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383章 (二合一)這小詞整的一套一套的,挺有文化啊!!

「不過,我得提前給擬打打預防針,那哥們家裡可不富裕。否則他哥也不至於淪落成三隻手。」李書明道。

「放心吧,你們輝煌的員工,我都打折,按照最低標準收律師費,可以吧!」方軼笑道。

「那倒不用,那哥們跟我非親非故的,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我是怕你要價太高把人給嚇跑了。三萬以內,我感覺問題不大。」李書明解釋道。

「好,我先問問案情。」方軼點頭道。

「嗯,我明天讓他去律所找伱。來,再干一杯。」李書明拿過啤酒,一邊倒酒一邊道:「今天不喝完不准睡覺哈!」

次日一早,方軼正在整理彭華楠的案卷,準備判決書下來後,裝訂案卷存檔。就在此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手機號。

「您好,我是方軼。您是哪位?」方軼接通電話後問道。

「您好方律師,我是輝煌的馮小佳,是李總讓我給您打電話的,我哥因為盜竊罪被抓了,我想找您諮詢下。」對方道。

「嗯,你們李總昨天跟我說了,你過來吧,我在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你來了直接告訴前台跟我約好了就行。」方軼道。

「好的,我大約十點半到,麻煩您了!」馮小佳掛斷電話後,方軼向所里預定了一間小會議室。

十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方軼來到了會議室,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穿著襯衫西褲,長相有些小帥的大男孩,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方律師,您好,我是馮小佳,之前就是我給您打的電話。」馮小佳非常禮貌說道。

「您好,您哥哥的情況,您都了解嗎?」方軼沒有過多客氣,直奔主題道。

「說實話,我只知道他是因為盜竊被抓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馮小佳面色憂慮道。

「您哥是什麼時候被抓的?」方軼問道。

「有將近一個月了。當時我找了縣裡的律師去會見,問了問情況,那位律師說他是入室盜竊,被人抓了現行,一共偷了二千一百元,其他的什麼都沒說。現在案子已經到法院了。

方律師,杜哥父親的案子是您辦的,非常成功,這事我們都知道。我想把我哥的案子也委託給您,您看……」馮小佳的眼神中露出渴望。

「沒問題。我跟您們老闆是朋友,既然你是輝煌的員工,這案子我接了。」方軼道。

「那這律師費?」

從馮小佳走進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時起,他的心就一直在敲鼓,這麼高檔、大氣的辦公環境,這麼大的律師事務所,收費一定低不了,不知道方律師會要多少律師費。

「昨天你們李總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你也不容易,我按照我們團隊最低的收費標準一萬元收取律師費,你看怎麼樣?」方軼想了想道。

他不想讓馮小佳領自己的情,因為那沒有意義,但是讓他領李書明的情,可是很有意義的,至少能讓馮小佳對李書明感恩,踏踏實實的工作。

最主要的是,方軼聽馮小佳說完案情後,他覺得這種案子不複雜,大機率也就走個程序,如果能讓被告人少在裡面蹲幾天,那就是勝利。

「好,沒問題,我現在就交費。」馮小佳急忙點頭,邊說邊往外掏銀行卡,生怕方軼反悔似的。

其實這也不怪他,之前他請的那位縣裡的律師一張嘴就要二萬元,本來他以為方軼會要的更多,沒想到只要一萬元。一個是縣裡的不知名小律所的律師,一個是市裡知名的大律所的律師,這還用說嗎?當然是選大律所的律師,更何況律師費還那麼便宜。最主要的是在杜希的遊說下,馮小佳對方軼的信任大增。

要知道在法律圈,當事人和律師是很難建立真正的信任關係的,但是一旦建立起信任關係,那必將非常牢靠,只要律師自己不拉胯,信任就不會塌方。

不一會兒,周穎拿著委託手續跑了上來,協助馮小佳辦理了委託手續,交完律師費後,方軼將馮小佳送到了電梯間,讓他回去等消息。

「方律師,您可以啊,月月都有自己的案子。」周穎抱著委託手續,跟在方軼身側,雙眼碩碩放光道。

「都是些小案子,掙點辛苦錢。就拿剛才這個案子說吧,一共才一萬元律師費,理論上我能拿七千,但是還有個稅呢,再加上辦案的費用,其實到手沒多少。

這個案子的被告人在下面縣裡的看守所,那個縣又比較遠,單程將近百十來公里,開車過去得一個多小時。」方軼咧嘴道。

二人正說著,方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雲梅打來的,下午要過來找他談事。

方軼掛掉電話後,預約樓上的會議室,但是樓上的小助理告訴他,只剩下兩個茶室了,會議室下午都約出去了。方軼不禁感嘆:律師們真忙啊!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雲梅來到了律所,茶室內方軼一邊沏茶一邊閒聊道:「雲總,最近生意如何?」

