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拳場的VIP看台,是一間密閉的私人包房,高度剛好,距離剛好,從任何角度都能看到擂台的全景。

在這裡能享受這種待遇的,應該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林寶知道,地下拳場可能要比那些賭場和風月場所,更加隱秘,是更高級的私人俱樂部,可能入場券就是高昂的保證金,才有資格成為這裡的觀眾。

而且這裡應該不只有觀看。

「謝小姐,有興趣玩一玩輸贏嗎。」說著,侍者遞過兩個拳手的勝負資料,一副服務的態度,「如果有興趣玩,您只要說個數,其他的都由我們安排。」

「算了,今天沒興趣買。」謝安琪看都沒看侍者,對鍾旭擺了擺手,他立刻掏出一疊紅票,那是給侍者的小費。

林寶看傻了,啥也沒幹也有小費。

為有錢人服務,呼吸都能賺錢是吧。

不一會,下面的擂台已經開始了,兩個拳手一藍一紅的短褲,身材並不雄壯,卻滿身繃緊的肌肉,是和健身效果有明顯區別的身材,也許不如健身美觀,可每一塊肌肉都是殺伐的利器。

呯呯兩拳!

開場的快攻,藍色短褲的選手,臉上挂彩了,眉角流著鮮血,刺激得看客們沸騰起來。

謝安琪得意道:「看見了嗎,這都是真打。」

「有點嚇人……」

這裡的規矩,應該和UFC差不多,比如不能踢襠,不能打腦後,但是打的更激烈一點,因為獲勝者的獎金很多,人為財死,這麼大的誘惑,打的當然刺激了。

而觀看這種帶有血腥和原始的比賽,的確能滿足人內心的暴力需求。

這並不奇怪,其實人都有暴力述求的,只是文明社會,暴力犯法,所以電影里五花八門的暴力場面,往往都是重頭戲,因為滿足了心理需求。

而地下拳場,就是更直觀更痛快的享受暴力需求。

有多痛快呢,林寶如此近距離的看台,幾秒鐘的拳手互毆,就已經感受到熱血沸騰了,人類的本質是動物,而動物的本能,是獸性。

這是一種原始需求和釋放。

只不過,想得到這樣的高級體驗,門檻相當之高。

站在VIP房門外的鐘旭,叫來了朋友,指向了屋裡,那人搖搖頭:「不認識,我待了八年了,絕對沒有這人。」

「那市裡有什麼擒拿的高手嗎。」

「沒聽說。」

這時候,屋裡的謝安琪接到了酒莊經理的電話,突然笑了一下,拍拍林寶的肩膀,「我有事先走了,你想看就看完,不想看,讓鍾旭送你回去。」

隨後,一輛摩托車疾馳的奔出地下入口,轟鳴著開向了安霏酒莊。

人人都以為謝安琪是個吃喝玩樂的白富美,很少人知道,她有一個在富豪圈知名的酒莊,那裡能買到各類珍藏的酒品,五花八門,包羅萬象,極受權貴們推崇。

這不是一般財力能做到的,也不是外行人能經營得懂的。

然而,偌大的酒莊,卻只是名媛手下的一個興趣而已。

夜晚十點,酒莊安靜的像個無人打擾的寶庫,謝安琪一身皮衣的辣妹形象,出現在了許霏霏面前,桌上擺著一瓶白蘭地,酒已經倒在了杯中。

「真是稀客呀。」

「是啊,我有幾年沒來這裡了。」

這是她們曾經的秘密場所,兩人視為閨蜜的象徵,就像小女孩的秘密房間一樣。安與霏的組合,命名了這裡。

「造化弄人,誰能想到,我們倆會變成仇人。」謝安琪看向那瓶酒,「你的品位,一如既往的差。」她吩咐經理,換了一瓶波爾多。

「今晚時間暫停,我們倆放下仇怨一晚,可以嗎。」許霏霏平靜的喝了口酒,「我實在無人傾訴了。」

「以前呢,都是你像姐姐一樣,體諒我,照顧我的情緒,這次我終於有機會找回些面子了。」謝安琪乖張的神色,變得柔和。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說吧,你看著好累。」

