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的時間,在最精良的醫療護理下,袁天淳恢復的很快,雖然滿身的繃帶還遠遠不能拆掉,但整個人的狀態,已經明顯好過之前了。

甚至看不出他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

袁家勢大人多,在車禍事件後,陷入了一片疑雲中,最受信任的管家錢羅主動讓賢,拳場經理魏無方,作為後起之秀,正式進入了袁天淳的核心高層中,種種動作,對內部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新老更替,老人自然不願意,突如其來的換血,雖然有錢羅做表率,但還是遇到了一些阻力。

有內奸的說法,在袁家手下中,悄然流傳出來。

我不是內奸,憑什麼懷疑我?

每個忠心的手下,都會有這樣的不滿。受傷的老虎遲遲不露面,袁家內部,似乎不那麼穩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梟雄,袁家的崛起,甚至成為了地下三家的最強,幾乎是袁天淳的一己之力。

梟雄打了天下,青出於藍的小老虎袁烈接班,本該是一片大好的未來,如今戛然而止,很多人開始不看好袁家了。

「大哥,今天其實沒必要去,那三家算個屁,沒你打出如今的局面,他們能有肉吃嗎?」

「無所謂,就當我去透透氣,憋了太久了,老虎不出山,山裡的貓啊狗啊,都以為自己叫聲大。」

袁天淳精神飽滿,煙鬼勸說無效,便扶著他坐上了輪椅,對講中說道:「大哥要出門了,準備一下。」

樓下的劉熄,立刻穿上衣服,跑進了車庫裡,這段時間,雖然封閉狀態,但好吃好喝的日子,比當車手舒適多了。

有一天晚上這貨實在閒得慌,去偷看小白洗澡,差點被飛出來的鋼針打瞎眼睛,幸好他反應快,嚇的他再也不敢和那女人說話了。

車裡,袁天淳在眾多傭人擁簇下,慢慢的坐了進來,煙鬼陪同,坐進了副駕駛。

另一輛車裡,火山兼職了司機,小白和林寶坐在車裡一前一後。這次是兩輛車出門,是想低調一些。

其實袁天淳原本的保鏢配置中,是有兩個司機的,上次車禍,袁烈死了,司機也死了一個,另外一個司機老楊,被錢羅帶走了,退居二線。

如今精簡了配置,只為了更安全。

車上,煙鬼低聲問道:「老楊現在專門給錢羅開車去了?」

「跟了我那麼多年,我不會虧待他。」

當年打天下的八個人,如今只剩下錢羅和煙鬼,而司機楊應海,算是之後跟過來最久的一位。

此時正是黃昏,整個城市在下班休息,卻是地下世界的黎明,天黑才是他們的時間。

三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暖,除了涼颼颼,沒有之前寒冷的感覺了。

兩輛車,低調的開向了斗獸夜總會,今晚是拳場的股東會議,一路都是外環路,很快到了目的地。

五個人貼身維護下,袁天淳進了夜總會,並沒有進入斗獸的巨口中,因為夜總會才是會議室。

昏暗的房間裡,三家齊聚,等待著袁天淳的到來,門開了,滿身繃帶的老虎出現,驚的屋裡人下意識的安靜。

袁天淳環視四周,瞪起眼睛,「許臨風?你有什麼資格來?」

「六叔今天身體不適,我不來,袁老闆覺得誰可以來,叫過來就行,我可以讓位離開。」

很明顯,許臨風的語氣,比之前高了不少,這場車禍,似乎打破了一種平衡。

袁天淳冷笑一聲,「好,你坐吧。」

隨後,關上了門,房間裡只有袁、許、任、方,四個人。

最年輕的許臨風,率先發難道:「袁老闆,這段時間拳場有些亂了,你老身體不佳,難撐大局,今天的主題,就聊聊重新分配吧,按這裡的規矩,是能者上位。」

「哈,口氣不小,老子喜歡你這幅德行,少點商人的狡詐,多點狠辣,才像我們這裡的人。」袁天淳大方的笑著。

