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我從沒借過,談何還?

雷狂笑沒了往日的癲狂,對司正的虛假寒暄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你這麼忠誠地呆在她們的身後當一個保鏢,為何不幹脆給她們就地造個柔軟的大床?」雷狂笑看見司正布置保護罩的細心舉動,譏笑道。

「以地為席,以天當被是她們的選擇。我只負責清靜,她們不提的任何需求,我不會多給。」司正微微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呵,說的好聽。你現在殺人都殺麻木了吧?這是不是也算在清靜裡面?」雷狂笑冷哼一下,諷刺道。

「不算嗎?司正覺得還是算的。」司正有些疑惑,不明白雷狂笑來此的找他的目的。

「你殺了多少無辜之人,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雷狂笑覺得司正可能只是被迷住了雙眼,想要提醒他一下。

「你是指那些看客?」司正心裡哦了一聲,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繼而問道。

「對,那些人都是無辜的,即使有錯,也罪不至死。」雷狂笑點點頭,覺得司正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罪是我定的。三百年前,我便修建了一條道路直通有仙界其他地方,這裡人間活得不好,可以離開。」司正低頭一笑,冷漠地說道。

「你聽聽你說的是不是人話?」雷狂笑懷疑自己聽錯了,眉頭一皺,指向他。

「你親耳聽過他們的心聲嗎?若是沒有,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育一個堪比人皇治世的人呢?靠一張嘴嗎?」司正覺得有些不快,反諷一句。

「你我皆是十境,你覺得我聽過沒有?任何非行為之外的一切都不應該作為定罪的標準,這可是你以前說的。你以前對人間之人的包容呢?」雷狂笑心中大怒,氣息有些紊亂。

「現在我對人間的人依舊很包容,對待他們的方式依舊是你所說的這種方式。」司正來信解釋,希望雷狂笑趁早不要誤入歧途。

「那,今天呢?你殺了多少人?」雷狂笑厲聲詰問。

「今天的事情,與律法無關。」司正心說你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殊不知我今天只是代替他出手,而且今天要是鳩淺出手,你敢問他為何要這樣做嗎?

「好一句與律法無關,人間的人一邊遵從你頒布的律法還得忍受你對少數人的網開一面嗎?那你的這律法與那些為一部分大開方便之門的特權有何不同?」雷狂笑覺得司正變了,變成了曾經他信誓旦旦討厭的人。

「把你媽從墳墓里拉出來給人間的渣滓爽一下可以嗎?如果你做得到,我將收回許多做法。」司正笑著說道。

「你說什麼???」雷狂笑驟然握拳,氣息暴怒。

「我說什麼你聽的很清楚。你看你,連我的一句惡毒的話語都承受不住便想跟我動手。要是那些人間的凡人這樣對你說出不敬乃至汙衊和侮辱的話呢?你是不是直接一巴掌把他們扇死了?」司正繼續譏諷,心說你偽善的面具還要戴多久?

「你不要東扯西扯,我跟你在談剛才你濫殺無辜的事情。」雷狂笑不想跟他爭論這些無用的事情,只想就事論事。

「恕我直言,現在的你跟那些想要獲得特權的人沒有什麼不同。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怪我沒有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嗎?你不問問自己,你有資格染指北冥的人間嗎?一個三百年前靠自己連劍淵都渡不過的人,沒有人鏡的幫助,你怕是早就死在了墨海三百年沒有靈氣的世間了吧?是不是,風雪庵的雷狂笑大師?」司正笑著看向雷狂笑,淡淡地問道。

「你......」雷狂笑頓時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窘迫的一時語塞。

「是不是我說的話過於直白,激起了大師心中早已忘卻的往事和恩情,令得大師難堪了?如果是,需不需要司正道個歉彌補一下大師損失的心情?」司正極盡揶揄和嘲笑。

「司正,你少用這種話語激怒我。他對我的恩情我牢記於心,不需要你來提醒。」雷狂笑知道自己若是發怒自己就輸了,懸崖勒馬,恢復了一絲平靜。

「是嗎?你記得嗎?我怎麼覺得你已經忘了呢?她們是人鏡的遺孀,她們在你的眼中不應該大於這人間的一切嗎?為何你選擇來質問一個保護她們的人呢?是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好人,給你膽子質問我了?大師?」司正指了指裴三千和秦微涼,心說她們有沒有錯,你看不到嗎?

「司正,你現在真的變得極其不可理喻。」雷狂笑剛剛壓抑下去的怒意,瞬間爆發。

「是啊,時來天地皆同力,英雄遠去不自由。人鏡一死,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可以在人間說上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越來越多,恨我的人也開始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地龍翻身的事情才過去三百年人間就成了這個樣子,若是三千年,豈不是司正二字可以寫在蓋茅廁的磚頭上了?」司正還是一意孤行地發問,問得雷狂笑無法回答。

「司正,你已經入魔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話?」雷狂笑眉頭皺成了川字。

「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經得起時間的檢驗,倒是你,你想好今天來告誡我什麼了嗎?」司正扭頭看向一邊,心說劍淵邊有一種花快開了。

「我告誡你什麼?你現在什麼都聽不進,我還能告誡你什麼?我今天來是收回我風雪庵的風雪戒律刀的。你怎麼對待這人間,我不管,但是你用我風雪庵的戒律刀濫殺無辜,那就不行。」雷狂笑說道向司正伸出了索要戒律刀的手。

