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說不出那一刻是什麼心情,她踩著柔軟的沙子走到霍聞安面前,接過他的紅玫瑰,半蹲在他的輪椅邊。「你怎麼突然來了?」

霍聞安沒有回答,而是單手勾住徐星光的脖子,托著她的腦袋,低頭吻住了她。

一吻結束,他眼神幽暗了許多,徐星光甚至都能聽見霍聞安跳動過快的心率。

「想你了,就來了。」霍聞安示意徐星光看他中指上的訂婚戒指,他說:「你還沒有靠近沙灘,它就因你閃閃發光了。」

徐星光嘖了一聲,告訴霍聞安:「我很喜歡你送給我的禮物,尤其是那顆紅寶石。」

「那以後繼續送。」霍聞安只缺壽命,不缺錢才珍寶。

「好啊。」徐星光說:「我要把你送給我的寶石都收藏起來,以後將它們打造成王冠跟珠寶首飾,每天換著戴。等我死了,就給我的女兒兒媳帶。」

聽到徐星光的暢想,霍聞安非常愉悅。

她的未來里,總有他跟孩子們的存在了。「好,都隨你。」

劇組的人站在遊輪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一幕,倒是沒人敢拿手機拍照。

幾個道具組的年輕人站在角落裡低聲議論:「徐老師的男朋友怎麼坐著輪椅啊?他該不會是個殘疾吧?」

「徐老師長得漂亮,又有才華,怎麼會看上一個殘疾呢?」

「我還以為徐老師跟冰封娛樂的霍總監是一對呢,沒想到她竟然找了個這樣的男朋友。你們看清楚對方樣子沒,是不是長得很帥?」

「帥不帥沒看清,但他身後好像跟著個保鏢,可能是家裡有錢吧。」

「額,徐老師上回跟姜家少爺談戀愛,結果差點把命都搞丟了,這次又找了個不靠譜的。她怎麼就不長教訓呢?嫁給有錢人的確好,那也得有福去享啊。」

突然,一道氣場十足的中年男音插了進來:「都湊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開腔的,是端著杯咖啡,從道具組房門口路過的方晉書。

方晉書眼神冰冷地盯著這幾個年輕男女,質問他們:「你們知道徐老師跟她愛人之間的故事嗎?你們了解徐老師多少?你們又清楚她愛人幾分?」

「你們什麼都不了解,就在這裡造謠,是不是真覺得造謠不需要負責啊?」

聽見方晉書的話,幾個年輕人都不敢吭聲。

他們低著頭,憋得一張臉通紅,心裡又怕又羞怒。

「各位還年輕,但年輕並不是你們可以隨意造謠,惡意揣測別人的資本。」見他們像是鵪鶉一樣低著腦袋,方晉書這才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們:「身在這個圈子裡,多做事,少說話,才能長久。」

「須知,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為你們招惹無盡的麻煩。」

幾人眼睛都紅了,心虛害怕地點了點頭,小聲說道:「謝謝方老師,我們只錯了。」

方晉書這才端著咖啡朝甲板外走去。

程曦舟剛好也站在甲板上看熱鬧,見他出來,沖他一笑,「方哥倒是心善。」她看到了方晉書教育那幾個年輕人的畫面了。

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方晉書還能保持初心,對那幾個年輕人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他已經很難得了。

方晉書搖了搖頭,感慨道:「跟我合作第一部戲的女主演,就是因為被惡意流言詆毀,患上抑鬱症跳樓身亡的。」

方晉書垂眸抿了一口咖啡,悵然道:「我曾親眼看到圈內同事編造她的謠言,但我沒有站出來維護過她的名譽,也沒有警告過那群混蛋。」

「原來如此。」只有親眼見到過謠言可以將一個人逼到何種程度,才會清楚謠言的毀滅性。

盯著在沙灘邊說

悄悄話的徐星光和霍聞安,方晉書問程曦舟:「那是徐老師的男朋友?」

程曦舟捂嘴輕笑,她說:「不止是情侶,他們是未婚夫妻,已經成功求婚的那種。」

「是嗎?」方晉書有些意外了,他嘆道:「徐小姐還很年輕啊,好像才22歲?聽說大學都還沒有結業,這就訂婚了?」

「可能是太喜歡對方了吧。」程曦舟沖方晉書曖昧地擠了擠眼睛,「是徐老師主動跟她對象求婚的哦。」

方晉書更是錯愕。

很快,徐星光便推著霍聞安上了遊輪。

「甄導。」徐星光將霍聞安帶到甄旺的身旁,向他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夫,霍罪。」

