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坯房裡,滿地的灰塵和碎石,一張臨時買來的墊子鋪在地上,這就是今晚的床。

可惜墊子不大,躺下兩個人還是有些擁擠,屋子又悶熱得像汗蒸,兩人手臂綁著一會,已經被汗水黏住了。

那感覺可一點不舒服。

此時已經是接近午夜十二點,燥熱的空氣,偶爾還有蚊蟲飄過,讓人無法入睡,幾乎是差到極點的環境,嬌氣的謝安琪,強行忍過來了。

這讓林寶很意外,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汗水流在白皙的脖子上,像是運動後透出的一股性感,汗珠清晰的流向胸口。

T恤的領口處,竟然先濕透了。

因為沒有燈光,林寶看不見這汗水濕身的福利,不過兩人連鞋都沒脫的躺在墊子上,確實沒法好好入睡。

「今天,是我從小打大第一次挨打。」她突然靜靜的說著,「竟然是我要求被打,才實現的。」

「你很會玩。」林寶側頭看向她,「那一下不疼嗎。」

「其實有點疼。」她摸著臉,呵呵笑了一下,自以為是一個遊戲人間的叛逆性格,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叛逆,不過是有錢的任性。

她不得不承認,這軟飯男雖然討厭,可的確比她更懂什麼叫離經叛道。

真正的叛逆,從來不是如何的瘋如何玩,而且打破一個人現有的生活,那是走出安全範圍之外的體驗。

謝安琪的生活範圍,不過是一種享樂,而這一次,可完全和享樂無關了。

住在一間破屋子裡,還被打了一巴掌,她笑的更大聲了,林寶愣愣的看著她,「你不會是被我打傻了吧。」

「好玩。」

「完了,真傻了。」

然後謝安琪白皙的小手,對著林寶的臉拍了下去,力氣不大,輕輕拍了一下,傲叫道:「你是第一個打我的人,我要還回來。」

林寶只覺得她手心濕漉漉的,可以想像身邊的混血可人,已經是香汗淋漓,這汗蒸天氣,太折磨人了。

謝安琪乾脆坐起來,不睡了,因為明天就是交易時間,這件「綁架事件」也會迎來結果,無論好壞,都讓她無心睡眠。

「林寶,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吃軟飯的軟蛋,現在才知道,你膽子比誰都大。」她指綁架這件事,那不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敢想的。

「我只是提供靈感,你才是執行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看那部電影。」

把一個人逼到絕境,才能知道他真正所想,林寶懂這個道理,但他知道謝安琪自殘的方法是最蠢的,於是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引導謝安琪,沒想到那小妖精看完電影之後,乾脆如法炮製的學著裡面的劇情,來了一次「綁架」。

「尋求答案的方式很多,何必傷害自己呢。」

夜晚,終於在午夜後,降下了溫度,燥熱過後的清涼,讓兩人都有些睏倦了,緩緩的躺在墊子上。

綁匪和人質手腕綁著,躺在一起,畫面有些喜感和古怪。

涼風吹過,T恤濕透之後,慢慢干下來,變成了緊身款,謝安琪很不舒服,剛有點睡意,林寶突然問道:「哎,你這房子,是從哪找來的。」

「計劃這事的時候,剛剛買的。」

「啥?」林寶猛的坐起來,謝安琪的胳膊也被拉了一下,「怎麼了?」

「完了完了!」

就在他驚醒的瞬間,門口一聲巨響。

窗戶同時碎裂,幾道人影迅捷的衝進來,房子裡頓時白光閃動。

謝安琪立刻明白過來了,撿起旁邊的頭套,遞給林寶,「快,綁住我。」

幸好兩人有這手準備,林寶解開手腕的繩子,反手扣住謝安琪,沒來得及綁好她,幾個人影已經逼近。

他大步推倒牆角,祭出人質,「別過來!」

真是嗶了狗了,百密一疏,被查到位置了,林寶心情炸裂,這時候要是穿幫了,小公主自然能得到父親原諒,可他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當爹的,自然要甩鍋給別人,是他帶壞了女兒。

