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望之時,有希望就是最好的結果,不管這個希望是多麼的殘酷。
......
海螺宮。
鳩淺凝聚一道分身,帶著兩女來到了此處。
此時海螺宮中來了許多人,基本上湊齊了所有的人族領袖。
晚庭,齊一門,東楚,東方世家,西秦,加上那些個小族族長。
這些人讀出了司正暗藏於眼中,卻掛在了臉上的喜悅。
頓時,他們大喜而又不敢聲張。
場中的氣氛很古怪,似乎眾人都是在憋著笑意。
秦豪如約而至,上台宣講他的成果。
他看著場下的眾人,其中有他熟悉的西秦夥伴,也有他不熟悉的各族領袖。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身份除了雲端的那幾個人之外,基本上是無人知曉。
眾人只知道他很厲害,將一切都安排的面面俱到。
於是,他可以肆意展現自己的才華。
秦豪咳嗽了一聲,將他這些天的發現,全部說了出來。
「......」
待到話罷之時。
眾人鬼一般的安靜,場中是針落可聞。
並不是每一個人得到了真相都會喜悅,至少現在很多人都是提不起一絲開心的。
秦豪告訴眾人,失去靈氣的活著就是大家最後的出路。
這種失去,不只是天地失去,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失去,失去體內現有的靈氣。
也就是說,一瞬間,修行界變成了凡間。
凡間是一個什麼樣子,他們這些修行者並不是不清楚。
凡間,意味著充滿了無盡的骯髒。
「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但說無妨」秦豪抬手,環視一周,說道。
「大人,如果我們都修為盡失,人間的秩序會不會再一次崩塌?」有一個人咳嗽了一下,問出了這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秩序,是人類世界最有用的東西。
沒了秩序,弱小的人就成了豬狗不如的牲口。
「或許會。」司正不待秦豪回答,搶白道。
「那大人可有好的辦法?我們手上都沾滿了鮮血,到時候沒了修為,我們如何面對妖族?」有人再一次問道。
司正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鳩淺。
鳩淺沒有什麼反應,還在專注於撩撥懷中腿上的兩個女子。
鳩淺不說話,東方世家有話說。
江半枚站了出來,說道:「神獸與我東方世家同在,外面的妖獸我們不管,對我族神獸有敵意者,我東方世家照樣會殺無赦。沒了靈氣,我族中照樣有人力可通神。」
江半枚說完,退了回去。
眾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
對呀,東方世家中修煉體術的不在少數。
原本因為害怕靈氣消散而失去修為的族長們,頓時不說話了。
一會兒後,一個人站起來壯著膽子提醒道:「那個時候,江族長對於東方世家的封宇火而言,並沒有優勢了。你敢說他會繼續尊重你嗎?」
封宇火,就是東方世家的那一個不需要靈氣也能力可通神的人。
他在被鳩淺飛去修為之後,拜於齊一門,學會了八門遁甲。
此時他已經可以開六門,實力等同於人仙境。
有靈氣的時候,他的戰鬥力與凡上境界的人一般無二,甚至比一些凡上境界的虛弱之人還有強大幾分。
沒有靈氣的時候,他可能就是最強的了。
到時候,他只是失去了靈氣,不能飛翔。
其他人將失去一切以靈氣為基礎的道法和體質,變得逐步向凡人靠攏。
封宇火的修為足夠來此,但因為他是東方世家的人,反而今天沒有來此。
一些地位是族長,修為卻沒有封宇火高的人,還都在此處。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現在很多弱者,只是憋著一口氣,其實內心並不願意臣服各自的主子。
這一點,眾人原本都是心照不宣,今日也明說了出來。
江半枚被人這麼一問,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鳩淺心神傳音了一句,對江半枚說道:「沒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死,也不會失去修為。」
不知何時,鳩淺的本體也暗中來到了海螺宮中。
