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個女犯只是藏了一瓶藥,就要被關禁閉五天呢?」離開核心區後,維羅妮卡端著裝著違禁品的托盤,向身邊的艾登提問。

這一趟突擊搜查,查出了不少東西,被查到的大部分人都只藏了一兩樣違禁品,只有菲兒一人包攬了幾乎占據清單三分之一的「貨物」,但即便是這樣,艾登也只關了她一天禁閉。

但犯人3340,只藏了一瓶藥卻被艾登要求關了五天禁閉,這未免有那麼點徇私之嫌。

「你會問這個問題,說明你有主動搞清楚的意向,很好。」艾登先表揚了維羅妮卡一句,然後轉過身來,「我只給你看了清單,但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講,其實不同的違禁品,危險程度是不一樣的,相對應的,懲罰也會有輕有重。」

「危險程度……藥品的危險程度,比刀片還要高嗎?」維羅妮卡有些詫異。

在這次檢查中,有一名犯人被查出來藏了一把雕刻用的筆刀,但即便是她,艾登也只關了她兩天禁閉。

「核心區的規矩和普通監區是有點不一樣的,那種程度的刀具在核心區根本沒法當武器。你想想你在監獄裡的時候,要是有人拿著把筆刀威脅你,你會怕麼?」

維羅妮卡想了想:「我大概會先打斷對方的鼻樑……」

以純血狼人壓倒性的身體力量,普通人別說拿一把筆刀,就算是拿把正兒八經的砍刀也是毫無勝算。

「這就對了,核心區基本上全是危險人物,一把刀具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不過話雖這麼說,危險品肯定也是要嚴格管制的。但藥品的話,不管是在哪個監區,都是很危險的,它的問題,要比其他違禁品複雜得多。」

「這個該怎麼說?」

「首先,藥品能用來下毒,還能吃下去偽裝病症——這比用工具還要難查,其次,還有一些魔藥能提供魔力的,給核心區被封印魔力的犯人吃了她們還能暫時恢復一部分力量。最後,這座監獄裡有很多對藥物成癮的犯人,一些藥品對這些人來說,不僅可以成為硬通貨,還可以變成控制她們的手段。正好3340帶的藥物就有成癮性,這很難說是巧合。」艾登緩緩說道,「你知不知道犯人3340是因為什麼被抓進來的?」

「是為什麼?」

「非法經營,她在外面兜售自己製作的藥品。」

「賣假藥?」

艾登搖了搖頭:「不,是真藥。她做的藥都是真的,甚至包括一些有特殊效果的魔藥,有些純度甚至做得比藥廠生產的還好。但她賣的藥有部分是受管控的,而她一項許可證都掏拿不出來,於是就被抓了,被判了半年,三個月因為非法經營,另外三個月是因為持有來源不明的黑魔法。」

「她是……女巫?」

「她自己供述是流浪的鍊金術師,但很可能是女巫,而且,是精通魔藥的那種。」

在這個世界,魔法雖然不是什麼稀罕事,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習的,尤其是受到公約管控的黑魔法,基本上只有軍隊和像異端審判局那樣的武裝機構,才能在一定的管理下傳授和使用。

女巫所鑽研的占星術、祈福並不受禁止,但她們碰的黑魔法和魔藥就會讓她們被異端審判局盯上。這座監獄裡的典型人物便是擅長召喚惡魔的女巫戴莉,和鑽研通靈和死靈術的死靈術士阿森娜。

這也是犯人3340會被扔進核心區的原因。

「所以說,她很危險?」維羅妮卡還是有點似懂非懂。

「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對犯人3340問話的時候,有很多犯人看過來了?」艾登突然來了一句。

「確實……」維羅妮卡回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她們是在關注能把藥品帶進監獄的人!」

「不錯,藥品的監管等級是很高的,但那女人還是成功把藥品帶進來了,這說明她有什麼渠道或者手段。把藥粉混進食物或者物品,然後再用專業的手段重新製備出來。這樣的話,是很難查出來的,我們也不能完全禁止監獄內外的物品流通。這說明她有能力成為這裡的『藥頭』。這在監獄裡,是一項很可怕的資源。」艾登說著比了個數錢的手勢,「比錢還管用的資源,靠這個她可以在監獄裡培植自己的勢力。」

「可她的刑期,只有半年……」維羅妮卡低聲嘀咕。

她有點想不通,一個只需要在監獄裡待半年的人,有必要像艾登說的那樣搞這麼大的動作嗎?

「就算只有一個月都不能放鬆警惕。」艾登正色道,「尤其是對核心區的犯人。」

接觸了那麼多犯人,艾登也算是積累了相當程度的職業嗅覺。

雖然只是直覺,但他感覺那個表面客客氣氣的女人不是個簡單貨色。

那女人的順從和客氣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圓滑,艾登其實根本不在意犯人對自己的態度,他接觸過太多會問候自己十八代祖宗的祖安犯人了。

客氣也好,嘴臭也罷,他在意的其實只有犯人守不守他的規矩。

而犯人3340,剛進來就開始試探禁區,這讓他本能地有點警覺。這次突擊檢查原來是為了針對慣犯菲兒的,揪出犯人3340可以說是一個意外收穫。

所以他直接先甩了對方一個警告,再扔了個五天禁閉。這是一個下馬威,也是一個試探。

「明白了。」維羅妮卡一臉受教地點了點頭,但又突然拋出了另一個問題,「話說回來,長官,這個為什麼是違禁品呀?」

艾登一扭頭,然後怔住了——維羅妮卡正拿著從菲兒那裡搜出的那個震動晶石。

「我發現它能自己震動。」維羅妮卡把它放托盤邊上敲了一下,晶石立刻開始有規律地震顫起來,然後維羅妮卡抓住晶石用力一握,震動又停了下來。

「呃,你……」艾登掛上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玩具,這有什麼危險性嗎?」維羅妮卡一臉天真地問道。

「有空你去問問芙蘭達吧,她比較熟悉。」艾登苦笑著撓了撓眉心,把問題隨手拋給了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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