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章踏入輪迴(二更)

來此的都是於一方土地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更是印象很深。

只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何秦畫會此時出現在這裡?

若是恭賀,此時才到,算是來遲了。

若是別的事情,他卻又出聲喝止了大典。

他到底想幹什麼?

「來者不善。」有老者瞬間臉色陰晴不定,心頭打鼓。

鳩淺也不明白,但是他很樂觀。

高台之上,齊一對著一旁靜立的侍者點了點頭。

「上茶。」

侍者聞聲而來,一步上天,遞給秦畫等人每人一個杯子。

「我西秦備好了杯子,添茶即可。」

說著,秦畫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杯子。

身後之人照做。

觀其材質,應該牛角杯,西秦貨。

侍者為眾人添好了茶,快速退下。

秦畫舉杯問道:「同飲之前問門主一句,若是將來你做了錯事,該當如何?」

「何等錯事?」齊一反問。

「滅人種族之大錯。」秦畫大聲說道。

廣場上瞬間響起一片譁然。

很多人開始小聲嘀咕。

「他是在開玩笑嗎?」

「齊一門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感覺是來砸場子的…」

一時間,嘈雜一片。

突然,秦畫咳嗽了一下,轉頭冷目一橫。

無形的殺氣驟然擴散,只一瞬間,嘈雜多話的廣場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既是聰明人,也是普通人,都怕死,還是明白誰強誰老大的道理的。

只見齊一笑了笑,對著秦畫說道:「天下皆知,我齊一門白衣書生頂天立地,敢作敢當,若將來我齊一身上真發生此等大錯之事,不用我輩執白之人多說,小子齊一自當人前自刎,以衛己道。」

當人前自刎,以衛己道。

「說的好!」齊一身後高台之上的先生們率先表達了讚嘆。

「我輩讀書人就該有如此的氣概,門主,君當之無愧。」

「當之無愧!」

「當之無愧!」

一時間,隨著齊一的那一句以衛己道,整個廣場上響起一片『當之無愧』歡呼聲。

愈演愈烈,愈演愈烈,大有一種氣勢直衝雲霄的架勢。

齊一的人氣之高,秦畫頗感驚訝。

就跟他在西秦一樣。

估計又是一位人皇。秦畫心想。

只見秦畫面紗之下的面龐微微一笑,舉杯:「書生風骨,果真傲然。西秦佩服,與君同飲!」

說著,秦畫雙手舉杯,示意同飲。

說完這句話,眾為來賓突然就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齊一也笑意綿綿,舉起了杯子,對著廣場之上的人們拜了一拜。

這時,喝了一杯的女子緊緊地盯著齊一,再也不敢閉目豪飲。

然後,她和眾人一起,看著齊一,將杯中未涼之茶一飲而盡。

喝完,齊一和秦畫不月而同的將杯子輕轉,半倒,示意乾淨。

至此,齊一成為了齊一門中第二十七任持白子。

門主大典接近尾聲。

秦畫在喝過茶後,退回天空之上靜立。

大典進行到此,已經接近尾聲。

常言道,大典接風,當以舞終。

齊一門中弟子皆是求學於齊一門時,也受教於齊一門中。

不說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吟唱曲舞人人樣樣精通。

大部分齊一門中弟子還是會掌握一兩樣才藝的。

隨著一道悠揚角聲響起,侍者進場撤去廣場上的物件,然後一群白衣少男少女執扇登場。

當以舞終。

齊一門中有特有的書生執扇舞,平日裡當作閒情逸緻教與學生。

此時便派上了用處。

天上,秦畫身邊一人近身耳語:「仙人,我們等到何時動手?」

「不急,先看跳舞,等人。」

秦畫心說反正已經等了很久了。

只是,等了這麼久,那該來的人怎麼還不來?

鳩淺此時已經重新落座,他的位置挺好,剛好能夠捕捉到舞者靚麗的風采和扇子的輕擺。

書生執扇舞,齊一門自創。

乃是融合了齊一門中的劍形,配上人間的歌舞,再賦予舞蹈以君子內涵創造的一種英氣十足的舞蹈。

不同於一般舞蹈,執扇舞與其說是舞蹈,不如說是扇法。

舞者肢體開合之間扇舞扇和,一幅幅扇中畫卷配合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遠遠看去,就像是舞者們在共同訴說著一個故事。

一幅幅畫卷,隨著時間流逝,舞者或回首輕笑,或蹙眉含情,或舉手輕擲扇,提臂挽清波,或開扇對日月,搖扇慰清風……

眾位舞者的情意相容,舞蹈仿佛脫離了本身的意境,身影挪移間讓人眼前一亮。

執扇舞至高潮處,女子皆以扇為劍,耍出一套驚雲劍法,英氣逼人,震懾流光……

「真好看!」

鳩淺痴痴地望著廣場上那些女子柔美而不失優雅的身姿,嫵媚而不失英氣的動作,發出由衷讚嘆。

其實鳩淺不懂舞,也不知道什麼樣才算好。

但是,鳩淺知道他此時看的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一旁的裴三千此時正換好著裝,剛好看著鳩淺沉醉其中,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笑。

哼!

