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摔倒,兩人一起笑了,也剛好打破了尷尬的壁壘。

林寶趴在床上,他最擔心的是後背,那裡可有一處不能觸碰的致命要害,雲千嵐提醒過他,舊傷並不是真的好了,再受傷,就未必好處理了。

脊椎,連接的是全身的神經。

他撩開上衣,讓小蝶輕輕碰一下身後的脊椎,看看沒有問題。

結果後背上大片的紋身,嚇了小蝶一跳。

這紋身,還挺符合他現在的身份了。

吃驚過後,少女伸出白皙的手,一根根的尋找著,直到碰到了那根脊椎,輕輕用力按了一下,林寶沒什麼感覺,才鬆了口氣,又穿好衣服。

「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額……我叫胡蝶。」

「胡蝶?」林寶轉了轉眼睛,「我好像在哪聽過呢。」

「真的?」小蝶差點以為他們曾經在某處認識過。

賈寶玉第一次見到林黛玉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妹妹,我以前見過。

這句撩妹名言流傳至今。

然後林寶一拍大腿,「舊上海時候的電影女王,就叫胡蝶呀。」

這下小蝶真的驚訝了,因為她的名字,的確是這麼來的,是她媽媽特意選的,沒想到林寶竟然知道來源。

其實林寶沒有那麼多的知識,他才讀過幾年書,是許霏霏喜歡電影,他從女神的書房裡借來了幾本書看看,其中一本電影史的介紹,開篇就是舊上海時代的第一代電影人。

泛黃的歷史,老舊的黑白片,除非是硬核電影愛好者,否則普通文青都未必能接受那些枯燥粗糙的舊黑白片。

林寶顯然不如普通文青,他讀到胡蝶的介紹之後,就沒能看完。

卻剛好記住了這個人,因為這位初代電影女王,和軍統頭子戴笠有過關係……

「你看過那些電影?」

「那沒看過……」

「哦。」小蝶也沒看過,真名她好久沒用過了,那是屬於她家裡的記憶,也早就隨之破滅了,「老闆,你還是叫我小蝶吧。」

「你不怕我了?」林寶調笑道。

「有點怕……」

但已經不用保持那麼遠的距離了,女孩坐在床邊,林寶看著乾淨簡潔的房子,「說正事吧。」

正事,小蝶愣了一下,心裡莫名的緊張起來,為了生存,她終究要走向用身體換保護的路上……

珍珠已經告訴她唯一的出路了,猶豫也沒用,白皙的手指,緊張的扣著床單,卻聽見林寶說了一句:「你得先搬家。」

「搬……搬哪裡?」要去他那裡?還不至於吧。

林寶哪知道她的心裡戲,直言道:「你這裡不安全,為了避免被秦瀟湘找上門,我再給你安排住處,接下來你暫時不要亂走。」

小蝶要成為林寶手裡新的牌,來打秦老闆的臉面,風月館的叛徒,是有好下場的,那多讓秦老闆難堪啊。

只不過用之前,小蝶要消失一段時間,讓秦瀟湘以為,小蝶已經被林寶處理了。

「還不能出去嗎?」

「不能去太顯眼。」

「好……」

兩個人的思路,截然相反了。

林寶是在想怎麼用小蝶對付秦瀟湘,才把她藏起來,小蝶卻以為,林老闆是在金屋藏嬌的準備,她已經被收入囊中了?

這算不算古時候大戶人家納的小妾?恐怕算不上,情人身份的婷姐,已經是掌管老闆財務的身份了,小蝶覺得自己的身份只會更卑微。

「老闆,我給你洗水果。」

「不用了,你在家等我通知吧,記住不要亂走動。」

「好。」

沒發生任何曖昧,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林寶就走了。

關上門,小蝶嘆了口氣,現在應該是軟禁吧,但林寶答應放過她之後,的確沒有再折磨她,也不是那副琢磨不透的變態樣子了,這倒是好事。

壞事呢……

老闆沒碰她,算不算壞事?

