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緊咬牙關,點了點頭。

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沒有去修習斷痛續療了,他覺得自己的傷勢給別人添了不少麻煩。

鳩淺喚出雷跳,嘩啦一下劃開了齊一的腹部。

齊一腹中的一切,觸目驚心,慘不忍睹,腸道斷碎,有些內臟也損壞了一部分。

「啊。」齊一忍住破腹之痛,痛哼出聲。

「你幹什麼?」言青木看到齊一這樣的一副樣子,頓時心疼地質問鳩淺,「你要殺了他嗎?」

女子心亂如麻,不懂鳩淺為何突然發作,將齊一開膛破肚。

頓時,驚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是救他。」鳩淺無暇去跟言青木解釋,隨口回了一句,便伸出手就往齊一腹部中探去。

言青木見狀,不明分說,以為鳩淺要取齊一性命,立即上前,試圖阻攔。

「無妨。」齊一眉頭一皺,突然開口,叫住了言青木。

看到了齊一這副模樣,言青木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再出聲。

鳩淺也沒時間多做解釋,他要在最快的時間將無用的斷腸取出,然後運用斷痛替齊一續上腸道,修復受損的器官。

時間花費越短,齊一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少。

鳩淺在長生林中,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上次更艱險,是為齊一取出嵌在背脊骨髓處的碎骨渣。

「五行水。」鳩淺心中默念,掌心憑空生出一汪清水,覆蓋在手掌上。

然後,鳩淺將手伸向齊一被破開的腹前,將水注入了其中。

嘩啦啦的一道激流從齊一腹中噴出,斷腸隨著鳩淺控制的水一道流出。

鳩淺待到水流盡,確定齊一腹中再無斷腸遺物後,兩手飛速結印,最後貼在了齊一腹前。

然後,言青木眼前神跡誕生。

齊一壓抑不住地痛哼之時,腹中新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受損的五臟六腑也重新煥發生機。

「快,我靈力不夠,鳥兒姐,將靈力輸點給我。」

鳩淺臉色煞白感到體內靈力短短一會兒便被消耗一空,焦急的對言青木說道。

言青木反應迅速,剎那之間便將手貼上鳩淺的後背,朝鳩淺體內源源不斷的輸送著靈氣。

好在言青木反應及時,鳩淺瞬間鬆了一口氣。

「差點靈氣輸送慢了,剛才要是靈氣斷了,二哥估計得要痛死了。」

鳩淺見到齊一腹部最後一絲傷口癒合,鬆開了手,長呼了一大口氣,說道。

相比於接骨續髓,生腸長肉還是稍微容易些的。

「多謝。」齊一吐出這句話,便痛昏了過去。

「誒,他怎麼了?」言青木見到齊一倒下,擔憂的問道。

她分明見他傷口痊癒,為何還暈了?

「沒事,副作用。」鳩淺抹了一把額頭的涼汗,對著言青木說。

「副作用?」言青木疑惑不解,好奇的問道。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我好累,我也睡會兒。」鳩淺胸口傷口早已痊癒,但是副作用仍然在發揮功效。

他不想清醒地熬下去,將齊一推到了床裡頭,自己也往床上一趟,倒頭就睡。

鳩淺和齊一昏睡一天一夜,才慢慢醒來。

齊一較之鳩淺傷的更重,水上飛那看似倉促,實則隨意的一腳精確至極,沒有絲毫留力。

用鳩淺的話來說,那個玩兒大鳥兒的,哦,不,是玩鷹的人就像要把他們往死里干一樣,見面就是取命的殺招。

鳩淺較之齊一提前一會兒醒來,翻身下床,跳動幾下,確認斷痛續療後的副作用已在夢中完全被消化,拍了拍胸膛,召出雷跳。

「就這笨劍,一點兒靈性都沒有,別人丟它它就插我,都不知道自己散成雷電流光,變成個別的玩意兒。」

鳩淺端著雷跳,對著言青木埋怨道。

鳩淺話音剛落,雷跳好似有靈,一下子就散成藍色雷光,幻化成了一枚戒指,戴在了鳩淺右手的食指上。

「哇,仙劍,它能聽懂你的話。」言青木見狀驚喜不已,盯著鳩淺手上的戒指,兩眼放光。

「呀嘿,聽得懂。不錯啊,我就說當時這劍插進我胸口時怎麼一下子就變暗淡了。」鳩淺恍然大悟,「原來這劍也知道不好意思。」

「我有點羨慕了。」言青木眼巴巴的望著鳩淺手上的漂亮戒指,忘了前些時日被電的教訓,伸出了手摸了下。

「啊啊啊啊啊……」

一道藍色電弧,再次纏上言青木的手指,將她電了個裡焦外嫩,滿臉焦黑。

「誒,你別電鳥兒姐啊。」

鳩淺見狀有些尷尬,看見鳥兒姐此時黑著個臉,心道此時再去求他的好仙劍不要搞怪也來不及了。

言青木握了握拳頭,心頭身起滔天怒火,居高臨下地望著鳩淺。

「它有靈性,就說明是你搞得鬼。」言青木恨恨的望著鳩淺,心想肯定是他前幾日沒吃到她的美味小食,刻意報復她。

「沒有,沒有…」

鳩淺覺得自己很冤枉,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啊。

就在言青木架勢擺好,試圖胖揍鳩淺一頓解解氣的時候,齊一迷糊的發出了聲音。

「頭好疼,我睡了多久?」

齊一睜開疼痛的雙眼,見到白色的日光,就知道自己最少昏迷了一天。

「沒多久,就一天一夜。」言青木瞬間恢復的端莊的姿態,連忙收招,扶起齊一,甜著嗓子說道。

暗中觀察三人的下人心中一緊,心道,小姑奶奶你個姑娘家怎麼能往人身上湊,主動去碰他呢?