「哦,原來如此。」司正癟了癟嘴,心說我真是與你白費口舌。

「好了,還給我吧。」雷狂笑不想多做停留,只道是道不同路不合,不相為謀。

「對不起,我拒絕。現在戒律刀是我的武器。」然而,司正很令人驚訝的一口回絕。

「風雪戒律刀乃是我風雪庵的聖物,你竟敢獨吞?你現在已經配不上這把懲惡揚善的刀啦!」雷狂笑大驚,萬萬沒有想到要迴風雪庵的聖物還會受到阻攔。

「你說我配不上我就配不上?你誰啊,雷狂笑三字在我面前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有用的話了。」司正三番五次被貶低,突然覺得雷狂笑是一個笨貨。

「司正,你是不是非得這幅死不要臉的模樣?」雷狂笑忍怒不發,攥起了雙拳。

「我不要臉?我又不是從你手中搶來的這把風雪戒律刀。這刀是不是你當初給我的?給了我之後是不是我的東西?既然是我的東西,我難道還不能拒絕給你了嗎?」司正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覺得雷狂笑才是不可理喻。

「司正,這是歸還。風雪戒律刀應該屬於有資格得到他的主人。」雷狂笑大吼一聲,身上的氣息瘋漲,大有一幅你不答應我就開戰的意思。

「不。」司正堅定地搖了搖頭。

「司正,我再問你一句,還還是不還?」雷狂笑陰森著臉問道。

「此非還,而是給。我從未向風雪庵借過此物。我司正,不,給。」司正依舊斬釘截鐵,語氣里不容一絲商量。

「你!」雷狂笑覺得自己好似跟一頭牛說話,一點效果都沒有,再次氣結。

「我如何?」司正仰頭一笑,招手喚出了風雪庵的戒律刀。

風雪戒律刀,風雪聖物,刀鋒寒芒閃爍。

很顯然,此刀在司正的手中染血無數,奪取了不少人的性命。

「沒想到你司正也會變成一個厚顏無恥之輩,算我錯信於你。司正,你記住,你根本沒有資格使用此刀。」雷狂笑臉色依舊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但是理智還是令他沒有輕舉妄動。

畢竟,理論來說,除非他發揮超常,加上司正發揮失誤,不然他不可能打得過司正。

「你就算現在後悔那也是你的事情,只怪你當初沒有看清我的真面目,錯信於我。而且,你認為我沒有資格用此刀,你以為我就覺得你有資格用此刀嗎?在我眼裡,你現在就是一個連真相都看不明白的廢人。除了叫囂,別無用處。」司正依舊我行我素,話語噎死人不償命。

聽到這句話,雷狂笑忍不住了。

「司正,你奶奶的,氣煞我也。接我一招!」他暴喝一聲,揮拳對著司正襲來。

雷狂笑的修為只有十境第一層的地步,而司正已經站在了十境的盡頭。

而且,雷狂笑還沒有神器傍身。

司正感慨於他的勇敢和氣勢,為表尊敬,伸手回他一拳。

一拳之後,雷狂笑掉落人間。

大地之上,立馬因為雷狂笑的墜落人間而變得多出了一個大洞。

「司正,你奶奶的,你竟然打老子!」雷狂笑沒有受傷,立馬從地上的深坑中爬起,指著司正破口大罵。

他面紅耳赤,很顯然氣得不輕。

司正聞言沒有回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先動手的人總是覺得自己被欺負。

一番言論爭鋒,他已經確定這個雷狂笑就是鳩淺曾經說過的那種沒有腦子的人。

對付這種人,不能講道理,只能講拳頭。

打服他,他就消停了。

於是,司正收起戒律刀,將自己的修為壓倒十境的第一層。

揮舞著拳頭,對著雷狂笑打了上去。

雷狂笑見狀,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大怒之下,迎了上去。

開玩笑,你又戒律刀還高我境界我打不過你。

現在同等級相拼,我還不是你的對手嗎?

雷狂笑不服,決定給司正一個教訓。

.......

一刻鐘之後。

雷狂笑鼻青臉腫的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肌肉疼痛還是過度氣憤,渾身發抖個不停。

司正作為戰鬥的勝利者,正在仔細地查看自己的戰利品。

雷狂笑看著對面只有一隻眼睛是烏黑的司正一本正經的翻他的儲物袋,氣不過嚷嚷道:「司正,你給老子留一點。我也窮得很,沒什麼錢。」

司正沒有理他,心說你再窮也比我身無分文好,繼續翻找雷狂笑的儲物袋,看有沒有套娃類的儲物袋。

一般而言,很多人都會將數之不盡的財寶裝進儲物袋,然後將儲物袋裝進儲物袋。

司正一番尋找之後,將他儲物袋中所有可以直接使用和間接使用的東西全數放進自己的儲物袋,滿意地舔了舔嘴唇。

做完這一切,司正將儲物袋丟回雷狂笑,下了逐客令:「滾吧,你個連肌肉都不咋滴的蠻子,還說自己不是廢物。」

雷狂笑趕緊接住自己的乾癟的儲物袋,心裡真是痛的滴血。

今天的失敗,輸了面子又輸了袋子。

足以他最少牢記幾年。

雷狂笑咬牙說道:「司正,你少得意,我今天不過只輸你一招。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打回來的。你給我等著!」

說完,雷狂笑不見蹤影。

司正輕蔑一笑,呼了口氣,坐在了裴三千和秦微涼五十步外的樹上。

今天是個好日子。

雷狂笑送貨上門,司正最少三四天不用走遠路去劍淵邊摘花。

司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疼痛但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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