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曦的聲音像洪鐘一樣撞進了穆白的心裡,盪氣迴腸,久久不能平復。

明耀的目光暗了,聲音似是哽在喉嚨,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凌晨四點。

床上的沈沐曦突然睜眼,向樓下跑去。

打開房門,截住外面的身影,「師兄,你去哪?」

明耀提著行禮箱的身子頓了下,心下有些無奈,轉過身嘆了口氣:「本想悄悄走,還是被你發現了。」

「為什麼要走?」沈沐曦眼底浮現一絲情緒,手指捏著睡衣的衣角。

師兄從來不會不辭而別。

明耀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眼底滿是柔色。

「這裡沒有我能幫上的地方。正好公司有些事需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一切小心。」

沈沐曦咬下下嘴唇,驀然抬頭,「是因為昨天我……」

但明耀大手一摟,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堵住了她後面的話。

他的眼裡浮現一絲酸澀,低頭輕聲說:「師妹已經長大了,不再屬於我一個人了。」

沈沐曦身子頓住了,悶聲說:「師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明耀嘴角彎起,將她推開一些,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但我心眼小,見不得你心裡有別人。你明白嗎?」

「我……」

「師妹喜歡他吧!」

沈沐曦身子一顫,臉色不太自然,目光看向旁邊,「我……現在是掌門……」

明耀心裡泛苦,嘴角的笑容也苦了許多。

過了片刻才說:「如果真想……就把掌門的位置……給我吧!」

沈沐曦愣住了,瞬間抬頭,但明耀已經放開她,提著行李,大步往前走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

在京城的冬天裡顯得有些單薄。

北風瀟瀟,透著一股淒涼。

他單手揚起,似是洒脫地揮了揮手。

似是從風中傳來他的聲音:

「師妹,我永遠是你的退路。」

***

另一邊。

站在窗邊的穆丁悠悠地嘆了口氣。

幸虧他家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要看到,估計一天都別想好過。

剛轉過身,身子瞬間頓住了。

穆白坐在沙發上,目光深沉地看著窗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爺……不再睡會了?」

穆丁心下一緊,身子往旁邊走了兩步。

「讓她進屋,外面冷……」

穆白的聲音聽不出溫度,摁了下旁邊的遙控,客廳的燈頓時亮了。

穆丁收斂表情,立即打開窗戶喊人。

外面的沈沐曦,只穿了件睡衣和拖鞋,像是傻了一樣地望向外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送別情郎。

「沐曦,爺叫你進屋。外面冷……」

沒想到沈沐曦身子一頓,轉頭看了眼他,直接跑回自己的家了。

穆丁:……

這是什麼意思?害羞了?

他一臉懵逼地回頭,小心地看了眼自家爺。

他此時臉色很沉,一看心情就不好。

突然——

「叮——」

穆白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信息發來的聲音。

穆丁快速掃了眼茶几,小聲提醒:「爺……信息……」

穆白低下頭看去,螢幕上顯示一行小字:

【曦:師兄走了,我去送送。】

他立即拿起手機,直接站起身,向樓上臥室走去。

穆丁一愣,看著自家爺的背影,莫名的覺得他好像被治癒了。

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沈沐曦發的信息。

他家爺現在真好哄……

***

隨著案件的調查,沈沐曦和穆白順著魏家的線挖到海省鄭家。

於是,穆白帶著沈沐曦來到黃家研究院,在一個隱秘的房間裡見到一位老熟人,鄭南。

當初,穆白讓黃喻清故意對武管局的人說謊,私下扣下了鄭南。

也幸虧扣下了鄭南,如果放到武管局,有可能沒幾天就被那個隱藏的內鬼殺死了。

鄭南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滯地看向天花板,似乎傻了一樣。

黃喻清眼露惋惜地說:「他嗓子毀了,神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很難從他身上再得到消息了。」

從鄭南身上,他們得到一個重要線索,就是楊家似乎被鄭家控制起來。

鄭家一直想從楊家手裡得到楊家筆記,但一直沒有找到。

所以鄭家與花旗國的IBG生物集團合作依舊依靠於楊家人。

現在楊鄭兩家是面和心不和,楊家想要擺脫鄭家的控制,鄭家想要楊家筆記。

「看來我們要去海省一趟了。」穆白看了眼沈沐曦,淡淡地說。

但沈沐曦直言道:「我去,你不許去。」

穆白一怔,有些無奈地說:「沐曦,我是特級調查員。」

「你身子沒好。」

「有這個就行了。」穆白指了下頭。

這時,黃喻清突然開口:「穆少主,你們去之前,還需要先去一趟劉家。」

劉宏宇的大兒子劉繁錫,因為被人關進劉家私牢,躲過了一劫,成為劉家新的家主。

因為明山守護者那句話,他果斷轉讓劉家在京城的所有產業,帶著一家老弱病殘,撤出京城,來到劉一鳴親生母親的家鄉安居。

這次劉家除了損失大部分精英外,還損失了大量的錢財來救治這些被廢掉的劉家人。

而這些人里,嫡系血脈占了大部分,所以劉家旁系的整體實力超過了嫡系。

這也導致劉家旁系升起了異心,覺得劉家落敗全是嫡系的錯,想和嫡系劃清界限,尋找機會重返古武界。

現在劉家旁系隔三差五就去劉一鳴家鬧事,讓他們交出劉家古武傳承。

雖然有劉繁錫鎮著,但架不住人多勢眾。

前天,他們就差點把劉良山和劉宏宇這兩個重要的「魚餌」弄死。

穆白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沈沐曦,怕她心存膈應。

但她面色如常,平靜地說:「在學校,我欠劉一鳴人情,正好現在還了。」

***

劉一鳴的親生母親林雪出身於華國南方一個富饒的水鄉,林興鎮。

那裡的環境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對於養傷的人算是一塊風水寶地。

劉繁錫以前為了林雪就已經在鎮上買了很大一片地,蓋成大宅院給她父母養老。

當時鎮長高興地以為來了商機,直夸林雪嫁得好。

就連鎮上的人對林雪家也是羨慕巴結,但現在,鎮上人恨不得立即把這家瘟神趕走。

因為自從他們回到鎮上住,幾乎天天有人上門催債。

每天天沒亮就有人哐哐砸門,凶神惡煞地堵在巷口,弄得左鄰右舍怨聲載道。

林雪每次都要送不少東西安撫他們,但現在人家已經不願要東西了,報了好幾次警,就一個目的讓他們立即走人。

現在林家人都不敢出門,生怕被鎮上親朋好友嘲笑怒罵。

宅院裡,一位老婦人正在洗衣服,邊洗邊哭訴:「阿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這婆家到底犯了什麼事?成天被人堵門罵,我這輩子也沒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啊……」

林雪眼眶泛紅,低頭不語,一副受氣的模樣。

突然——

門外再次傳來拍門聲,嚇得老婦人身子一哆嗦。

林雪趕緊把人摟到懷裡,死死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有人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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