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縈塵飄入偏殿。

憂憂已是跪在那裡等她。

盲眼的女孩衣裳單薄,纖細而瘦弱。

夏縈塵飄至她的面前,淡然道:「什麼事?」

憂憂的聽力本是極好,然而,直到夏縈塵開口說話,女孩才覺察到她的到來。

心中雖然嚇了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女孩低聲道:「娘親,女兒剛才聽到一個江湖傳聞……」

夏縈塵冷然道:「可是跟你爹有關?」

憂憂訝道:「娘親知道?」

夏縈塵掠至窗邊,看著外頭月色,冷笑道:「雖不知道是什麼傳聞,但這周圍,突然多了許多魑魅魍魎,滿城的烏煙瘴氣,這些人,都是衝著你爹來的。」冷哼一聲:「剛才本想到外頭殺掉幾個,不過那些人,似乎不是一夥的,且想要調虎離山,我一離開,其他人想必就要動手。」

又道:「說,什麼傳聞?」

女孩輕聲道:「爹爹就是『暗魔』的事,此刻早已傳遍江湖,天底下無人不知。」

夏縈塵道:「羽山一行,夫君原本就以暗魔的身份露過面,那些墨者逃了不少,再加上混天盟也已經猜到了夫君的身份,蘇老更是曾親眼看到夫君與白起一戰。墨門和混天盟,乃是當今世上最大的兩個組織,夫君的身份既已被他們知道,那就根本別想再瞞住。」

女孩道:「雖然暗魔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但一開始。大家只是將信將疑,各種瞎猜。但現在,有一種說法也不知從哪裡傳出,突然一下子,就鬧得人人盡知。」

夏縈塵道:「什麼說法?」

憂憂低聲道:「那流言說,爹爹年紀輕輕,之所以能夠化身成暗魔,殺死『東聖』尤幽虛,是因為他吃了將『幽冥魔神』洪濛煉化而成的魔丹,擁有魔神之力。而在那之前。他只是一個不通武道的農家少年。又說,只要抓了夫君,將他煉成丹石服下,同樣也能夠得到魔神之力。進而功力大漲……」

夏縈塵冷笑道:「將夫君抓去煉丹。就能得到魔神之力?難怪突然間。多了那麼多宵小。」又道:「不過他們既然知道夫君是暗魔,還敢跑來找他麻煩?」

憂憂道:「那消息還告訴世人,說爹爹並不能一直做『暗魔』。他的力量是有時限的,魔神之力稍一使用過度,接下來就會打回原形,至少大半天裡,再無法使用力量。還說,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爹爹以前只是一個沒有習過武道的農家少年,雖然吸收了魔神之力,但自身太弱,才會有這種負作用,但如果是一個習武多年的高手,就不會有這個問題……」

夏縈塵略一沉吟,淡淡地道:「這消息有真有假,真要說起來,竟然還是真的更多一些。只不過,就算是宗師級的高手,使用魔神之力,也不可能全無負作用,而夫君現在魔丹已碎,體內根本沒有幽冥天元之氣,且不說煉製魔丹的手法,天下間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真有人會,把夫君抓了去,也無法煉出魔丹。」

憂憂低聲道:「但是外人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爹爹只有十幾歲,以前沒有修過任何功法,去年卻殺了修至大宗師之境的尤幽虛,這世上,渴望力量的人不知多少,許許多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修到大宗師,而現在,他們終於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嗯,」夏縈塵道,「只怕八大洲上,不知多少人會雲集而來,尋找下手的機會。」

緊接著又冷笑道:「不過,傳出這個流言的人,竟然知道夫君用的是幽冥天元之氣,也知道,使用這種力量的負作用,他絕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有什麼猜測?」

憂憂輕聲道:「散出這個消息的,若不是混天盟,只怕就是……」

夏縈塵冷然道:「雲笈王……趙高?」

憂憂低聲道:「除開墨門,只有他們兩方,才有這能力,將這樣的消息一下子散布天下,而趙高原本是嬴政身邊的重臣,想必對魔神之力,亦有極大了解。而也只有這兩方人,才需要散出這種消息,一方面是為了假手天下人,對付『暗魔』,另一方面,是為了牽制娘親,娘親殺了白起,震動天下,他們不可能不懼,他們要迫使娘親時時刻刻保護爹爹,無法再做其它事情。」

夏縈塵心知,以憂憂的聰明,她的猜測**不離十。

月光從窗格透入,她在月下踱了幾步,忽問:「憂憂,前幾日,你爹爹進入星界……跟你說了什麼?」

憂憂跪伏在那裡,沉默。

夏縈塵慢慢踱到女孩面前,彎下腰,輕輕捧起她的臉:「他是不是叫你,想辦法幫他離開?」女孩露出笑容:「娘親想太多了,爹爹怎麼捨得離開娘親?」

夏縈塵注視著女孩的臉龐,一言不發。

女孩的後背,不知不覺溢出冷汗,一片浸濕。

「乖女兒,」夏縈塵道,「我知道你討厭我……」

女孩微笑道:「憂憂怎麼會討厭娘親?憂憂跟小嬰一樣……」

夏縈塵冷冷地道:「說實話。」

女孩滯了一滯,道:「不錯,我討厭你,從一開始我就討厭死了你。爹爹為你做了那麼多,可是你又為爹爹做了什麼?你差點殺死了爹爹,你騙我說爹爹死了……」忍不住流出淚來:「你騙我說爹爹死了……」

