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鐘了。

留了一條飢不擇食的黃泉獵犬收拾殘局,程海放好了存放材料的死魂盒,帶著一身的腥味走進了浴室間。

溫熱的水流自噴頭灑下,燙著了程海的手臂。

無語地看著自己白皙了不少的雙手,他默默地將水溫調成了冷水。

他多久沒有在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因為體溫下降,找回了一波年輕時的感覺。

再次將手臂伸進去,水溫還是比皮膚的溫度高了一些。

也難怪死靈巫術廣遭聖教的人詬病,吸血鬼化的感覺很怪,不僅會讓他渾身發冷,還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饑渴感,難受至極。

好在術法的效力只有八個小時,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衝動去喝血。

這番清理差不多花了他二十分鐘的時間,重新換好裝備之後,程海敲響了紀幽竹的房門。

「來了。」

紀幽竹打開房門,疑惑地看著程海。

雖然此時還不算深夜,但由於潮濕的鞋子嘔了一天,再加上修煉的後院被占用的緣故,她早早就洗了澡,窩在房間裡上網。

此時她穿著一身厚厚的睡衣,光潔的脖子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之中,顯得如此的香嫩、美味……

程海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們……要出去?」

紀幽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總覺得程海的目光很危險。

他的眼睛……好像很紅!

「不,不是……」

程海用力地甩了甩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詛咒剝離和銘刻法術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吸血鬼化帶來的嗜血本能,一時間竟讓他有些恍惚。

「二十分鐘之後下來一趟吧,有點事情……想麻煩你。」程海說的有些勉強。

「麻煩我?」

紀幽竹一臉的疑惑。

麻煩這個詞,他可不常說。

聽起來……

就不像是什麼好事……

程海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可能得……借你的大腦一用?」

「啊?」

紀幽竹大驚,連忙捂住了腦袋。

這話聽起來也太恐怖了吧!

剛才他在後院到底乾了什麼?

「不,不是……」

程海撓頭斟酌了一下語句,然後再次說道:「應該說,我可能需要看一下你的記憶。」

「看我的記憶?幹什麼?」

紀幽竹的心頭起了一陣疙瘩。

就算程海是想幫她解決問題,但開放記憶讓別人觀看這種事情也……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的目的是為了練習。」程海試圖解釋道。

「練習?」

「嗯,這兩天你也知道,有一群惡魔跑來了我們的城市。那些傢伙很難對我說真話,所以我只能試著自己去找……」程海越說,心裡越沒底。

暗中調查固然是揭露陰謀的必備過程,然而正常的調查手段,又哪裡比得上搜魂呢?

楚臨的職責是主殺伐,也許會一些搜魂之術,但就怕他和迪珊一樣,並不擅長這項。若是弄傷了靈魂,得到的只有隻言片語,結果同樣也會出現偏差。

雖然程海也不會搜魂,但他的控夢能力可以入侵他人的精神海。恰好程依一在讀取記憶的方面是個專家,如果他也能從中學習一二,事情會變得方便許多。

當然,這種事其實可以隨便抓一個路人過來實驗。但他怕上樑不正下樑歪,要是以後程依一也學他,開始漠視人類的意願,那就不妙了。

所以,雖然難以啟齒,程海還是提出了這個餿主意。

「我的腦子……不會壞吧?」紀幽竹支吾道。

她從來沒想過,她有一天居然會和拯救世界這種詞彙搭上關係,而且還是通過這種令人難為情的方式。

「這個你放心,最多會做一場夢。」程海保證道。

畢竟這不是真的搜魂,只是利用入夢的原理讀取記憶,而且還有程依一看著,應該不會出現差錯。

「那你得答應我,不准看奇怪的東西!」

紀幽竹豎起了一根手指,表情無比地認真。

「比如?」程海皺眉道。

這應該算是答應了吧。

「沒有比如!你現在想的什麼,就不准看什麼!」紀幽竹漲紅了臉。

她感覺自己可能是瘋了。

記憶完全開放,只要程海想,她渾身上下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看著她奇怪的反應,程海不禁腹誹道:「她該不會以為我會和男巫一樣,用能力偷看她洗澡吧?」

想到這,他忽然一個激靈。

草!

神特喵我現在想什麼就不准看什麼!

不是你這個反應,我會亂想?

程海有些鬱悶,但為了安撫她,也就保證道:「這幾天我不出去的時候,禁忌之眼借給你總行了吧?」

「真的?!」

紀幽竹果然轉憂為喜。

修煉,也算是她現在少有的樂趣之一了。

感受著自己的實力變強,是一件很充實的事情。

「不然搞得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程海撇了撇嘴,對自己的人格受到貶低而表示不滿。

「嘿嘿,哪能呢。我一直是無條件相信你的。」

紀幽竹討好道,仿佛她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一方。

不知不覺間,她的性格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算你會說話。」

程海很受用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今天的消耗不小,留出來的二十分鐘是為了冥想一陣,以補充損失的精力。

……

靠著靜臥禪功假寐了一陣,程海下樓洗了把臉,和程依一坐在沙發上閒聊。

樓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紀幽竹小心翼翼地走下樓,神色緊張。

「你穿那麼厚幹嘛?」程海一臉的無語。

萩海的冬天雖然很冷,但最低溫度也就三四度這樣,紀幽竹現在明顯比平時多加了三層,把自己裹得跟個愛斯基摩人似的。

「我冷……」紀幽竹幽幽道。

也就是程海這幾天的師父當得還算盡職,她頭腦一熱才會答應他。

但對一個沒認識多久的男人敞開心靈,這其中的不安全感可想而知。

和程依一對視了一樣,兩人一同聳了聳肩。

「坐那吧。」

程海指著一側的躺椅,也沒有制止她這個自欺欺人的做法。

就跟打針的時候必須不看針頭才有勇氣一樣,心理安慰這種東西,也是挺重要的。

紀幽竹半躺了下來,緊張地問道:「然後呢?」

「你只需要睡上一覺。」

程海走到她的面前,聲音里伴隨著一股魔力。

「現在,看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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