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就這麼戛然而止,像是開玩笑一樣無疾而終。
鳩淺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他的天劫都比別人少一道.....
所以,這樣理解的話,渡過天劫不破境是不是也很容易想通了呢?
但是鳩淺想不通。
秦王城中。
秦賀飛在天空上,腿上長了一個人。
「秦賀大叔,你不是活了兩千年了嗎?」
「你見多識廣,你說我該怎麼辦呀,我這到底是破境了還是沒有破境?」
「我不會就這樣永遠停在了人仙境界了吧?這可不行的。」
「怎麼會有人渡天劫只有八道的呢?」
「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呀?」
「你說話呀,我該怎麼辦?」
「......」
天劫是在秦王城外渡的,因此鳩淺一路抱著秦賀的大腿問個不停。
秦賀很無奈,說了一百次不知道也無濟於事。
鳩淺仿佛是認定了活得久的人知道的多,死都不相信秦賀所說的他也不知道。
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這可愁死了秦賀,秦賀是真的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真不知道。
就在這時,秦賀收到一道來自初帝的傳訊,眉頭一擰。
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秦賀變得嚴肅了起來:「鳩淺,這樣吧,我去問問初帝他們,有消息了再告訴你。你先放開,我有點急事。」
秦賀眉頭擠在了一塊兒,鳩淺聽到秦賀說他有急事,立即放手。
剛放手,秦賀便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鳩淺立馬癟了癟嘴巴,片刻之後,他也消失在了原處。
說不定酷大叔他們知道呢?
還有見多識廣的茶几!
長歌當歡。
鳩淺問曹一折:「酷大叔酷大叔,你以前見過沒有這種事情?」
曹一折搖搖頭:「沒有。」
鳩淺問茶几:「紅哥,你聽說過沒?齊一門對此有沒有記載?」
茶几搖搖頭:「沒有。」
鳩淺問薑絲絲:「絲絲姐姐,你...算了,問你你也肯定不知道。」
薑絲絲頓時大巴掌伺候:「鳩淺,你欠揍哦!」
鳩淺問華多:「胖和尚......」
華多搶白:「貧僧孤陋寡聞,實在不知。」
鳩淺問騎龍道人,騎龍大叔眼皮都不抬。
好像問完了?
鳩淺看著胖胖,搖了搖頭,這個不靈光的大熊貓肯定不知道。
是不是差一個人?
鳩淺一陣思索,問道:「色大叔人呢?」
眾人輕輕一笑:「青樓去找。」
鳩淺頓時氣餒!
三天之後。
天氣晴朗,有微陽。
長歌當歡甲板之上。
眾人趁著陽光溫暖,相約一起曬太陽。
鳩淺無心修煉,一個人撐著下巴呆呆著坐在胖胖身邊,頭一回對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沒了興趣。
胖胖一個熊自顧自地吃得津津有味,咀嚼聲和滿意地吞咽聲此起彼伏,第一次沒能勾起鳩淺的食慾。
長歌當歡眾人看著鳩淺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太理解。
薑絲絲一邊替曹一折捶背一邊柔聲說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去開導他一下?這幾天他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原地憂愁了好幾天呢!」
「怎麼開導?我至今還想不明白他為何這麼低落。」曹一折又沒什麼事情讓他傷心。
華多還是慈眉善目地微笑:「大人此言差矣,長篙人可是一心牽掛破境一事呢。這一次渡劫,終究還是有許多美中不足的。」
聽到華多這樣說,茶几豎起了眉頭,說道:「美中不足?華多,你可別瞎說,你去試一下他現在的力量有都大,速度有多快,快去。」
華多訕訕一笑,不做辯駁。
拖沓道人難得抬起了眼皮,插嘴道:「他其實除了表象還沒有破境,實際上的戰鬥力完全是真九境之人的級別了。前段時日,他可是把一隻九階妖獸摁著猛揍呢。完全一面倒的情形,貧道都自愧不如啊。」
就在這時,越想越氣的鳩淺沒好氣地回答道:「戰鬥力有什麼用?別人神識一探過來,第一眼還是覺得你是人仙境的弱雞。到時候,打得過你打不過你的都想來捶你。還不如一出場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呢!」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合著你現在出門兒裝個大爺懶得手都不願意動了嗎?
憑氣勢就想嚇得對方屁滾尿流,你當世上的人下面的門兒都關不緊嗎?
我們長歌當歡何時懼怕過對方的氣勢?