珍珠交代過,她也這樣認為的,如果不依附林寶,她可能也就沒什麼出路了,誰敢得罪風月館,誰又敢收留風月館的叛徒。

對於小蝶來說,父母雙亡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就只有身不由己四個字了。

解決了兩件事,林寶回到了酒吧,啟東問他接下來做什麼,林寶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當然是找人了,你還希望杜山海先找到錢黎嗎。」

「可人不見了呀。」

「不見了也得找,拿著畫像去居委會大媽那問。」

還可以這樣嗎?

啟東撓撓頭,只能聽命令的去做。

這個下午,林寶都親自去找人了,盯梢的杜山海手下,把這事報告給了老大,像個迷魂陣一樣,傳到了杜山海耳中。

他已經領教過林寶的狡猾,對於林寶的每個動作,都開始陷入深深的懷疑。

林寶這麼賣力氣去找,難道是有線索了?

於是,杜老大也派人去搜,總之就是開始各自撒網,一個藏起來的錢黎,讓兩大勢力像遛狗一樣,到處抓人。

然而錢黎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的露面過。

這一搜,竟然折騰到了晚上,九月初還不夠涼快,兩幫人累的人困馬乏,然後獅王的人出來了。

林寶和獅王的聯手,杜山海只以為他們倆想一起對付他,所以暫時聯手了,並不知道人家倆人都套上親戚關係了。

獅王趁著杜山海的人人困馬乏,抓住了就是一頓胖揍,到這時候杜山海才反應過來,這特麼又中計了。

不是錢黎在遛狗,是林寶故意引他出來遛狗,遛的累了就挨打了,一下字就傷了好多手下。這才是林寶的目的。

前幾天因為蜘蛛的事,杜老大就被算計了一次,損失了不少錢,現在又被林寶黑了一手。

都不是傷筋動骨,卻擾的讓人心煩。

杜老大實實在在的壓了一股火氣,提起林寶就咬牙切齒。

「大哥,用不著動氣,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伎倆,有什麼好怕的呢。」周展良勸說道。

天已經黑了,杜老大的辦公室,燈光並不亮,他不喜歡太亮的燈光,也因為視力開始不如從前了。

頭髮也多了許多白髮,跟著袁天淳熬了這麼多年,頗有野心的杜山海,終於有機會能坐上頭把交椅,他可不想到時候是一身老骨頭。

人人都怕蒼老,因為身體會時刻提醒自己,這裡不行了,那裡不舒服,各項機能幾乎全面的下滑。

在外風光的一方老大,實際上開始暮年頹喪,光鮮的背後,是一副逐漸蒼老的身軀。

他比袁天淳要年長,未能實現登記,就提前老年,這是杜山海心中的陣痛。

「整張網灑下來,都沒有錢黎的蹤影,他能藏的地方已經不多了。」這算是一個好消息,杜山海老謀深算的雙眼,露出幾許寒光,「整個袁家勢力都在找他,很多人不敢藏他,還能提供保護的,都是和錢羅有關的。」

「我已經派人去暗中監視了,放貸的老金,雖然是百樂城的人,但早年一直和錢羅關係匪淺,還有賣手機的鼠哥,是錢羅搭救過,出錢扶持起來的,他也會出手相助,廢品站的球哥,是錢羅的髮小,這三個人,目前最有可能。」

「嗯,一周之內,我要收到好消息。」

「是。」

也許是被林寶的狡猾,搞的謹慎了,杜山海說完,又親自部署道:「讓白虎去盯著老金,賣廢品的讓地藏去,至於老鼠……」

「派老狼?」

杜山海搖搖頭,老狼和蜘蛛是他的老夥計,忠誠沒話說,但什麼水平他心裡有數,如今林寶的出現,實力遠不是打手能對付的了,老狼不行。

他沉吟一會,周展良明白過來了,「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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