那滿是淚水的臉蛋,擠出怨毒的笑容:「我知道我殺不了你,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殺不了你,但我想要你死,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如果我殺不了你,那就被你殺掉好了。但是你卻又不殺我,明明只有你殺得掉巫靈界裡的我,可是你又一直不殺我……」

「是你自己蠢得要死,你說你這麼聰明的一個女孩子,怎麼一碰到你爹的事,一下子就變成了蠢貨?你明知道我討厭死了你,看到你就噁心,你就不會想想,既然我這麼討厭你,為什麼一直不殺你?」夏縈塵在她耳邊低聲道。「用你那聰明的小腦袋想一想。如果不是你爹還活著,如果不是怕他回來後恨我怪我……我早就殺了你了。」

女孩滯了一滯,然後才慢慢的露出笑容:「嗯,娘親說得對……是我蠢死了!」

「所以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夏縈塵注視著她,冷冷地道,「你能活著。僅僅是因為夫君還活著,他要是死了……我一定會殺了你,不只是憂憂,連星界裡的黑暗天女,我也會一起殺掉。」

女孩輕輕地道:「嗯……我記住了。」

夏縈塵冷哼一聲,繼續盯著她:「現在……我們再來說正事。夫君想要離開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我,總之,他想要走……對不對?」

憂憂嘆道:「原來娘親已經看出來了,難怪娘親要這麼緊緊地看著他。」

夏縈塵道:「但是現在,天底下有這麼多人要殺他害他,不只是那些想要把他抓去煉丹的人,還有趙高、白起、虛無道人、蘇老等一大批高手,他們都想要殺他害他,你覺得……他在什麼地方最安全?」

憂憂道:「白起……不是已經被娘親殺了麼?」

夏縈塵道:「我殺掉的,只是他的肉身,但他已經練出了元神,他的元神已經逃了,而他的肉身,其實也只是造出來的人俑,他隨時都會出來。」她冷冷地道:「回答我的問題。」

憂憂靜了一靜,道:「當然是在娘親的身邊……最是安全。」

「錯了,」夏縈塵撫著她的臉蛋,注視著她空洞的眼睛,「是在『我們』的身邊,只要他待在為娘身邊,不管是什麼敵人,趙高也好,白起也好,虛無道人也好,沒有人傷害得了他。但是為娘也會犯錯,不過沒有關係,還有你,只要你幫我,夫君就是絕對安全的……但是夫君要是離開了我,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語氣轉冷,繼續道:「現在的夫君,沒有了魔丹,連一點精氣也沒有,外頭兵荒馬亂的,你能確定他不會有危險?還是說,你有信心在趙高、白起、虛無道人、蘇老這等高手的威脅下保護好他?他要是因為你出了事情,我是絕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我會殺掉這世上所有的人,獨獨把你留下,讓你永永遠遠待在巫靈界裡,後悔,自責,想死……都死不了。」

憂憂的心一陣陣的跳,因為她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事實。爹爹到外頭去,誰也不知道他會遇到什麼危險,雖然不甘心,但確確實實,只有待在這個女人身邊,爹爹才是最安全的,那些窺視魔丹的人不敢出現,趙高也好,白起也好,虛無道人也好,也都不敢到這裡來找爹爹麻煩。

尤其是現在,那奇怪的流言已經傳了出去,暗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敵人……

「幫我把他留在我身邊,」夏縈塵抓著她的下鄂,迫使她抬起頭來,道,「等你長大後,我也會讓你嫁給你爹爹。現在告訴我,你爹爹想到外頭,去做什麼?」

女孩慢慢地道:「爹爹要去找縣狂獨!」

「縣狂獨?陽梁洲的縣狂獨?」夏縈塵錯愕。她本以為,劉桑出去,是要找月夫人和翠兒、小眉她們,現在知道他不是要去找其他女人,心裡倒是好過了點。

「縣狂獨已經到了和洲,」女孩輕輕地道,「我也不知道,爹爹為什麼要去找他。在羽山出事前,爹爹應該是不認識他的,在那之後,爹爹跟著圓圓藏了一個多月,他撞見縣狂獨,應該是在他被娘親找回之前,那幾天裡的事。」

「縣狂獨?」夏縈塵冷笑道,「他可是有名的武痴和狂人,你相信他會保護你爹爹?聽說他是個為了武道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瘋子,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魔丹的事,現在與魔丹有關的事傳遍天下。你確定他不會為了魔神之力,把你爹爹煮來吃了?」

