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縣。

「中國人民義勇軍大元帥岳雲移駕徐州,爾等敢戰者速來。」

城外一名騎兵高喊。

此人躍馬而立,手持一面紅色大旗,旗幟上一條金色神龍蜿蜒做昂首回望狀,而在龍背上是一輪白日黃月合抱成圓……

這是義勇軍軍旗。

這面當年在明末時空的大明國旗還是很讓楊豐滿意的,所以乾脆直接挪用了,紅色的龍抱日月旗隨著那騎兵來回不斷奔馳,在半空中獵獵飄揚,以極其囂張宣告了新的一方勢力登場。而城牆上金軍鬥爭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河面上,那綿延數十里的船隊,正如一條巨龍般順流而下,巨龍的龍首處一點金光閃耀,儘管此時金兵都不可能看清,但在他們腦海中卻分明出現了那一手一半越王殿下的屍體,狀如魔神般的身影。

「唉!」

一名當初在那妖孽追殺下倖存的將領長嘆一聲,然後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兩手之間。

就像一隻縮起頭的烏龜。

「中國人民義勇軍大元帥岳雲告天下百姓,華夏之地豈容腥膻,炎黃之後豈為奴隸,靖康之恥猶未雪,四方豪傑豈宜坐視胡虜荼毒,宋室自棄中原百姓,我中原健兒何不奮起自救,今岳元帥仰天地之威,借眾神之助,北伐中原,解民之倒懸,邀天下豪傑相聚共誅女真,復我漢家疆土,有欲從者速來!」

那騎兵手持電喇叭高喊。

杞縣城內無數百姓默默地聽著這聲音,就連城牆上的漢人甚至契丹士兵都目光複雜。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那騎兵緊接著縱聲高唱道。

這是義勇軍軍歌。

這個時代肯定不能把義勇軍進行曲拿來,而滿江紅臣子味道太重,不適合要與趙家決裂的楊豐,而精忠報國……

那個樂曲太複雜。

軍歌越簡單越通俗越好。

那麼也就是這首最合適了。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杞縣城內無數百姓在默默聽著這歌聲。

就在這歌聲中那騎兵掉頭縱馬向河岸邊而去,而杞縣城內一萬五千金軍無一出城,任憑這支龐大的船隊順流而下,以每秒平均一點五米的速度不斷向前。當最後一艘船消失在金兵視野中時,那將領才下令打開城門,然後所有守軍出城,以同樣的速度在南岸尾隨追擊,同時派人向剛剛返回鄭州的汴京留守阿魯補報告,至於報告的內容,當然是妖孽岳雲挾民乘船潛越杞縣,本部正在追擊當中了。

但追不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這些當初見識過楊豐手撕金兀朮的金兵,是沒有任何膽量再面對這妖孽的。

刻骨銘心啊!

那根本就不是人,是神還是魔倒是不敢斷定,但無論是什麼也都不是他們能戰勝的,既然如此就別自尋死路了。

「一群廢物!」

楊豐鄙夷地說。

此時他正越過寧陵。

河水流速基本上維持在每秒一到一點五米之間,也就是說每小時五公里左右,基本上半天時間就過一個縣,平緩開闊的河道上一艘艘漕船,小漁船甚至木筏排成長龍不停向前,那些艄公只需要用長篙不時撐一下保證方向就行,所有男女老幼都表情輕鬆地坐在船上,一邊欣賞兩岸風光,一邊吃著準備好的乾糧,岸邊幾名金軍偵騎探頭探腦地遠遠看著。

但沒有一名金兵敢上前。

別說是在楊豐視線範圍以內了,就是楊豐看不到的地方也沒有金兵敢襲擾,他們都已經被打怕了,殺死幾個老百姓沒什麼意義,但激怒楊豐上岸砸進城大開殺戒就麻煩了。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站在船頭的楊豐縱聲高唱。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在他後面無數士兵高唱道。

這歌聲隨著順流而下的船隊不停向著兩岸擴散開,同樣在這歌聲中這支龐大的船隊也在日夜不停地向前,僅僅一天一夜時間就越過歸德,主力都隨節度使韓常調往汴梁的歸德守軍,同樣毫無懸念地選擇了閉門不出。然後船隊繼續不停向前,這時候因為持續行軍能力限制,那些金兵已經不可能追上他們,而為了圍攻汴梁,這一帶金軍全都被抽走,各地幾乎無兵防禦,更不可能主動來進攻他們了。就這樣到第四天的早晨時候,楊豐的船隊就順水漂流了三百多公里,然後出現在了徐州城下。

