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嗎……話說回來,幾十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世界大戰,就是在平安夜爆發的吧。」地鐵上,傅立葉忽然對身旁的史密斯說道。

「嗯,不管是科學世界還是魔法世界,都在那一天發生了劇烈的變動。戰爭之後,全世界的勢力都重新洗牌,也直接導致了博雲城的建立。」史密斯看了他一眼,「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沒什麼。只是覺得,如果這趟旅途始終沒有人說話的話,實在是太沉悶了。」傅立葉笑了笑,「你對那場戰爭了解多少?」

「非要在這種地方說這些嗎?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小心為上,魔法師們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史密斯看了看四周,「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有危險的敵人從哪裡冒出來。」

「不用這麼緊張吧。現在是2163年,不管是黑色薔薇還是其他那些壞傢伙應該都還沒有開始行動,這座城市對我們來說應該相當安全才對。」傅立葉的眼裡掠過一縷金光,「放心吧,這裡沒有魔法師。」

「哼。」史密斯輕哼了一聲,「我對那場戰爭了解的也不多,畢竟時間還是有些久遠。」

「也對,那時候,你我都還沒有出生呢。」傅立葉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言?」

「傳言?」

「對,和那場戰爭的發動者有關的傳言,當然,我指的是魔法世界的戰爭。」

「你是說尤利西斯·沙魯曼?當時歐洲魔法協會的理事長?」

「對啊,就是沃森理事長的前前任,約翰·施特勞斯理事長的老師。在那次戰爭結束之後,不是一直就有一個奇怪的傳言在魔法師中流傳嗎?」

「是指沙魯曼實際上沒有死,只是換了一個身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的傳言嗎?」史密斯目光平淡,「太荒誕了。沙魯曼是被魔法之神詹姆斯J.克勞倫親手殺死的,見證者無數。那一日的場景給太多人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絕對不會有假。不然,後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信徒去嘗試所謂的無陣魔法了。」

「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即使那天的戰鬥被如此多的人親眼目睹,可這個謠言卻還是在魔法師中擴散開了呢?」傅立葉問道,「你想,如果是一個一眼就可以識破的謊言,那它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信任,未免太奇怪了吧。」

「呵呵,這有什麼奇怪的,人不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嗎?一邊渴望著代表著正義的奇蹟的發生,一邊又為黑暗的捲土重來默默祈禱著。只要不波及到自己,任他洪水滔天。」史密斯眉頭微蹙,看向傅立葉,「你不會是在懷疑,那個人是……」

「噓——」傅立葉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一年多來,我們已經見證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如今就連時間都可以逆轉,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呢?」

「哼,要這樣說的話,也沒錯。」地鐵到站了,史密斯率先從打開的門裡走了出去,「不過,我相信已經發生過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哦哦?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不就沒有意義了嗎?」傅立葉攤了攤手,「我們現在不就是要去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嗎?」

史密斯的腳步不由地一頓。

如果已經發生過的事可以隨意被改變,那麼自己記憶里的那些東西又會發生什麼變化?

史密斯有些厭惡這死循環的邏輯,不管多麼簡單的故事,一但牽扯到時間,就會變得無比複雜。

真是令人頭疼。

這句話不僅是對史密斯說的,對幾十年前的查爾斯也是一樣。

「沙魯曼,我之前說你怯弱,是我看走眼了。」查爾斯的嘴角不住地抽搐著,「太瘋狂了,真是太瘋狂了,要知道,我們的計劃從來就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如果按照先前的方法,通過黏土等製造替代物,來創建微縮的儀式場,那麼失敗的幾率倒是接近百分之百。」沙魯曼道,「查爾斯,我之前對你說過,不要抱太高的期望正是因為如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克勞倫再天才,他也沒法用一堆破銅爛鐵召喚出神明。戰爭可以給我們帶來大量的,平時無法收集的材料,如果能夠利用起來,成功率會大大提高。」

「能夠提升到多少。」

「百分之十。」

突如其來的沉默。

「你在逗我玩嗎?沙魯曼,百分之十?」

「查爾斯,你要搞清楚,我們要做的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沙魯曼的語氣慢慢地冷了下來,「百分之十已經是非常高的成功率了,如果你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好的話,我建議你趕緊放棄。」