「挺好的,方律師,前段時間我去南邊武夷山採購茶葉時,弄了點大紅袍,別看包裝簡單,但是很正宗,您回頭品品。」說著,雲梅拿出了兩個陶瓷茶葉罐放到了方軼面前。

「能被雲總看上的茶葉必是好茶葉,肯定正宗。我這沏茶的手藝在您面前就是班門弄斧,您別笑話哈。」方軼笑呵呵的將一杯茶水遞到了雲梅面前。

「哪有!您泡茶的手藝已經很不錯了!改日我送您一套茶具,沒事喝喝茶,聊聊天還是很愜意的,即便一人無事也可以獨飲!

茶中亞聖盧仝的《七碗茶歌》有云:

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可見飲茶對人有百利,是個好習慣。」雲梅微笑道。

「雲總說的對,以後我得多飲茶,可以輕身健體。謝謝雲總!茶葉我收下了。

對了,您這次過來找我什麼事?」方軼將茶罐收起放到了一旁,心道:沒看出來呀,雲總還挺好文雅的。

「我有一筆貨款,已經好多年了,一直收不回來。我知道您辦法多,想請您幫催收下,如果催不回來,就直接起訴對方。」雲梅正色道。

「拖欠的貨款有多少錢?幾年了?」方軼問道。

「一共是一百五十萬元,有四年多了。當初對方要開茶莊,找我提供茶葉,結果我的貨運過去了,對方的茶莊開了不到一年就倒閉了。

後來我跟對方對了下帳,最後他欠我一百五十八萬元貨款,當時只支付了八萬元,還有一百五十萬,他說緩兩年再給我,結果到現在也沒給。

基本上每年我都會派人去催款,他每次都說緩一緩,沒辦法我只能讓他一次次簽字確認債務,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這幾年他生意做的挺好,開著採摘園,坐著豪車,可就是不還錢……」雲梅道。

方軼一邊聽一邊盤算著,看來這壹佰伍拾萬對方是不想給,走正常途徑恐怕只能起訴,然後申請執行,錢應該能拿回來,可是時間會比較長。

「我可以代表您去找對方談下,但是能不能成不好說。」方軼暗道:債主親自上門都要不回來,律師接受您的委託依法上門催債,對方就會痛痛快快的給錢?可能嗎?

不過雲梅既然張了口,方軼怎麼也得去試試,實在不行再走訴訟程序。

「方律師,我明白您的意思,這筆債務太難要,您要是能催回來,我跟你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即便是催不回來,我也會委託您打這個官司。」雲梅道。

「好,你把相關材料給我看下。」方軼點頭道。

壹佰伍拾萬的百分之三十,那可是四十五萬呢,即便只能提走百分之七十的律師費,也有三十多萬呢,很值得試試。雖然方軼心裡明白,這事九成九的夠嗆,但是後面打官司的律師費還是可以期待的。

二十多分鐘後,周穎拿著委託手續,走進了茶室。雲梅簽完委託手續又閒聊了幾句,便回去等信兒了。

方軼回到工位看著雲梅的授權委託書,心裡琢磨著該如何催債。黃援朝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可以啊,老方,上午一個案子,下午一個案子,財源滾滾啊!」黃援朝笑呵呵道。

方軼一笑:「掙點辛苦錢而已。你那個大客戶咋樣了?什麼時候去?」

「客戶的老娘住院了,這段時間一直在ICU,恐怕得過段時間了。到時候我通知你。」黃援朝道。

「這幾天怎麼沒見老闆?」方軼突然問道。

「之前的酒精依賴沒治療完,又去治療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咱們三個找個時間一起去醫院看看他唄!」黃援朝道。