「你喜歡空有氣息沒有實力嗎?那一旦開戰豈不是會被弱雞吊起來打?」曹一折眉頭一挑,心說有戰鬥力不就好了,要什麼表面實力?
為這點小事憂傷,你這是什麼鬼邏輯?
見自家大人開口了,薑絲絲怎能示弱?頓時打趣道:「你們這些臭男人不都是很喜歡扮豬吃虎裝逼逗樂嗎?裝弱小不也是你一貫喜歡做的嗎?一旦開戰,風頭出盡,鳩淺你現在這樣豈不美哉,日後保准你可以虜獲一大波美女芳心哦。」
薑絲絲竭盡全力地調笑,鳩淺不想理他們,嘟著嘴巴,轉過了頭,繼續發獃。
鳩淺嘆了口氣,心說你們怎麼會懂我為什麼急著破境呢?
都三十歲了,還是人仙境,哎......
一想到昔日對某個女子許下的承諾,鳩淺心裡就一陣著急和愁苦。
日後如何見她?
哼!都抬不起驕傲的小頭顱咯。
鳩淺越想越生氣。
他這種情況就像是考試,你只有能力沒有文憑,出去別人還不是都當你是土老帽兒!
怎麼會有給實力不給執照的天劫啊?
眼見鳩淺是真鬱悶,眾人相視一笑後靜了下來。
這時,安靜下來後胖胖吃東西的聲音顯得更大了。
鳩淺斜眼看著胖胖,心說你幹嘛吃得那麼開心呢?
胖胖開始充耳不聞,絲毫沒有將鳩淺的目光放在眼裡。
於是,鳩淺就這樣斜著眼睛看著她。
事實證明,目光是真的有溫度的。
一會兒後,胖胖還是感覺到了渾身不對勁,好像被人盯著。
於是,她扭頭髮現鳩淺正斜眼瞪著她。
「你幹嘛這個樣子看著我?你想吃你就吃啊!」胖胖心裡被盯得發毛,慌慌噠!
胖胖將嘴巴里的食物嚼了嚼,吞下了肚子,與鳩淺對視幾眼後將鳩淺最喜歡的果酒推到鳩淺身邊,說道:「你要喝嗎?」
鳩淺惡狠狠地一把拿過:「要喝!」
說著一飲而盡,然而氣息不穩,又喝得太急,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該死的果酒,一點也不好喝!」
鳩淺生氣地將酒杯摔在桌上,頭一倒,瘋狂地在地上打起了滾來。
眾人懶得睜眼,只要不拆了長歌當歡,隨他鬧去。
大概是正午時分,有人觸動了長歌當歡的禁制。
鳩淺一瞬間彈了起來,打了個響指之後,天空竹林散開。
三個人飛了進來。
鳩淺看到來者興奮的立馬從地上挑了起來,朝他們其中沒有女伴兒的一個撲了過去。
「大哥,二哥我好想你們,嗚嗚嗚,你們不知道我多慘,我渡過了天劫還是人仙境......」
三人,其中兩人自然是煙盡雨和齊一。
第三個人嘛,是繁華處的那個女子。
言青木的那件事情之後,繁華處的這個姑娘選擇了留在北牆。
之後,因為她可憐兮兮,孤苦無依。
齊一門便大發善心地破格錄取了她這個三年還是二十八歲的下六境修士。
哦,現如今應該是十三年前還是二十八歲。
這十年,齊一獨自一個人度過了風風雨雨。
這個姑娘就默默地挑一個離他最近的地方,和他呆在一塊兒。
慢慢地,在北牆高危的逼壓和自身刻苦的修煉下,她十年破兩境,一舉從金丹境變成為了繁華處整個宗門中第二個踏入人仙境的修士。
當然,這在北牆邊激不起任何風浪,可謂是不值一提。
但是,繁華處的女子可不這樣想。
拜入齊一門後,言青木的事情便不是秘密,繁華處的女子很快就打聽到了事情的原貌。
言青木很有可能已經死了,齊一成了年輕的『寡夫』。
想當年,言青木也才她現在這個境界呢!
而且,言青木當時說過的話,她還記得清楚。
是不是到了人仙境就可以和你爭齊一啦?
嘿嘿嘿嘿......
於是,這個繁華處的女子越來越大膽,逐漸接近齊一,到了今天,她都敢站到齊一一步之外了。
雖然,站近了說一句話還是會臉紅,但是這也是一種巨大的進步不是?
