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烈的呼聲響徹竹林,中村的半截手臂,竟然被耿朝忠撕成了兩半!
「砰!砰!」
槍身響起,如此慘烈的景象,讓兩名憲兵不約而同的扣動了扳機,與此同時,耿朝忠一把將中村推到了身前,然後一個側翻,迅速向竹林深處跑去。
「唔」
中村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兩枚子彈同時擊中了他的胸口,也解脫了他的痛苦
「追!」
兩名憲兵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繼續向前追去——他們是奉佐藤的命令而來,即使中村死了,也不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任何的影響。
槍聲再次響起,耿朝忠身子蛇形機動,躲避著身後不時響起的子彈,與此同時,竹林外,突然也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竹林外部,安德烈率領的四個蘇聯情報四局的特工,正在和留守在竹林內的兩名憲兵交火,雙方都藏在自己的汽車後面,一來一往打得很是熱鬧,但暫時卻無人傷亡。
「安德烈同志,我們只有短槍,這樣不行!」一名戴著鴨舌帽的男子一邊向掩蔽在轎車後面的兩名日本憲兵開火,一邊提示身邊的安德烈。
「你們兩個,纏住他們,你,跟我走!」安德烈手一擺,一名特工點點頭,脫離了戰團,貓著腰和安德烈從側面向竹林里繞了進去。
竹林里,耿朝忠依然在亡命奔逃,他的身子猶如敏捷的猿猴,巧妙的利用著竹林的掩護,不時地竄上竄下竄左竄右,有時伏地不動,有時又快速的向外奔逃,兩名憲兵見識過耿朝忠剛才的身手,又深知耿朝忠乃是特務養成所的行動教官,也不敢過分逼近,三個人兩追一逃,在竹林里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人呢?」
十分鐘後,追蹤的兩個憲兵失去了耿朝忠的蹤影。
「就在附近,不可能跑這麼快!」領頭的憲兵仔細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這竹林靜謐異常,但凡有跑動聲,一定會被聽到,但如果慢慢的走,又跑不了太遠,所有他並不是太擔心。
「小心他上樹。」另一名憲兵小心的打量著頭頂的環境,雖然竹林不比大樹,爬上去並不容易,並且竹竿彎曲也很容易看得出來,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得抓緊了,天快黑了,天一黑,就不能再找了。!」天色越來越昏暗,領頭的憲兵看了看日漸西沉的太陽,皺著眉頭說道。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集合,多找幾個人搜尋這一帶,」另一名憲兵提議,「這樣下去,人一定會跑丟的,我們回去根本無法跟佐藤桑交待!」
「不行,等回去再找人,恐怕他早就跑遠了!」領頭的憲兵搖頭。
「那我們分開?」另一人猶豫著提議。
「也不行,分開太危險了。」領頭的憲兵否決了這個提議。
分開找,找到的幾率大一點,但危險性顯然也會更高,剛才中村的下場他們也都看到了,分開找,那是死路一條!
合在一起也不行,分開也不行,兩名憲兵不由的進退兩難起來,兩人順著竹林又搜尋了片刻,領頭的憲兵終於下定了決心,咬牙道:
「分開,不過千萬不要離太遠,一定要保持在雙方的視線之內!」
「好!」另一名憲兵點了點頭,只要離得不是太遠,支援應該來得及。
兩人慢慢的分開,距離大約有十米左右,開始呈扇形向外搜索,但耿朝忠仿佛從原地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痕跡。
天色越來越黑,竹林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除了竹林外偶爾傳來的槍聲,幾乎再沒有了任何動靜,兩名憲兵不時的大聲招呼,以確定對方的安全,突然間,「啊」的一聲慘叫傳來,一名憲兵陡然失去了身影!
「麻生,麻生!」一名憲兵飛快的向事發地沖了過去,剛才麻生還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怎麼一眨眼就沒了動靜?
他剛跑了幾步,「松島,我在這!你怎麼了?!」,麻生的聲音突然傳來,松島鬆了口氣,開口道:「我也沒事!」
話音剛落,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麻生沒事,那慘叫是誰發出的?
「啊!」
又是一聲慘叫,這回發出聲音的,卻是剛剛說「沒事」的松島本人,竹葉四濺,一個黑影從他身後的一塊凹地里閃出,不等松島反應,一道亮光已經劃破了他的側後頸!
傷口雖深,卻不致命,松島奮力扭頭,手中長槍也隨之後砸,但這迅猛的一擊卻砸到了空出,與此同時,他的膝蓋彎再次傳來一陣劇痛,松島腿一軟,身不由己的跪在了地上。
「松島,松島,你怎麼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傳來,麻生奮力的趕回了聲音的發出點,但映入他眼帘的,卻是松島那絕望的眼神——松島雙膝跪地,雙手緊握喉嚨,但暗紅的血液依然透過他的指縫向外瘋狂的噴射,紅色的血液早已經染透了三米外的地面!
而他的背後,一個手持利刃的男子正冷酷的看著自己,那把短小的匕首靈活的在男子指尖遊動,刀尖上還有最後一滴鮮血掉落
「殺個滴滴!」麻生一聲怒吼,舉槍怒射,但不等他扣動扳機,對方手中亮光再次一閃,那柄短小的匕首奪目而出,瞬間插入了他的嘴巴!
「呃」麻生扣動了一半的手指無力的垂下,雙眼燃燒的火焰瞬間黯淡,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耿朝忠抿著嘴唇走到麻生的面前,彎腰拔起了匕首——這把匕首,正是玉真送給他的禮物
「嗯?」
耿朝忠驀然回頭,不遠處,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是玉真的朋友嗎?」
聲音用中文發出,但語調古怪奇特,顯然並不是對方母語。
「是,英特納雄耐爾萬歲!」耿朝忠微笑著回答,但眼中警惕之色沒有絲毫減弱。
「我也是玉真的朋友!」那聲音漸漸逼近,「我來自情報四局!您認識雙頭鷹先生嗎?」
「或許認識,但他是不是雙頭鷹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直到他很胖。」耿朝忠回答。
「哦,那也是我們的朋友,朱可夫,您認識嗎?」聲音放鬆了不少。
「當然認識,請過來吧!」耿朝忠笑道。
雙方互相試探,互相接近,片刻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耿朝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