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則千代子帶著紅雀離開了。

一起帶走的還有原光海的屍體,羅傑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那個破開一個大洞的房屋。

如果不是宮則取走了原光海二人偷取出來的注靈法,那羅傑還真想悄悄的拿上注靈法,然後帶上日暮千夏離開這裡。

從紅雀和原光海的身份上羅傑能夠推測出很多東西。。

首先在伏牛劍廬內部,是禁止正式弟子之間有任何私情的。

伏牛劍廬的男女比例十分誇張,男多女少,這一點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可此時,想到關於伏牛劍廬的一些傳聞,以及不久前那張浩大的類似於選秀一樣的活動,羅傑能夠推測出來的信息就太多了。

他幾乎可以斷定,伏牛劍廬的傳承,其源頭一定和西方世界的超凡者脫不了關係。

這種明顯的類似於血脈的連接方式是西方世界所獨有的。

「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是一個龐大的家族誤打誤撞之下來到了常世,還是說……」

如果西方世界,那個樞密會所存在的地方,和日出所在的常世也存在相互聯通的通道。

那麼其他地方呢?

這可不是簡單的區域連接,地理位置上的接壤。

其中涉及到世界規則的演變,這會是一個無比複雜的問題。

沒有再繼續思考下去,羅傑在房屋裡簡單的搜尋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之處,才飛快地離開了村莊,返回了黑尾城。

而與此同時,距離村莊極遠的一個高山上卻多出了幾道身影,領頭的是一個戴著紅色天狗面具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長袍幾乎及地,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面具上的紅色似乎隨時都能轉化成血液滴落下來。

「是劍廬的人,我們要出手麼?」

一個消瘦的男人躬身說道。

「你想死嗎?」

「這裡是伏牛劍廬的地方,剛才出現的那個女人是三大峰主之一的宮則千代子。」

「你打算用什麼打敗他?」

「用你的舌頭?」

帶著天狗面具的男人一腳將說話的傢伙踢翻。

「回去吧!」

「大人,就這麼算了嗎?」

「我們還有機會的,看樣子寒川的進度也很快,你們說寒鴉劍主派自己新收的學生來這兒是打算做什麼?」

男人冷笑一聲。

「那小子身上也許有我們要的地方。」

「聽說嵐影神主想殺那小子卻被寒鴉劍主擋了下來,如果我們可以殺死他……」

有人開口道。

帶著天狗面具的男人卻什麼也沒說,縱身而起消失在天邊。

一切歸於寂靜。

破敗的小屋前只剩下了原光海死前留下的一灘血跡。

鮮血順著潮濕的泥土滲入地下。

一點一點的消失。

羅傑離開青麓山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回到黑尾城之後他也沒有立刻返回,多少需要給宮則千代子一點時間。

他取出宮則千代子送給他的書籍,薄薄的冊子中卻包羅萬象,羅傑看得眼花繚亂。

他不清楚宮則千代子交給他的這些傳承,是否是伏牛劍廬成立以來收集的全部。

想來應該不是,可即便只是她能夠接觸到的,數量也堪稱驚人。

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在這上面,將書籍放入到圖書館,隨著收集流派信息的增多,圖書館也變得愈發強大。

在不知不覺中,就連貓學派的傳承也進行了多次修正。

時間差不多,羅傑點直接通過傳送回到了青麓山腳下的城市。

春光正好,城市的街道里瀰漫著櫻花的味道,幾天沒來這裡又變得熱鬧非凡。

看樣子應該是不久前女兒節被選中的女孩兒統一上山的日子。

除了被選中的姑娘,其他前來圍觀的人也絡繹不絕,每一個女孩兒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具體的選拔標準應該不是美貌,因為在人群中,羅傑也看到了幾個樣貌並不是十分出眾的女孩。

走到山腰的位置,羅傑便和人流分開,整個儀式繁瑣異常,女孩們在上山之前先要到達山腰處的別院,沐浴修整。

了解一些基本信息禮儀和相應的禁忌之後,才能夠被分批次送到山頂。

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不由得一陣唏噓,眼前這場浩大的活動改變了絕大多數人的命運。

