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新年。

張燈結彩。

不管什麼樣的人間,最多的都是凡人。

歡快的人間氛圍,使得修仙的人也感到了一分喜悅。

客棧。

「爹爹,陪我出去玩嘛,你好久沒有陪我出去逛街了。」阿琴抱著鳩淺的大腿,纏著要陪她出去玩。

「阿琴,你找娘親啊,去找娘親,爹爹有事情。」鳩淺無奈道。

「你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吃飯,哪還有別的事情?」阿琴無情拆穿。

鳩淺聞言尷尬一笑。

事情確實沒有,但是他正在服刑啊。

一百年時間不長,但是也不短。

「爹爹真的有事,我們出去吧。」

裴三千見鳩淺實在為難,於是便拉著阿琴快速離開。

鳩淺無奈嘆息一陣。

「怎麼後悔啦?」

秦微涼走了過來,給鳩淺空著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酒。

「後悔倒不至於,服刑安心。」鳩淺一飲而盡。

「安心?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擔心一下,楚家的人可現在都在問東方世家要說法。」秦微涼將外界的風聲透漏了一點給鳩淺。

「要什麼說法?我東方世家有人去楚家挑釁嗎?還是說有人上門垂涎別人的媳婦兒?」鳩淺聞言不悅。

「呵呵,他們是不講這些的。」秦微涼嬌笑一聲,心說你怎麼也變天真了。

「不講就去死,楚人傲來了我也這句話。」鳩淺沒好氣的說道。

「你現在的心中充滿了戾氣,說明你確實是在意這件事。」秦微涼嘆了口氣,將鳩淺一眼洞穿。

「阿琴很不安全,修道天賦不高,最後就會被人掣肘,成為人質。」鳩淺很傷腦筋。

「嗯,沒關係,有我們呢。」秦微涼笑道。

「關係可大著呢,我們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名聲已經南去,等到南邊那傢伙打到問仙群山,你再看我們有沒有什麼用。」鳩淺很不樂觀。

「沒事,大不了再殺一通,反正遲早是要動手的。」秦微涼微微一笑,對此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只希望阿琴能變強一點,到時候不至於讓我束手束腳。」鳩淺嘆息道。

「如果到時候她就是你的拖累呢?你怎麼辦?」偽佛從二樓走了下來,問道。

「殺了,然後解決完問題之後再復活。」鳩淺眉頭一挑,故意說道。

「你認真的嗎?這是一個父親對女的手段?」偽佛聞言大驚,咬唇問道。

「這就是最好的辦法。」鳩淺平靜地說道。

「呸,最壞的辦法。」偽佛不屑一顧。

「那你來告訴我,你有何妙計對付那種一心一意要你性命的人?如果你的對手是我。」鳩淺笑問。

「正面一戰。」偽佛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秦微涼聞言眉頭一皺,同情的看向了偽佛。

多麼天真的一個回答啊。

一旦打起來,向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呵,我如果先抓住你的家人,然後辱而不殺呢?你怎麼辦?」鳩淺提出了一個一定會發生的假設。