甄旺被這個名字晃了下神,下意識問了句:「哪個罪?」

霍聞安說:「罪孽深重的那個罪。」

甄旺心想:哪有爹媽會給孩子取這麼晦氣的名字啊。

甄旺又看向霍聞安的雙腿,神情略顯憐憫,「你這腿...」

霍聞安耐著性子解釋:「腿沒事,最近身體抱恙,體力不好,輪椅出行更加方便。」

聞言,甄旺這才鬆了口氣。

甄旺看向徐星光,問她:「徐老師,這就是你上次跟我提到的,想要拜我為師,跟我學習攝影的那個男朋友?」

徐星光似笑非笑地說:「我就這麼一個男朋友,甄導你說呢?」

甄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識朝跟在徐星光身後的宋熾看了過去。

最早,甄導以為徐星光跟霍瀾有一腿,但徐星光主動澄清了這個誤會。

前些天,那個叫做宋熾的男子來到徐星光身邊,跟徐星光形影不離,劇組許多人都以為宋熾是徐星光養的小男友。

結果倒好,正主今兒才現身。

看到甄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徐星光捏了捏霍聞安的肩膀,低聲解釋道:「宋熾是我的保鏢。」

「我知道。」

霍聞安今天特意來西洲市,主要目的是想要見徐星光,次要目的是想要見一見宋熾。

在見到宋熾後,霍聞安便放心了。

他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時,會是怎樣的眼神。那個叫做宋熾的男人,他看徐星光的眼神有敬重,卻沒有愛慕。

甄導的目光在宋熾和霍聞安的臉上,來回掃了掃,突然說:「宋先生跟霍先生是親戚嗎?」這兩人的眉眼神態,長得還挺相似。

甄旺沒有見過顏值巔峰時期的霍聞安,如果見過了,就更會這般覺得了。

如今的霍聞安受病情折磨,身體消瘦如柴,面部肌肉缺失,容貌不及他顏值巔峰時的五分。

這也是劇組的同事看到了霍聞安本尊后,會誤以為徐星光是在找大款,而不是找真愛的原因了。

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宋熾和自己長得相似了,徐星光也曾跟他提起過這個事。

霍聞安對自己太熟悉了,因此他看宋熾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何相似之處。聽到甄導這麼說,霍聞安這才盯著宋熾的臉,認真看了起來。

甄導也在一旁說:「我是導演,我最擅長用鏡頭去抓人物的面部特徵,你們倆的五官倒也不是很像,唯獨眼部輪廓和眼型,特別相似。」

「你倆是親戚麼?」甄導心想,如果他倆真是親戚,那他們家一定是高顏值家族。

點點頭,霍聞安說:「會是一家人。」等他跟徐星光結婚了,宋熾就是他們的家人了。

說是一家人,倒也沒錯。

宋熾聽到霍聞安這話,這才低頭盯著他發起呆來。

「甄導。」徐星光笑著說:「今晚我下廚,甄導要不要我

去那小酌幾杯?」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甄旺還沒回應呢,程曦舟跟方晉書像是長了一對招風耳,第一時間靠了過來,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也去!」

白溪也跟著舉手,「帶上我啊。」

甄旺也說:「我也去。」

「人這麼多,我那房間就待不下了。」

方晉書便說:「要不去我家?」

徐星光沒有一口應下,而是垂眸詢問霍聞安的意見,「你在西洲市有房子麼?沒有的話,我們就去方先生家裡做飯。」

徐星光對霍聞安如此珍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倆是真愛。

甄導玩味地看著這一幕,突然就有些懷念自己年輕時候了。

霍聞安說:「就去方老師那邊吧,我那屋子裡冷清得很,沒意思。」霍家在全球各地都有房產,身為掌舵,他自然可以去住。

但那些宅子時刻都被人盯著,一旦他住進去,很快整個西洲市都將知道他的行程。

他不想引起關注。

「那好。」徐星光告訴方晉書:「那晚上咱們就去方老師家裡聚餐。」

方晉書笑得很真誠,「歡迎大家來做客。」

他想要跟徐星光搞好關係,巴不得徐星光能賞臉去他家做客呢。

「甄導,我家阿醉對攝影挺感興趣的,今天就讓他陪你坐在監視器後面,跟你偷個師。順便,你也趁這個機會考察考察他的實力。」

「說不定他表現得不錯,你倆這師徒就成了呢?」

徐星光說話討喜,讓甄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談及工作,甄旺就很嚴肅,他告訴霍聞安:「在我旁邊學習可以,但不要打擾我。」他最煩工作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嘀嘀咕咕,煩得很。