她們不知道的是,對於生活在山頂上的那些人來說,她們也只不過是工具。

繼續向上走去,一道身影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羅傑抬起頭,看著十幾米外的年輕人。

「你是寒鴉劍主的弟子?」

看到對方眼中的躍躍欲試,羅傑想起了幾天前在伏牛劍廬門前的那張兇惡面孔,他瞬間點明白了些什麼。

「不是,你認錯了。」

他搖了搖頭,繼續向上走去。

年輕人的氣勢微微一亂,而這時羅傑已經從他身邊走過,「你就是那個羅傑,對不對?」

年輕人大聲嚷嚷道,羅傑卻連看他一眼的心情也沒有,可很快他臉色微微一沉,因為在他前進的道路上再次出現了一個持劍的人影。

「拔劍吧,我知道你是寒鴉劍主的學生……」

羅傑放開自己的感知,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是一個又一個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

這些人都是來找他的。

「這裡是青麓山……」

「但伏牛劍廬也沒有權利干涉我們的復仇!」

說話的是羅傑身後的年輕人。

「你們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出名?」

羅傑冷笑一聲。

八咫名流名聲在外,又常年在外行走,可羅傑從沒聽過有人找到八咫名流讓他償還寒鴉劍主欠下的命債。

以寒鴉劍主的性格,真正能夠被他視為敵人的傢伙恐怕已經死光了,眼前這些人的真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他們需要的只是羅傑身上頂著的名頭以及脖子上的腦袋。

「殺了你就可以替我的家人報仇了!」

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年輕人臉色一變,當羅傑聽到對方的呼喚聲時,武器的破風聲已經接近他的後腦!

「隨心。」

羅傑幾乎可以想像出寒鴉劍主在說出這兩個字時臉上的表情和語氣。

「這一切也在他的預想之中嗎?」

心中在思索的時候,羅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宿命之間突兀的出現在手上,他身體向後退去,宿命之劍在電光火石之際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當!

嗤!

緊接著羅傑手腕抖動,宿命之劍擦著對方的劍刃,他腰部發力錯步轉身便來到了對方身側。

下一秒,宿命之劍如同毒龍一樣刺出,伴隨著血光一條手臂被羅傑斬落!

啊!

而這時慘叫聲才剛剛響起。

羅傑轉過身,看向攔在身前的另外一人。

「你還要出手嗎?」

「我保證,接下來無論誰向我拔劍,都要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

站在前方的那人臉色狂變,可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傳來有人從他頭頂上越過。

「滾開!」

「你不來我來!」

那是一個像雄獅一樣強壯的男人,他怒吼出聲,與此同時一隻綠色的獅子從他體內竄出。

男人手中握著一根手臂般粗細的長棍,靈力震盪,獅子吼聲震天,男人從高空中墜落,手中的長棍如同隕石一樣砸向羅傑!

「殺死你的是唐獅子雨田廣志!」

這是一個四階中段,實力比起剛才偷襲羅傑的那個年輕人強出了太多,守護靈唐獅子以狂暴的攻擊力著稱。

對方首先以吼叫聲震懾羅傑,然後再抓準時機,悍然出手!

沒有太過繁雜的招式,還沒等靠近,靈力構成的威壓便籠罩了整片空間,剛才被羅傑斬斷手臂的年輕人在吼叫聲中已經接近暈厥。

再加上靈力的衝擊,身體竟然跟葫蘆一樣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換了三個月以前,面對這種氣機鎖定完全硬碰硬的打法,羅傑也只能見招拆招,可此時他甚至沒有任何思考,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學習過的一個個流派傳承。

身體只是微微抖動,靈力形成的波紋便將周圍禁錮的空間震碎,擺脫了氣機的鎖定,他身體橫移,避開對方的攻擊。

等抬手時,宿命之劍已經落在了對方的守護靈身上。

在這一瞬間,羅傑的大腦甚至有時間思考,思考他應該從應對的數十種招式中選擇哪一種?

