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敢上!」

林升橫著刺刀在台上吼道。

「上,快上!」

海寬大師用顫抖的聲音催促著他身旁第三名武僧。

他已經輸兩場了。

五局三勝啊,只要再輸一場那就全得死,雖說這是在少林寺里,在他的地盤上,但要是對面那八百士兵都這實力,不用那狗皇帝出手,只要一句命令下達,這些士兵也能輕鬆殺光他們,更何況這些士兵手中的不是長矛是火槍,這刺刀只不過是副業,人家那子彈齊射才是主業啊!八百支火槍一輪齊射估計這裡就得死一半了。

不光是他,觀眾席上所有那些長老和士紳都像輸紅眼的賭徒般,站起身揮舞著拳頭,吼叫著催促那名武僧,一些平日慈眉善目的傢伙,此時恍如厲鬼般猙獰。

但後者卻不敢上前。

死在擂台上的那兩名武僧可沒一個比他差,結果連對手皮都沒碰破就全部被捅死,他自信上台後獲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此時他看著林升和他手中的刺刀腿都發軟。

這上去就是死啊!

「快上啊,那快上去啊!」

海寬大師帶著哭腔推著他,在他耳邊急切地喊著。

「快上啊,上去給你一千兩!」

一個老鄉賢吼道。

那武僧還是不動。

「兩千,不五千,我給你五千兩銀子,再給你把怡紅院的pin頭小翠贖出來!」

另一名鄉賢衝上前喊道。

然後那些鄉賢們就像競拍一樣,在一片聲嘶力竭的吼叫中很快把賞銀提高到了一萬,可那武僧還是不動,別說是一萬,就是一百萬兩那也得有命花才行,這上台就是死路一條,不上台……

「朕說過,輸了的話這裡的寺廟長老和士紳都得死,可沒說這普通僧人也得死,以後這普通僧人願意留在廟裡的,只要能夠遵守清規戒律,朕還是尊重的,不願意留在廟裡的,朕特賜還俗,然後下山返回原籍,同樣可以領取三十畝土地娶妻生子,這生還是死可就看你們自己選了!」

楊豐坐在犀牛上慢悠悠地說道。

那武僧猛然一把推開海寬……

「老東西,想死你就自己上擂台去打,爺爺我不伺候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

海寬大師就像個豐收前莊稼被鏟了的老農一樣,用絕望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然後突然間撲到另外一名武僧面前,雙手抓住那武僧的肩膀一臉熱切地說:「海用師弟,咱們少林寺全靠你了,你肯定不會像那個畜生一樣,嚎?」

「滾,老子他瑪還想多活幾年呢!」

海用大師一腳把他踹開,滿臉鄙夷地說道。

然後他也走了。

海寬大師一翻身都沒顧得上爬起來,直接幾下爬到最後一名武僧腳下抱住了他的雙腿……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那武僧雙掌合十,掙脫他的雙手飄然離去。

還保持著抱他倆腿姿勢的海寬大師茫然地看著他,人們仿佛能夠聽到一片心碎的聲音,身後的觀眾席上一片寂靜,緊接著也不知道哪個鄉賢突然喊了一聲,所有長老和鄉賢們就像被火燒了pi股般,嚎叫著驟然跳起來,發瘋般擁擠著向後面的一片樹林跑去,幾個年紀大速度慢的,轉眼就被洶湧的人潮淹沒然後踩在無數腳下。

「殺!」

犀牛上的楊豐一揮手說道。

列陣的八百步兵以最快速度舉起了蕩寇銃,緊接著紛紛扣動扳機,八百支指向那些長老士紳的槍管幾乎同時噴射出火焰,密密麻麻的槍聲中,一顆顆十八毫米的鉛制彈丸穿過硝煙,瞬間打在逃跑的人群中,在血肉飛濺中那些長老和士紳成片倒下,轉眼間無數死屍就堆成了恐怖的屍山血海。

「殺!」

那營長手中軍刀向前一指。

八百名士兵端著上刺刀的蕩寇銃發起了衝鋒。

擂台上林升依舊傲然而立。

在無數刺刀刺進血肉的聲音中,四周那些僧兵全部低下頭念著阿彌陀佛,但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擋,他們的勇氣早已經蕩然無存,他們也很清楚,在蕩寇軍的恐怖戰鬥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最終是徒勞,這只是八百名士兵就足以輕鬆掃蕩少林寺,而在徐州和歸德,還有整整七萬同樣的士兵在等待命令,隨時都會殺過來用刺刀將他們釘死在地上。

不反抗還能活,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既然如此那還是……

還是認命吧!

