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齊一門。
一間雅舍。
三個女子被五花大綁於三張椅子上。
說起這個,鳩淺就得說點別的。
今天,二哥齊一來找他了。
說是請他過去,齊一門的先生們想要和他當面道個歉。
這為什麼嘛,鳩淺還是知道的。
上次他離開齊一門,後腳這些個先生們就對他殺上來了。
關鍵不在於這裡,在於齊一進來的時機剛好是鳩淺綁住她們的時候。
當時,有些小尷尬。
迷離致幻劑的解藥,鳩淺是沒有的。
齊一進門的那一刻,他正將秦微涼抱往椅子上。
因為秦微涼的手一直在解開自己的衣服,鳩淺便只能一邊摁住她的手,一邊繫繩子。
鳩淺原本覺得他修了仙之後,就再也不需要用繩子啊啥的玩意兒的。
沒想到,幻境之中的秦微涼的力氣比現實中的還要大,鳩淺以五行道法來幻化出木藤完全捆不住她。
就在鳩淺和秦微涼糾纏得最激烈的時候,齊一推門而入。
齊一一落眼就看到鳩淺和秦微涼摟摟抱抱,秦微涼一眼迷離的模樣一看就是中了什麼藥。
於是乎,內心正義的齊一哪能輕言目睹自己的三弟對一個不清醒的女子做這種事兒啊?
一把就將鳩淺從秦微涼身邊拉開。
秦微涼也就趁機撕開了自己第一件衣衫,露出一大片雪白。
當時是將齊一給驚得立馬別過了臉去。
鳩淺趁機快速地脫身,摁住了秦微涼和齊一解釋了一遍。
齊一大悟,知道自己辦了壞事。
得知鳩淺沒東西捆住秦微涼後,齊一然後轉身就走。
一會兒後,他拿來了一根繩索,說是一頭八階亞龍的龍筋。
亞龍,就是蛇。
蛇筋的質量不錯。
鳩淺就用這個繩索將秦微涼的手給束縛住了。
齊一當時看到裴家姐妹都睡在床上,很不解,詢問了一番她們的情況。
看樣子,齊一覺得她們只是單純地暈了過去。
只要鳩淺願意,他隨時可以幫助她們醒來。
可是,鳩淺分明一點搞醒她們的意思都沒有。
「她們呢?」
齊一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神中的曖昧,與語氣中的懷疑,鳩淺這個純潔的孩子都聽出來了。
天地良心啊!
鳩淺一點壞心思都沒有的。
如果有,根本不需要打暈她們。
直接霸王硬上弓豈不更加刺激嗎?
霸王硬上弓就是長歌當歡里的紳士進到青樓里最喜歡說的詞兒。
於是,鳩淺超級無敵認真地對齊一解釋了一遍經過。
為了讓齊一相信自己,鳩淺著重地講了一下裴三千和裴青絲兩人做賊心虛的回到犯罪現場的反應和說出的話。
期間,齊一聽得是臉色陰晴不定,好似被勾起了什麼痛苦而又快樂的回憶。
末了。
齊一拍了拍鳩淺的肩頭,說了一句:「小淺,我相信你。」
完了,關上門,揚長而去。
直讓鳩淺摸不著頭腦。
一般來說,二哥齊一這個正人君子應該沒那麼容易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吧?
居然都沒等裴三千姐妹這對兒當事人醒來就走了。
鳩淺哪裡知道,齊一身上有一段言青木給他烙下的刻骨銘心的記憶,至今回想起都一陣失神和羞澀。
女人的膽子有多大,齊一清楚得很。
就是說她們在公眾場合把內褲脫下來當旗子甩,齊一也不敢不信。
所以,鳩淺即使是描述得再誇張點,齊一也能接受。
莫說裴三千姐妹給秦微涼下藥了,就是她們給鳩淺下藥,他齊一現在也信了。
開什麼玩笑,不信這些的都是傻瓜!
要不然就是母胎單身至今。
還真以為女子都弱不禁風,羞澀不堪啊?
只有一群沒有女人的臭屌絲才會這麼天真和無邪,以為她們被摸一下小手就會臉紅。
即使臉紅了,那也是騙騙純潔的小男生的!