「好,那就麻煩了。」

鄭烈也跟著霍聞安一起上了遊輪,但他這人有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注意得到他。

因此,當徐星光拿著一瓶礦泉水,在船尾抽煙區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

「喝點水吧,天挺熱的。」徐星光特意給鄭烈挑了一瓶冰水。

鄭烈雙手接過冰水,聲音沉悶地道謝:「謝謝夫...徐小姐。」他差點脫口喊出那聲「夫人」。.br>

徐星光聽出來了,倒也沒覺得羞赧,反而興致勃勃地跟他問道:「無畏在島上過得怎麼樣?」

鄭烈認真想了想,才說:「很瀟洒。」

「哦?」徐星光好奇問道:「怎麼個瀟洒法?」

鄭烈便將自己每天看到的,都如實告知徐星光。「它的別墅還沒建好,現在跟掌舵同住一起。整個莊園,除了禁區,它都能隨進隨出。」

「不僅如此,它吃的水果蔬菜都是島上專門培育的無污染的綠色食品。每隔三天,都有專業的技師給它洗澡按摩,每天下午,會有教練帶它訓練。」

「都訓練些什麼?」

鄭烈說:「識別毒物、學會拒食、游泳逃生...」

徐星光聽得嘆為觀止,「你們掌舵這是要把無畏培養成精英豬戰士嗎?」

鄭烈沉默了下,才說:「掌舵是把無畏當孩子養。」鄭烈不敢想像,當掌舵真的有了孩子,他會將孩子們寵成什麼模樣。

「聽上去,無畏在島上的生活很多姿多彩。」徐星光都想去島上當一頭豬,成天混吃混喝了。

鄭烈擰開水喝了一口,忽然說:「島上最近還挺熱鬧,霍夫人邀請了許多年輕客人來做客,徐小姐若是不忙,也可以去島上看看,無畏很想你。」

徐星光聽懂了鄭烈的暗示。

是在告訴徐星光,霍夫人篤定霍聞安時日不多了,索性將她給霍聞安挑選好的那些配婚對象,都接到神隱島住下了。

鄭烈希望徐星光能去神隱島宣誓***。

「行啊,有空我會去的。」

下了船,鄭烈推著霍聞安的輪椅,送他登島。

徐星光拎著筆記本電腦,和一壺羅漢果茶,跟霍聞安並肩前行。

霍聞安突然問徐星光:「星光,你先前見過鄭烈了,他好看嗎?」

鄭烈神情一凜,腳底下有些著火,想跑。

徐星光偏頭仔細打量了會兒鄭烈的臉,中肯地評價道:「比不上演值巔峰時期的你,但比起現在的你,的確要好看幾分。」

鄭烈突然鬆開霍聞安的輪椅,「我去上個廁所,麻煩徐小姐照顧下先生。」鄭烈麻溜地逃了,不想留下來當他二人爭吵的靶子。

見鄭烈溜得這般快,徐星光又說:「腦子也挺機靈。」

霍聞安:「呵。」

一整天,霍聞安都跟著甄旺在觀摩學習。

甄旺工作時很討厭說話,只有在演員表現不佳時,他才會指導幾句。

他以為自己這性子夠耐得住寂寞了,沒想到霍聞安比他定力更深。

「你就這麼安靜干坐著,一坐就是半天,連手機都不玩一下,不覺無聊嗎?」鄭烈主動找霍聞安說話。

霍聞安盯著鄭烈面前的監視器,他說:「我習慣了一個人獨處。」被霍母鎖在囚室內,一關就是兩三天,霍聞安習慣了與孤寂作伴。

哪怕如今長大了,身旁狗腿子一大推,他仍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甄旺便問他:「學過攝影嗎?」

