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願,死得其所。
人得其所,莫被情牽。
此之謂大道。
無情之人敗給有情之人,是人間美好的幻想。
這種幻想,在冷冰冰的天命面前,沒有任何變成現實的可能性。
......
段橫川的話給了秦微涼極大的鼓舞。
她戰意空前絕後的飆升,在第二天便開始了慘無人道的修行之旅。
段橫川很罕見地因為一個人練功就忍不住睜開了眼。
秦微涼對自己的狠辣。
使得段橫川有些驚恐。
這就是有資格爭奪天命的人嗎?
看著正以神魂之軀與劍淵中的無盡劍氣相對砍的秦微涼,段橫川眯起了眼睛。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
看得入了迷的段橫川陡然一驚。
他餘光發現有一個人站在了自己身後。
是鳩淺。
鳩淺早就醒了。
「你醒了也不吭個聲啊?嚇我一跳。」段橫川看見東方紅眉也在看著劍淵中的秦微涼,心中稍安。
「劍神居然也有看人練劍入迷的時候?是不是因為她的臉很好看?」鳩淺一笑置之,輕聲問道。
「哼!美人皮肉無形無魂,對我而言是無物。她的臉是誰毀掉的?」段橫川話鋒一轉,問道。
「毀掉?不,只是一道無傷大雅的傷疤而已。」鳩淺想到了偽佛,覺得偽佛人不錯,傷而不殺就是最好的教育。
「誰弄的?是你嗎?」段橫川聽到這個無傷大雅,覺得這是在暴殄天物。
「偽佛弄的。」鳩淺很是詫異地看了段橫川一眼,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奇怪。
這重要嗎?
「你什麼時候醒的?」段橫川側面問道。
「就在你勸她與我大哥爭天命的時候。」鳩淺眉眼一舒,心說你沒想到吧?
「那她和劍靈說的話你聽到了嗎?」段橫川心說你醒了怎麼還睡得住?難不成故意偷聽?
「沒有。她們說了什麼?」鳩淺搖搖頭,隨口問道。
沒聽到......那就算了。
「沒有什麼,就是一些有關於天命的事情。」段橫川不著痕跡地跟秦微涼打了個掩護,說道。
「劍神,你知不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麼?」鳩淺問道。
「知道。」段橫川心說沒人比我更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了。
「天命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染指的,有時候爭也爭不到,而且還會喪命。」鳩淺說道。
「正如我所說,你需要將自己算在北冥之外。至於理由,你應該明白。」段橫川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這不是我和她的事。是大哥和她的事情。她勝不了大哥。」鳩淺說道。
「你不要這麼篤定,勝負未分之時,不要妄下結論。你的這種結論一旦讓她聽到,就會讓她變得虛弱。」段橫川覺得東方紅眉太過於沒有信心,對很多事情的無序發展不夠樂觀。
雖說世事不會都是樂觀的,但是總有一部分沒人設想的那麼糟糕。
因為真實,段橫川對秦微涼突然有了一份信心。
「你憑什麼把寶壓在秦微涼的身上?」鳩淺想了想,還是想要深究一下箇中原因。
「因為,這個世界太多人都壓了封棹。」段橫川思索一陣,給出了一個他覺得甚有道理的答案。
「你是在玩遊戲嗎?故意壓冷門?你怎麼不選坐鯤人坑害?專門坑我媳婦兒?」鳩淺頓時不爽,覺得劍神是一個老陰比。
「你不懂。秦微涼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差。她的劍,一旦完全開封,不比我的差。」段橫川隨便解釋了一下,覺得言盡於此。
鳩淺身形突然一動,消失在了原處。
下一刻。
鳩淺出現在劍淵之中。
只見他隨手將一道與前方對著秦微涼前後夾擊的劍氣劈開。
然後。
手一摟就將秦微涼的神魂之體,抱回了岸上。
劍淵傷不到十境的人,但是同樣很危險。
這一次的秦微涼,心實在太急了。
她太過於深入,忘了自己的神魂一旦受傷便得不償失。
鳩淺因此更加不想讓她摻和天命之爭。
然而,在看見秦微涼驚喜的眼神中出現一絲埋怨時。
鳩淺忽然明白了秦微涼要什麼。
鳩淺鬆開了手,將秦微涼放到了地方。
秦微涼的神魂鑽入她的軀體之中,睜開了眼睛。
「多謝夫君。你醒了啊!」秦微涼對著鳩淺微微欠身,將方才的埋怨全部收起,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嗯。裴三千那個傻妞兒呢?」鳩淺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裴三千,隨口問道。
裴三千,裴三千,老是裴三千。
一開口就是問裴三千。
秦微涼頓時氣急敗壞。
「死了。」
說完,秦微涼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噘起了一絲弧度。
鳩淺聞言頓時有些疑惑。
她這是怎麼了呢?
