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維羅妮卡照常來到薔薇鐵獄上班。

打完卡後,她徑直走進更衣室,將私人物品放進柜子里,然後脫下衣服準備換上制服。

正在隔壁柜子前頭換衣服的年輕女獄警瞟了一眼她,突然睜大了眼睛:「呦!沃爾菲小姐?你的柜子居然在我旁邊。」

「啊,是、是啊。」突然間的搭話讓維羅妮卡稍微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她看看身邊的同事,覺得有那麼點眼熟,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

她昨天才第一天來監獄上班,一直跟在艾登後頭跑,中間倒也見過幾個核心區的獄警,她不確定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和這個人打過照面。

看對方這勢頭肯定是認識她的,如果對方有向她自我介紹過她卻想不起來,那就太尷尬了。

所幸女獄警及時看出了她的窘迫,對著她笑笑:「你肯定不記得我了吧,我叫伊莎貝拉,做核心區的監視崗,犯人放風和洗澡是我帶的。你在浴室里和人打架那天,還是我叫人把你押住的。」

「哦哦,前輩你好。」維羅妮卡客氣地和對方握手。

「別別,叫我名字就好!我其實入職也才三個月。你跟我不一樣,以你的警銜調過來,等分配了崗位你的職位肯定比我高。」伊莎貝拉用胳膊肘戳戳她,「回頭我還得拜託你罩著我呢。」

「啊哈哈,你……客氣了。」維羅妮卡點點頭了,她對人際交往方面並不是特別擅長。

不過有同事這麼熱情地招呼,她倒也並不反感。想來核心區崗位上的獄警成天接觸各種各樣的危險犯人,對她這個狼人應該也不會太忌諱。

「昨天我看到你一直和典獄長在一起啊。」

「是啊,他在給我做新人培訓。」

「我那個時候也是。」伊莎貝拉點點頭,「幸虧有這麼個大佬罩著啊,老實說當初我考完被分到薔薇鐵獄,整個人都絕望了好伐。我打聽過來都是說這監獄可亂了,以前還有典獄長被暴動的犯人弄死的。結果來了之後發現這裡意外的輕鬆,食堂的飯菜也好吃。」

「嗯,我也這麼覺得。」維羅妮卡不失禮貌地應道。

這時,她們身後響起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你們現在進來當然是覺得輕鬆啊,剛改革的時候有多麻煩你們又不知道。」

兩人一齊扭頭,看到一名看起來三十來歲,剃著短髮的女獄警正站在她們身後,一邊側目看她們一邊將制服套在身上:「也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毛頭小子總想搞點業績,也不管下面的人適應不適應,也就你們這些小姑娘覺得他還行吧。」

伊莎貝拉沒說話——對方這突然插話進來懟得她有點不舒服,但對方畢竟是資歷比她老得多的老獄警,得罪起來只會招惹麻煩。

然而維羅妮卡卻完全沒有慣著對方的意思,在盯著老獄警看了一會兒後,她來了一句:「至少人家真做出了成績,你覺得自己比他行,你咋不升上去?」

維羅妮卡的當場對線讓一旁伊莎貝拉目瞪口呆。

老獄警微皺起眉頭:「你這新人怎麼不懂規矩?」

「怎麼,你要教我?」維羅妮卡直接瞪了回去,她的吊眼角本來就有點兇相,一瞪起來氣勢十足。

數秒鐘的對視,老獄警有點撐不住了,但也不願就這麼失了面子,冷笑一聲把視線移開。

這時,換衣櫃的另一側有人探出頭來——是核心區的監區長芙蘭達,她本來正在另一側的柜子前換衣服,正好聽到這邊的動靜。

「你們幾個幹嘛呢,大早上這麼有力氣吵什麼架,趕緊去工作啊!」她朝這邊喊話,然後掃了那名老獄警一眼,「梅根,馬上到出工的點了,你還不去工場開門?」

論職位,芙蘭達比在場的人都高,名喚梅根的老獄警也沒敢跟她叫板。她系上制服的扣子,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更衣室。

伊莎貝拉看著維羅妮卡,一言不發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幹嘛?」維羅妮卡一頭霧水。

「當我比出這個手勢的時候,說明你是真的行!」伊莎貝拉一臉認真地說道,「可以啊,不愧是連典獄長都懟過的女人!」

「我只是聽她莫名其妙懟過來有點來氣……」維羅妮卡被她這麼一整有點害臊起來。

「不要介意,梅根不是在針對你們,她從以前起就對典獄長有意見。」這時芙蘭達走過來,跟她們搭話。

「監區長。」伊莎貝拉和維羅妮卡同時朝對方敬禮。

「監區長,為什麼她會對典獄長有意見?」維羅妮卡直白地問道。

「梅根她工作能力是不錯的,但人有點貪。以前她是管普通監區的,那時候監獄管理比較混亂,她的職務油水比較多。管工場她就隨意讓犯人加班,然後倒賣工場物料,然後管牢房她就暗示過犯人拿賄賂處理問題。」芙蘭達緩緩說道,「現在的典獄長上任後要求工場收支公開,還把她調到核心區,她撈不到油水,自然就對典獄長有意見。」

「這樣的人還留著幹嘛?」維羅妮卡皺眉。

「沒辦法,監獄缺人。」芙蘭達聳了聳肩,「更何況單位里的人也不是說開除就能開除的,她也是老滑頭了,哪有那麼容易被抓住把柄?」

維羅妮卡聽了也沒說什麼,職場問題哪裡都會有,況且比起騎警隊,這裡的風氣已經算是好很多了。

她換好了衣服,再一次來到了艾登的辦公室,準備接受培訓。

「……昨天給你的資料看過了嗎?」艾登看到她便問。

「都看完了,您可以隨時考我。」維羅妮卡一臉自信。

「喔,很上進嘛,我原本預想你要花個兩三天的。」艾登一臉讚許地點點頭,「那回頭有空你再看看這些吧。」

「犯人資料……和違禁物品清單?」維羅妮卡接過資料掃了兩眼。

「嗯,雖然沒有昨天給的資料重要,但這些也是要記下來的。」

「咦?」維羅妮卡突然發現了在意的地方,「紙牌也是違禁品?」

「是啊,以前有允許過,但後來犯人拿那種東西私底下聚賭,規模越弄越大,就禁了。」艾登點頭,「現在只允許犯人在獄警監視下,在棋牌室玩。」

「可是……」維羅妮卡遲疑了一下。

「哦?」艾登察覺到了什麼,對著她眯起了眼睛。

「啊。」維羅妮卡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

「很好,看來是時候組織一波突擊搜查了。」艾登露出了腹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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