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人得其所,莫被情牽

心甘情願,死得其所。

人得其所,莫被情牽。

此之謂大道。

無情之人敗給有情之人,是人間美好的幻想。

這種幻想,在冷冰冰的天命面前,沒有任何變成現實的可能性。

......

段橫川的話給了秦微涼極大的鼓舞。

她戰意空前絕後的飆升,在第二天便開始了慘無人道的修行之旅。

段橫川很罕見地因為一個人練功就忍不住睜開了眼。

秦微涼對自己的狠辣。

使得段橫川有些驚恐。

這就是有資格爭奪天命的人嗎?

看著正以神魂之軀與劍淵中的無盡劍氣相對砍的秦微涼,段橫川眯起了眼睛。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

看得入了迷的段橫川陡然一驚。

他餘光發現有一個人站在了自己身後。

是鳩淺。

鳩淺早就醒了。

「你醒了也不吭個聲啊?嚇我一跳。」段橫川看見東方紅眉也在看著劍淵中的秦微涼,心中稍安。

「劍神居然也有看人練劍入迷的時候?是不是因為她的臉很好看?」鳩淺一笑置之,輕聲問道。

「哼!美人皮肉無形無魂,對我而言是無物。她的臉是誰毀掉的?」段橫川話鋒一轉,問道。

「毀掉?不,只是一道無傷大雅的傷疤而已。」鳩淺想到了偽佛,覺得偽佛人不錯,傷而不殺就是最好的教育。

「誰弄的?是你嗎?」段橫川聽到這個無傷大雅,覺得這是在暴殄天物。

「偽佛弄的。」鳩淺很是詫異地看了段橫川一眼,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奇怪。

這重要嗎?

「你什麼時候醒的?」段橫川側面問道。

「就在你勸她與我大哥爭天命的時候。」鳩淺眉眼一舒,心說你沒想到吧?

「那她和劍靈說的話你聽到了嗎?」段橫川心說你醒了怎麼還睡得住?難不成故意偷聽?

「沒有。她們說了什麼?」鳩淺搖搖頭,隨口問道。

沒聽到......那就算了。

「沒有什麼,就是一些有關於天命的事情。」段橫川不著痕跡地跟秦微涼打了個掩護,說道。

「劍神,你知不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麼?」鳩淺問道。

「知道。」段橫川心說沒人比我更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了。

「天命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染指的,有時候爭也爭不到,而且還會喪命。」鳩淺說道。

「正如我所說,你需要將自己算在北冥之外。至於理由,你應該明白。」段橫川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這不是我和她的事。是大哥和她的事情。她勝不了大哥。」鳩淺說道。

「你不要這麼篤定,勝負未分之時,不要妄下結論。你的這種結論一旦讓她聽到,就會讓她變得虛弱。」段橫川覺得東方紅眉太過於沒有信心,對很多事情的無序發展不夠樂觀。

雖說世事不會都是樂觀的,但是總有一部分沒人設想的那麼糟糕。

因為真實,段橫川對秦微涼突然有了一份信心。

「你憑什麼把寶壓在秦微涼的身上?」鳩淺想了想,還是想要深究一下箇中原因。

「因為,這個世界太多人都壓了封棹。」段橫川思索一陣,給出了一個他覺得甚有道理的答案。

「你是在玩遊戲嗎?故意壓冷門?你怎麼不選坐鯤人坑害?專門坑我媳婦兒?」鳩淺頓時不爽,覺得劍神是一個老陰比。

「你不懂。秦微涼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差。她的劍,一旦完全開封,不比我的差。」段橫川隨便解釋了一下,覺得言盡於此。

鳩淺身形突然一動,消失在了原處。

下一刻。

鳩淺出現在劍淵之中。

只見他隨手將一道與前方對著秦微涼前後夾擊的劍氣劈開。

然後。

手一摟就將秦微涼的神魂之體,抱回了岸上。

劍淵傷不到十境的人,但是同樣很危險。

這一次的秦微涼,心實在太急了。

她太過於深入,忘了自己的神魂一旦受傷便得不償失。

鳩淺因此更加不想讓她摻和天命之爭。

然而,在看見秦微涼驚喜的眼神中出現一絲埋怨時。

鳩淺忽然明白了秦微涼要什麼。

鳩淺鬆開了手,將秦微涼放到了地方。

秦微涼的神魂鑽入她的軀體之中,睜開了眼睛。

「多謝夫君。你醒了啊!」秦微涼對著鳩淺微微欠身,將方才的埋怨全部收起,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嗯。裴三千那個傻妞兒呢?」鳩淺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裴三千,隨口問道。

裴三千,裴三千,老是裴三千。

一開口就是問裴三千。

秦微涼頓時氣急敗壞。

「死了。」

說完,秦微涼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噘起了一絲弧度。

鳩淺聞言頓時有些疑惑。

她這是怎麼了呢?