方家方立寒,跟著附和道:「袁大哥,我們一直是一家人,誰坐在那,都是為了拳場好,這幾天風月館的婊子,砍了我手下的命根子,我找錢管家,他說不管,這怎麼說的過去。」

「是嗎?」袁天淳冷眼看過去,白髮虎目,不怒自威,嚇的方立寒不敢對視,他輕輕笑了一下,「老方,錢羅最近很累,休息一段時間,這種事為什麼不找魏經理?還是說……你特麼幫風月館賣幾個女人,貪了八百多萬,這事是假的?」

「我……」

「沒要了你的命根子,已經是客氣了,受欺負了,老子替你出頭,屎擦不幹凈,想拿拳場做屎盆子?」袁天淳猛的拍了桌子,「你說袁家亂了?你那點破事,我都能一清二楚,你說哪裡亂了?」

方立寒被嗆的一句話說不出,眼前滿身繃帶的袁天淳,哪裡像個病老虎,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霸主,露出老虎的獠牙。

說完,袁天淳立刻看向了任泰然,「老任,你是好脾氣,不惹事,別聽幾個小崽子慫恿,去做一些讓咱們不團結的事,我記得……你有個兒子在國外。」

「是啊……」任泰然靜靜的回道。

「雪梨,對吧,我手下前幾天剛見過他,那孩子不錯,低調的和幾個學生合租,晚上九點還去自習室看書呢,那個自習室叫什麼來著……」

「袁大哥……」任泰然臉色變了,自己兒子在國外的生活,當爹的都沒多打聽,希望他獨立,袁天淳竟然清清楚楚……

一番話,瞬間擊潰了兩個人,袁天淳最後轉向了許臨風,在這桌上的四人,三十出頭的許臨風算是最年輕的,他淡定的說道:「袁老闆有什麼指教,請講。」

「你還沒資格坐這裡,我不需要和你講,小子,這裡的水很深,別為了一點錢就攪進來,小心連命都搭上了,別忘了,咱們這裡,有錢人的命也不那麼金貴,我兒子說死就死了,你多什麼呢?」

把兒子的死掛在嘴邊,狠厲的警告,讓許臨風眯起眼睛,「果然是地下皇帝,你難道懷疑車禍與我有關?」

……

十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開了,煙鬼立刻去推著袁天淳的輪椅,第一個離開了夜總會。

碎嘴的劉熄還很意外,特意來開會,十幾分鐘就搞定了?還以為要搞到後半夜呢。

一行人乾脆利落的上車離開,完全沒有多停留,夜晚已經降臨,外環路是回袁家別墅最近的距離,林寶經常要走各種外環路,因為有錢人住的地方,都不受打擾。

兩輛車一前一後,速度均勻的行駛在路上,這時候煙鬼突然在對講里說道:「路上沒有其他的車,都注意點。」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嗡嗡的嚎叫,兩輛碩大的越野車,如同熊一樣霸占了路面,而前面的路,剛好是隧道。

「說來就來。」劉熄猛的加速,勢要在越野車之前衝進隧道里,結果煙鬼突然讓他減速:「別進去。」

進去了那不就是死胡同了嗎。

這點算計,老江湖的煙鬼,一眼就看出來了。

主車減速,頭車的火山也降下速度,果然隧道里也開出兩輛越野車,剛出路口,就立刻停車,橫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

「鬼哥,要回去嗎?」

「恐怕來不及了。」

後面的越野車,毫不猶豫的要撞過來,劉熄靈敏的一轉,閃了過去,卻聽見嘭的一聲,瞬間急剎車,在路邊劃出一道痕跡,穩穩的停住。

「還想打破老子的零事故?」他碎嘴的罵了一句,回頭說道:「鬼哥,下車吧,車胎爆了。」

四輛越野車,已經打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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