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的住處?」趙可楨看著面前的王劍秋。

「是的,我在茶碗里下了毒,不過他說茶太澀,倒掉了」王劍秋的表情很複雜。

「他懷疑你了?」趙可楨霍然站立。

如果王劍秋暴露了,那這次的行動可就虧大了!

「我不知道」王劍秋搖了搖頭,「六哥,不,方途說話經常雲山霧罩的,有點類似代江山的風格,大家真的摸不清他的意思還有,如果他懷疑我,我恐怕走不出那間屋子說實在的,我摸不透他」

「安全起見,你還是別回去了,如果方途真的懷疑你,恐怕你會有危險,」趙可楨單手用力一划,做了決定,「還有,你覺得我們現在派人去你的住處殺他,成功的可能性高不高?」

「很難,如此周密的計劃都失敗了,這樣倉促行動,恐怕成功的可能不足一成,還有,即使成功了,我怕弟兄們」王劍秋搖頭道。

「嗯」趙可楨低頭沉思。

王劍秋說的有道理,方途這種老奸巨猾的特務,是絕對不可能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的。

「劍秋,你是不是不想殺方途?」過了許久,趙可楨抬起頭問道。

「從利益的角度看,不該殺,但任務我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了。」王劍秋冷靜的回答。

「那麼,從感情的角度呢?」趙可楨繼續追問。

「我也不想殺」王劍秋長嘆一聲。

趙可楨搖搖頭,閉目沉思片刻,終於開口道:

「此事就此作罷!這次任務失敗的責任由我來負,我會向上級提出檢討。」

「老趙,上面到底怎麼了?最近的指令怎麼莫名其妙的,我們是特務,不是殺手,我們的目的是潛伏,不是給潛伏製造困難!有些意見,你該提就要提,這麼幹下去,我們的事業是會蒙受損失的!」王劍秋激奮道。

「好了,這件事我有分寸,」趙可楨點了點頭,「最近你還是小心點,多找幾個熟識的人從側面打聽打聽,確定沒事了再回去。」

「這我明白,我還有事,先走了。」王劍秋答應了一句,快速離開了。

送走了王劍秋,趙可楨剛才看著還鎮定自若的表情頓時起了變化,變得陰晴不定起來,他的身後,夫人雍婕緩步走出,柔聲道:

「老趙,你在擔心方途的報復?」

「是啊,104剛才說了,方途已經猜到是我動的手,我估計,他要麼不動手,要麼就是疾風暴雨一樣的報復,看他對付日本人的手段,我們在北平的日子恐怕難過了。」趙可楨眉頭緊鎖。

「要不,把他的身份告訴日本人,讓日本人來對付他?」雍婕提示道。

「不行,他不可能對此沒有防備,再說了,這會破壞我們之間僅存的默契。」趙可楨苦笑一聲,「如果我們之間還有默契可言的話」

雍婕秀眉一簇,他明白趙可楨的意思——趙可楨和方途之間,一直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他們表面上溫情脈脈的面紗,只不過是這種赤裸裸利益關係的掩護,一旦真的撕開了,那恐怕不見血是收不了場的。

「老趙,要不,我們離開北平吧!這段時間真的是步步驚心,還有我們的女兒,我實在不敢讓她再留在這裡了,最起碼,你也要把她送走。」雍婕無奈道。

「好吧!」趙可楨重重的點了點頭

翌日,北平特務處的一處秘密據點。

「報復,一定要報復!」

「紅黨這群雜碎,我們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他們竟然還敢太歲爺頭上動土!六哥,您要是忍了這口氣,以後處裡面我們都沒臉見人!」

「對啊六哥,這回不是我們不仁,是他們不義!就算處座有命令,我們也有話說!」

「對,我們是被迫自衛!」

耿朝忠手底下包括王劍秋在內的六個人,個個義憤填膺的鼓譟——這紅黨實在太離譜,竟然把黑手動到了六哥頭上!

「好了!」

耿朝忠猛地一揮手,環顧了一下眾位兄弟,朗聲道:

「這件事,報不報復,具體怎麼報復,我心中自有章法,叫大家來,是要讓大家小心,最近紅黨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連我們都敢得罪,這裡面恐怕有點道道,大家都注意著點,操心北平發生什麼大事!」

「能有什麼大事?」眾人面面相覷。

「這幾天大家都不要回家,自己找地方先貓起來,相信不日就有分曉!」耿朝忠隨口吩咐了一句,然後目視仇越道:「把整件事情電報發給處座,請他定奪!」

「明白!」仇越連忙答應。

「還有,劍秋,你領幾個兄弟,把趙可楨盯好了,等處座有了指示,我們立即動手,把趙可楨全家老小都給我綁了,押回南京候命!」耿朝忠目光又投向了王劍秋。

「遵命,六哥您放心,我昨天還聯繫了馬賀圖,他說了,六哥的事就是王站長的事,王站長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會領手底下的兄弟們來助陣,這回,一定要讓紅黨這幫雜碎們知道,『殘忍』兩個字怎麼寫!」

王劍秋兇狠無比的應承著,還殘忍的舔了舔嘴唇。

「馬賀圖這小子倒夠義氣,」耿朝忠哈哈一笑,「代我跟他說一句,就說六哥承他的情!」

馬賀圖,是王天木這回帶到北平的心腹大將,王天木回南京後,這裡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他負責,當然,他也在名義上受耿朝忠這個北平站的副站長節制。

只不過,依耿朝忠和王天木的關係,也不會真讓他做什麼事,這段時間只是相敬如賓罷了。

「明白!」

王劍秋答應著,正要往外走,突然「轟」的一聲,地面微微顫動起來。

「有人打炮!」眾人都是一驚。

自從塘沽協定簽訂以來,北平城已經好久不見硝煙戰火,但剛才那一聲,卻必定是炮彈的聲音無疑!

「出去打探一下!」王劍秋命令道。

一個弟兄快步跑了出去,眾人沒了聲音,也都暗暗揣測,到底是誰向北平城開火。

約莫過了半小時,剛才出去的那名弟兄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低聲道:「我給宛平二十八旅打了電話,對方說,好像是『察哈爾抗日同盟軍』!」

「唔」

耿朝忠微微頷首,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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