霍聞安態度真誠地回答道:「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

「那就是野路子。」甄旺又問他:「哪所學校畢業的?」他想更深地了解霍聞安。

收徒這事,是關乎他名譽跟傳承的大事,甄旺自然不會輕易答應。

他以為像霍聞安這種出門都帶著保鏢的有錢少爺,要麼在國外高等學府深造過,要麼在國內名校深造過,再次一點,那也得念個正兒八經的大學。

就算是那些二世祖紈絝少爺,也會拿著錢砸進大學,混個文憑。

但他卻聽見霍聞安說:「沒來得及參加中考,就輟學了。」

甄旺沒忍住,震驚地蹦來一句:「啥?」

他懷疑霍聞安是在逗自己。

但見對方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甄旺這才意識到是真的。「怎麼沒讀了?智商不夠,學不進去?還是另有原因?」

但再怎麼著,九年義務也該完成吧。

霍聞安便說:「我成績還行,洲際聯盟中學測試的時候,拿過好幾次第一名。」

聞言,甄旺肅然起敬。

夏國地域遼闊,人口眾多,被劃分成四個洲,每個洲由十大省組合而成。

每年三月、九月、和十二月份,各大洲都會組織一場洲際聯盟測試,每一屆參考的學生都有百萬人口。

霍聞安好幾次取得了洲際聯盟測試第一名的好成績,這已經不是聰明優異的程度了,這特麼是驚世之才啊!

「這麼好的成績,怎麼沒讀書了呢?」甄旺感到惋惜,「你若是好好讀,無論是從商從政,想必都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吧。」

「也許吧。我那時年少輕狂,不懂隱忍,有仇就要報。為了給家人復仇,殺了人,坐了牢,這才蹉跎了青春,斷送了未來。」

再次提起悲慘的少年往事,霍聞安已十分坦然。

他不覺得自己的過往經歷丟臉,他只是感到遺憾,遺憾自己那時候太年輕

,報仇全憑一腔怒火,不知從長計議。

若時光能重來,他還是會為姐姐復仇,但他會換一種更成熟的方式。

甄旺聽到霍聞安的回答,久久都沒有說話。

霍聞安覺得讓甄旺收他為徒這事,怕是要吹了。

傍晚時候,徐星光拿來盒飯叫他吃飯,見他情緒不算高昂,便問他:「心情不好?」

「甄導問了我的學歷,問了我的過去,我如實說了。」霍聞安沖徐星光淡然一笑,「我覺得,他不會收我為徒了。」

徐星光安慰霍聞安:「不收就不收,咱換個更厲害的。」

甄導突然出現在徐星光身後,語氣幽怨地說:「哦,你已經物色好了更好的人選?說說看,你找了誰,我倒要看看誰比我更優秀。」

在夏國,甄旺的電影作品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甄旺的專業水平放在全球都是名列前茅的。

徐星光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她說:「我安慰我對象呢。」

甄旺哼了一聲,看了眼霍聞安,突然問:「有拍過什麼作品嗎?有的話,都發給我,我看看。」

老實講,他在聽說了霍聞安的人生經歷後,心裡的確打了退堂鼓。

他沒有收過弟子。真要收弟子傳承衣缽,自然想找個身世清白,經歷乾淨的徒弟。

霍聞安沒學歷,還坐過牢,誰敢收?

但甄旺又想給霍聞安一個機會,因為他相信徐星光的眼光。

聞言,徐星光沖霍聞安眨眼睛,「你有作品嗎?」

點點頭,霍聞安說:「有。」

「那就發給我看看吧。」甄旺說完就走了。

徐星光目送甄旺離開後,這才在小凳子上坐下來。她一邊吃盒飯,一邊問霍聞安:「你拍過什麼題材的作品?」

霍聞安朝鄭烈望去,他說:「鄭烈就是我那部作品的男主角。」

「嗯?」徐星光望向站在人群最後方,大口扒飯的鄭烈,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以為他是霍家培養的守衛。」

搖搖頭,霍聞安告訴徐星光一個驚人的內幕:「他以前是大羊國安插在夏國的情報種子。你知道什麼是情報種子嗎?」

「大概知道。」徐星光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就是還在娘胎里,就被選中成為情報人員的人。他們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夏國普通居民,一個是大羊國情報人員。」

「身為夏國普通居民,他們會儘可能將自己活成一個泯滅大眾的普通人。小的時候,他們必須做到文靜乖巧聽話,讀書的時候,他們絕對不能考出優異的成績引人注意。」

「總之,為了能從外表上迷惑夏國民眾跟政府,他們必須把自己活成個隱形人。這樣,他們被安排進入任何機構工作,都不會引人懷疑。」

「而他們交什麼朋友,跟什麼樣的人結婚,甚至連吃什麼穿什麼,過怎樣的生活,都得得到大羊國領導的批准和監視。」

說完,徐星光皺眉朝鄭烈望去。

他明明就站在工作人員的後面,分明有著高大的身軀,可他看上去卻毫無存在感。

原來他曾是情報種子。

「對。」霍聞安說:「我曾以他生活為題材,偷拍了一部個人自傳。他是我的演員,但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作品拍攝結束,我才找到他,將他從大羊國情報機構中賣走了。」

