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園中。

下午。

今天一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枝葉招展。

秦微涼一個人於涼亭中端坐,不知是在修煉還是生悶氣。

鳩淺在涼亭外來回踱步,心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昨夜棲風凋碧樹,不堪回首,微涼一氣之下想踏歸家路。

當然,秦微涼想獨自回家,鳩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最起碼要帶著他一起走啊!

昨晚秦微涼和齊一之間鬧了一點不愉快,總結一下就是秦微涼心情不好先對齊一動了手。

這一點,大出鳩淺所料。

然後,秦微涼絲毫不出意外地被二哥用文人的手段教訓了一頓。

幸好二哥齊一聰慧,在最後秦微涼就要為了尊嚴拼盡全力時收了招。

不然,笨如鳩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己喜歡的女孩跟二哥打起來了,鳩淺是真的不好意思插手。

從始至終二哥都是維持著君子的風範,隔而不傷。

齊一除了一通大道理灌頂之外,也就沒有對秦微涼使出別的什麼攻擊手段了。

然而就是這點攻擊,鳩淺覺得秦微涼當時被氣得馬上就要哭了出來。

不過,萬事幸好,齊一眼見跟女人講不通道理,沒有多說,拂袖而走。

鳩淺覺得當時自己很聰明,立馬接過齊一的態度,將裴家姐妹拉過來撅好,然後一頓猛扇。

一邊扇她們一邊逼迫她們坦白昨天白天她們惡劣的行徑,順便證實一下自己的清白。

裴家姐妹當然不敢不行,和盤托出,還交代了許多鳩淺不知道的內幕。

像是什麼她們是想幫助秦微涼放開一點性格和他關係更進一步啊...等等內幕。

反正鳩淺聽一遍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

至於她們對秦微涼的遊說效果嘛,鳩淺覺得還行。

秦微涼當時平靜了下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好,望著自己的時候陰沉沉的。

可能是責怪自己對侍女的管教不力吧,鳩淺猜測。

隨後,秦微涼就沒有再於鳩淺的房間裡呆著了,徑直回房。

今天上午,鳩淺隨著齊一見了一趟齊一門的那些個先生。

一襲白衣先生並排而立,就等鳩淺過來問罪。

鳩淺什麼都沒和他們多說,不分男女老幼,統一一人一個暴栗。

然後說上一句:「那事兒翻篇了!」

了事。

那些個先生挨了打還笑呵呵,顯然正合他們的意。

鳩淺知道,他要是什麼都不做就原諒他們,他們心中肯定有所懷疑,覺得他心裡還有怨氣。

人就是這樣,身上動不動就流露出一股皮癢的姿態,做了錯事不受點懲罰心裡難安。

鳩淺在處理完了這些事情之後,便開始琢磨著怎麼哄一下秦微涼。

所有有情感經歷的前輩都對鳩淺說,女人有時候需要稍微哄一下。

雖然鳩淺覺得沒那個必要,但是,現在秦微涼不搭理他他也挺痛苦的。

於是乎,他來到了百花園。

女人大多都喜歡漂亮好看可愛的事物,只要顏值高,哪怕就是用來吃的,她們也會首選。

她們的這種特性鳩淺是無力抗衡,只覺得女人華而不實。

前有裴三千化妝上挑眼角,向秦微涼看齊。

後有秦微涼心情不佳來到百花園裡散心。

反正就是哪裡好看往哪兒爭取,哪裡好看往哪兒鑽!

鳩淺已經在涼亭之外踱步了好半天了,期間一直在想著怎麼和秦微涼搭訕。

鳩淺以前不是一個會輕易詞窮的人,只是不知道怎麼在秦微涼麵前,他就沒那麼聰明了,仿佛秦微涼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殺死他的萬千話語。

煩!

鳩淺摸了摸腦袋,想了又想。

終於,一道靈光閃過。

他想到了。

最近生財城發生了一點事兒,跟西秦有關。

前不久也發生了一點事兒,跟秦微涼有關。

鳩淺壯著膽子走進涼亭,坐在離秦微涼很遠的一塊石凳上。

秦微涼察覺到鳩淺的接近,眼皮跳了一下。

鳩淺說道:「上次你放過了裴三千,多謝了啊!」

秦微涼發出一聲極其好聽,極其悅耳的鼻哼。

「哼~她都不過來謝我,你來謝我幹什麼?關你什麼事?」秦微涼說道。

見到秦微涼搭理自己,鳩淺笑著坐近了一個凳子,說道:「這不是她剛做了壞事,心虛嘛,我這個當公子不得幫她擦擦屁股啊!」

說到這個,秦微涼一下子記起了昨晚上鳩淺對著裴家兩女左右開弓的情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滾!」

「你不是喜歡擦屁股嗎?滾去擦吧!」

說完,秦微涼便快步離開了此地,鳩淺一臉懵逼!

