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去,您就直說,在我職責之內的,我都不拒絕。」珍珠邊穿衣服,邊冷靜的說道。

「很好,那過幾天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出遠門嗎。」

「不遠不近吧。」

「好。」

她正準備出去,林寶再次問道,「你……每天都要迴風月館?」

「沒有,外派出來的人,平時不能回去。」

「那你住哪。」

「就在附近租的房子。」

林寶微微意外:「和酒吧里那些姑娘們,都一起?」

「沒有,我和她們不算一起的,那些女孩不算風月館的人。」

三言兩語的閒聊,林寶似乎知道了大概。

珍珠應該和趙悅差不多,都是做外派工作的,但是擅長的不同,趙悅是輸送的女公關,而珍珠是管理人才。

而現在秦瀟湘送來的女孩們,聽珍珠那語氣,估計級別不高,不是風月館裡的人,她手裡的精銳,當然不能隨便送人。

所以如今這些,應該不是她的嫡系,但質量也不差了。

不多時,天漸漸黑下來,踩著各種高跟鞋的女孩,從酒吧後門湧入,一時間花枝招展,賞心悅目。

夜店,開始營業了。

晚上的一開始,都是駐唱那邊更熱鬧點,年輕男女圍坐一起,感受點熱鬧和文藝氣息,情況更偏素一些。

葷的場面通常都要在更晚一些。

休息室里,一群衣著光鮮的女孩慵懶的靠在一起,看著手機或閒聊,早就習慣了這種時間的消磨。

「我們這位老闆,好像都不和我們說話。」

「我們都是什麼貨色,還指望老闆多看兩眼。」黃髮女孩,默默的點上了煙。

對面的麻花辮女孩,穿著白襯衫,一副純情的樣子,嘴裡含著棒棒糖,對著鏡子畫眼影,像個稚氣未脫的少女,在學著叛逆,「我覺得,我不比管財務那女的差。」

「那是老闆相好。」

「誰看不出來,就她一個人能隨便進老闆辦公室,像自己家一樣。」

「呦,嫉妒了?」

「賺的沒人家多,能不嫉妒嗎。」

幾個女孩一起笑了,這時候年長的蔓姐提醒道:「開玩笑歸開玩笑,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別亂打主意。」

「我們知道。」

「知道就好。」蔓姐環顧一圈,「咱們的老闆,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姐,外面亂七八糟的事,你聽說了點。」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呀。」

幾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每天上班前的八卦時間。沒人注意到,那個麻花辮白襯衫的女孩,悄然走出了休息室,她戴著無框的眼鏡,純情的學生氣息很濃,和這夜店風格截然相反,卻也劍走偏鋒。

走廊里,她甚是乖巧的蹲坐在地上,沒正式上班的時候,她們都會穿著拖鞋,省下高跟鞋。

走廊的盡頭,老闆辦公室的門,剛剛被財務的何婷婷打開了。

她又進去了。

整個酒吧,只有她敢明目張胆,毫無顧忌的進出。

麻花辮的女孩,斜眼看了一會,從嘴裡拿出了棒棒糖,輕輕的粘連在了地上,默默的看了眼時間,超過十分鐘了,那辦公室里準是做什麼了。

此時的辦公室里,急切的林寶,仿佛在彌補昨天晚上。

事後才想起來開空調,襯衫幾乎要濕透的何婷婷,坐在辦公室桌上,嫵媚而調皮的看向林寶,「你幹嘛這麼急。」

「抱歉,發揮不穩定。」

「都老夫老妻了,我不在意。」她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陪了弟弟一天,晚上又能見喜歡的男人。