「後來,他就跟了我,成了我身邊的人。」

弄清鄭烈與霍聞安之間的羈絆後,徐星光可算是理解鄭烈對霍聞安絕對效忠的原因了。

因為霍聞安改變了鄭烈的人生軌跡,他從一個被人操控的傀儡,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

「我想看看那部自傳。」

「好。」

今天收工較早,回到市區後,方晉書便帶著徐星光他們回了自己的別墅。方晉書早就讓助理準備好了食材,徐星光為他們做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晚餐。

霍聞安身體不適,胃口一般,但他很給面子地將徐星光做的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

吃完,霍聞安胃裡特別難受,回了酒店徐星光又給他熬了一碗消食湯。

徐星光抱著霍聞安的電腦,窩在沙發上看霍聞安拍攝的那部自傳,霍聞安則躺在床上揉肚子。他感慨道:「原來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就是這種感覺。」

無畏可真幸福啊。

徐星光看自傳紀錄片看得有些著迷,沒有搭理霍聞安。

等她看完那部紀錄片,想要跟霍聞安討論劇情時,才發現霍聞安已經在她床上睡了過去。

他睡著後,身體側蜷縮著,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在擁抱他自己。

徐星光先將那部名為《傀儡》的自傳紀錄片發給了甄旺,猶豫了下,還是換了睡衣,躺在了霍聞安的身旁。

霍聞安在凌晨三點鐘醒來,一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徐星光的容顏,他呼吸微微一滯。

他跟星光同床了!

這一刻,霍聞安痛恨自己身體孱弱,有賊心卻沒那個賊力氣。

徐星光突然睜開眼睛,有些惺忪地看了他一眼,便用手捂住霍聞安的眼睛。她說:「別用那種想要我的眼神看著我,關鍵是你現在這破身體,根本沒法滿足我。」

霍聞安尷尬不已。

聽到徐星光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直白大膽的話,他都感到臉紅心跳。「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

「我啊,早就過了容易害羞的那個年紀了。」徐星光感慨道:「你才二十八九歲,道行還淺著呢。」

而她,雖然披著年輕女子的皮囊,但靈魂早已是幾百歲的老怪物了。

她什麼場面沒見過,哪裡還會輕易嬌羞。

霍聞安以為徐星光是在講什麼他不知道的網絡梗,便說:「行吧,你經驗足,我道行淺。」

「睡不著了。」霍聞安心煩意亂,只想抱著徐星光親吻。可他這破身體,親得到吃不到,到頭來難受的還是他倆。

霍聞安突然說:「聽說西洲市的燒烤攤會通宵營業,咱們去吃燒烤吧。」

「這個時候?」

「嗯,去嗎?」

徐星光吐槽:「凌晨三點去吃燒烤,傻子。」

但她卻陪霍聞安當了一回傻子。

徐星光帶著霍聞安去了她跟程曦舟他們去過的那家燒烤店,這個時候店裡人不多了,徐星光就跟霍聞安坐在大廳里。

霍聞安器官受損,吃不得那些重口味的食物,徐星光給他點了粥跟海鮮蒸蛋,她自己也只要了兩串魷魚。

霍聞安見她只點了兩樣東西,便說:「不是想吃烤榴槤嗎?我陪你。」

於是徐星光又點了一個烤榴槤。

烤榴槤需要的時間略久,徐星光跟霍聞安聊著天,說著島上最近發生的那些事。忽然,徐星光眼神一凝,盯著燒烤店外,詫異地說:「尤驕陽?」

站在店外的男人,穿著墨黑色真絲襯衫,脖子上繫著一條紅色飄帶,臉上仍然戴著那副斯文的金邊眼鏡。長褲配皮鞋,襯得他腿長腰細。

徐星光從沒見過這副打扮的尤驕陽,她印象中的尤驕陽,幾乎都是英倫休閒風格的裝束。

今晚的尤驕陽,看著就像是被人精心打扮過的矜貴公子,他既優雅紳士,又矜貴禁慾。

尤驕陽何時改了穿衣風格

,還改得這麼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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