這裡已經不屬於金國南京路也就是河南範圍,而是屬山東西路,守將武寧軍節度使高彪,渤海人,遼國舊豪門,在金軍中堪稱勇冠三軍。

雖然已經知道楊豐在汴梁幾乎殺得金軍屁滾尿流,光節度使就被殺了三個,外加一個汴京留守和金軍戰神王爺一尊,但不信邪的高彪最終還是選擇了出擊,畢竟他沒見識過楊豐的狂暴風格,他手下也同樣沒人見識過。這些在戰場上廝殺半生的老將們,對這種玄幻系的東西一向嗤之以鼻,尤其是這些當年大戰過六甲神兵的更是如此,而楊豐十四萬軍民綿延超過二十里登陸,在軍事上這簡直就是腦殘一樣,他要是不出擊實在對不起自己征戰數十年的軍事素養。

高彪親自率領五千精銳騎兵殺出徐州,再加上增援他的邳州刺史所部五千騎兵恰好趕到,整整一萬鐵騎氣勢洶洶地殺向正在登陸的楊豐。

然後他們就悲劇了。

「瑪的,還真有敢來摸老虎pi股的!」

楊豐無語道。

緊接著他將RPG發射筒扔給他弟弟岳雷,早就已經學習過如何裝彈的岳雷帶著激動的顫抖,立刻給他大哥重新插上一枚火箭彈。

而就在他裝彈的時候,一枚一零五毫米燃料空氣彈拖著火焰在金軍騎兵中炸開,那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還有那恐怖的爆炸火焰,讓那些衝鋒的騎兵戰馬立刻就驚了,在高彪憤怒的吼叫聲中金軍騎兵們一片混亂。

而同樣也就在這時候,楊豐拎著M134機槍開始了的表演,隨著詭異的蜂鳴聲響起,為了對付騎兵特意調到每分鐘兩千發的電動加特林瘋狂旋轉,在子彈殼下雨般濺落的同時,每分鐘兩千發速度噴射的子彈也如鋼鐵火雨般橫掃金軍的前鋒,就像地面突然塌陷般,在兩百米寬的正面上,超過四百名騎兵幾乎在眨眼睛間塌落下去。

打空一箱子彈的楊豐,迅速把空彈箱扔掉,然後一把接過孟林遞上的子彈箱,在他幫助下迅速換上,在對面金兵還在震驚中茫然無措時候,那槍口的火焰再次噴射。

然後金兵崩潰了。

這沒法不崩潰,幾乎可以說轉眼功夫,近千騎兵就沒了,這殺人就跟割草一樣,只要是正常人沒有不跑的。

士兵還在集結中的楊豐沒有追擊。

「元帥,抓了個節度使。」

梁興很快從那堆人和戰馬的屍山中把高彪拖了出來,很顯然他認識這傢伙。

「武寧節度使高彪!」

他把高彪扔在地上說道。

「妖,妖孽!」

高彪吐出一口血水,驚恐地看著楊豐說道。

他被子彈打中肩膀,不過傷得還不算致命,至少目前看還死不了,但在戰馬倒下時候又把他一條腿弄斷了,趴在地上死狗一樣根本站不起來,在那裡就像看一頭怪獸般看著楊豐,甚至都明顯可以看出他身體在顫抖。

「拖過來跟著!」

楊豐說道。

說完他向徐州城下走去,後面梁興拖著高彪跟隨,五千最先完成集結的義勇軍,也邁著整齊的步伐結陣向前,他們的登陸地點本來就在徐州城西北不到兩里遠處,很快這支大軍就抵達了武寧門,剛剛潰逃回來的金軍此時已經全部進城,城牆上剛剛欣賞完這一幕的兩萬守軍一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本帥岳雲,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漢軍降者除前宋軍將領外皆不殺,契丹降者除耶律一族外皆不殺,女真男人無論軍民一概不留,一個時辰後若爾等不肯獻城,那就別怪本帥不客氣了。」

楊豐對著城牆上吼道。

緊接著他一揮手,梁興將高彪拖到前方,然後對著城牆上一拽他的辮子,讓這傢伙抬起頭給守軍看清,接著兩名士兵拿兩個長矛往他脖子後面一插,穿過衣服後人字形支住他,隨後這兩名士兵和梁興迅速退開,只留下被長矛支住的高彪,在那裡茫然地看著武寧門城樓。

「敢與本帥為敵者,這就是下場!」

楊豐吼道。

就在同時他手中機槍噴出火焰。

下一刻,高彪化作一團血霧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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