江半枚聽到這句話,拱著手,對著身前的空氣拜了拜,笑而不語。
有公子這句承諾,他已經別無所求。
「隨他去,接受後果便好。這一句話,送給在座的各位。」江半枚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在眾位族長的耳朵里,便恍若惡魔之音。
不過,惡魔歸惡魔。
很多人心中打起了算盤。
這時,楚人傲問道:「抵禦火焰的方法是什麼?」
「這一個牢籠的製造方法,我會告訴所有人,圖紙有些多,步驟有些複雜,現在不急。」秦豪解釋道。
楚人傲聞言點了點頭,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有他在,他並不擔心楚家會滅亡。
果然,對於他而言,目光應該放在最後面的地龍翻身之上。
除了地龍翻身和世界毀滅,即使整個修行界都變成了凡間,楚家依然屹立不倒。
「還有問題嗎?」秦豪問道。
「能不能先殺掉城外的那些妖獸?」有人問道。
「不能。」司正看向了鳩淺,鳩淺搖了搖頭,於是說道。
「為什麼?等到了沒有靈氣的時候,那些妖獸那麼大,我們怎麼可能是對手?」那人難以置信。
「這一點不用你們管,我會處理。」司正保證道。
「大人要是修為一直都在,我們自然是相信大人的。但是若是大人的修為也沒了呢?到時候大人自身都難保,你已經得罪了很多不願意遵守法律的人啦。」有人誠心地對著司正說道。
「不用擔心。我也修煉了體術,到時候即使司正真的沒有修為,只要大家願意捧個人場,人間照樣不會少了律法和太平。」司正笑道。
「那就太好啦!」
「放心啦。」
「大人早說啊,嚇得我們這群沒有武功的老傢伙個半死。」
「......」
司正的話給了很多人一劑定心丸,那些人紛紛出來表示誠意。
愛好和平的人都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維護和平,這個人最好是司正,齊一門也可以。
鳩淺看了看在座的各位,突然發現司正現在的人氣是最高的,覺得有些意外。
按照一般而言,齊一門的人氣應該最高才對。
就在這時,鳩淺發現齊一門的齊二狗站到了司正的身後,頓時恍然大悟。
齊一門就沒有想過當天下之主,扶皇佑誠就是他們的目標。
鳩淺覺得自己被一葉障目了,竟也開始用功利之心揣度齊一門的人?
大錯特錯。
齊一門都是什麼人?
是志同道合的君子,再不濟也是偽君子,絕對不會跳出來說自己要做皇帝的。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齊一門中絕大多數人的追求。
鳩淺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竹林渡中,發覺白虎真的是在睡覺後,心安了不少。
他倒不是擔心白虎怎麼滴,就是不想因為白虎在天涯海角,招來了地底下的觸手。
現在的天涯海角,在各方勢力的齊心協力之下,已經是固若金湯。
但是這種固若金湯是相對的,肯定抵擋不住十境大妖一般的觸手的攻擊。
鳩淺擔心的是這個,萬一被刺穿了,到時候天涯海角可就成了一個連通地獄之處。
接下來的時間了,秦豪被人問到了幾個細節處的問題。
秦豪一一作答。
之後,散會。
竹林渡。
鳩淺帶著兩女回到家中,對某些人的想法有些在意。
秦豪的話若是真的,那可對於現在的諸多勢力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天下人最多的肯定不是修行勢力啊。
就拿東方世家距離,總共人口不過五十萬。
楚家,兩百萬。
其他的在職之人都沒有東方世家多,忽略。
但是,天涯海角此時有兩億人左右。
兩億,九成多是凡人,需要吃喝拉撒的凡人。
其中不乏一些是從頭到尾都是凡人的人。
他們對於修士,有些暗藏於心的恨意。
這種恨意,可能延續了千年,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裡。
對於他們而言,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跟他們就不是一個種族。
到了他們有能力反抗修士的那一天,會發生什麼,鳩淺不得而知。
鳩淺只知道,危難來臨之時,救苦救難的風雪庵已經被凡人們拆掉了。
現在風雪千庵就剩下了八個被鳩淺藏在竹林渡某個角落裡的和尚。
那麼,與風雪庵齊名的齊一門會不會也被拋棄呢?
