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們真的有這麼多純晶嗎?」

等到摩多離開之後,虛淵終於忍耐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們的資產有多少,摩多不知道,她還不懂嗎?

別說十億了,給摩多的一百萬純晶差不多都是他們總資產的四十分之一了,就算再加上黑爪幫囤積的資產,頂了天也就兩億。

拿去買高等奴隸的錢,還不如多雇幾個短期的使徒級打手,那樣會便宜很多。

「沒有是沒有,但咱們可以賺嘛。」

程海笑了笑,起身朝著自己選好的房間走去。

「但……這怎麼賺?」

虛淵跟在程海的身後,反而更疑惑了。

兩周內賺五億,怎麼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哈哈哈,對我有點信心。給,參賽角鬥士基本的資料你先熟悉一下,等摩多把更詳盡的資料送過來之後,我再轉給你。」程海扔給她一枚晶片。

虛淵接過東西,插進房間的讀卡器之中,投射出一百多人的全身照。她心不在焉地掃了兩頁,回頭看向正靠著窗口抽煙的程海。

「主人。」

「嗯?」

程海將姿勢轉為側靠,方便自己在看虛淵的同時,也可以觀察正在燈光下修復廢墟的機器人。

這些奇怪的東西嗅覺靈敏,能準確地嗅到每一個發生戰鬥的地區,基本沒有多少隱私可言,相當麻煩。

「抱歉,我太笨了,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虛淵低落地說道。

「怎麼?想要主人的安慰了?」程海打趣道。

如果是平時,虛淵可能就會歡快地點頭,隨口說出些連程海都難頂的話了。只是今天,她卻沒有這個心情。

「你看這個人。」

虛淵調出一則訊息,擔憂道:「洛根親王的角鬥士怒獸。這個人在植入模塊之前就連續勝利了六十五場,無論是戰鬥意識還是肉體強度,都已經直逼血月。而在被洛根親王的改造之後,他的恢復能力和爆發力已經是原來的二到四倍,我如果不作出改變的話……」

「我就這麼說吧。」

程海開口打斷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我讓你變成這個傀儡的樣子,其實算不上是下策。你要知道,這個代號怒獸的傢伙再怎麼風光,他也只是一個戰俘,一個奴隸而已。」

「啊?」

虛淵的眼裡流露出了困惑之色。

黑潮角鬥士本就是在戰場上打生打死的角色,一旦失敗,命也就沒了。這一層奴隸的身份,還重要嗎?

「你看看外邊。」

程海示意她看向窗外的機器人,只是經過不到兩個小時的處理,已經有三棟樓房被重建起來,和原本的樣子相差不遠。

虛淵站在程海的身後,試圖跟著程海的思路去思考,卻依舊沒有找到兩者的聯繫。

「這個世界的科技如此發達,如果只是想看刺激的戰鬥的話,人造人、仿生人這種東西隨隨便便就可以製造出來,為什麼非要糾結於那些戰後被俘虜的外星奴隸呢?」程海提示道。

「也許是……傳統?」虛淵猜測道。

有生命的星球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如果是湊夠有潛力的戰俘才能舉行一屆角斗,那這種決鬥恐怕擊敗上千年才能夠舉辦一次。

為了保持這個五年一屆的盛事的如期進行,卡塔尼的統治者們不會直接對收編的俘虜斬草除根,而是控制他們的行為,讓他們繼續繁衍,再從中挑選出合適的種子,以同樣的手段逼迫他們參與這個必死的殺戮遊戲。

所以嚴格來講,這確實可以說上是一個傳統。

「虛淵,事情過後,你應該多接觸一下人群了。」程海笑了笑。

「嗯。」

虛淵皺了皺眉,儘管她並沒有聽明白。

「你提到了傳統一詞,那就應該知道,每一項傳統都有他的淵源,就像我們的春節和中秋,都是源自我們流傳久遠的古代文化。」

程海拉下了窗簾,一個複雜的屏蔽法陣悄然豎起,繼續道:「這個黑潮角斗場的起源很明顯,那就是囚禁。你對我如此順從,卻沒人感到有一點懷疑,那是因為他們的手段正是這樣的。」

「他們把戰俘們的靈魂剝成了兩份,一份用來掌控身體,一份被囚禁在了意識的深處,忍受無盡的孤獨。那些戰俘能夠同步感受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無論是屈辱和痛苦,還是殘忍的虐殺,卻都對此無能為力。」

「他們前半生建立起來的三觀和驕傲都將被摧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一條畜牲一般活著,甚至連閉上眼不看的權利都沒有。」

「對於他們來說,死亡對他們來說其實才是真正的解脫。但其實這也是一種奢望,初代的戰俘的性命要走到盡頭之前,他們會被迫繁衍,就如同種豬一般。但從細胞開始的孩童什麼也不知道,如果都是在那種環境長大,早早就養成了習慣,那麼囚禁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我對比了這一千年來的上百屆黑潮角斗賽的選手,發現了不少雷同的地方。就比如你剛才提到的怒獸,我找到了兩個類似的角色。」

說到這,程海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了點,調出了其中兩個人的數據。

「路障,本世代第三千一百零二屆黑潮角斗的第四名;黒鯨,第三千一百六十屆的亞軍。他們都是兩千年被毀滅的拉格星人,除了獨特的戰鬥方式之外,他們慣用左手技巧,就連腿部發力時的肌肉抽動方式都一模一樣。」

畫面分出了三個鏡頭,將三人的動作細節進行對比。

虛淵的嘴巴緩緩張開,似乎是頓悟了什麼,說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嗯。」

程海點點頭,解釋道:「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是初代戰俘在死後,靈魂應該是被保留下來了,植入或者說灌輸進了新的軀體里,繼續忍受這種折磨。所以我得買到一個使徒級的奴隸,並對這方面進行研究,如果能鼓搗出打破這方面束縛的病毒,就相當於給這個星球埋下了一枚重磅炸彈。所以我才會不讓你植入輔助模塊,你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

將程海的思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虛淵只感覺霍然開朗。

「所以你這幾天要做的,就是熟悉參賽選手的資料。至於怎麼贏,你也不用太焦慮,我來想辦法。」程海補充道。

「好吧。」虛淵無奈道。

「不過你這也提醒了我……」

程海忽然想到了什麼,將身下的軟甲脫了下來,扔給了虛淵。

「接著。」

「等等,這……你怎麼辦?」

虛淵疑惑不已,搞不清他的想法。

「放心,這段時間我應該都不會有那種級別的戰鬥了。這身軟體我今晚也給你試了,康普勒的全力攻擊也就讓我感到胸悶,和被足球砸到沒有什麼區別,應該能夠保你無傷進半決賽了。」程海笑了笑道。

「可是……」

虛淵還是覺得很不穩妥。

「穿上!」程海命令道。

「好……」

虛淵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開始脫衣服。

「哎~」

程海聳了聳肩,椅子旋轉了半周,將雙腿搭在辦公桌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斷續地傳出,虛淵也很快換好了衣服。她看著程海悠然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好奇。

「話說……我們的錢到底要怎麼賺?」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得保持一點神秘感。」程海撣了撣煙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好吧,我無所不能的主人。」

看著他故作神秘的姿態,虛淵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虛榮。

「不許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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