待會兒,驚掉你的下巴!

執扇舞終,舞者少年們靜靜下場。

鳩淺見這支舞蹈已經終了,想起在西秦看人斗獸時的情景,猛地歡呼出一聲喝彩,獨自一人將手拍得啪啪作響:「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廣場上發出一片笑聲。

此時,鳩淺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此時開懷,才記起此地是南齊,不是西秦,兩地水土不同,風俗各異。

不由得對著眾人一笑,悻悻地收音作罷。

就在這時,裴家姐妹走上了廣場上的平台。

她們兩個呆瓜上去幹嘛?

鳩淺心裡嘀咕,好像還換了衣服。

一個身穿皇室官員服裝的監司走了出來,對著高台和廣場上的人各行一禮,恭敬道:「如此大喜之日,原本我朝女帝應該親臨,但是各位也知道,女帝只是凡人,礙於身份不便行走於修行世界,所以特命在下獻上一隻宮廷賀舞聊表歉意。」

「各位得道仙人,海涵,海涵。」

說完,監司與各路來賓拱手相敬,退下,將舞台留給了裴家姐妹。

其實就是怕死!各路神仙會心一笑。

只見此時,裴青絲已經搬好了一張凳子,端坐其上,懷抱琵琶。

裴三千來到舞台中央,做好起舞的準備,定式擺好:翹臀微撅,頭顱輕揚,長袖垂地。

今天一大早,裴家姐妹就被提前到此的皇室慶賀代表,四監司找上門來。

四監司說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皇室現在囊中羞澀,不知道送什麼禮給齊一門門主祝賀才好。

最後女帝決定,拜託她們兩位代表皇室送一份獨一無二的賀禮給齊一門,聊表心意。

賀禮嘛,就是曲舞一支咯。

起初,裴三千是一口拒絕的。

要她在一些外人面前穿著露肩膀露肚臍的衣服,抖胸擺腰扭屁股,想都不要想。

但是,四監司當場是哭得個稀里嘩啦的,像死了爹娘一樣。

如喪考妣,是真慘!

裴青絲架不住一個大男人哭鼻子,心一軟,率先鬆了口,答應了他。

四監司瞬間大雨轉晴,立馬恢復了笑臉。

變臉如翻書!

裴三千欲哭無淚。

最後,三人商議一番,選了這支衣服最多,舞蹈風格最優美的《戲衣》。

裴家姐妹都會跳舞,彈琵琶弄琴也會一些,隨後猜拳定曲舞,裴三千猜拳輸了,就她跳舞。

……

隨著裴青絲一絲弄弦音起,樂隊響起了配樂,裴三千也隨之而動。

此舞,名為《戲衣》,取自戲女歡衣之意,乃是宮廷慶祝喜事必備之舞。

其受凡間達官貴人的喜愛程度可見一斑,說是國舞也不為過。

各方修士皆是仙途之人,大多都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純粹的凡人舞蹈,不由得一時間心神被裴三千的舞姿吸引。

《戲衣》與齊一門自創的書生執扇舞不同,《戲衣》沒有書生執扇舞中的劍術和英氣。

而是純純的女子嫵媚和柔美,優雅中蘊含華貴,含蓄中蘊含一絲大氣。

一時之間,裴三千前凸後翹的身段,舞姿要求的妖嬈身姿,加上優美的舞步,配上繞指柔般的長袖,裴三千玉臂一收一放時,美腿一低一揚間,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不論男女!

「好美!」

這次就不只是鳩淺一個人發出由衷的讚嘆了。

而是上百上千人心中一顫。

包括天上的西秦眾人,也有不少看得入迷,忘了眨眼。

鳩淺這次算是被裴三千狠狠地魅惑了一次,在某一剎那,鳩淺深知對場上女子的身份有所懷疑。

這還是那個呆瓜,裴三千嗎?