齊一臨走前,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於是乎,現在就剩鳩淺一個人看著不停掙扎的秦微涼了。
齊一走後,被五花大綁的秦微涼,一直掙扎,另外多出來的那一截蛇筋被秦微涼甩得到處飛。
甚至其中有一下,還無意間抽中了鳩淺的臉。
鳩淺一氣之下,將裴家姐妹也捆了起來,就挨著秦微涼。
所以,現在秦微涼只要一掙扎,就會被兩個女子拖累,動靜小多了。
秦微涼中的藥,不知道藥效有多久。
鳩淺這一等,就是夕陽西下。
在將夜之時,秦微涼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時,裴三千和裴青絲也甦醒了過來。
她們兩個一醒過來就想求饒,鳩淺哪裡會給她們這個機會呢?
不由分說,一把將她們的內褲脫下,塞在她們嘴裡。
對於喋喋不休的女人,青樓里的男人都是這樣做的。
還真別說,鳩淺這一舉措之後,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除了裴三千和裴青絲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其他的一切完全都和上了鳩淺的意。
秦微涼平靜之後,便陷入了沉睡。
夕陽灑在了秦微涼的臉上,從臉上移動到胸口,再到雪白的小腹,再到雪白的大腿,最後照到腳尖。
鳩淺看得有些痴了。
心頭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萬千言語不足以形容秦微涼的美貌,即使她現在衣衫不整,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還是美得令人窒息。
鳩淺戀戀不捨地將眼睛從她的身上挪開,看向窗外。
一看就是到了深夜,月上枝頭。
這時,一直乖巧被塞嘴的裴三千忍不住了,偷偷地心神傳音給鳩淺:「能不能拿開?我們不說話了就是了。」
鳩淺看了看裴三千,覺得她是真的乖下來了。
於是,鳩淺點了點頭。
只是一剎那,裴三千嘴中的內褲便自動飛到了裴三千的口袋中。
鳩淺恍然大悟。
御物術誰都會,裴三千想要將嘴巴里的內褲拔掉輕而易舉。
很懂事嘛!
鳩淺讚賞地對著裴家姐妹笑著點了點頭,解開了她們身上的龍筋,以示對她們懂事的褒獎。
裴家姐妹對著鳩淺甜甜一笑,然後兩人相視一眼,會心掩嘴。
果然,鳩淺就喜歡乖乖聽話的女孩兒。
只要聽話,鳩淺就會對她們以和顏悅色。
鳩淺就是傳說中的吃軟不吃硬的那種男人。
裴三千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不停地心神傳音和妹妹交流心得。
裴青絲靜靜地笑笑,不停點頭。
安靜下來的裴家姐妹,配著秦微涼悠長的呼吸聲,加上這一彎月色,鳩淺覺得自己好像在仙境里。
美景,佳人,陪侍,柔軟的大床!
自己的夢想之物,全齊了呀。
鳩淺自顧自地笑笑,望向窗外,不由得心裡一痛。
此間,有一樣事物多半不會是他的。
佳人!
除此之外,除了美景可尋覓,大床可代替,陪侍的人也有可能離去。
這麼說來,活物都會有離別的時候,只有美景不會辜負自己。
鳩淺想到這些,有些傷感。
自古多情空餘恨,自古相守多離別!
情多生恨,守多成別。
人活一世,越長大就會發現天長地久越難。
鳩淺別的不說,就按照一些最基本的事情考慮一下,便覺得廝守的門檻太高。
比如他,比如別人。
四十歲之前就跨入真九境的人,實在不多。
目前而言,只有大哥,二哥,楚人傑,別的好像就沒有了吧?
