥給我們司令部門診部的,橫山君專程要給我們送過去的,是不是這樣的?橫山君?」

橫山腦瓜也轉得飛快,連忙答道:「哈依!這幾箱藥確實是給方美軍司令部門診部送過去了。」

鬼子伍長笑了笑,招手叫來了一名鬼子士兵,那個鬼的士兵竟然給他遞過了一根帶血的繃帶。

陳瀚文和橫山心中都是一驚。

鬼子伍長道:「這條帶血的繃帶就是從你的卡車搜出來的,各位長官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陳瀚文頓時意識到這根帶血的繃帶是剛才藏在車的人留下來的,這下竟然被鬼子給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妙。

橫山卻道:「這個問題好解釋,昨天城裡發生了爆炸,憲兵隊和北平特務機關的人在追捕刺客的過程當中,很多人都受了傷,陸軍醫院的救護車根本就不夠用,這輛卡車也曾拉過傷病員,在車廂里發現帶血的繃帶並不奇怪!」

陳瀚文看了橫山一眼,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其實橫山還真沒有說假話,昨天晚在那娘家發生了大爆炸,死傷100餘人,整個陸軍醫院都亂成了一鍋粥,能派的車輛全部都派出去了,橫山這一輛專門拉藥品物資的車輛也不例外。

鬼子伍長道:「如此說來的話,那也沒什麼。」

陳瀚文看到鬼子伍長的態度漸漸緩和了下來,伸手掏出剛才橫山給的那一摞軍票,悄悄塞到了鬼子伍長的手中,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司令官閣下那裡還等著這些藥品施治呢,這點錢你們有空了拿去喝酒吧,你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

鬼子伍長雖然極為負責,但是在卡車發現的兩個異常情況,都被人家合情合理的解釋過去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點頭放行。

陳瀚文道:「多謝了!」

橫山也連連點頭致謝,兩人急急忙忙地了卡車,橫山面臨鬼子司機立即發動車輛,逃也似的駛出了火車站的月台,朝著大門而去。

「今天真是太驚險了,要不是野矢君的話,我很有可能就被他們扣在這裡了,後果不堪設想啊!真是太感謝你了!」橫山看了一眼後視鏡,鬼子伍長和他的士兵們漸漸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無感觸地說道。

「哪裡?」陳瀚文笑了笑說,「我們本來就應該相互幫忙才是!」他幫助橫山過了關,根本無心聽這些奉承話,他更加擔心的是藏在卡車的那幾個人是不是能夠成功的逃走?

橫山扭頭又對那個鬼子司機惡狠狠地說道:「八嘎,今天早晨不是讓你打掃過後面的車廂了嗎,怎麼還有帶血的繃帶呀?」

鬼子司機面如土色,一聲也不敢吭,他明明記得早晨的時候已經將後面的車箱打掃的乾乾淨淨了,難道是剛才車站警備隊的人自己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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