最重要的兩個人,圍繞在生活里,能不滿足嗎。

林寶擦著額頭的汗,躺在了寬大辦公椅上,「說了給你今天放假,其實你晚上不用來的。」

「昨晚沒陪好你,怕你今天埋怨我。」她語氣嬌嗔道。

「那你今晚不回公寓了?在這裡?」

「我待一會就回去。」她挑眉笑著:「順便看看哪裡公主敢進來。」

「我哪敢啊。」

何婷婷只有這句話,不能完全信林寶,林寶對她的好,很多方面都足夠讓她安心信服,甚至他的銀行卡,都留給了她。

但唯獨女人這方面,她才不信林寶的保證。

說他花心吧,他也不是兩面三刀滿嘴跑火車的渣男嘴臉,但說他專一,也絕對不可能,尤其是身體上,他算是血氣方剛,所以有時候就管不住。

這是何婷婷的總結。

而現在酒吧里來了這麼一批美女,林寶是老闆,權力最大了,會不會一個忍不住?突然膨脹了?

「別擔心這些,走廊有監控的,監控視頻你也有權利去看,有沒有其他人來我辦公室,你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想騙我的話,也可以做的滴水不漏。」

「別鬧了,現在你弟弟都來了,我哪敢欺負他姐姐呀。」

「哼。」她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的踩著林寶,「和你說一件事,文文要住一段時間。」

「我知道,我暫時就不去你那了,辦公室也能住。」

「他想暑假找個兼職,你能幫一下嗎。」

「你的事我當然要做。」林寶摸著她的腳踝,「想去哪。」

「酒吧好像不合適。」

「當然不合適,這亂七八糟的,何文一個學生,看見夜場裡那些小姐姐,小心嚇壞了處男。」他已經想到了去處:「就元寶廚房大學城那個店吧,剛好缺人,順便讓他看看大學什麼樣。」

「好,我回去和他說一下。」

隨著冷氣吹過來,兩人終於吹乾了汗水,何婷婷穿著高跟鞋,拿起包包,要回去給弟弟做宵夜了,今天她徹底沒上班。

林寶調侃她扶弟魔,她似乎不介意,摟住脖子,臨別一吻。

推開門,她慢慢走向樓梯口,突然呀的一聲,然後痛苦的蹲了下來,還沒把沒關好的林寶,立刻又推開了,看見何婷婷瘸腿一樣扶著牆。

「婷婷,怎麼了?」

「哎呦……踩到一個棒棒糖,扭到腳了。」

「棒棒糖?誰丟的。」林寶急的把她攔腰抱起。

「算了,酒吧亂七八糟的,丟地上一個棒棒糖算什麼……」何婷婷吃痛的捂著腳腕,享受著公主抱,卻笑不出來。

這時候,離樓梯口最近的休息室開門了,她們聽見動靜,紛紛出來看一眼,便發現了老闆在抱著何婷婷。

「婷姐傷了?我有跌打藥。」

「不麻煩你們了,待會你們上班了,我帶她先走了。」

身材偏瘦的何婷婷,被林寶心疼的抱在懷裡,「這下好了,你得多休息幾天了,改讓你弟弟照顧你。」

「我不要。」她無奈又吃痛,「我還想帶文文去玩呢。」

「一假期呢,急什麼,你想請假一個月,我都准。」

何婷婷很少撒嬌,但這個關鍵時刻扭傷腳,實在是太讓人心煩了,她一頭扎進林寶的懷裡,嚶嚶道:「給我找神醫,一次治好那種。」

「我看不那麼容易。」

剛剛扭傷,她的腳腕就肉眼可見的腫了大塊,說不定扭到了筋骨。

高跟鞋踩棒棒糖……

後門處,啟東派一個手下開車,送林寶和何婷婷兩人去醫院,他身為老闆,至今還沒有車,也沒有司機。

二樓的陽台上,一個白襯衫的少女坐在樓梯口,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一對麻花辮垂在肩膀兩側,無框的眼鏡下,是一雙閃爍了光亮的眼睛,嘴裡含著一顆棒棒糖,透亮的唇彩,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勾起。

嘎嘣脆響,咬碎了棒棒糖。

明爭里,總有暗鬥,這一切仿佛才剛剛開始。

一天後,林寶帶上了冷麵女人珍珠,一起離開了上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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