然後,鳩淺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臉皮一厚,跟上秦微涼嚷嚷道:

「喂,微涼,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滾!」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百花園。

在兩人離開後,裴三千和裴青絲從不遠處的花叢中探出了腦袋。

裴青絲對裴三千露出崇拜的目光,揶揄道:「姐姐,你好棒!你是怎麼做到的?公子還會主動幫你擦屁股啦?」

裴三千臉色微紅,不去理會妹妹的玩笑話!

望著鳩淺離去的方向,她勾起嘴角,說道:「青絲啊,我們還得努力。鳩淺就是個木頭!只要我們在秦微涼麵前多和鳩淺打鬧,她遲早會被氣走的。」

裴青絲點頭甜甜一笑,眼珠子不停地轉動,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女人最懂女人,裴家姐妹首次聯合起來用腦子對付敵人,妙計不少。

嗯,秦微涼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效果也不錯!

......

齊一門。

墨玉青石路上。

鳩淺像條傻狗一樣跟在秦微涼的身後。

他此時眼中只有氣呼呼地往前走的女子,對身邊的景色視而不見。

「微涼,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總是動不動就不理我?」鳩淺發現了,現在很鬱悶。

「就是不想理你,不行嗎?」秦微涼知道剛才那兩個女子就在百花園裡藏著,此時神識中又出現了她們,煩不勝煩。

秦微涼的話很生硬,分明就是想不理他就不理他。

鳩淺心裡有一點點難過。

「微涼,昨天的事你不要生二哥的氣了,要生就生我的氣好了,你打我一頓出出氣,我不還手。」鳩淺笑道。

「打不過你,我可不敢出手!」秦微涼麵無表情地大跨步往前走,心說你以為我氣誰?我氣的就是你!

鳩淺聽到這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時有些開心,快速說道:「微涼,揍我一頓你心情就好了,不信你試試?」

說著,鳩淺開始圍著秦微涼左蹦右跳,擺出一副欠打的樣子。

「滾~」秦微涼又煩又氣,還有些想笑。

「不滾!」鳩淺直接拒絕,耍起了賴皮。

「你還要不要臉?」秦微涼美目一豎,問道。

「不要。只要能跟在你身邊,臉皮什麼的誰要我給誰。嘿嘿嘿嘿。」鳩淺已經想好了,要將厚顏無恥貫徹到底。

「你非要我拿劍捅你,你才給我閃開嗎?」

秦微涼說著,鼓起臉蛋便想要拔劍。

鳩淺頓時表現得異常驚恐,一頓後撤。

「別別別,劍捅中了很痛的......」

就在鳩淺和秦微涼嬉鬧的時候,遠遠吊在兩人身後的裴家姐妹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鳩淺此時和她們使用同樣的方法,討好另外一個女人,沒皮沒臉沒尊嚴。

而且,那個女人還一點都不知道珍惜,好似視鳩淺於無物。

雖然看到鳩淺被冷落和拒絕時她們覺得自己理應開心,畢竟鳩淺這樣是離她們越來越近了嘛!

但是,她們就是忍不住會難過。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在被人當做一文不值的草芥一直拿腳踩一樣。

扎心,令人心疼。

不過,即使一直被扎心,兩女還是咬著嘴唇跟著他們身後。

她們不緊不慢,保持著鳩淺和秦微涼回頭也看不見的距離,不接近也不遠離。

她們此時尾隨鳩淺兩人的那種堅韌不拔的勁兒,使得遠在雲上的齊一有些難以理解。

這麼有毅力,好好修煉豈不是比遠遠跟著更能打動鳩淺的心嗎?

齊一覺得齊一門應該幫幫墨海皇室,他也應該幫幫她們兩個苦命的女子。

說句實在話,齊一不覺得鳩淺追求秦微涼是一件好事,或者說辦得到的事。

先不說秦微涼會不會喜歡上鳩淺,人們心中的成見,便是一座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除非海枯石爛,西秦人死絕。

不然一個西秦女皇和一個喜歡到處遊蕩的逍遙散人是絕不可能在一起的。

一句話說白,就是:不搭。

秦微涼身後有一個偌大的西秦需要她去負責,鳩淺呢?

鳩淺即使收了一個封家當做手下,但也是交給別人管理,然後自己到處跑。

相比於秦微涼與鳩淺的不搭,齊一倒是覺得裴三千姐妹倒是很適合鳩淺。

她們姐妹倆一個活潑一個恬靜,鳩淺活潑的時候也是鬧得翻天覆地,安靜的時候靜得出奇。

很般配!