「你抓不住的。我不會讓你抓住的。」偽佛信誓旦旦。

「算了。」鳩淺覺得偽佛是一個傻子。

傻子戰鬥,只能顧自己。

「好了,偽佛,不要爭辯,你的戰鬥意識遠不如鳩淺,你已經敗過一次了。」秦微涼不想看見鳩淺言語欺負偽佛,因為她在偽佛的身上看到了倔強的自己。

「哼,反正我不同意。」偽佛癟了癟嘴,對此無法反駁。

「強者說了才算。你不同意也沒用。」鳩淺隨口說道。

「你混蛋!」

說完,偽佛將一杯酒用力的倒在鳩淺的臉上。

蹬蹬蹬的上了樓。

秦微涼看見這一幕,有些驚訝,咧了咧嘴。

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鳩淺好似並不在意。

他輕輕的抹去臉上的酒水,繼續斟滿酒,自斟自飲。

「別生氣,她也是愛女心切。」秦微涼幫了一句腔。

「她再這樣愚蠢下去,就會經歷一遍喪女之痛。」鳩淺很無奈,但是暫時有改變不了偽佛幾百年的偏見。

「你不會讓她經歷的,也不會讓我們經歷的,對嗎?」秦微涼問道。

「我會。」

鳩淺微微一笑,覺得再不痛一下,她們就該被天命拋在身後了。

這時,聽到這句話的秦微涼也走了過來。

「幹嘛?」鳩淺感到不妙。

秦微涼端起酒杯,一下子潑在鳩淺的臉上。

鳩淺臉色一黑。

秦微涼轉身上樓。

「喂,你回來,給我舔乾淨,沒舔乾淨就給我等著,看我晚上怎麼折磨你。」

鳩淺對著秦微涼的背影鄭重威脅。

但是秦微涼這一次卻沒有回頭。

鳩淺很驚訝,不死之火竄出,將臉上的酒液蒸乾。

「反了,都反了,現在都開始不聽話了。」

鳩淺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自斟自飲。

這一天,裴三千和阿琴很晚才回來。

鳩淺在客棧中等了一天。

深夜。

「下次夜晚來臨之前要回來,記得嗎?」鳩淺輕聲提示。

裴三千微微一愣,說道:「嗯,好,我記住了。」

「不要覺得我是白擔憂,這其實很重要。」鳩淺語重心長的說道。

現在鳩淺沒法兒去限制阿琴出去玩鬧的事情,畢竟一百年也不短。

區區出門,限制也限制不住。

「我知道。」裴三千貼上鳩淺的肩膀,幫他按摩。

「今天你們去哪裡玩啦?」鳩淺問道。

「齊一閣,那邊的景色現在還是很不錯。阿琴腳力不好,走走停停,不然日落之前就能回來。」裴三千一邊幫鳩淺揉肩,一邊說道。

「嗯,齊一閣的變化大嗎?」鳩淺隨口問道。

「不知道你心裡的齊一閣是什麼樣的,距離我心中的樣子,沒多大區別。看得出來,齊一閣的後人有意在復古。」裴三千隨口回答。

「追憶過去有什麼好的?復古有什麼好復古的?」鳩淺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風頭口出現了哦,阿琴在風頭口睡了一下午,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那個地方。」裴三千心說不復古,很多美好的地方都將不復存在。

「她喜歡風?」鳩淺突然驚喜。

「不知道,可能只是喜歡吹風。」裴三千知道鳩淺的意思,掩嘴一笑,不抱希望。

「得問問。」鳩淺說著就想起身。

「她現在睡了,明天吧。」裴三千摁住了他。

鳩淺坐回椅子上,覺得有些激動了。

「那就明天。」

......

翌日。

鳩淺將阿琴拉到身前。

「阿琴,你喜歡風嗎?」

「喜歡啊。」阿琴一把跳上鳩淺的身上。

「有多喜歡?」鳩淺問道。

「想騎著風到處跑的那種喜歡。」阿琴眼中出現了一絲嚮往。

「好。那我幫你找個師父。」鳩淺點了點頭。

「爹爹真的嗎?那太好了,太好啦!」

阿琴頓時喜出望外。

鳩淺微微一笑。

心頭呼喚。

「司正!」

門外出現了一個人。

司正聞聲而來。

「有什麼事?這麼急著呼喚我?」司正一步之後出現在鳩淺的身邊,問道。

「帶阿琴去找風神,讓風神收她當弟子。」鳩淺說道。

司正聞言,皺緊了眉頭。

這話聽起來,怎麼不像是一件好差事啊。

「不會還要我保證一定會收下吧?」司正看了阿琴一眼,覺得鳩淺的要求不會只是跑個腿那麼簡單。

「當然不會。」

聞言司正鬆了口氣。

這時,鳩淺繼續說道。

「我要你保證風神在我服刑完之後,能夠將她教成新的一代風女。」

鳩淺悠悠的說完,司正的臉色通黑。

司正覺得自己就不乖多嘴一問。

司正試探著問道:「人鏡,你覺得我做得到嗎?風神可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就不能用強權逼迫。

「不是外人不是更好?你直接套近乎就成了。」鳩淺隨口說道。

司正臉色一青。

這時,阿琴已經在裴三千的示意下,往司正的身邊小跑而去。

司正看著向他跑來的小萌娃,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等到他跟阿琴好一陣寒暄之後。

剛才他滿肚子的託詞,頓時化為烏有。

司正長長的嘆了口氣,帶著阿琴快速南去。

「你怎麼這麼相信他?」裴三千問道。

「因為他是一個好人,有信仰的好人。」鳩淺直言不諱。

「希望你的眼光不差。」偽佛從二樓走下,猶豫片刻,想跟上去,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鳩淺微微一笑,沒有辯解。

裴三千感覺到了鳩淺的不快,對著偽佛的罪惡,用力揪住。

偽佛吃痛,震驚而又不解的看著裴三千。

心裡委屈不已。

都是女人,女人怎麼不幫女人?

司正走得很快,十息不到的功夫就來到了風神身前。

他與蓋洛相視一眼,便將所有的信息交流了一遍。

阿琴看著蓋洛,心裡無比激動。

蓋洛看著阿琴,心裡有些苦澀。

一百年培養出一代風女.....

談何容易?

蓋洛看著阿琴,問道:「你喜歡風嗎?」

「喜歡。」

「你覺得風是什麼?」

「世界的呼吸。」

「還有呢?」

「天空的靈魂。」

「還有沒有?」

「我看著爹爹時的心裡的感受。」

聽到最後這一個不同尋常的回答。

蓋洛有些驚訝。

他仔細端詳阿琴,發現她的天賦並不如司正不自信的那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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