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靜靜老師眼中閃過一陣慌亂，扭過頭去。
「香香確實很聰明，但年紀終究還是太小了一些。」溫亦謙慢條斯理道，「有很多事情，是她這個年紀無法理解的。」
他頓了頓，「比如說……她經常在父親身上味道陌生姐姐的香味。
又比如說，她在家裡的床上、沙發上甚至廚房裡，都聞到了那個姐姐的味道。
她也許能知道那個姐姐經常和父親在一起，也許能知道那個姐姐會在星期五來她家。
然而以她這個年紀，根本就不能完全理解這些意味著什麼。」
「你在胡說些什麼？」靜靜老師神情略帶慌張。
「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好了，反正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編故事。」溫亦謙笑了笑，也不在意，「當故事聽聽看，你又不會吃虧。」
他看了對方一眼，繼續道，「試想一下，香香發現父親經常跟陌生的姐姐在一起，告訴母親，母親又不相信。
小傢伙心裡肯定憋得慌，多半會找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傾訴。」
靜靜老師腳步一頓，身體微僵。
「你這個溫柔體貼的幼兒園老師，無疑是她最好的傾訴對象。」溫亦謙扭頭望著身旁的女生，「我說的對嗎？靜靜老師。」
「沒人會去相信一個小孩的話。」靜靜老師冷冷道。
「其他人，也許不會信。」溫亦謙道，「但你肯定會信。」
「為什麼？」靜靜老師秀眉微蹙。
「因為你是一個充滿愛心與耐心的幼兒園老師呀。」溫亦謙微微一笑，「只有你這種幼兒園老師，才會真心去了解那些小孩。
也只有真心相待，才能讓香香這種古靈精怪的小屁孩這麼喜歡你、愛護你。」
靜靜老師神情複雜，沉默不語。
「好像跑題了？」溫亦謙撓了撓頭，「故事繼續。」
他緩了緩，「香香向你傾訴完一切之後，身為成年人的你，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更重要的是，香香父親和那個陌生女生一起來幼兒園接過香香。
身為幼兒園老師的你，說不定親眼看到過這一幕。
這使得小屁孩的話，可信度變得更高。」
靜靜老師輕咬下唇，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非同痛恨出軌的男人，所以當即給香香出了一個狠絕的主意。」溫亦謙緩緩道，「周五時，香香父親一般會與那個女生在家偷情。
於是在那一天，你替香香打了個電話給香香母親……」
「夠了。」靜靜心慌意亂，一臉煩躁的打斷道。
「也許你自己都沒想到，香香母親性格會如此偏激。」溫亦謙沒有理會，繼續道，「一通電話，最終導致兩死一瘋。」
「這都是你的推測，證據呢？」靜靜老師梗著脖子，反問道。
「都說了只是個故事，哪裡有什麼證據，我又不是要抓你。」溫亦謙聳了聳肩。
他看著對方，淡笑道，「自始至終，我想問的只有開始那個問題。」
他頓了頓，「是喜歡……還是愧疚？」
靜靜老師楞在了原地，看著走在前方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鼻頭一陣陣發酸。
她捂著嘴巴，把臉別過去，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哽咽道，「我是真的很喜歡香香……」
「我明白了。」溫亦謙伸了個懶腰，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走了一會兒。
靜靜老師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擦乾眼淚，神情低落的緩緩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由於我爸出軌，父母離異。
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
正因如此，我十分痛恨花心出軌的男人，以至於在香香的那件事上，手段十分極端。」
說到這，她微微一頓，「我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樣。
不過我知道，說再多也是藉口，這一切錯都在我，我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溫亦謙沒有理會，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靜靜老師不禁扭頭看向溫亦謙，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準備……」
「我說了，那只是我編的故事。」溫亦謙打了個哈欠，「你就當笑話，聽聽看就行了，別當真。」
他指著前方的香香，「關於你的事，這個小屁孩不是一清二楚嗎？
她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靜靜老師身軀一頓，如夢初醒。
香香清楚的知道這一切，卻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幫她隱瞞了下來。
沉默半響後，她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情:「以後我一定盡全力照顧好香香。」
「這種小屁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用對她太好，有事沒事多打兩頓。」溫亦謙隨意道。
「……」靜靜老師嚴肅道，「幼兒園的老師是不能打小孩的。」
「那你……」溫亦謙想了想，「以後多給她開開小灶，別的小孩上一節課，你就給她上兩節，得空的話，上三節也行。」
他義正言辭，鏗鏘有力道，「一定要努力把她培養成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
當了一天奶爸，溫亦謙唯一的收穫就是在許老太家裡蹭了一頓晚飯。
回到家中，他把身上所有現金拿出來數了一遍，加起來不到兩百塊。
「每次表演時，就跟nm富二代上身一樣，完全沒把錢當錢用。」溫亦謙嘆了口氣，「用錢一時爽……」
李衛國答應過，要付一天工資。
在警局時，人太多，溫亦謙臉皮薄，拉不下面子討要工資。
不過李衛國也不是說話不算話之人，等想起來時，肯定會給。
至於什麼時候能想起來，那就不知道了。
這些日子以來，溫亦謙的偶像包袱日益加重。
除非要餓肚子了，不然他是做不出去警局討要工資的事情。
晚上睡覺時，溫亦謙又做夢了。
他夢到天上開始掉錢，滿地都是錢。
一直撿，一直撿，撿到早上醒來，他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一臉失落。
看了一眼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溫亦謙發現居然已經10點多了。
螢幕上顯示著幾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那個號碼赫然是——狐狸！
溫亦謙立刻點開簡訊，內容簡短——
「三零路，悠然咖啡廳，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