齊一門的人都是古道熱腸,樂於助人的好人。

齊一也不例外。

於是,他從雲上跳了下來,落到了兩女身前。

「二位,不要再跟著了。」

齊一伸手一攔,將裴家姐妹攔停腳步。

見到齊一,姐妹倆有些驚訝,聽到他的話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

「誰跟著了?我們只是散散步而已!你說是不是,青絲!」裴三千眼神有些慌亂,快速辯解道。

「對對對!我們就是閒來無事散散步!」裴青絲點頭附和。

齊一被她們兩個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心道鳩淺真是好福氣,可惜就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是真的閒來無事,不如我推薦兩位去一個地方。」齊一好心建議道。

但是,裴三千快速拒絕。

「不去。」

說著,她就想拉著裴青絲趕路。

前方的鳩淺和秦微涼就快不見蹤影了。

齊一極其無奈,翻了個白眼,打了個響指,身後一道光牆沖天而起,直接將齊一門分成了兩半兒。

一半是鳩淺和秦微涼,一半是她們。

裴三千臉色一變,問道:「持白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強迫我們嗎?」

齊一苦澀一笑,說道:「秦微涼是不可能和鳩淺走到一起的。二位不如就看在齊一門的面子上,大發善心一回,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樣?」

裴青絲眉頭一皺,斷然拒絕:「不行!萬一他們日久生情怎麼辦?」

裴三千一聽妹妹的話,心中大驚,拉了下妹妹,心頭埋怨道:你怎麼把我們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齊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兩位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一下自己。萬一將來鳩淺到了獨身一人的時候,看不上二位呢?」

其實,原本作為謙謙君子的齊一,心知自己不該說這種沒有禮貌的話的。

但是啊,師者因材施教的道理還是不錯的。

對待裴三千姐妹這種性子的女人,或許鳩淺的辦法才是最有效的。

好話好說,可能沒有任何效果。

齊一不可能對喜歡鳩淺的女子上手,那便只能惡語相向。

還真別說,齊一說完這句話時,裴三千和裴青絲的態度就沒有方才那般倔強了。

她們開始思考,半晌之後裴三千壓下妹妹的手,對著齊一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很了解鳩淺?」

齊一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天底下比我和大哥更了解鳩淺的,不多。」

裴三千眼神躲閃一陣後,輕輕問道:「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好!

要的就是這句話!

齊一眉開眼笑,對著兩位女子輕輕一禮,然後伸手示意。

「請跟我來!」

說著齊一便撤掉了那一道阻攔了兩女的光牆,獨自往齊一門問罪塔的方向飛去。

有些事情,需要當事人自己想通然後主動進行選擇,他人的強迫沒有絲毫意義,只會適得其反。

齊一深諳其道。

此時,已經沒有阻礙擋在兩女的面前了。

她們如果想要繼續跟上去,也只需要往前面走就行了。

裴三千和裴青絲猶豫一陣,片刻後下定了決心。

「算了,反正我們跟上去也只能看到鳩淺被當成一條傻狗一樣對待!青絲,我們走!」

「嗯!」

兩女毅然轉身,跟上了齊一。

慢慢飛在前面的齊一,察覺到兩女跟了上來,懸著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下。

他剛才的這轉身瀟洒是瀟洒,但是心中也是真的擔心這個兩個女子又跟了上去啊!

這下好了!

齊一對著兩女說道:「恭喜二位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裴三千努了努嘴,裴青絲也沒說話。

一會兒後,三人落到了問罪塔前。

問罪塔,先前經歷了西秦的一番釜底抽薪的惡行,被拿走了當做支柱的活木。

如今十年過去了,問罪塔再次安然的佇立在了風雨之中,恰如君子般正澤。

裴三千和裴青絲望著問罪塔,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安寧。

齊一門若是能一直屹立不倒,墨海國便能一直風月依舊吧?

見到裴三千和裴青絲微微駐足,齊一靜靜等待。

一會兒後,裴三千和裴青絲挪開了步子。

齊一在她們身前帶路。

「以前這裡是不能容外人進入的,經過了上次的一件事後,規矩破了,齊一門也就不再守著這條規矩了。請跟我來!」

齊一一邊介紹,一邊帶路。

兩女跟在齊一身後,上樓梯,拐彎。

最後,三人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前面。

齊一推門而入,落眼一片仙氣流轉,玉簡亂飛。

一道道玉簡仿佛生出了靈智,飛舞於房間之中。

七彩光芒交替流轉,剎那間就牢牢抓住了裴家姐妹的目光!

這些都是最少需要上三境的修為才能修煉的秘籍,其中有些裴三千在皇室寶庫中都沒有見到過,想必應該是齊一門中獨有的秘籍。

齊一門壓箱底兒的傳承之物啊!