鳩淺突然這樣想到,覺得很有意思。
就在這時,鳩淺察覺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
他停在了竹林渡之外,在思考著要不要敲響竹篙呼喚鳩淺。
是西秦十鬼中的老大。
鳩淺再一次嗅到了修士身上的腐朽之氣。
還好,他身上的腐朽氣味沒有色大叔身上的濃重。
大概最少還有幾年歲月。
鳩淺拍了拍兩女的翹臀,耳語了一句之後,來到了秦老大的面前。
鳩淺抬起手對著他揮了揮,算是打招呼。
「還真是你小子。」秦老大想起這個熟悉的打招呼的姿勢,看到了昔日那個跟在他們屁股後頭叫大叔的孩子,驚喜不已。
「是我啊。除了我,還有誰呢?」鳩淺攤了攤手,將秦老大迎了進去。
秦微涼很久都沒有在世上活動了,於是保護西秦的重擔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鳩淺的身上。
分甘同味的事情鳩淺一直銘記於心。
光膀子大叔對鳩淺的幫助,鳩淺也一直記在心上。
只不過,鳩淺知道了刺玫死去之後,現在沒有以前那般熱切罷了。
兩人相伴走到了庭院中,秦老大看見白虎就睡在竹林渡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事。它現在是我們的幫手,剛吃了我送的一顆十境大妖的內丹。」鳩淺以退為進,現在開始說是他送的了。
「真的沒事?他很強。秦王以前完全不是對手,對轟一拳,秦王的手就折了。」秦老大還有對白虎有些恐懼,壓低聲音提醒道。
鳩淺笑了笑,沒有說話。
白虎的厲害,他領教過。
現在沒有了利益衝突,鳩淺反而不怕他。
「大叔,來我有什麼事情?上面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我跟他們知會了一聲,不會動你們西秦的。」鳩淺說道。
「我就說嘛,獸海南下那麼多年,怎麼才一個風雪庵的過來報仇?原來是你在暗中幫我們。」
「開始的幾十年應該是酒仙樽空和情仙王九在幫你們,後面的才是我。」鳩淺低頭一笑。
「說到他們兩個,最近好像失蹤了,小子你可知道他們在哪裡?」秦老大隨口問道。
鳩淺聞言怔了一下,說道:「我將他們兩個殺了。」
「你!你...你為何要這樣做?他於我們西秦有恩。」秦老大震驚之餘,有些不快,覺得鳩淺錯殺了西秦的恩人。
「不,是你們於他們有恩。大叔,你把因果顛倒了。秦畫是用西秦的力量幫了他們兩個,他們只是跟西秦合作,互圓因果罷了。」鳩淺反駁道。
「因果......你現在已經在考慮這個了嗎?好吧,大叔我已經遲暮,估計沒機會看到更高處的風景了。西秦承蒙照顧,多謝恩人。」秦老大沉思一陣後,抱拳致謝。
「哈哈,哪裡的話。分甘同味四字我牢記於心。況且你們西秦十鬼才是西秦完整意義上的恩人,我頂多算半個。」鳩淺心說半個可能都不到。
「足夠了,你現在的一句話,頂得上我們十個老傢伙的性命。我來這裡,主要是想拜託你......」說到後面,秦老大吱吱嗚嗚,欲言又止。
「大叔,你還跟我客氣?我以前可都是直接把手往你儲物袋中掏的。快說快說!」鳩淺佯裝不悅。
秦老大尷尬笑笑,說道:「老奴想拜託你找一找妮子。」
聽到妮子二字,鳩淺猛然顫抖了一下。
是秦微涼。
因果所致,該來的還是來了。
「怎麼找?」鳩淺問道,心說我現在知道她在哪裡。
「實不相瞞,老奴覺得她就在西秦秦樞的地下王宮。可是,現在那裡已經是一片火海,老奴曾經尋找過,在火海中迷失了方向,實在是找不到啊。還請恩人幫老奴尋一尋妮子,她是秦家正族唯一的血脈......」秦老大想要跪下求鳩淺,鳩淺拉住了他。
「我答應。大叔不要跪。」鳩淺很是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竹屋中的兩個女子聞言,一下子流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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