剛才那行雲流水的攻樓配合,很明顯這些不只是練過那麼簡單了,完全是一個訓練有素,手段嫻熟的一伙人,該不會是請了什麼高手團隊吧。

「都別衝動,別傷了我女兒。」一聲令下,幾個黑影自動散開,人群里走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正是謝之淵。

林寶蒙著面,掐住謝安琪的脖子,小妖精立刻痛苦的嬌喊兩聲。

「讓你的人退下,老子干這一單,就沒想過能活,想讓你女兒陪葬,我不怕!」

窮凶極惡的語氣,謝安琪痛苦的叫聲,讓謝之淵遲疑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十安,帶人出去。」

幾個人立刻消失在視野中,空曠的房子裡,只有他們三人對峙著。

「年輕人,如果你想要錢,咱們還可以談。」那沉穩的語氣,根本不像個女兒被綁架的樣子。

林寶冷笑一聲,「都已經把我堵在這了,你真有心付錢?」

「我不付錢,我給你準備了黃金。」

嘩啦,一個背包落在地上,拉開便露出金燦燦的光芒。

「想算計我?黃金那麼重,我怎麼可能帶走!」

堅持之間,謝安琪突然大吼著:「你來幹什麼,我不需要你救我。」

「安琪,是我來晚了,你別生我的氣。」謝之淵的語氣軟了下來。

「你來的一點也不晚,是我根本不想讓你來。」謝安琪突然瞪起眼睛,「我不是你女兒,我不過是你養大的金貴寵物。」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不過是你為了滿足自戀造出來的寵物,你有真正把我當做你女兒嗎,寵物是不需要媽媽的,就像那些花錢買來的貓狗一樣,從母親懷裡抱走就是了,你敢說我不是你花錢買來的嗎!」

字字如刀,謝安琪對自己身世比喻的太恰當。

沉穩的謝之淵,驚的睜大眼睛,原來女兒已經知道真相了,可現在根本不是吵架的時候,眼看著要救她出來了,她偏偏在這節骨眼鬧彆扭,謝之淵咬著牙恨自己把女兒寵壞了,不分輕重的胡鬧。

「安琪!你可以恨我怪我,現在別胡鬧好嗎!」嚴肅冷冽的聲音,掩飾著心中的焦急。

哪知謝安琪不依不饒,「謝之淵,你是擔心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實驗品毀了,還是擔心你女兒的命。」

「你當然是我女兒,你身體里流著我的血。」

「你放屁!當我是你女兒,為什麼不給我媽媽!讓我生出來的時候,你想過這個問題嗎!你從一開始就剝奪了我做正常人的資格!你心裡清清楚楚,那就是你自戀的私心!你就是個變態!」聲嘶力竭的大吼,謝安琪眼淚崩出眼角,仿佛把所有的怨恨,一股腦的對罪魁禍首發泄出來,想把每一句話都變成刀去捅對方。

嗚嗚的哭聲,比上次在情緒崩潰更為痛苦和幽怨,也許這一幕,謝安琪等的太久,只想罵個痛快。

女兒悲痛的哭聲,瞬間擊穿了謝之淵,他聲音顫抖著:「安琪……」

「你不用救我……讓我死吧。」

這時候,林寶突然冷笑一聲,「呵呵,二位吵完了嗎,吵完的話,該上路了。」大手瞬間扼住謝安琪的喉嚨,她驚的臉色慘白,窒息的絕望感,讓她雙手死命的拉著林寶的胳膊。

「住手啊!求你住手!」

噗通!

謝之淵直接跪在了下來,剛好跪在了那一袋子黃金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就是他絕境中的反應……

林寶驚的鬆了手,謝安琪大口喘著,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嘴角顫抖著:「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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