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樵架土遁回了岐山,又去看了五路神。

眼看寬三百六十丈,高十二丈的封神台將要建好,劉樵並未急試驗新得的九牛二虎神力。

只是鼓勵、誇獎五路神幾句。

便又躲到遠方樹蔭處,似在看道書。

「是時候做最重要的事了…」劉樵心下道。

悄悄從袖裡取出封神榜,攤開捧在掌中,趺坐於地,閉目存思。

封神榜上條條符籙流轉,劉樵也看不懂。

但,現在也沒必要看懂。

杳杳冥冥,定境之中,一道金光,好似電弧閃過,又似開天闢地,照亮黑暗的第一束光。

光灼灼,圓坨坨,依稀有臉有面,乃是元神赤子。

此時觀想存思封神榜,一道道晦澀符咒,涌與元神之外,閃爍遊走。

與外面封神榜上不斷閃爍遊走的符咒一般無二。

「咄!」一道聲音似雷鳴響徹定境,外界絲毫無聲。

伴隨此聲,好似驀的闢地開天,分定清濁,搖曳的元神徹底被定住不動。

金光搖曳間,元神化作一捲圖錄,長三尺六,無窮符咒,好似星星點點,遊走其間。

「呼呼…」身中三百六十諸竅,個個亮起,好像突然顆顆星宿,隱隱還有八萬四千光芒,圍繞各竅之外。

無量毫光,飛入元神圖錄之中,倏忽間,又自其中飛出,個個帶著玄妙氣息,重歸身中。

待所有毫光洗鍊過一遍,劉樵緩緩睜開雙眼,旋即定境中,一捲圖錄已然隱去。

「讓猴子看守蟠桃,不就是讓監守自盜麼?」劉樵似笑非笑道。

心下有激動,亦有絲絲憂懼,總之非常複雜。

暗嘆道:「非吾所願,時勢所逼也…」

隨即掐破指間,一滴精血,混合一點毫光,落如掌中封神榜,須臾消失不見。

這一點毫光,乃腎竅神,屬水,性恬淡謹慎,身神大小如意,小則為芥子,正好隱入榜中觀察。

做完這些,劉樵又捧起封神榜,左右觀看,未見異常,這才小心收入袖中。

別誤會,劉樵可沒敢祭煉封神榜,也不敢展開觀看。

只是把封神榜存思於元神,模擬其形態、氣息,在身內亦化一卷神榜。

至於那滴血,則身中精血,蘊含法力,足矣加持腎神在封神榜中待個幾十年。

「如此,只待諸神上榜,腎神與我心靈相通,自能將諸神形態、光氣,傳諸於我…」劉樵捻須想到。

這般一來,就相當於偽祭煉封神榜了。

之前黃庭身神凝聚不成,劉樵就已經再想這個辦法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如今奉旨督造封神台,暫掌封神榜,豈不正是天意?

何為天意?

諸位教主的意志就是天意。

若不如此,劉樵怎麼繪製神仙業位圖錄?

畢竟劉樵雖然看過電視劇,但封神演義出場人物太多,根本不知道誰會上榜,誰不會上榜。

只有一點化身合於榜中,但凡有上榜的,劉樵再於天書上為其考功,記述模樣、生平、功績,順便再以其模樣,煉就身神。

當然,最後一點才是主要目的。

在沙場中攝其形氣模仿,終究格局小了,肯定不準確,所以身神無法生出。

只有這些神聖以真靈、元神、魂魄上榜,才能真正收攝其光炁、身長、服色、性格、模樣等等。

神者,屬清靈之體,陰中超脫,肉身軀殼的外在顯化,都是假象,也難怪之前無法憑之修證身神。

只有那一點魂魄真靈、元神才是最真切的。

劉樵正沉思間,忽然一愣,心底一道莫名信息浮現。

隱於榜的身神與本身心靈相通,一道道畫面傳入心中。

「封神榜上早有真靈,竟然已有不少人上榜了?」

查看畫面後,劉樵有些愕然。

連忙趺坐在地,取出記載天罡氣秘術的道書。

如今上面秘術被劉樵學了後,這封道書已然徹底化作無字天書一卷,長有四十九尺。

劉樵取出毫筆,醮硃砂,在第一頁上書:

子姓,比干,字文烈

時為殷商亞相,太子少師,性正直敢言,犯言直諫…幼聰慧,勤勉好學,以借月光讀書之典故,博學聞達於諸侯…

敕為第()等,第()階,為()神。

留了三個空處,得正式封神以後,才能堪定其位階,品佚。

隨後,又以另一支毫筆,醮松墨、硃砂等十餘種各色顏料。

在紅字旁空白處,畫一高三寸,面白短須,紅袍服,戴華冠,好似後世古廟裡文曲星的模樣。

周身又繚繞淡白雲氣,頂上氤氳仙光,手持勿板。

又以朱書記述:「身長三寸二分,白氣繞身,華光籠頂,足掩雲霓…視之可年四十歲許,修短得中…白衫皂絛,佩分景之劍,聚物華之珍…」

將光氣、服飾、模樣、身長悉數記述。

「轟…呼呼…」

伴隨外界最後一筆落下,劉樵身內一竅,毫光閃爍間,化作比干一般身形相貌,御一條白炁,環繞周身。

只是隱隱矗立竅中,雙目微闔,似沉睡未醒。

但這次卻是穩穩立於竅中,雖還未顯神異,供劉樵煉就神通,但也再未潰散。

劉樵暗道:「只待比干應位歸真,我才真正具有祂的神通…」

「但僅僅現在,也初見端倪,那一條白炁,不知是何神通?」

竅中身神白衫皂絛,執玉勿,踏雲光,周身一條白炁不斷穿梭,劉樵沉心觀察。

白炁似乎帶有乾剛至正的異力,但還極其微弱,似乎…似乎尚在孕育之中。

驀的,竅中身神忽睜雙眼,目光似穿透無量虛空,與劉樵對視。

似乎知道劉樵在沉心觀察祂一般。

眼神極為靈動智慧,與十將靈光那般虛假模擬不同。

這道身神,給劉樵一種不是面對「人」的目光,而是被執天地經緯的神聖矚目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在天帝懲戒自己時有過,好像整個人都被這道目光看穿一般。

似乎知道劉樵心裡想著什麼,竅中神聖並未言語,只將繞身的白炁分出一絲。

白氣逕自出竅穴,過十二重樓,順脊柱上腦中紫府。

剎那間,劉樵神思一清。

恍惚間,以前許多想不起了的久遠記憶,躍然於心。

從原主幼時玩耍,到昨日入西岐沿途街上商鋪的招幡、幌子,都瞭然於胸。

甚至昨天經過一家府苑,裡面隱約傳來的讀書聲,念得是哪幾句詩歌,貌似都能記得清楚。

「過目不忘的神通?」劉樵有些疑惑不解。

但又感覺不僅如此,那絲白氣里,更多的是一種吉祥,令人心態愉悅平和的氣息。

過目不忘、神思清明的能力,似乎只是附帶。

「嗦嗦…刷刷」劉樵盤坐的樹蔭上下,無數蟲豸涌動爬出。

須臾間,青蟲、粉蟲、蜈蚣、石縫中的小蛇、蠑螈退避舍。

不過數息,劉樵周圍數丈方圓,再無絲毫蟲豸。

似乎這些小動物極為討厭劉樵身上那隱隱吉祥好運的氣息。

劉樵抬頭,無盡虛空,不知多遠的九霄之上,一顆星宿,與自己遙相呼應。

似乎只要一抬手,能影響無數讀書人的運勢。

與當初觀想天殺星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但當初並未煉就,天殺星非常排斥,所以弄得三界皆知。

「這次…貌似是真的煉成了…」劉樵心下激動不已。

竅中身神依舊穩固,那顆對應的星斗也未反抗,似乎除了劉樵,凡人根本就瞧不見層層雲霄後那顆星宿。

但就在這時,一切感應,忽然中止,記憶力也恢復從前,變得有些模糊。

劉樵心下一驚,忙沉下心感應。

見竅中身神只是雙目微闔,似睡去,但並未潰散,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方才身神給劉樵體驗的那絲白炁神通已經用盡消散。

劉樵心下明悟,比干只是上榜應星,但並未歸真。

竅中身神也需要修行,白炁神通尚未孕育大成,只是一個初步的雛形。

「那縷白氣,倒似是後世所說的文氣…」劉樵隱約有些猜測道。

想了許久,不得要領,但那白氣,貌似能給人帶來祥瑞氣數,增長智慧。

旋即又鋪開天書,下一頁上書:

子姓,梅伯,字文諫

時為殷商上大夫,性剛直,少游諸國,博覽好學…

與上回一般,不多時,神仙業位圖添一位神聖。

竅中又成一道身神,位於比干之下,也一般環繞白炁,二者似乎相輔相成。

也是微闔雙目,沉寂於竅中。

劉樵又書寫第三頁:

杜元銑,字文忠

時為殷商太師,素稟忠良,瀝血披肝…博覽群書,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聞達於諸侯,能判陰陽,斷天機…

……

第四頁:商容,字文正

進退有度,行為有禮,時為殷商司禮,掌祭祀,通上古諸事,有古賢者之風,聞達於諸侯…

第五頁:伯邑考

美儀容,性謙和,位上而不亢,處下而不卑,性忠孝,淡泊君子,聞達於諸侯…

………

這一記述,就是一日夜,加上描繪,贊諡、明褒暗貶。

劉樵咬筆忘我,好似一個前古默默的觀察者,又似乎是史官。

記述於圖錄的儘是讚美,好像這些人都是盡善盡美的聖賢,只將心頭一些看法,暗貶隱於字裡行間。

後人若淺薄,只能看見褒揚,若潛心研究學問,亦能明白其中的真實人物事跡。

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日後不得罪諸天神聖。

------題外話------

想了想還是髮小章吧,主要怕各位讀者老爺訂不起,萬字大章,據說昨天有些讀者老爺為了訂閱,都弄破產了,著實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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