女孩也有些猶豫。要她去相信縣狂獨,她寧可相信這個女人。

更何況,萬一趙高、白起、虛無道人真的出現,縣狂獨也保護不了爹爹。

夏縈塵回到窗前,看向窗外風景,喃喃道:「但是夫君不想留下來,如果他一直想著要逃,那也難辦得緊。可是他究竟為什麼非走不可?明明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明明我對他這麼好。」語氣一轉:「幫我想個法子。讓他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女孩伏在那裡,小聲道:「女兒原本也有個計劃……一個讓爹爹留在我身邊的計劃。」

夏縈塵感興趣地道:「什麼計劃?」憂憂道:「女孩本是想帶走爹爹後,跟他藏在一個無人的地方,然後給他下藥。讓爹爹與我做那種事情。並且讓自己懷孕……」

夏縈塵道:「懷……孕?」

憂憂道:「爹爹心腸軟。那樣做的話,他就肯定會留下來,照顧女兒和肚子裡的孩子。女兒起碼有十個月的時間,與爹爹獨處,等到孩子生下來後,爹爹難道又會把他剛出生的孩子扔下不管?也就只好繼續留下,這樣,我就有許多時間與爹爹獨處,讓他再也離不開我。」

夏縈塵摸著自己的小腹,道:「懷孕……唔,我對這種事不太了解,我和你爹爹也做了這麼多次,但始終沒有身孕……」

憂憂低聲道:「爹爹習有陰陽合生秘術,他已將陽精與魂魄合成一體,練出蝕魂,他如果不想讓娘親懷孕,娘親是沒有辦法懷孕的。」又道:「但是女兒有辦法,這些日子,女兒也一直都在研究陰陽合生秘術。陰陽合生秘術分陽術與陰術兩種,爹爹所習的是陽術,但在里宗,陰術卻也傳了下來……」

夏縈塵慢慢地轉過身,溢出一絲笑容:「哦?」

……

***

睡夢中,劉桑轉了個身,把身邊柔軟的身體抱了過來。

大清早本就是男人最有**的時候,忍不住就把她壓在身下,一手撫摸著她的胸脯,一手往下摸,摸到了她的雪臀,同時大力熱吻。

只是摸著摸著,感覺有些不對勁,為什麼娘子的雙房變小了,人也變小了?

趕緊抬起頭來,睜開眼睛。

被他壓在身下的竟然是小嬰。

小嬰也睜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過樣子有些高興。因為爹爹親她嘴兒了,有人告訴過她,爹爹喜歡誰,就會去親誰的嘴兒。

右手還伸在她的衣裳里,握著她晶瑩的小乳鴿,劉桑汗了一下……為什麼會是小嬰在這裡?

恰在這時,夏縈塵也飄了進來,看向他們。

只見夫君壓在小嬰身上,左手摸她乳兒,右手往下摸她臀部,不由得瞪大眼睛:「夫君,我本以為……至少你會放過小嬰……」

劉桑趕緊從小嬰身上下來。

小嬰離開後,夏縈塵讓小凰用臉盆捧來清水,服侍他梳洗。

然後,劉桑便坐在桌旁,喝著準備好的湯。腳下有機關轉動的聲音,他問:「屋子在移動?」

夏縈塵坐他對面:「嗯,我們已經出了華洛城,準備回南原去……昨天為妻跟夫君說過的。」

沒想到真的說走就走。劉桑又喝了幾口,看著碗中的藥材,問旁邊的小凰:「這是什麼湯?」

小凰道:「這個是……」

夏縈塵雙手撐頰,笑得跟花兒一般:「這是海參枸杞湯……」雙手往桌上一撐,半伏過去:「壯陽的喲。」

看著她那漂亮的臉蛋,劉桑道:「娘子,你夫君我陽氣很足,不補也沒問題的。」

夏縈塵道:「是……嗎?」

劉桑道:「是啊……娘子?」娘子突然不見了。

緊接著,有人按住他的雙膝,把它們分了開來。他趕緊低下頭,發現娘子竟然從桌下鑽了出來,抬起倩臉,嫵媚地看著他。

他小聲問:「娘子……你要做什麼?」

夏縈塵微笑著:「就是看看,夫君的陽氣是不是真的很足!」輕輕地掀起夫君的長袍,將螓首埋了下去。

劉桑發出舒服的嘆息。小凰卻在旁邊睜大眼睛,一大清早的,小姐竟然……做這種事?

雖然知道,爺和小姐也做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有的時候,她在外頭,單是聽著聲音,就知道屋子裡的姿勢肯定很怪。但是,親眼看到一向端莊嫻靜的公主,用她的嘴兒……即便知道小姐肯定不是第一次,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劉桑卻也沒有想到,小凰還在這裡,娘子就已經毫不客氣地開始咬了。他道:「娘子……」

美麗的公主從袍下探出頭來:「夫君,你喝你的粥就是,不用管為妻……」

劉桑拿她沒法,只好一邊喝粥,一邊享受著娘子的服侍。等他將粥喝完,愉悅也到了極點,他按著娘子的後腦,開始喘息。

夏縈塵卻又分開他的手,再一次探了出來:「哎呀,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從桌下退了回去,匆匆起身:「我要趕緊去處理一下。」往外頭飄去。

不是吧?這種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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