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安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
在娛樂圈混，再簡單的人都會被這個大染缸也染色了。更別說，喬子安本來就不笨。
越是有城府的人，想的就越多，好像看別人某些動作，聽到別人某句話，都會以為有深意。其實，很多人就是說話不經腦子，或者是下意識的動作罷了，根本沒有什麼意思。當然了，喬子安看到方既明這麼說，就會想很多了。
「你為什麼要拿分成？」
喬子安考慮了好久，才試探性地問道。
方既明很有信心地說道：「因為我對我的歌有信心啊。」當然有信心了，《飛得更高》是汪半壁代表作，奠定地位的作品，在這個時候發出來，就是降維打擊一樣。當然了，《飛得更高》並沒有賣得很好，但是磁帶什麼的也破八十多萬了。至於CD，估計也就二十多萬，要是廣義來說，汪半壁的《飛得更高》那張專輯《笑著哭》算是破百萬的了。
這是因為原來世界的2004年，盜版太嚴重了。不僅僅是磁帶，還有光碟，甚至網絡下載……歌手想要賣歌賺錢，是基本上不太可能的。很悲哀的事，歌手賠本賺吆喝，最後只能靠商演等賺錢。
哪怕是強如周杰倫，在被盜版之後，最高的一張專輯《依然范特西》銷售量在全世界也只有360萬張。這就是因為中國的版權保護太差了，因為盜版、網絡下載太多，再加上鋪貨不到位，哪個歌手都是賠錢的多。也就開通了數字專輯後，才稍微好那麼點，《周杰倫的床邊故事》賣了110萬張數字專輯，這還不包括灣灣和香江等地的銷量。
即便如此，很多人也養成了聽音樂不花錢的習慣，很多歌手做音樂根本不賺錢。
這個平行世界還好，因為網絡下載時代還沒來，MP3這個神器也還沒興起……等等，MP3？！
方既明腦子好像閃過一道雷電，這可是賺錢的大殺器啊！只要把MP3的解碼器解碼出來，再把WMA格式的解碼器給弄出來，在2000年到2005年是肯定躺著賺錢的！過了2005年，是個電子廠都能做MP3了，那就賺不到錢了。
可是，要做MP3，前期投入肯定不下100萬，甚至更多。科研就是這樣，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MP3，在實物沒造出來之前，都是需要大投入的。而方既明最缺的就是錢，空有雄心壯志，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喬子安也難掩蓋激動的心，但他是有城府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屁孩騙倒呢？
「但是你一個新人，拿分成也太過了。」
喬子安說的是真的，哪怕這首歌再優秀，可優秀的歌又少了？真正被傳唱的，能賣錢的有多少？別的不說，在做音樂夢的音樂人，沒有一千萬也有幾百萬，可真正靠音樂吃飯的有多少人？
一首歌的成功與否，與很多因素有關的。比如發行公司的發行能力，鋪貨能力，歌手的影響力，輿論的推動……很不幸的是，一首好歌，只是最後的要素。一些新專輯不怎麼樣的歌手，卻因為積累了前期的人氣和名氣，新專輯賣得很火，這也是經常的事。所以，喬子安不敢賭。
方既明卻信心百倍，說道：「那我們來簽一個對賭協議吧。」
「對賭協議？」
喬子安和黃宇達都嚇了一跳，特別是喬子安，要知道他還是前些時候才知道有這個東西的，沒想到能從一個高中生的口中聽到！
「沒錯，對賭協議。」
方既明想了想說道，「這樣，你的專輯銷量沒超過30萬張，我只拿5萬塊錢，不要任何分成。要是專輯銷量超過了30萬張，我要0.5%的凈利潤分成。要是專輯銷量超過50萬張，我要1%的凈利潤分成。要是專輯銷量超過80萬張，我要2%的凈利潤分成。要是專輯銷量超過100萬張，我要3%的凈利潤分成。怎麼樣，敢不敢簽這個對賭協議？」
喬子安心動了，因為他現在就是個二流歌手，還是排在二流末尾的，快要被淘汰的那種。
很感慨啊，要知道喬子安也就出道不過六年而已，居然從巔峰滑落得那麼多，是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的。
喬子安自己也尷尬，拼了命想證明自己。
也許是貪念占據了上風，也許是不服輸的意志壓倒了退縮，不過是豪賭一把而已。喬子安拍板說道：「行，就按照你說的，我們簽對賭協議。」
方既明笑道：「明智。就算你的專輯賣得不怎樣，但你也賺了一首傳唱度極高的代表作。」
「等一下，這首歌真的是你寫的？」
喬子安現在冷靜下來了，開始覺得有點不可信，一個高中生，怎麼能寫出這麼激情澎湃的搖滾樂來？
方既明問道：「有紙和筆嗎？我現在就寫出來給你。」
黃宇達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在他看來，喬子安是花冤枉錢。一個新人，怎麼能答應一首歌給他五萬塊錢？更別說簽下對賭協議，要分成了。哪怕是業內頂尖的作詞作曲家，都不敢這麼拍這胸脯！
黃宇達不好說話，因為他現在說，就等於是拂了喬子安的臉面。
說實話，對於喬子安來說，五萬塊錢的歌不算什麼。一些厲害的作詞作曲家也能給這個數，現在喬子安的專輯就差兩三首歌了，為了一首主打歌，花這錢挺值的。而且，喬子安也不是出不起這錢，黃宇達是心疼那分成。
雖然，專輯銷量可以作假。但真的賣超過了五十萬張，要大火的時候，你確定不去發動輿論，趁熱打鐵再賣一波？
所以說，只要專輯大賣，這分成幾乎就是給定了，只是給多少的區別而已。
想到這，黃宇達從車裡拿來五線譜紙和筆，遞給方既明的時候，神色很是古怪。
方既明卻沒想太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在上輩子，方既明是一個音樂盲來的，對音樂的理解只限於跟著原唱來哼唱，就是跑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輩子方既明擁有了這個身體的記憶，樂理那是還算好的，最起碼懂得記五線譜了。
唰唰唰，先是把五線譜畫上了，然後把歌詞寫上，完事。
至此，喬子安是沒有懷疑了，人家確實是有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