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會議室里,馬丁略微打量坐在會議桌後的人,導演留著利落的短髮,是個很有氣質的中年男人。

安德魯的目光猶如雷達波,在馬丁臉上身上掃來掃去。馬丁仿佛看到了前幾天的派屈克、克雷文、佐米和米歇爾等人。

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了,那是老色狼才有的。安德魯這時說道:「馬丁-戴維斯,新人演員。」他點了點頭,很直接:「晚上,我在希爾頓酒店開角色討論會,你能到?」色狼撞上了色狼,馬丁毫不猶豫說道:「今晚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不了。」安德魯說道:「很遺憾。」馬丁不再多說,轉身出了會議室。

雙方沒有任何強求,一個提出條件,另一個直接拒絕,不合適一拍兩散。

沒有潛規則,因為全是明著來。馬丁出門,朝托馬斯微微搖頭,向樓梯間走去。

托馬斯跟了上來,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失敗要找到失敗的原因,下一次才能避免。

馬丁直接說道:「安德魯約我晚上去酒店,我拒絕了。」托馬斯是個被公司深度pUA的經紀人,說道:「這是個好機會,能與尼古拉斯-凱奇搭戲。」馬丁搖頭:「這會讓我徹底完蛋,失去露易絲的支持。」托馬斯立即閉上了嘴,為了只用一次的資源,失去一張長期飯票,不值得。

兩人來到樓下,馬丁準備走。托馬斯叮囑道:「你全力準備土星獎頒獎典禮,等拿到最佳年輕演員,我們再謀劃新的角色。」馬丁也要練舞,說道:「可以。」下樓,來到一樓大廳。

馬丁又看到了萊弗利兄妹。埃里克還是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布萊克認出了馬丁,招呼道:「嗨,麻煩等喇馬丁停下腳步,問道:「有事?」

「能聊幾句嗎?」布萊克自我介紹:「我叫布萊克-萊弗利,那是我哥哥埃里克,我們剛剛在樓上見過。」馬丁目光快速掃過,這女孩金髮披肩,面相早熟,簡單的白t恤和藍色牛仔褲,襯托出了高挑的好身材。

他也自我介紹:「馬丁-戴維斯。」布萊克禮貌的笑:「冒昧問一句,剛剛你成功了?還是……」她解釋一句:「我沒別的意思,主要是埃里克始終不理解。」馬丁含糊說道:「導演邀請我晚上去酒店研究角色,我拒絕了。」布萊克演藝世家出身,微一錯愕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馬丁禮貌的點了下頭,出了經紀公司。出門的瞬間,他忽然想起忘記的事情是什麼了。

沒有給羅伯特打電話,沒有讓羅伯特擺可樂!馬丁拍了下腦袋,暗自提醒下一次不能忘。

大廳里,布萊克已經想通怎麼回事,她們兄妹的經紀人找了上面,臨時加塞進去,安德魯看到人和資料,知道了他們父親是誰,不想搞出麻煩事。

她找到埃里克,簡單說了一下。埃里克腦子明顯沒布萊克好使,說道:「要不讓老爸給安德魯打個電話?幫我拿下這個角色。」布萊克覺得自己老哥沒救了:「你換個行業吧,伯班克高中足球隊最蠢的左截鋒都比你聰明。」聽到妹妹鄙夷的話,埃里克很沒面子:「是我把你帶入門的,是我把你推薦給經紀公司的,沒有我保護,你怎麼當演員。」布萊克捂住額頭:「你仔細想想,真的是你嗎?」有些人十幾歲開竅明白的東西,有些人可能再需要十年才能搞懂,埃里克說道:「當然是我推薦的你。」布萊克指了指馬丁出門的背影:「他比你聰明多了。」…………幾天後,露易絲的別墅里,馬丁坐在客廳沙發上,早早換到了華納電視台。

凱莉歪趟在他懷裡,輕輕咬著葡萄。馬丁等到她咽下,又把一顆塞進她嘴裡。

凱莉咬著普通咕噥問道:「是不是華納電視台?」馬丁調高電視聲音:「土星獎今年由華納電視台轉播,提名名單也是華納電視台公布。」凱莉勾住馬丁的脖子,翹起頭來,咬著的葡萄送進馬丁嘴裡。

馬丁卻說道:「我想吃另外兩顆。」凱莉努力往上挺身體:「你不低頭怎麼能吃到。」啪的一聲脆響從吧檯那邊傳來,自斟自飲的露易絲怒斥:「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再在這裡胡搞,我就放狗咬你們。」凱莉說道:「她在生理期,別理她。」露易絲怒了:「浪貨,信不信我把你臉染成紅色。」凱莉還想說話,馬丁拍了她屁股一下,說道:「別鬧,開始了。」華納電視台正式對外公布土星獎提名名單。