「這種擂台賽倒是不錯,以後應該真正搞起來,不過得規範起來,至少插眼掏襠這種事情不能允許的,這樣的話倒是不如照抄UFC了,等回北京後專門建一座演武場,讓那些武林高手們按照UFC的規矩上台打,讓他們乾脆簽生死狀,博斗中意外死亡自認倒霉,然後在演武場的醒目處堆上一堆金磚,最終的冠軍直接拿走金磚,這樣的話就應該很有吸引力了。」

看著那些正在用刺刀捅長老和鄉賢們的士兵,楊皇上自言自語著。

他決定在大明開始終極格鬥賽。

武術這東西就得打。

扯其他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沒意義,打贏才是真本事,打不贏頂多算個江湖賣藝的,他就要以皇上的身份號召,然後再以金磚為誘餌,吸引那些真正能打的出來比賽,勝利者當然名利雙收,失敗者也能知道不足。以此來扶植起民間的尚武精神,畢竟大明百姓被當小綿羊馴化了幾百年,想要讓他們走上擴張的道路,首先在精神上就要完成從羊到狼的轉變。

如果這樣那些所謂的民間高手還不出來……

那他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陛下,逆黨已全部處決!」

那營長跪倒在犀牛前大聲說道。

楊豐這才回過神來,他滿意地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死屍。

那些蕩寇軍的士兵,正在死屍中間用刺刀翻看,在每具屍體上無論生死都額外對著心臟扎一刀,這一幕看得周圍那些僧兵們一個個不寒而慄,當然,這樣的效果也正是楊豐想要的,實際上這時候不僅僅是少林寺內的僧兵,鎮嵩關上的僧兵很多也過來了,但他們和少林寺的僧兵一樣,也無人敢上前阻攔,都戰戰兢兢地站在遠處看著。

「爾等還不棄械!」

楊豐沉下臉對著他們喝道。

那些僧兵們面面相覷,很快就有人把手中武器扔在地上,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僧兵相繼扔下了武器。

「統統都散了吧,欲為僧者各歸本寺廟,等待錦衣衛的監寺處置,欲還俗者各歸原籍,向官府報到等待安置,都是佛門弟子一個個舞刀弄槍的成何體統,傳朕旨意,自今日起寺廟敢有軍械者一律以謀反論處,佛門就該有個佛門樣子,吃齋念佛才是爾等的本分,一個個好勇鬥狠算什麼佛門弟子?」

楊豐緊接著喝道。

那些僧兵們默默脫下了身上的鐵甲然後各自離去。

僧兵的抵抗就這樣結束。

無論鎮嵩關,轘轅關還是虎牢關的僧兵,在得知少林寺這場擂台賽的結果之後,都默然地丟下武器,脫下鐵甲,然後做鳥獸散,至於他們有多少人還會回到寺廟裡,這個楊豐就沒什麼興趣關心了。緊接著他率領的明軍就通過了轘轅關,然後出現在了洛陽城下,而洛陽城的百姓也以最快速度打開城門,迎接皇帝陛下入城,隨後吳三桂的大軍也通過了虎牢關進入洛陽。

這裡剩下事情就交給他了。

往西的進攻楊皇帝就沒興趣參與了。

此時楊豐也沒什麼可著急的了,他這一輪攻勢的真正目標是江南而不是關中,只要奪取洛陽鎖死崤函道就行,至於什麼時候攻入關中,這個就交給吳三桂慢慢玩吧,哪怕他花一年時間打開崤函道也無所謂,不過估計他也真得花點時間,此時李過和他的五萬大軍已經在這片山區嚴陣以待了,而且李過的背後還有整個關中和山西的士紳支持……

話說當年被李自成打土豪打得酣暢淋漓的關中士紳,這時候居然還得齊心協力幫李過和劉宗敏守關中,這種詭異的違和感不知得讓多少士紳罵娘了。

可他們也沒別的選擇啊!

還是那句話,李自成只不過是要錢,那狗皇帝不但要錢還要地啊,別說關中士紳了,就連山西那些當初被劉宗敏殺全家的晉商,如今不也一樣給劉侯爺陪著笑臉嗎?

世道艱難,大家稀里糊塗過吧!

而楊豐在洛陽大肆抄家一番之後緊接著便返回徐州,而這時候亳州和宿州等地已經被明軍拿下,在這場向南的進軍戰中,蕩寇軍各旅幾乎可以說是勢如破竹,淮北各州縣守軍都是望風而降或者而逃,最誇張的一幕出現在宿州,騎兵一旅僅僅前鋒一個隊出現在宿州城下,這座城市的百姓和守軍便倒戈綁了那些將領,然後打開城門向這幾十名的騎兵投降了。

當楊豐返回徐州時候,整個淮河以北,除了淮安以東幾個縣還在順軍手中以外,其他所有府州縣全部拿下。

蕩寇軍兵鋒直指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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