其中只有大哥是基本上靠自己,其他的皆是有無邊助力。
二哥背後有富甲一方的齊一門,楚人傑背後是整個東楚蠻洲。
大哥煙盡雨除了被長歌當歡的酷大叔幫了一次之後,修行路上獲得的資源九成都是自己掙得。
每一次大哥身上都帶著傷,每一次大哥都在去北海雲霧中捕獵的名單上。
靠自己本事修煉的就只有大哥一個。
其他的,被稱為絕世又傾城的秦秋與秦微涼,一個死時凡上境界,一個現在也就凡上境界。
他自己,才人仙境,戰鬥力就算是真九境吧。
其中的機緣和送到手上的資源,鳩淺自己都不想多說了。
西秦的那些個大叔,不知道直接塞給了他多少靈石和珍稀的天地寶物,像塞鴨子一樣硬灌。
這也才堆出一個他這樣差一道天劫進入真九境的人。
他已經不算笨了,道法奇術什麼的,一遍通。
連酷大叔塞他腦中的逆時光之術,現在他都能搞得一些了。
在這種情況下,鳩淺對上深不可測的大哥,還是心裡沒有底。
你敢信?
這搞屁呀!
別的同代中的年輕人,沒有傳出什麼消息,想必即使他們是跨入了真九境背後也必有勢力相助。
躋身真九境需要多少資源,鳩淺不太清楚,但從齊一時不時對大哥流露出的那一道崇拜的目光來看,必定不少。
在自己在西秦修煉時,二哥齊一是和大哥煙盡雨接觸最多的。
能得到身為齊一門持白子的二哥齊一的真心崇拜,可不只是一聲大哥那麼簡單。
不同的人在修行上的天賦還是差別很大的。
鳩淺看了眼裴青絲,便知道裴青絲一定會死在他的前面。
過了十年,雖說到了人仙境巔峰,但仍是人仙境。
裴三千,凡上三難差一線,十年了也幾乎是寸步未進。
鳩淺輕輕地從她們身上收回目光,眼中有一分失落顯而易見。
他知道她們不是大哥那種為了長生會拼盡全力去修煉的人,註定得不到長生。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會比自己先走。
陪侍即使和他沒有離別,也和他相守不到白頭。
怪不得這個世界上,資質不對等的愛情大多數都是悲劇,會遭到大部分人的阻攔。
天賦差遠了,所謂的愛情就只是一方的偏愛。
鳩淺的失望,裴三千和裴青絲看在眼裡。
她們不知道鳩淺看著她們想了這麼多,只覺得是她們哪裡做的不對惹得她們的公子生氣了,剛好今天的事情就挺尷尬的。
於是,她們相視一眼,躡手躡腳地從椅子上下來,走到了鳩淺身邊。
鳩淺坐在床上,倚著牆,看著月光。
見到她們倆跑到自己的左右邊,眼裡有些愧疚。
鳩淺立馬就知道她們要道歉,快速說道:「我沒中招,你們要道歉跟她說去。」
兩女頓時尷尬一笑,悻悻地坐在了鳩淺的身邊。
裴三千弱弱地說道:「我們頂多和你道個歉,跟她道歉?不用想了。」
聽到這話鳩淺就不能理解了,說道:「你們兩個隨便給人下藥難道不自責嗎?這麼理直氣壯的!」
裴青絲哼了一聲,說道:「公子,情場如戰場,你見過殺敵之時還得說對不起的嗎?」
裴青絲的前半句話吱吱嗚嗚,鳩淺沒有聽清楚。
情場二字他沒有怎麼經歷過,也沒有實際上的經驗。
但是,後面那一句話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鳩淺說道:「殺敵殺敵,都在齊一門就給我放下成見。要不是公子我為你們倆撐腰,你們疊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前不久她還殺了一個凡上三難境界的女人呢。」
聽到這句話,裴三千壓了壓牙,臉皮兀的一厚,偷偷地依偎在了鳩淺身上,說道:「沒有要不是,我們是公子的侍女,公子一定會幫我們撐腰噠。」
鳩淺頓時被裴三千卷著舌頭說出的話整的是手臂一麻,渾身一個機靈,下意識地從她身邊跳開,站到了地上。
「你幹嘛?突然貼上來對我圖謀不軌嗎?」
鳩淺瞬間打起了提防之意,這一幕他見得多了。
每一次去青樓那些個露出大半個胸脯的女人都是這樣貼上來的,色大叔說過她們都是圖謀不軌,吸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鳩淺雖然潔身自好,但是不代表他不怵這些女人。