「你這是怎麼了?」齊一頭疼欲裂,丹田中還隱隱作痛,此時見到滿臉焦黑的言青木,哭笑不得。

「都怪那破劍,又電鳥兒姐。」

鳩淺連忙表明清白,小手一攤,示意真與我無關。

「……」言青木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儀態的窘狀,不由分說丟下齊一就跑出了房間。

那速度,鳩淺和齊一隻覺得看到了一個人影從眼前飛過。

「二哥,副作用還沒消嗎?你這是傷得多重啊?」

鳩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被言青木丟下的齊一,關心的說道。

「無妨,副作用都是小事。我們這次真是走運,撿回了一條命。」

齊一起身,屈膝盤坐,開始主動促使體內的仙氣運轉,試圖緩解疼痛。

「我也想踏入凡上境,每次看到你們修煉,我就好羨慕。」鳩淺見到齊一打坐修行,羨慕的說道。

自從卡在人仙境巔峰後,鳩淺發現自己丹田的那一道像燭火一樣的東西不停的吸收他修煉的靈力。

但是,吸收完了,他又使用不了那道燭火。

每每閉目自觀,鳩淺都覺得那道燭火在浪費他費盡艱辛,從天地間吸收的靈氣。

苦苦修來的能量被燭火吃了也就算了,還沒讓他有一丁點兒變強的感覺。

整整一年了,鳩淺每次對戰時能夠運用的靈氣仍舊只有丹田中那一團白色的靈氣,和一直在體內經脈中運行的靈氣。

鳩淺覺得,如果沒有那道燭火,或許他都已經將體內如氣一般的靈氣修煉出水霧那般濃稠了。

「鳩淺,你與我們修煉的方式不同,大可不必擔心,前輩留在你體內的造化,肯定只會幫助你。」

齊一閉目而言,出聲安慰道。

「嗯,我知道,我體內連你們都有的內丹都沒有,我就只有那一簇火苗。」

鳩淺無奈的攤攤手,心道這火苗還不聽他的話。

「過些日子,等我們回到了南齊,你可以問問老師,你修煉的浴火重生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功法,體內竟然與我們的大相逕庭。」

齊一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身上疼痛消散了許多,心想運轉仙氣加速恢復還是有用。

「二哥,你這麼有信心你老師知道嗎?」鳩淺很開心,以前的很多經驗告訴他,只要齊一說他知道,那麼他就是真的知道。

此時既然,齊一覺得他的老師知道,那他老師自然也是知道咯。

雖說常言道,弟子不必不如師,但是師多半還是強過弟子的。

況且,鳩淺記得很清楚,二哥齊一每每提及他的老師,都是崇拜至極,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師逗留書院中幾十年,理應是知道的。浴火重生訣,聽名字就是不凡,此等上乘的功法,齊一門不可能沒有記載。」

齊一對著鳩淺笑了笑,說道。

「嘿嘿,我也覺得二哥你老師肯定知道。我現在好想去見見你說了好多次的老師,按照那個男人的話來說,估計是真乃神人也,嘻嘻…」

鳩淺嬉皮笑臉,心生無限期盼。

「不是我吹噓,我的閱歷,頂多只是先生的一半。但就是這一半,就已經可以令得天下無數人望塵莫及。」

齊一說到自得處,像是凡間的那些夫子一樣,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

好似撫須,但其實齊一沒有生出鬍鬚。

「那我呢?二哥你覺得我知道的有沒有你懂的一半那麼多?」

鳩淺此時就像是個小孩子,眨著大眼睛,天真地問著大哥哥。

「小淺,你是我半個師父。」

齊一爽朗一笑,將以前他們探險於長生林時,煙盡雨對鳩淺說過的話對著鳩淺又說了一遍。

「大哥也這麼說。哈哈。」齊一一言使得鳩淺記起了往事,開懷大笑。

鳩淺心中重重的嗯了一聲,說道,那我肯定也是很棒的。

「話說,大哥,此去有兩日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齊一有些頭疼,自己歸心似箭,大哥卻將他們都留在了東楚,自己不知去向。

「沒事,沒消息就說明安全著呢。等他事情辦完了,自然會回來找我們的。」

鳩淺對大哥絲毫不擔心,漫不經心地說道。

「有道理。」齊一回答。其實,他並不擔心大哥的安危,就是想家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七年未曾回到了齊一門了。

「二哥,你能動了吧。」鳩淺眯著眼睛,眼睛中閃過一絲紫魅,示意旁邊有人,隔牆有耳。

「可以。」齊一眼神微變,有些驚訝,因為他並未感覺到有任何尾巴。

於是齊一心神傳音問道,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那我們出去逛逛吧?」鳩淺心神說道,我想甩掉這個人。

「好啊。」齊一回答:這不好吧,這人多半是楚家派來保護我們的。

「那我們等不等鳥兒姐一起?」鳩淺眉頭一皺,說道,估計他只是監視,先前楚狐動手了他都沒動。

「等等吧。」齊一道,好,那就甩掉,不過該如何甩掉呢?他的實力明顯在我們之上。

「好,鳥兒姐。」鳩淺大聲對著在客棧另一間房子裡洗臉補妝,搞了半天都不出來的言青木呼喊一句,心神傳音道:讓鳥兒姐出面,我們溜。

齊一點點頭,沒有出聲。

屋上瓦片上方的下人,身形完全與環境融成一個顏色。

客棧外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沒有一個看見了他。

下人沒有發覺,他已經被鳩淺這個人仙境的小子給識破了蹤跡。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