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早知道我要給你東西?」哈斯塔的臉色沉了下來。

送出去東西的東西她可以要,但是和程海合夥起來耍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算是知道吧。」

紀幽竹撓了撓頭,看向一邊。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

「因為我剛才不想要啊。」

紀幽竹拿著頭箍,試著套在了頭上,大小合適,看起來也沒有什麼負面效果。不過她也不急著去修煉什麼的,而是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說道:「但沒辦法,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所以我心動了。」

「你……」

哈斯塔只感覺一口老血涌在喉,有槽吐不出。

「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又不是白拿你的東西。」

紀幽竹又把頭箍摘了下來,隨後打開了包裝盒。隨著一陣光芒的亮起,露出了裡邊精心製作的奶油小蛋糕。

「這是什麼?」

饒是哈斯塔見多識廣,也被這突然冒氣光亮給整迷糊了。

他還真沒見過有人在食物上打特效的。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你吃了就知道了。」紀幽竹擺擺手。

這發光的特效已經被八雲藍玩壞了,現在想想只能用來搞笑。

「吃?」

哈斯塔眯起了眼,審視著她手中的食物。

誠然,這盒蛋糕外觀喜人,巧克力和奶油繪製成的圖案非常精細。上邊散發出的淡淡甜味,沁人心脾,也很符合他的口味。

但作為一個謹慎的星空之主,他也有理由懷疑,和他不怎麼對付的程海,在這裡邊給他加了料。

「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哈斯塔在心中默念,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唉……」

見哈斯塔遲遲不動手,紀幽竹自然猜出了他在想什麼,「勉為其難」卻又眼疾手快地拿起了其中的一塊。

「等等……」

哈斯塔剛琢磨著不對,紀幽竹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口咬了下去。

「嗯!」

紀幽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回味。

哈斯塔可以明顯地看到,在她咬下第一口的時候,眼睛明顯地閃亮了一下,那是幸福的光芒。

他……好像大意了!

「你看,沒毒。」

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紀幽竹咬下了第二口,開心地跺著腳。

「你,為什麼吃我的東西?!」

隱隱地感覺到不對,哈斯塔一把搶過了蛋糕盒。

「看你猶猶豫豫的樣子,我以為你不要呢。」

紀幽竹把頭箍遞給了他,繼續道:「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把東西拿走,把蛋糕還給我。我到時就和他說你沒來過。」

「我也沒說不要!」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哈斯塔板著臉拿起了一塊。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搞什麼鬼。」

恨恨地咬下了一口,哈斯塔的表情由不屑,漸漸轉為驚愕,隨後仿佛受到了什麼觸動一般,狼吞虎咽的將剩下的半塊蛋糕吃了。

「怎麼樣?」

紀幽竹面帶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瞧著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在自己的眼前淪陷,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這……這東西是他做的?」

哈斯塔吃驚的,說都不會話了。

這蛋糕的口感十分鬆軟,入口即化,如同流水一般柔潤。香醇的奶油甜度剛好,也不至發膩,觸及到舌頭的那一瞬,就讓他想起星系初生時那種萬物蘇生的盎然景象,生機勃勃。

如果要用四個字來總結他吃下這塊蛋糕的心情,那就是——虧大發了!

裝著蛋糕的盒子雖然不小,但裡邊也只有八塊。紀幽竹不打招呼地就吃了一塊,再加上自己的,那就只剩下六塊了。

這損失四捨五入起來,那就是一個億啊!

「當然是他做的啦,總不能是我吧?」紀幽竹攤手道。

「嗯……」

哈斯塔抿著嘴沉思了許久,又拿起第二塊蛋糕,吃了起來。

「哼~」

紀幽竹聳了聳肩,低頭複習。

在程海這見識了那麼多大能,她整個人也變得佛系了。比起沒日沒夜的修煉,她現在更喜歡充實自己的人生。

像神父之前的建議一樣,一點點完成自己的目標,這樣挺好的。

安靜的氛圍大約持續了有兩分鐘,哈斯塔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蛋糕給吃完了。

指尖觸到空空如也的盤底,他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將盒子扔進了垃圾桶里,從桌上抽出了一張紙巾,若有所思地擦著手。

「紀幽竹。」

「嗯?」

「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

紀幽竹頭也不抬地說道:「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他一直都是這樣。」

「誰對他好?」哈斯塔愣了一下。

他好像也沒有過對他示好的舉動吧?

「就比如我啊。我跟他、還有你們這些存在都是無法相比。之所以能住進這裡來,還得到了那麼多東西,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我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過他。」

紀幽竹轉頭看向他,後者沉默不語。

她想了一陣,又低下頭去,繼續道:「現在你們算是盟友,你只要不對我們有什麼邪念,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去互相鬥氣什麼的。

想合作就必須得先培養信任,這個可以理解成是他給你的善意。你的態度如何,將決定他對你的態度如何。如果你真的有希望他能幫忙的事情,不需要玩什麼陰謀詭計,把他當作朋友對待就可以。」

「朋友?」

哈斯塔眯起了眼睛。

在邪神的詞典里,是幾乎沒有這個詞的。而在他被囚禁在那片放逐之地之後,就更不存在朋友這種東西了。

他倒是還有一群忠心的下屬,但涉及到信仰的東西是難以放下的。他們一天把他侍奉為主,那就終生把他侍奉為主,從未背叛過。

而現在,一個他隨時有辦法弄死的渺小人類,居然提出要和他做朋友?

「朋友……是什麼樣子的?」哈斯塔在思考這樣問題。

「不就我們這樣的咯?」

紀幽竹全無察覺地說道:「不用擺著架子,偶爾可以隨便聊點什麼。當然你別隨便送我東西,因為我沒有什麼好回禮的,會很煩。」

「就……這樣?」哈斯塔疑惑了。

算上這一次,他和紀幽竹一共也就見了三次面,說了幾句話。

這就能算是朋友了?

如果只要做到這麼簡單的事情程海就肯全心全意幫他毀掉封印的話,那麼人類對交易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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