鳩淺現在還是習慣跟裴三千開玩笑式的說話,對於秦微涼,他的心裡總有一絲距離感。

於是,他沒有說話。

見到鳩淺直接沉默,秦微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頓時嚷嚷道:「你就知道找她,我跟她區別很大嗎?她有什麼是我沒有的?」

鳩淺聞言看了一眼她高聳的雙峰,說道:「嗯,區別是有點大。」

秦微涼見狀快速捂胸,驚道:「你無恥。」

鳩淺摸了摸鼻子,懶得反駁。

無恥的男人,女人不僅愛,還愛的死去活來。

對不起。

他鳩淺就是以此作為目標。

見到鳩淺再一次沉默,秦微涼心裡一慌,快速低頭:「對不起。我剛才說錯話了。你不無恥,我是你的女人,這是我應該的。」

說著,秦微涼鬆開了環抱雙峰的手。

好似任由是在鳩淺觀摩。

「你應該什麼?」鳩淺很是疑惑,隨口問道。

秦微涼聽到這句話,心中猛然羞怯。

他這是在暗示讓我獻身嗎?

秦微涼一陣猶豫。

一息之後。

秦微涼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抱住了鳩淺。

鳩淺很是詫異:「你這是幹什麼?」

「抱抱你。」秦微涼說著還將鳩淺的手拉到了自己是峰巒上。

鳩淺在碰觸到的一瞬間,閃電般的撤手。

秦微涼很怪異。

鳩淺很驚訝。

甚至還有點不安。

於是,他快速問道:「裴三千去了哪裡?快說!」

「我不說。你想怎麼樣?」秦微涼再一次聽到鳩淺提起裴三千,心裡壓下去的火再一次竄了上來。

「我對付女人的招數多得很,你別逼我。」鳩淺眼神變得冷漠,有些擔心裴三千的安危。

他原本在甦醒之時發現自己毫髮無損,便以為裴三千是到處玩兒去了。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不是。

「對付我吧,來吧,我想試試。」秦微涼怡然不懼,閉上了眼睛。

鳩淺看見秦微涼在一次毫無畏懼,震驚當場。

「你!」

頓時氣結。

秦微涼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刑罰。

鳩淺覺得秦微涼翻天了。

「我認真的,你不要在正經事上跟我開玩笑。」鳩淺鄭重地說道,心中在盤算怎麼折斷她的硬骨頭。

「我也是認真的。裴三千能夠忍受的,我都能忍受。」秦微涼已經豁出去了,心說反正遲早會是他的人,不如早點水流成河,也好預熱一下將來的一瀉千里。

鳩淺聞言臉色一黑。

秦微涼這是跟他軸上了。

有一說一,鳩淺不太喜歡這種反抗。

他只喜歡女人力氣很小,又能給他帶來快樂的反抗。

秦微涼的行為,戳肺!

「好,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休了你了。」鳩淺隨口說道。

「什麼?」秦微涼覺得自己聽錯了,豁然睜開眼睛。

「你沒聽錯,你不告訴我實話,我就休了你。」鳩淺居高臨下,一把將秦微涼的高聳抓住,拉到自己的身前。

實話實話,秦微涼的手感沒有裴三千的好。

鳩淺估計拍了拍手,流露出一種嫌棄她太平坦的表情。

秦微涼當時就氣炸了,恨不得一劍割掉鳩淺的狗頭。

但是。

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一般不會發瘋。

除非忍不住。

現在的秦微涼就在爆發的邊緣。

她覺得鳩淺過分得有些離譜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生氣,也不會傷心?你居然想要休了我!」秦微涼厲聲質問。

「不聽話的女人要來幹嘛?我又不是請個菩薩回家供著。我對不聽話的菩薩沒有興趣。」鳩淺邪惡一笑,將秦微涼的心一戳到底。

秦微涼聞言頓時要一口氣背過去。

鳩淺的嘴巴現在越來越毒,每一句話都能把人噎個半死。

秦微涼胸口劇烈起伏,醞釀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吧,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希望你明白。」鳩淺挖了挖鼻孔,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已經穩操勝券。

秦微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半晌之後。

秦微涼咬著嘴唇,妥協道:「她被偽佛捉走了。生死不知,多半是死了。」

秦微涼故意這樣說,眼睛一直在鳩淺的表情上放著,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

很快,秦微涼心頭涌過一絲欣喜。

鳩淺癟了癟嘴,面無表情。

太好了。

鳩淺果然不擔心裴三千的安危。

秦微涼頓時想要開心地跳起來。

這時。

鳩淺說道:「嗯,那就沒事兒了。」

「什麼沒事兒?你這麼篤定裴三千是安全的嗎?」秦微涼聞言內心的喜悅立刻就降了一大半。

「算了,不提這個。我話只說一遍,你以後不要這麼危險地鍛鍊了。煉死了我就直接休了你。」

鳩淺擺擺手,叮囑秦微涼一句之後,抱著後腦揚長而去。

留下秦微涼一個人站在劍淵旁邊,在風中凌亂。

秦微涼喚醒了很多次的緊急與迫切的局面,絲毫沒有發生。

聽到裴三千被偽佛捉走的消息。

鳩淺的反應居然比她還冷漠。

秦微涼不禁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什麼?

其實,鳩淺一直都沒有愛裴三千?

秦微涼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一個像鳩淺這樣喜怒無常,毫無定數的人。

她頓時心亂如麻,一種極大的不安定情緒沖昏著她的頭腦。

忽然。

秦微涼在鳩淺的話中品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猛然綻開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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