鳩淺內心難以平靜,這是他認識裴三千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裴三千的美麗。

以前,鳩淺眼中只有裴三千灰頭土臉被他胖揍時的落魄樣子。

一曲《戲衣》,姊舞妹曲,無論是從曲聲還是舞姿,還是整體的完成度來說,都能堪稱完美。

加上舞蹈之人是裴三千,裴三千身材較妹妹裴青絲豐滿,舞動身體時具有天然的優勢,而是本身又是一名凡上強者,肢體動作可謂是完成得淋漓盡致,分毫無錯。

整個舞蹈看起來就簡直是無暇可擊,完美無瑕,不可挑剔。

就在鳩淺感嘆兩人的驚艷時,他的第六感響應,直覺好像仿佛有人再看自己。

鳩淺猛地將視線從裴三千身上移開,發現裴三千旁邊的裴青絲慌亂間也移開了眼。

是裴青絲。

看自己的人就是她,鳩淺能夠斷定。

只是鳩淺不解,你彈琵琶好好地分心看我,幹嘛?

重新將目光放回裴青絲身上,鳩淺發現撥弄琵琶的裴青絲此時如同畫卷般恬靜。

她就仿佛是一個被世人遺忘於人間的女謫仙,既不生氣,也不失落。

只是安於天地一角,靜靜地彈奏著自己的琵琶,任由時光慢走,弦音緩緩流淌。

這一幕,姐妹倆表演得相得益彰,配合得親密無間。

鳩淺醉倒,心忘了跳。

這還是她們姐妹兩嗎?

這和鳩淺心目中的印象相差太大了,鳩淺一時間難以接受。

此時的兩人,一人舞,一個曲,好似世間獨剩兩人,其他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天地間只存有一段美得令人窒息的舞,一個出塵畫卷中走出的恬靜謫仙和一個身段妖嬈如同魔鬼的絕頂尤物。

美艷不可方物,大概就是形容這樣的畫面了吧。

若有什麼能夠形容此刻,那大概是:

美人舞時清風妒,琵琶聲起萬音熄?

鳩淺承認,此時的裴三千很誘人,裴青絲很甜美。

天上那個看呆了九境強者在嘴角感到一絲冰冷時,清醒了過來。

看到周圍同伴臉上的笑意,他抹掉嘴角的那一絲口水,攤了攤手,很大方地承認道:「我明說,她跳得很好,人也美得令我心動,我是很喜歡這種身材又好又妖嬈的女子的。」

很顯然,他說的是裴三千。

但是,說完後,他又挑了下眉,無奈地撇了撇嘴。

很可惜,她是皇室那邊的人。

和他註定是敵人。

同伴知道他的想法,打趣說道:「女人嘛,我們可以直接搶過來。」

只要不是女帝,墨海皇族當中,任何女子都可以搶過來。

為什麼要除了女帝呢?

因為敵方將帥,交戰必死。

女人還是活的好用,西秦漢子可沒有玩兒屍體的惡趣味…

就在下方人人心神沉醉,天上眾人侃侃而談時,秦畫神魂中忽然出現四道強大得令他心悸的氣息。

「來了。」

秦畫話音剛落一息之後,天外發出一道匕光,對著廣場上還在曲舞的裴家姐妹當頭劈來。

笑哭子和陸遠守場已久,察覺到不速之客後瞬間而至,一劍斬下了匕光。

匕光被劍擊中,並未消失,而是偏離了一個方向,向著一座山頭射去。

「呲!」

一聲,山頭粉碎。

突然的變故,驚醒了廣場上的各派修士。

抬頭齊看,天上四人與西秦眾人對立而視。

進行到一半的《戲衣》也因變故,戛然而止。

裴三千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危險,伸手攬住妹妹,將她帶到鳩淺的身後。

裴三千面對危險下意識的舉動,使得她自己心裡一羞,臉色瞬間微紅。

不過好在粉黛打了腮紅,裴三千臉上並不明顯,鳩淺也沒有察覺到。

其實,鳩淺察覺到了也不會在意。

在鳩淺的印象中,裴家姐妹看到他時,臉上總是紅撲撲的,應該是遇到了剋星,導致長期上火。

鳩淺將裴家兩女攬到身後,看向憑空出現的四人。

他們是誰?

居然敢在齊一門大典之時前來搗亂?

天上,天下,兩撥人此時同時發出同一種疑問。

只有西秦隊伍中的一人,看到四人時,鬆了口氣。

「差點以為,我的推算又出了什麼變數。」他喃喃自語,表情凝重。

高台之上的齊傳生看見這四個辨識度極高的人,眉頭微凝。

佛曰:知前世,知今生,踏入輪迴。

握刀人,復仇者,怪圈……因果報應。

他們來了,那另外的那個孩子呢?

他應該不會缺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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