「我有個男朋友,你知道嗎。」

謝安琪點點頭,「知道。」

許霏霏意外了,「什麼時候。」

「昨天,你那個大哥許臨風告訴我的,估計是看我最近沒針對你,他想添一把火。」謝安琪無所謂的笑了,「按理說,這事我當然要好好折騰你了,可我不想被許臨風當槍使。」

「你想折騰,恐怕也沒機會了。」

「酒已經備好了,說故事吧。」

許霏霏輕輕的笑了,「我們倆喝酒,一直有個習慣呀。」

「我已經讓人去做了。」

喝酒當然需要下酒菜,兩個閨蜜從第一次喝酒開始,就習慣了水果沙拉為輔,不油膩,不會吃的太多,奇怪的喝酒方式,是她們倆才有的默契。

故事從兩人當年的決裂開始,傷心的人不止謝安琪,許霏霏失去了人生唯一的知心朋友,幫她走出私生女陰影的朋友,然後她遇到了張子安,一個溫文爾雅,心細周到的男人,很快的為傷心的她建立了一個保護傘,脆弱中的人,是很容易被感動的。

而沒有戀愛經驗的許霏霏,很受用這份感動。

半瓶酒下去,許霏霏很想說一些戀愛的細節,卻發現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就像一個流水帳一樣,兩年到了現在。

是沒有過爭吵,所以太順利了嗎?

所謂當局者迷,旁聽者謝安琪,噗嗤一聲笑了,笑的肩膀顫抖,「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

「什麼意思。」

「你們倆,就像花瓶里的假花,懂嗎?」謝安琪喝了口酒,臉蛋酡紅,「一朵花,由花骨朵開始,澆水,綻開,然後脫落花瓣,再澆水,重新開放,可你們呢,從一開始就假模假樣的做出完美情侶的樣子,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變化,那不就是一朵假花嗎?」

不知道是喝酒微醺了,還是謝安琪的話衝擊到了她,許霏霏突然有點頭暈,大口喘了口氣。

「感情,是有爭吵有起伏的,是有小脾氣,有小私心的,你們倆太假了,你知道有多假嗎?客客氣氣,相敬如賓,好像一切都在做做樣子,生病了,去看望,休息了,該見面吃飯,這是走程序,不是談戀愛。」

「怎麼會……」許霏霏的底氣不足了。

謝安琪一針見血的說道:「這很奇怪你知道嗎,你就像是被他催眠了,覺得戀愛就該這樣,一切都按照他給你製造的戀愛情景里走,潛移默化的接受了那奇怪的恭敬和客氣,你好像就被關在這個保護圈裡,接受了他催眠而來的既定規則,時間久了,你習慣性的不覺得奇怪了。」

被催眠了……

許霏霏愣愣的睜大眼睛。

「兩人關係遇冷了,不是急著搞浪漫來轉暖,那是錯的,而是要先找到問題,修復好。就好比零件壞了,不是給它拋光刷漆,而是先修好,才能使用。」

「修復……」

前幾次都是在搞浪漫,可始終沒解開問題,今晚她終於下決心解決問題,卻換來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在拒絕修復。

他在拒絕打破他們原有的規則。

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讓許霏霏顫抖道:「安琪……我……我談了一個假的戀愛?」

「不,你是被騙了。」謝安琪冷靜的看向她。

一瞬間,撕開真相痛楚,讓眼角滑落淚水,她猛的灌了一口酒,「怎麼會這樣……」

「一個戀愛小白,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一張精心織好的網中,而且身邊的人都稱讚你們是完美情侶,那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問題從一開始就存在了,很高明。」謝安琪嘆了口氣,「我好像發現這個騙局的原因了。」

「什麼原因……」

「霏霏,他為什麼從來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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