「所謂解,不是拆解,不是破招,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見招拆招哪怕再強,也落了下乘。」

「劍術中的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你要想明白你的道理,至於別人的路,碾碎就可以了!」

寒鴉劍主的話從腦海中閃過,手中的宿命之劍略微遲疑了一下,可下一個瞬間,羅傑卻將它握得更緊。

唐獅子的體型龐大,趴在那裡也如同一座小屋,羅傑站在它面前,甚至渺小的有些可笑。

可很快,就沒有人能夠再笑出聲來。

宿命之劍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的速度落在了唐獅子的額頭上。

噼啪!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爆炸聲,那聲音越來越大,然後,在其他人驚駭的目光之中,體型龐大的守護靈轟然碎裂!

「發生了什麼?」

在上山的路上,還有很多人攔在羅傑的身前。

在青麓山下這些復仇者,唯一遵守的規矩便是一對一,只要羅傑能夠上山,進入到伏牛劍廬的核心區域,就沒人能對他再出手。

可眼前的路雖然又窄又短,卻幾乎十步一人,哪怕是一對一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守護靈破碎,體格雄壯的中年人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可緊接著,他臉上便湧現出了一絲慌亂。

「我的守護靈!」

體內的靈力紊亂,他努力了好幾次,可每一次還沒等成型,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便會在體內炸開,將他凝聚的靈力絞碎!

在他愣神的時候,羅傑已經再次出劍,沒有人注意到此時羅傑的狀態有些奇怪,他雖然鎖定了眼前的敵人,可眼神卻仿佛沒有焦距一樣。

因為在他眼中,此時出現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一條條靈力的運轉軌跡。

「這就是解術嗎?」

羅傑也不清楚剛才那一劍他是怎樣揮舞出來的,那種法印和劍術的完美結合,那種隨心所欲的釋放!

嗤!

在中年人驚駭的目光中,他的額頭被宿命之劍貫穿,羅傑目光幽冷,出劍時他沒有注意到,宿命之劍邊緣上的紅暈變得更加刺眼了。

咕咚咕咚!

山路上一片寂靜,只能聽到中年人額頭破裂,腦漿血液流淌出來的聲音。

羅傑持劍向前,他人雖然站在低處,可被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都有一種被俯視的錯覺。

「下一個!」

沒人注意到羅傑平靜的聲音中隱藏著一點躍躍欲試。

「我來!」

一道身影如同疾風般從山路上掠過出現在羅傑身邊,在狂暴的衝鋒中,一隻通體燃燒著火焰的烈馬,破空而來!

守護靈焱駒!

「記住我,我是三島……啊……!」

一聲慘叫過後,那道急掠而過的身影剛剛出現便被一分為二,他的守護靈也同時崩解。

羅傑目光平靜,看也沒看被斬成兩截的屍體,繼續向前目光鎖定了下一道人影。

「下一個!」

前後只不過三秒鐘,一位四階便慘死當場。

踏踏。

幽靜的山路上只能聽到羅傑腳掌踩過世界的聲音。

兩具屍體橫在路上,每一個出手的人都需要仔細考慮一下。

因為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他。

「下一個!」

機械而又冷漠的聲音催促著。

與此同時,在青麓山頂端的大殿中。

「你就這麼放任那些跳樑小丑在青麓山,以所謂公平決鬥進行復仇的名義做那些齷齪的事情?」

宮則千代子冷笑一聲。

伏牛劍主目光平靜,直到好一會兒,他才皺了皺眉。

「這是他應付的代價。」

伏牛劍主冷哼一聲。

宮則千代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因為這件事她也有責任。

「無論你做了什麼,這是最後一次。」

「規矩就是規矩!」

宮則千代子臉色一變,忍不住脫口而出:「那你呢?」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出去。」

伏牛劍主生硬的說道。

「去門前看一看,別讓那小子真的死了。」

宮則千代子低下頭,她似乎想要道歉,但最後還是咬咬牙離開了。

「伏牛劍廬的東西就那麼好拿嗎?」

宮則千代子冷哼一聲,可等她來到山門附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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