齊一笑道:「先後遭到了西秦三番五次的洗劫,齊一門如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只有這一屋子功法,道法,奇術已經秘術。兩位隨緣吧,能看懂什麼就拿什麼,隨便拿,記住了之後放回來就行了。」

這就直接任由我們拿了嗎?

裴三千和裴青絲大喜過望,想要拜謝,齊一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東西,都不是簡單的道法,有緣人得之。齊一門每一個修為到了某個地步的人都會修煉這些,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二位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希望短時間之內能學有所成。」

說著,齊一微微一笑,身形消失不見。

齊一門的待客之道,永遠都是這麼大方!

裴三千和裴青絲來到了屋子裡,抬頭仰望著猶如流星一樣到處飛過的秘籍玉簡,心頭喜悅不已。

「姐姐,齊一這是在幫助我們提高戰鬥力啊!」裴青絲激動地叫道。

「是啊,齊一就是在幫助我們。他們齊一門被西秦先後搶走了共計上百億靈石的財富,如今還拿出了齊一門中的傳承之物供給我們修煉,哎,世間萬千話語都不足以恭維他們。」裴三千隨手抓過一道玉簡,看清楚上面幾個大字,心間久久不能平靜。

「我們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能辜負齊一的好意。說不定我們最後嫁給公子了,他還是我們的二哥呢!」裴青絲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裴三千一聽這話,開心地咧了咧嘴。

她覺得妹妹說的很有道理!

鳩淺長這麼大,就認識那麼幾個女的。

其中除了秦微涼,別的要麼名花有主要麼就是弱的不堪一擊。

跟她們兩個完全沒得比好吧!

近水樓台先得月,她覺得她們還是很有機會的。

於是,她們兩人幹勁兒十足,開始了於茫茫書海中尋找緣分的旅途。

......

另外一邊,齊一來到了曲徑通幽盡頭的竹屋。

「先生,我們需要在外界也挑選一些修為不凡的人進行恩賜嗎?」齊一問道。

「多事之秋啊,齊一,挑吧,反正齊一門的道法不也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就當是賜予有緣人吧。」齊傳生老人撫須一嘆。

齊一點頭退下。

齊傳生望著窗外,心頭有些事情一直壓著,想不通答案。

被譽為人鏡的鳩淺,在經歷過一次齊一門失敗的斬首斬首之後,居然和齊一門的距離並沒有拉至想像中的那麼遠。

他主動地來到了齊一門,還到處逛,說明他對齊一門是有很強烈的好感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齊一門還有機會將人鏡拉入齊一門的陣營中來呢?

齊傳生低眉,落眼於那一張紙條上,心思再次被拉回到了這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上面。

秦微涼這個時候出現在齊一門,就說明秦畫有意將秦微涼排除在戰局之外。

跟著秦微涼的鳩淺,或許就是秦畫有意安排的。

想到這裡,齊傳生覺得秦畫可能是想通過秦微涼將鳩淺拉入西秦的陣營之中。

齊傳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懊惱。

「哎!西秦技高一籌!齊一門中要是有天資絕色的女子就好了,美人計什麼時候對男人而言都是極其有用的呀!」

說著,齊傳生不再多言,靜心品茶,將紙條放置在了一邊。

一番品味之後,他緩緩起身來到了梧桐木琴的旁邊。

他輕輕地撫摸著老化的琴弦,眼角沁出一絲淚水。

良久之後,他收回手,不再摩挲,右手輕輕按住心口,嘴角上揚。

「總歸是有一些事是我能做的。」

說完,他整理起了行裝,拿了一個小包裹,走出竹屋,關上了竹門。

「先生坐而論道,少年起而行之。」

多年前他說給齊昭示聽的話,他今日說給了自己。

誰還不是一個心懷理想的少年了?

即使他歲月遲暮老入黃土,也是一個想為人間做點事情的孩子!

齊傳生關上竹門,回首抬眼,天邊的夕陽即將來臨。

他算了算!

這個時候出行,以他的腳力應該可以剛好走出齊一門。

之後便迎來他走出齊一門後的第一個夜晚。

「嗯,走出齊一門便與長夜相對抗,大好!」

齊傳生撫須一笑,踏上了曲徑通幽的小道。

可能是因為他是持白子的先生的緣故,一路上的白衣君子們都發現了他背上了行囊,在打招呼之餘卻沒有一個人多問。

他笑著和每一個人打招呼,一步一步做過他最愛的道路。

跋『山』涉『水』,輕撫鮮花。

於日色暗沉時分,離開了齊一門。

對於一直跟別人講大道理的人來說,有一件事是最後才能做的。

那就是,為蒼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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