這種人情世故的事,顯然老黃比方軼和馬義都上心。同在一個團隊,人家又是老闆,住院來了不去看看好像不太合適,況且當初還是方軼「告的密」,於是方軼便點頭答應下來。

次日一早,方軼驅車去了看守所會見馮小佳的哥哥馮小飛。

坐在方軼對面的馮小飛身材瘦小乾枯,棗核腦袋上下尖,中間寬,一雙小黃眼珠嘰里咕嚕的亂轉,頭頂的頭髮像秋天的蒿草。

透過隔欄,方軼看向對面的馮小飛,心中不由得狐疑:這馮小佳和馮小飛是親兄弟嗎?咋一根藤上結的瓜差這麼多,一個身材高大,帥氣,一個身材枯瘦,猥瑣,該不會是從醫院出來時抱錯了吧!

「請你詳細說下案發經過。」方軼拿出筆和紙,看向馮小飛說道。

「去年六月份,我吃飽了飯沒事幹,去公園遛彎,在公園的長椅下撿到了一串鑰匙。我知道那鑰匙是旁邊一個小區的房間鑰匙……」馮小飛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旁邊小區的房間鑰匙?」方式停下筆問道。

「那串鑰匙下面有個吊牌,上面用白膠布裹著,在白膠布上簡寫著『望海』和『一三一五』。

雖然是簡寫,但縣裡的小區就那麼幾個,名字一個起的比一個洋氣,什麼歐洲小鎮、帝王花園、望海閣等等,其實就是個普通住宅區,裡面的保安平均年齡沒有七十也得有六十五,牙都快掉光了。

那個『望海』就是望海閣,『一三一五』就是1315號房間。很好猜!」馮小飛不屑一顧道。

「然後呢?」方軼問道。

「我家裡窮,學習又不爭氣,初中都沒上就出來混社會,後來跟著一幫人學了『鉗工』。」說著,馮小飛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個夾東西的動作。

「最開始的時候,我在長途車站幹活兒,挨過打,也被公安處理過,後來科技發展了,大家出門都不帶錢包,改拿手機了,最可氣的是手機不離眼,一看就是一路,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再後來,網約車出來了,黑車滿大街跑,長途車站的人少了很多。撈不到現金,手機又被大家看的緊緊的,沒辦法我這『鉗工』失業了……」馮小飛苦著臉道。

「咱們時間有限,我的意思是讓你講述下案發經過,不是過往履歷!」方軼打斷他道。

「你聽我說呀,我得把我的犯罪動機給您說明白了,要不你不能理解我的行為。」馮小飛一本正經道。

「好,你繼續說。」方軼心道:還犯罪動機……,這小詞整的一套一套的,挺有文化啊!

「您想啊,我可是多年的老『鉗工』,突然撿到房門鑰匙自然手癢的不行。像我這樣的人,撿東西交警察的事壓根就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後來我就拿著撿來的鑰匙去瞭望海閣小區,那個小區一共有三座高塔樓,我雖然猜到了房間號,但是不知道是那個樓的,沒辦法我只能一棟一棟的試,好在我運氣不差,第二次就試對了。

然後我趁著大家都去上班,拿著鑰匙開門進去翻了一頓,那屋子的住戶也是個窮鬼,一共才找到五百多元。

後來我就觀察,那家住戶一共三個人,我偷完後他們並沒有報警,繼續像往常一樣上班下班。

於是一個月後,我又去了一次,這次偷了八佰多元。後來我又陸續去了四次,一共偷了二千一百元。

後來,我又拿著鑰匙偷偷摸摸的進房間偷錢,結果剛進去沒多久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我再想開門逃走已經來不及,想從窗子跳出去,十三層太高,我沒敢。

門一開一下進來了三個大老爺們,把我一頓臭揍,這都一個來月了,您看我這胳膊和臉上還有淤青呢。

最可氣的是這幫人不僅打我,還讓我替他們刷盤子洗碗,清理衛生間,廚房水池裡的碗筷都長綠毛了,衛生間味兒大的直熏眼,這叫一個噁心。」馮小飛說著,不由得心裡一陣膈應,眼淚都快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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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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