沒有提名者午宴,也沒有新聞發布會,直接通過電視新聞公布。這一屆的名單上面,出現了一大串知名電影名字,比如《x戰警2》,《指環王3》,《加勒比海盜》等等。

馬丁掠過前面,緊盯著最佳年輕男演員提名名單。凱莉指著電視畫面說道,大呼小叫:「有你的名字!」馬丁已經看到了,最佳年輕演員的六人名單里,分明寫著馬丁-戴維斯,《殭屍舞男》。

其餘五個人,他聽說過的名字只有琳賽-洛翰。馬丁推起凱莉,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吼一聲,向著吧檯跑去,興奮之下難免誇張:「美女們,你們正在見證歷史!你們正在見證一個好萊塢巨星的誕生!等你們老了,出自傳的時候,這段經歷能讓自傳多賣100萬美元!」露易絲少有的沒有說風涼話,反而從吧檯下面拿出一瓶香檳,說道:「值得慶祝!」凱莉最近一直跟露易絲和馬丁住在一起,三個人浪多了都浪成了習慣,不滿的問道:「只有酒?浪蕩貨,你太吝嗇了!」馬丁接過香檳打開,倒進三個高腳杯。

露易絲冷哼一聲,對凱莉說道:「我起碼拿出一瓶香檳,你有什麼?」凱莉邊走邊解開衣服,跳起坐在吧檯上:「莪拿所有來為馬丁慶祝。」露易絲拿起白毛巾,去堵凱莉的嘴:「浪貨,這是讓馬丁為你慶祝。」馬丁熟練的掏出兩個最新訂做的平權水壺,每人跟前放一個:「開搞吧,你們搞激烈一點,歡快一點,就當為我慶祝了。」他覺得還缺點什麼,端過兩杯香檳酒,淋在兩個平權水壺上面:「潤滑過,可以用了。」露易絲看了看濕淋淋的水壺,說道:「你這個混蛋也是浪貨。」

「你不能憑空汙衊人!」馬丁很認真的說道:「你們見過像我這麼專溂這下,連凱莉都忍不了了:「你的臉皮是用坦克裝甲做的嗎?」馬丁有理有據的反駁:「我只喜歡臉蛋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這還不夠專一?」兩個平權水壺先後飛了過來,馬丁連蹦帶跳的逃了出去。

他先給經紀人打了電話,確定會作為表演嘉賓出場,並且可以自帶伴舞之後,又給亞特蘭大那邊打電話。

沒辦法,最近投入太高,需要人分擔費用。出席頒獎典禮,像他這種沒有贊助商的小演員,既是機會,也意味著一筆巨大的開支。

…………亞特蘭大,瑪麗埃塔社區劇院。劇團首席表演指導羅伯特的辦公室里,堆放著幾箱瓶裝和易拉罐可樂。

生產日期全是去年拍攝馬振戲那段時間。又一次接到馬丁的電話,羅伯特熟練的取出一瓶可樂,塗抹上橄欖油,擺在朝向西邊的辦公桌上。

相比以前,羅伯特又多了一項。他面對可樂,喃喃低語:「馬丁-戴維斯一切順利!」傑羅姆從外面進來,詫異:「你在做什麼?」羅伯特說道:「沒什麼,一個小小的祝福儀式。」傑羅姆沒有多問,信仰這玩意多如牛毛:「跟我去一趟野獸之家,幫馬丁談點事情。」兩人直奔西條大街,在俱樂部二樓的辦公室里,見到了戴著牛仔帽的文森特。

傑羅姆直接表明來意。文森特驀地站起,問道:「你是說馬丁憑藉《殭屍舞男》,獲得了一個全美級別電影獎項的提名,而且將登台表演?」傑羅姆雲淡風輕:「土星獎,美國電影電視所有獎項算起來,穩居前十,華納電視台負責向全美轉播頒獎典禮。」文森特腦袋有點亂:「馬丁讓安妮和型男團全部去洛杉磯?」傑羅姆微微點頭:「馬丁說俱樂部對他幫助良多,準備帶型男團上頒獎典禮表演,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會專門提及野獸之家俱樂部和你的名字。」一直沉默的筋肉女索菲亞接過話來:「那個混球是個聰明人,他有什麼條件直說。」傑羅姆照實說:「贊助他出席頒獎典禮產生的所有費用,包括服裝、化妝、租車和慶祝派對,安妮和型男團往返的差率費,還有在洛杉磯的一切支出,全部由俱樂部負責。」文森特說道:「聽起來他在洛杉磯混的不怎麼樣。」

「演員前期投入比較高。」傑羅姆輕描淡寫:「他即將拿下第一個全美級別的演員獎項。」索菲亞當機立斷:「這些都不是問題,你轉告馬丁,野獸之家要單獨拿出來感謝。」傑羅姆應道:「沒問題。」不能變現的藝術,不叫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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