「少看不起人了。」查爾斯道,「我只是覺得,以你那個學生的性格,如果知道我們要這麼做的話,恐怕不會同意吧。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辦法?」

「放心吧,他不會在意這些的。」沙魯曼微微一笑。

「咻——」

年輕的詹姆斯J.克勞倫皺著眉頭停在了倫敦城外,貼著鄰近的牆壁東張西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但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克勞倫對於倫敦的街道還是熟門熟路得很,可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詭異得緊。石板與磚瓦,混凝土與柏油,新的和舊的物體混合在一起,看似從圖畫書里鑽出來的古代街景,仿佛要覆蓋掉這片現代都市般的慢慢浮現。

貨櫃大小的巨大方形石塊堆積在街頭,來歷不明的祭壇,刻畫著大量歌頌未知神明的鐵塔尺寸石柱,輕巧飛舞的銀色沙粒好似迷霧般籠罩著倫敦的街頭巷尾。天空中閃耀著四種顏色的類似極光的光芒,神秘而又瑰麗。

克勞倫伸手摸了摸面前從牆體出「生長出來」的壁畫,堅實緻密的觸感表明這並不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覺,而是實實在在正在發生的事。

「克勞倫,你終於回來了。」

「老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克勞倫的眼裡,沙魯曼還是他行動的準則之一,這位一手培養他長大的超凡魔法師雖然一直因為某些行為而被旁人所詬病,但對克勞倫來說,他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導師。

「這樣的彩光在幾百年前法國的尼斯城出現過一次,在圍剿黑色薔薇組織的領袖卡爾穆諾的夜晚出現,次日凌晨又忽然消失。」沙魯曼和查爾斯的身影出現在克勞倫的身旁,「根據我和查爾斯的研究,這是時間和空間上同時發生的紊亂,放心,很快就會過去的,到時候,甚至不會有人記得它曾經發生過。」

「真的是這樣嗎……」克勞倫有些懷疑地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壁畫,那絕對真實的沙粒般觸感讓人很難相信這樣的東西會在明天一早忽然消失。

「你看,這些行人有誰能夠注意到身邊的變化嗎?」沙魯曼瞥了一眼街上的行人,「只有掌握了高深魔法的人才能夠察覺到時空的混亂,即使是協會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不多,克勞倫,你的確進步了很多。」

「老師……」

「你發回來的那篇論文我和查爾斯先生已經閱讀過了,具體的細節,我們回了協會總部再談吧。」

沙魯曼的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克勞倫連插嘴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一聲刺耳的嗡鳴聲響起,緊接著,某種東西就從側方的空間裡高速衝出,由花紋神秘的紙牌組合而成的利劍向著前方沙魯曼的頭顱直斬而下,眼看著就要將他切成兩半。

不過,就在這時。

夜空中的一點,忽然閃爍了幾下。

沙魯曼的腳下閃光奔流,幾乎是在陣列成型的瞬間,一道銀光精準地洞穿了一旁一棵平平無奇的樹,恐怖的破壞力幾乎將整棵樹蒸發掉了一般,只留下了一地灰燼。狂風掠過,就像是被一口氣吹散的畫在地上的精緻沙畫一般,灼熱的暴風呼嘯著衝過克勞倫的臉頰,讓他在這一瞬間產生了壓抑的窒息感。

「這是……瞬發魔法?好恐怖的力量……」

「看到了吧,克勞倫,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沙魯曼回過頭對著克勞倫輕輕一笑,

「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協會總部吧,普通人的世界已經開始亂了,魔法的世界最近也一直不太平。」

說著,沙魯曼瞥了一眼旁邊地上的灰燼。

「這個月已經是第七個了,真是沒完沒了的。在別的地方也就算了,這裡可是倫敦。」

沙魯曼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掃過查爾斯的臉,老傢伙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便立刻收了回去。

「安心進行你的研究,我和查爾斯先生會全力支持你的,保證你不會受到外界的干擾。有魔法協會做你的後盾,安全這一塊,你大可放心。」

「老師……」

克勞倫在猶豫是否要將卡爾穆諾的事情告訴沙魯曼。

「好了,沒有意義的話不用多說,走吧,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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