裴三千聽到鳩淺的話,一改常態,不怒反笑,拋了個媚眼說道:「是呀,圖謀不軌!」
鳩淺覺得裴三千這個樣子好詭異,月色之下,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於是鳩淺看了眼秦微涼,發現她真正酣睡。
睡著了就好。
只見鳩淺上前一步,對著裴三千招了招手。
鳩淺眼中的壞意,裴青絲思索半天才看了出來。
她想要叫住姐姐時,已經是晚了。
裴三千滿心疑惑,慢慢地將腦袋伸了過去。
下一秒,鳩淺一把將她翻了個面兒,對著她最翹的部位左右開弓,正手反手,兩邊各自賞了她一巴掌。
緊接著,在裴三千還沉浸在被鳩淺打了的震驚中時。
鳩淺將她一把拽起來,揪住了她的耳朵。
若是說,第一次的巴掌給裴三千的是刺激與震驚的話,那麼後面的揪耳朵就是完全意義上的疼痛了。
裴三千幾乎是沒有多想便發出了痛呼:「哎呦,疼,耳朵掉了!」
「掉了啊?你還皮不皮?白天剛給她下了藥,晚上就來接近我?說,你對我打了什麼壞主意?」
鳩淺揪住她的耳朵,將她提起來,嘴巴抵在她的耳邊問道。
不料,就是鳩淺這麼個簡單的舉動。
十年未曾和任何男人親熱過的裴三千感受到了鳩淺吹來的熱氣,聞到鳩淺身上闖入她鼻腔的雄性氣息,兀的一下小臉煞紅。
「你對我沒有壞主意,哦不,我對你沒有壞主意,真的沒有。」裴三千心跳加速,語無倫次。
裴三千的臉色巨變,好似就是被戳中了心思的心虛。
鳩淺當即手勁兒加重,捻了幾下,還來迴轉了半圈。
「說,你這騙人的伎倆太低劣了,我都看出了你撒謊了!老實交代,你想給我下什麼藥?」
裴三千欲哭無淚,她真的只是撒個嬌而已,哪有什麼企圖啊?
「公子,真的沒有,就一種藥,都下了,沒了。你輕一點,疼得我腿都開始抖了。」
鳩淺下手不太曉得輕重,疼得裴三千原地蠕動,雙腿忍不住地顫抖,不停地哀求鳩淺鬆手。
可能是因為鳩淺的力氣太大,也可能是因為裴三千到底還是水做的女人。
最終,裴三千還是抵不住這種感受,連真帶憋的流下了眼淚。
鳩淺滿意地鬆開了手,冷哼一聲:「哼,看你還皮不皮!哈哈哈......」
就在鳩淺得意地發笑的時候,鳩淺感到背後發涼。
他豁然轉身,看到黑夜裡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秦微涼醒了。
她不但醒了,好像還十分生氣。
鳩淺頓時發現她直到現在還衣衫不整,心裡一慌,解釋道:「我說這與我無關,微涼你信嗎?」
「鳩淺~~~」
秦微涼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驚醒了整個齊一門裡所有安睡的小孩兒。
一時間,漆黑的夜裡,山間相繼點了燭燈。
門中有幾分修為的白衣書生全部聞聲來到了鳩淺居住的雅舍的外面。
齊一也被驚醒,最快速度來到這裡之後,幫忙驅散了被驚動至此的諸多先生與同門。
然後,齊一推門而入。
映入眼帘的就是,秦微涼一把綠色秀劍摁在鳩淺的喉嚨上。
然後,裴家姐妹縮在牆角抱在一起不敢動彈。
齊一見狀,臉色一變。
「秦姑娘,有話好說。」
「好說個屁,想不到在你齊一門裡還會發生這種事情!齊一你不是君子嗎?」
秦微涼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薄,衣衫不整就是最好的證明,頓時不分對象地進行咆哮和怒吼。
齊一感到迎面而來一股颶風,將自己的書生髮型吹散,然後襲來一片冰寒的氣息。
頓時,他心裡有些不爽。
看樣子,西秦公主,你真的把這裡當你家了吧?
齊一真九境的氣息瞬間逸散而出,眼中殺意化為無形的利刃,直插入暴怒的女人的神魂。
剎那間,秦微涼猛地一怔,恢復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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