鳩淺現在還是習慣跟裴三千開玩笑式的說話,對於秦微涼,他的心裡總有一絲距離感。
於是,他沒有說話。
見到鳩淺直接沉默,秦微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頓時嚷嚷道:「你就知道找她,我跟她區別很大嗎?她有什麼是我沒有的?」
鳩淺聞言看了一眼她高聳的雙峰,說道:「嗯,區別是有點大。」
秦微涼見狀快速捂胸,驚道:「你無恥。」
鳩淺摸了摸鼻子,懶得反駁。
無恥的男人,女人不僅愛,還愛的死去活來。
對不起。
他鳩淺就是以此作為目標。
見到鳩淺再一次沉默,秦微涼心裡一慌,快速低頭:「對不起。我剛才說錯話了。你不無恥,我是你的女人,這是我應該的。」
說著,秦微涼鬆開了環抱雙峰的手。
好似任由是在鳩淺觀摩。
「你應該什麼?」鳩淺很是疑惑,隨口問道。
秦微涼聽到這句話,心中猛然羞怯。
他這是在暗示讓我獻身嗎?
秦微涼一陣猶豫。
一息之後。
秦微涼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抱住了鳩淺。
鳩淺很是詫異:「你這是幹什麼?」
「抱抱你。」秦微涼說著還將鳩淺的手拉到了自己是峰巒上。
鳩淺在碰觸到的一瞬間,閃電般的撤手。
秦微涼很怪異。
鳩淺很驚訝。
甚至還有點不安。
於是,他快速問道:「裴三千去了哪裡?快說!」
「我不說。你想怎麼樣?」秦微涼再一次聽到鳩淺提起裴三千,心裡壓下去的火再一次竄了上來。
「我對付女人的招數多得很,你別逼我。」鳩淺眼神變得冷漠,有些擔心裴三千的安危。
他原本在甦醒之時發現自己毫髮無損,便以為裴三千是到處玩兒去了。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不是。
「對付我吧,來吧,我想試試。」秦微涼怡然不懼,閉上了眼睛。
鳩淺看見秦微涼在一次毫無畏懼,震驚當場。
「你!」
頓時氣結。
秦微涼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刑罰。
鳩淺覺得秦微涼翻天了。
「我認真的,你不要在正經事上跟我開玩笑。」鳩淺鄭重地說道,心中在盤算怎麼折斷她的硬骨頭。
「我也是認真的。裴三千能夠忍受的,我都能忍受。」秦微涼已經豁出去了,心說反正遲早會是他的人,不如早點水流成河,也好預熱一下將來的一瀉千里。
鳩淺聞言臉色一黑。
秦微涼這是跟他軸上了。
有一說一,鳩淺不太喜歡這種反抗。
他只喜歡女人力氣很小,又能給他帶來快樂的反抗。
秦微涼的行為,戳肺!
「好,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休了你了。」鳩淺隨口說道。
「什麼?」秦微涼覺得自己聽錯了,豁然睜開眼睛。
「你沒聽錯,你不告訴我實話,我就休了你。」鳩淺居高臨下,一把將秦微涼的高聳抓住,拉到自己的身前。
實話實話,秦微涼的手感沒有裴三千的好。
鳩淺估計拍了拍手,流露出一種嫌棄她太平坦的表情。
秦微涼當時就氣炸了,恨不得一劍割掉鳩淺的狗頭。
但是。
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一般不會發瘋。
除非忍不住。
現在的秦微涼就在爆發的邊緣。
她覺得鳩淺過分得有些離譜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生氣,也不會傷心?你居然想要休了我!」秦微涼厲聲質問。
「不聽話的女人要來幹嘛?我又不是請個菩薩回家供著。我對不聽話的菩薩沒有興趣。」鳩淺邪惡一笑,將秦微涼的心一戳到底。
秦微涼聞言頓時要一口氣背過去。
鳩淺的嘴巴現在越來越毒,每一句話都能把人噎個半死。
秦微涼胸口劇烈起伏,醞釀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吧,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希望你明白。」鳩淺挖了挖鼻孔,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已經穩操勝券。
秦微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半晌之後。
秦微涼咬著嘴唇,妥協道:「她被偽佛捉走了。生死不知,多半是死了。」
秦微涼故意這樣說,眼睛一直在鳩淺的表情上放著,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
很快,秦微涼心頭涌過一絲欣喜。
鳩淺癟了癟嘴,面無表情。
太好了。
鳩淺果然不擔心裴三千的安危。
秦微涼頓時想要開心地跳起來。
這時。
鳩淺說道:「嗯,那就沒事兒了。」
「什麼沒事兒?你這麼篤定裴三千是安全的嗎?」秦微涼聞言內心的喜悅立刻就降了一大半。
「算了,不提這個。我話只說一遍,你以後不要這麼危險地鍛鍊了。煉死了我就直接休了你。」
鳩淺擺擺手,叮囑秦微涼一句之後,抱著後腦揚長而去。
留下秦微涼一個人站在劍淵旁邊,在風中凌亂。
秦微涼喚醒了很多次的緊急與迫切的局面,絲毫沒有發生。
聽到裴三千被偽佛捉走的消息。
鳩淺的反應居然比她還冷漠。
秦微涼不禁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什麼?
其實,鳩淺一直都沒有愛裴三千?
秦微涼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一個像鳩淺這樣喜怒無常,毫無定數的人。
她頓時心亂如麻,一種極大的不安定情緒沖昏著她的頭腦。
忽然。
秦微涼在鳩淺的話中品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猛然綻開了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