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冷靜！」
八雲藍抓住了程海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不，我……」
程海的手指扣入了獨眼超凡者的喉嚨里，已滿是鮮血。
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之後，他一甩手臂，將後者給扔了出去，整個人撞進了廢墟之中，生死不知。
「都小心！」
好不容易從程海的威壓中掙脫出來，秩序之手的監察者只感覺自己在鬼門關里走了一趟，紛紛後退，沒敢繼續上前。
「我不是……」
程海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迎面而來的只有敵意。
「回去吧！」
八雲藍上前一步，擋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秩序之手的人：「回去後向你們在這邊的負責人傳達，讓他們今晚到往生街來見我。否則我們八雲家明天就把你們秩序之手連根拔起，說到做到！」
「連根……拔起？」
聽到了這個恐怖的詞彙，為首的監察者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質問道：「這就是你們八雲家對待世人的態度嗎？！」
「世人？從你們說出『不管我們是誰』開始，你就是世人的敵人。」
八雲藍淡然地轉過身去，不顧身後眾人鐵青的臉色，小聲道：「我們走吧。」
「合適嗎？」
程海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解除了神降。
靠著八雲家的威勢壓人，讓他感覺自己跟個反派似的。
雖然，這些傢伙的態度確實令他相當惱火。
「沒事，耶和華來了也得客客氣氣地說話，更別說一個地區的負責人了。」八雲藍平靜道。
「這就好……」
程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一陣子沒回來，八雲家在這個世界連話語權都沒有了。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
秩序之手的人面面相覷，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去阻攔。
……
「發生什麼了？你看起來有點入魔？」八雲藍問道。
程海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但要是她剛才不出面阻止，那個幾個秩序之手的人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
「殺的人太多了，應激反應有點嚴重。而且……好像也受到了奈亞的影響……」程海皺眉道。
他之所以提前回來，沒有繼續跟著林妙真修煉，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生病了，病得很重。
如果硬著頭皮繼續悟道，可能會走火入魔。
「秩序之手的那邊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屁股決定腦袋，他們風頭正盛，總是容易分不清自己的立場。至於剛才的受傷的人員，我會安排最好的醫師去救治的，把死亡人數控制到零。」
八雲藍嘆了口氣，繼續道：「明天或者後天過來一趟，我去和紫說說你的情況。」
心病還得心藥醫，一旦形成心魔，甚至可能會讓上半生的修為前功盡棄。而程海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能幫到他的，也只有八雲紫了。
「好。」
經過了這個插曲，程海也沒了散心的興致。和八雲藍分開之後，便搭乘了一輛車，朝著書齋的方向駛去。
車子停在書齋的門口之外，還沒等他拿出鑰匙開門，天上便傳來了一聲驚呼。
「程海！」
程海抬起頭，一個嬌小的影子便撲到了他的懷中，將他撞的一個踉蹌。
「啊……依一，不要隨便從樓上跳下來啊。」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熱情，他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壞心情一掃而空。
之所以對回家充滿了期待，想必就是為了這一刻吧。
「你怎麼才回來……」
雖然早已無數次排演過重逢時想說的話，但真正看到程海的時候，程依一卻什麼也記不起來，只剩下哽咽。
這可讓程海慌了神，連忙細聲安撫道：「別哭啊，我……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
「嗯。」
程依一抹了抹鼻子，抬頭問道：「你多久又要走？」
「不會這麼快走的吧，至少也住個三……半年這樣吧。」程海頭疼道。
「那就半年！」程依一盯著他道。
「好好好，最少也呆半年。」
程海捏了捏她的小臉，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轉移話題道：「倒是你，怎麼都沒長高啊？」
「我……」
程依一嘟起了嘴，不滿道：「我就這樣，長不高。」
「好嘛，不長就不長。」
程海笑了笑，想起了小愛，還有很久以前見過的霧妖。好像她們這類型的生物都是這樣，外形上長不大。
不過這也也好，要是程依一也變成了大閨女，反倒不能抱了。
「對了，今天不是周末啊，沒去上課？」程海又問道。
「今天早上只有一節課，上完就回來了。」程依一道。
「一節課？上大學了嗎？」程海愕然道。
初高中的課程平時都是排滿的，像這種上午第一節有課，第二節沒有的情況，那是大學的制度。
「沒有，那些專業知識對我沒什麼用處。而且像林姐姐和紀姐姐原本關係那麼好，畢業之後也很少聯繫了。所以我想了想，在往生街針對超凡者的力量運用開設了學校之後，我就去了那……」程依一小聲地說道。
畢竟，這和程海原來給他制定的計劃不大一樣，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開心。
「現在居然有針對超凡者能力的學校了？」程海再度愕然，將她在沙發上放下。
「以前就有，不過那時候是宗派類別的組織，報名學習就代表著加入。超凡者走入大眾視線之後，新的學院對要求有所放低，可以教基本的東西。不過如果想要學到更深層的東西，還是要選擇導師，加入他們的派系。」程依一解釋道。
「這樣啊……」
程海想了想，點頭道：「那也不錯。」
原本讓程依一加入正常的人類學校，主要也是因為她年紀太小，需要一些「同齡」的朋友。而且他遇到的超凡者，大多數都是一些老怪物，他也不放心。
後來程依一成長了，和同齡人產生了代溝，他只想到幫她跳級。
現在想想，倒是他思維定式了。
再凡人的眼裡，他們就是一些異類。就算真的能交上朋友，但眼界和壽命都是一個很現實的制約因素，保質期也很難長久。
林羽沐那種不需要為下半輩子擔憂的富家小姐尚且如此，那些三點一線生活的人呢？
「你也選了導師嗎？是誰？」程海問道。
既然是程依一自己的決定，他也就沒有反對。但作為家長，他還是有必要去考察一下的。
畢竟大人的世界，
必須要把所有陰暗的因素都要考慮在內。
「還沒有，那些學院的導師評級最高才是A。藍姐姐給我打點好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程依一搖頭道。
「A級啊……那確實是有點弱了。」程海點點頭。
如果這話讓超凡者學院的導師聽到，估計會當場氣到吐血。
作為正常修煉的人類，能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但誰讓程海接觸的人，大部分都是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