這不,她今天都敢跟著煙盡雨這個大殺星一起過來了呢!
鳩淺抱著煙盡雨一陣哭訴,使得兩人一陣侷促,不知該怎麼安慰才好。
前段時間他們事物繁忙,沒有及時接到消息,故而沒有前去觀看鳩淺破境。
此時,齊一將詢問的目光看向華多,華多快速地將事情心神傳音式的說了一遍。
華多是風雪庵中的破戒僧,卻也是外人眼裡長歌當歡中的最善良的人,外人跟他最好打交道,雖然他們知道華多殺人不眨眼。
齊一快速地和煙盡雨交流一番,煙盡雨恍然大悟。
於是,煙盡雨作出了令繁華處的女子大跌眼鏡的一幕。
只見煙盡雨輕輕地用手拍著鳩淺的後背,像是安慰孩子一樣溫柔得令人髮指地說道:「小淺,沒事的,上天欠你一道天雷,遲早會還給你。來日方長,我們不著急。先有實力也不錯的,最起碼打架保護人時用得上。這比老天先給你一個空架子好呀。」
煙盡雨的溫柔,使得繁華處的女子豁然瞪大了眼睛。
她吃驚地指著煙盡雨,看向齊一,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還是那個萬年冰山,笑都不會笑一下的人間會首嗎?
他怎麼能夠這麼溫柔?
繁華處的女子反應頗大,齊一抿嘴一笑而過,不多言語。
倒是煙盡雨被她的反應刺到了,冷眼一瞪,女子頓時害怕,腿間一涼,快速地朝齊一身後躲去。
煙盡雨這十年間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
神話嘛,自然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這十年里,煙盡雨除了療傷和看望鳩淺,其他時間基本是晝夜不停地進行著挑戰,挑戰所有真九境之中的成名之人。
開始,煙盡雨還常常會輸,因為當時他還是凡上三難的修為嘛,對手都是真九境!
但是自從他兩年前踏入真九境之後,世界就都變了。
他是挑誰贏誰,打一場勝一場,真九境之後,逢戰必勝,一時間北牆四千里大地對他的威名聞風喪膽。
至今兩年,已經有八名真九境之人被他挑落馬下,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戰績之恐怖,直追一千多年的尊上。
當然這不是女子害怕煙盡雨的原因,傳說中煙盡雨是一個表情從頭打到尾的。
一個表情,就是那個冷漠地令人脖子寒冷的表情。
整整十年,煙盡雨不管勝負,不管傷痛,不管任何風雨,都是一個冷靜而又漠然得令人窒息的神色走天下。
女子每次見他都被他自帶的冷風嚇得瑟瑟發抖。
但是,就這樣一個冷漠角色,今天居然笑得這麼溫柔?
繁華處的女子感覺她的三觀被強-奸了,這太違和了有沒有?
那一個被打斷了骨頭後,面無表情地拿著骨頭自己療傷的冷酷男人去哪兒啦?
煙盡雨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鳩淺一想覺得大哥還是說得很對。
萬一老天先給他真九境的牌照,不給他真九境的實力,那就更慘了!
被煙盡雨這樣隨口地一安慰,鳩淺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抱著煙盡雨不肯鬆手。
煙盡雨微笑不止,輕拍鳩淺的手臂,說道:「先下來,我們有點事說一下,說完我們三個出去逛逛。」
鳩淺點了點頭,鬆手之前說道:「好,那大哥再抱著我轉一圈。」
聽到鳩淺這樣的要求,煙盡雨輕輕一笑,轉了個圈:「好啦,現在讓你二哥背去。」
鳩淺表現出的親昵,煙盡雨從齊一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羨慕。
於是,煙盡雨不著痕跡地將善意延續了過去,
但是誰知鳩淺一聽這話,頓時嘴巴一撇,說道:「才不呢,二哥又找到了一個媳婦兒,待會兒我和二哥拉拉扯扯她會吃醋的。」
鳩淺以前就被鳥兒姐這樣警告過,她當時很嚴肅地對鳩淺說:「你不能對一個有婦之夫你背我我背你,跳上跳下的。男人和男人拉拉扯扯的,別人待會兒還以為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正常呢!知道嗎?」
想起這個,鳩淺瞅了眼往齊一身後躲去的女子,眼神頓時有些玩味。
聽到鳩淺這樣說,齊一臉色尷尬,急忙擺手澄清:「小淺,你別誤會,這是我齊一門新收的弟子,算是我的師侄。我們之間清白如水,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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